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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簪缨世族-第158章

小说: 簪缨世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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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猛地就握紧了手掌,却忘了自己还带着指套,“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

公孙夫人见手心都出了血,忙唤人包扎,好一通折腾。

处理好伤口的丽嫔寒着一张脸,想起自己为什么降位,就恨不得杀了昌华,分明是她自己贴上来,最后连累她降位。还有慈宁宫那母女两,一个那么大把年纪了不好好享清福还要管七管八,另一个都出嫁了还指手划脚,也不嫌手伸得太长。忍了又忍才没破口大骂,只好咬着牙道,“便是要门户相当,也不是非得是栾玉,难道就寻不到其他合适的人了,父亲如何这般狠心,咱们家可就这么个嫡出姑娘。”在丽嫔眼中,庶出兄弟的嫡女哪里配称得上嫡字。

公孙夫人也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嫡亲孙女,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我又能说什么。方大师说了咱们栾玉是个福泽延绵的,因这你父亲才动了心。”诚亲王一直在找命格合适的姑娘。

丈夫决定的事情,岂容她一个妇道人家置喙,上次汤天池的事情,是母女二人先斩后奏,已经惹得丈夫震怒,遂这次她也不敢说什么。安慰道,“这只是咱们有意,还没问过诚亲王,那边也不见得就答应。”

丽嫔虽然不想侄女嫁过去,却不爱听这话,“栾玉知书达理,花容月色,还配不上他不成。”周誉是亲王世子不假,但是那克妻的名声,府里又是这情况,顶尖的名门闺秀有几个愿意嫁过去,突然心念一动,“我记得诚王爷的小儿子不也没成亲,年纪正合适。”便是要联姻,也不一定非要选克妻的周誉啊,何况周荣母族可比周誉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默默捧着茶杯听着母女二人说话的皇后,这时也抬眼看了下丽嫔。

“他又不能承爵!”公孙夫人说道,见丽嫔眼珠子转个不停,心中一紧,带了几分严厉道,“这些都是他们男人的事情,咱们只管照着吩咐做就成,你可不能擅自做主惹了大祸。”

丽嫔气恼,见公孙夫人那模样,倒也没有顶嘴,恹恹道,“我知道了。”

公孙夫人总归不放心,临走之前又再三叮嘱了丽嫔,又让皇后看着丽嫔才忐忑不安的出宫。

接下来的日子丽嫔倒也安分,不曾再去倾兰殿挑衅,只因皇帝亲自拨了一个宫嬷嬷到芙贵人那,丽嫔想寻事也不敢。

再有便是以西宁为首千里迢迢前来朝贺的诸国马上就要到了。

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情,不止宫里忙起来,就是京城也热闹起来,丽嫔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遂后宫难得的清净了一阵子。公孙夫人好容易把心放了回去,事实证明,她放的太早了!

而前阵子忙的脚不沾地的林延恩反而清闲了下来,若是现在还手忙脚乱,那就是他的无能了。

眼下他正和林延思坐在国公府的花园里,赏菊、品蟹、饮美酒。

林延思掰开蟹壳,看着里面流出来的蟹黄,评论道,“没上次的好!”

林延恩笑,“最肥美的时间过去了。”

突然,林延思举着螃蟹腿挥手吆喝起来,“过来,过来,请你吃螃蟹腿。”

林延恩失笑,转过头去看,果然是周誉来了,他是受二人之邀过来的。

周誉走到石桌前,也不正眼看林延思,将手中提着的小酒缸往桌上一放。

林延思眼疾手快,把手上的蟹腿一扔,一把夺过酒缸,掀开封泥,深深一嗅,眉开眼笑,遂礼尚往来的把面前的一盘海椒蒸螃蟹推到周誉面前,“你把诚王舅舅的宝贝都偷来了,我请你吃螃蟹,这厨子可是专门从海岛上寻来的,最擅长烹饪这个。”

周誉无奈一笑,才坐下。

三人本是为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惜了,林延恩和周誉不知不觉便把话题谈到了正事上。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诸国来贺的事情。

虽然对方是国君,但却是附属国,远不用皇帝亲迎,几位皇子倒是争得头破血流,都想代父迎客,其中政治意义非比寻常。

朝上又是一阵唇枪舌剑,结果花落恪亲王,皇帝一个皇子都没派,派了哪位皇子,指不定其他皇子就要捣乱,于是皇帝让弟弟出马,当日以恪亲王为主,林延恩为辅。

恪亲王看着皇帝是要磨练林延恩的架势,反正这事一开始就是林延恩在忙,遂恪亲王也不插手,只打算迎接当天露个面,这几日乐得在家逗弄小儿子。

林延思撑着脑袋听林延恩和周誉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着那天的防卫工作,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随手拿了个螃蟹剥起来。

“混入人群中的奸细就交给你了。”林延恩转头对林延思道,有的是国家不愿意西宁等国归顺,想破坏当日盛典,就算不能怎么样,添点乱也能让大历丢脸。

林延思忙端正了神色点头道,“我晓得,我都跟他们说了八百遍了,要是搞砸了入城仪式,我剥了他们的皮。”林延思又马上收了正容,嬉皮笑脸的冲着周誉挤眉弄眼,“听说他们还带了好几位公主过来打算和亲。异国美人呦,你就娶一个回去。也省的诚王舅舅着急上火。”去年出征回来,诚亲王就开始着手准备周誉亲事,只是当事人不上心,挑啊挑,拖啊拖,弄到现在都没定下。

“多谢!你自个儿受用!”周誉眼皮都不抬。

林延思打了个唉声,摸了摸头笑,“人不能太贪心了不是,我如今是妻贤子孝,倒是你啊,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是光棍一个,我实在是瞧得不忍。”又啧啧两声,“我儿子都能喊爹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瞄一眼周誉,坏笑道,“番邦女子你瞧不上,那公孙家那位美人如何?”公孙家的三姑娘公孙栾玉,养在深闺,却是名声在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孝顺友悌实在是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啊。

林延思表示:呵呵!

周誉瞅一眼林延思,嘴角一弯,“天冷,我看他们都晕头了!”

前阵子眼看他生母贺王妃死忌在即,他便去护国寺找高僧商量当天的法事,那一带山清水秀是寺庙庵堂林立之地。

他便在路上遇到了公孙焱带着他胞妹公孙栾玉上香,不巧,对方马车突然受惊,在路上横冲直撞,瞧着就要撞上其他香客。

周誉顺手拔箭就射杀了发狂的马匹。

结果自然是引得马车上名动京城的公孙栾玉亲自道谢。

看着娉婷袅袅的公孙栾玉,当场多少子弟捶胸顿足,艳羡周誉艳福不浅,恨不得射箭的那个是自己。

后来,公孙焱三番两次借此亲近周誉,几乎明示结两姓之好,周誉都没拒绝了。最近一次,公孙焱几乎威逼。

愚不可及,不过是皇后娘家,却真把自己当太后娘家。就是萧家在他们诚亲王府面前也得客客气气。

若真为十六皇子好,就该收敛锋芒比谁都安分守己。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就冲着公孙家,周誉也不会嫌命长往上靠!

周誉垂了目光看着琼玉酒杯中褐色的酒液,面上起了一层煞气嘴角却含笑,连那边的动作都越来越大了。

坐在周誉对面的林延思夸张地搓了搓手臂,叫道,“你又在想什么阴损的主意。”

周誉抬头扫他一眼,“想怎么收拾你。”又瞥一眼林延恩,倒不知道林家是什么章程?

林延思不满,朝边上空地一扬下巴,“画个道比划比划,看谁收拾谁。”然后保持着微抬下巴的姿势,笑起来。

一个蹴鞠,飞过院墙,从背后直直往周誉而去,不过明显下坠力道已经减了,便是没减下来,也伤不到周誉分毫,林延思顿时扼腕。

周誉坐在那也不动,只一侧身,一掌就把蹴鞠锁在手里。

林延思好笑,“好大的暗器!哪位大侠在行侠仗义,斩妖除魔!”见那蹴鞠上的图案,林延思就明白是谁。

周誉听着林延思乱七八糟的用词,哭笑不得,看林延恩,意思是还不管管你弟弟,由着他发疯。

林延恩一勾手指头,周誉便把蹴鞠扔了过去。

190

林延恩又把手中的蹴鞠掷给候在一旁的小厮;“让郡主带着大少爷去别处玩。”

元儿那一辈兄弟姐妹虽然都住在国公府里头,但是序齿却已经分开。各房排序只按着自己这一房来排。长房林延恩家两只分别是大少爷、三少爷;林延思的儿子便是二少爷。

林延恩问也不问便断定是二人;只因为那蹴鞠上画着憨态可掬的一只小猪,正是林瑾衡为了哄元儿给他画的,上面还有歪歪扭扭“元儿”二字,也是林瑾衡握着元儿的手所题,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到哪都带着;便是睡觉也想往被窝里塞。

不过脏兮兮的;众人自然不敢由着他;最终这个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蹴鞠将就着在脚踏上安了家。

元儿甚爱这蹴鞠,只许自己和林瑾衡踢着玩;元儿必没这个脚力,那自然是林瑾衡踢过来的。

此时,从门口传来一脆生生的声音问道,“我的蹴鞠呢?”也不等人回答,问完元儿就往里面钻。

守在门口的人一时之间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林延恩吩咐不许旁人打扰,若是这国公府里头其他人,他们自然拦住了,只是,眼前这两位就是他们府上的心肝肉宝贝,拦还是不拦。

他这一犹豫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小胖墩元儿却像炮弹一样冲了进去,那个腿脚利索哦!林瑾衡无奈,只得跟上,口中道,“慢着点,别摔了!”她都说了让别人去捡,这小祖宗非要自个儿上阵。

守着门的人终于回过神来,忙道,“世子爷和侯爷在宴请诚王世子。”

林瑾衡脚步一顿,她倒没想到周誉也在这儿,却也没觉得尴尬,因着周誉与林延恩、林延思交好,她也不陌生,见面倒能说上几句话。想着既然走到这儿了也没有转身就走的理,就想打个招呼再带着元儿走,不耽误他们的事也不失礼。

林瑾衡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就见一小厮拿着蹴鞠蹲在元儿面前,元儿手小胳膊短,遂双手把蹴鞠团团抱了,回头看看后面的林瑾衡,又看看不远处花团锦簇之中,围坐在石桌边的林延恩等三人,愣在原地。

林瑾衡见状,笑着上前弯腰道,“客人来了,元儿还不过去问好。”

元儿看了看蹴鞠,又仰头看了看笑眯眯的林瑾衡,小眉头一皱,对后面跟上来的小孩道,“你拿着!”那也就是个七岁的小子,专程寻来给元儿作伴的。

然后元儿伸出小手攥了林瑾衡的食指,随着她往前去。

还没走近,林延思就乐呵呵的朝元儿招手,“元儿!”

元儿却没像往常那样飞奔过去,而是跟着欠身行礼林瑾衡,有模有样的对三人行礼道,“元儿给父亲、六叔,誉叔叔请安!”

林延思将元儿招到身边,低了头逗他,“咱们元儿真厉害,把蹴鞠都踢到这儿来了!”

“姑姑踢的,”元儿奶声奶气道,“我以后会和姑姑一样厉害!”

林瑾衡摸摸鼻子,姑侄俩一路踢着玩,她踢得顺脚一下子就用了真力气。

林延思笑,“那我等着元儿把你姑姑打败啊!”

闻言,小孩挺了挺小胸脯。看的几人都忍俊不禁。

林延恩扫一眼周誉,又问,“今儿学了什么?”如今还没给元儿请先生,不过却已经开始教他背些简单的诗词,《三字经》等启蒙读物更是早就背完了的。

元儿看林瑾衡,林瑾衡对他鼓励的一笑,又对他眨眨眼。

元儿便将手背在身后,架势十足的背起《悯农》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毫不停顿的背完之后,拿着期待又紧张的眼神看一直不出声的林延恩。

林瑾衡看得叹气,时下,父亲在儿子面前都得摆出威严来,诸如林晋海,在儿子们面前总是板着脸,就是夸赞也还是**。

林延恩也不例外,对着他们几个是亲切的兄长,对着元儿就是严父了。

林延恩问道,“你可知讲的是何意?”

“农民伯伯种粮食蔬菜很辛苦,所以元儿要把饭菜吃光。”

林延思便笑睨林瑾衡

林瑾衡坦然受之,不就是这意思吗!

林延恩笑着一颔首。

元儿便咧开嘴笑,眼睛都亮起来,忙道,“姑姑还说春天带我去插秧苗。”

林延思朗笑出声,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咱们去插秧,六叔再带你去抓虾子。”为了防止养出一群四体不勤,不问稼穑之艰难的纨绔子弟,皇帝时不时亲自带着皇子皇孙以及宗室子弟耕种,他和林延恩也是跟着下过田的。

元儿喜不自禁,又忙忙伸出手指头来,“我们也拉个勾,敲个章!”

林延思笑,看他这模样心软的不行,伸手跟他定了契约,见他眉开眼笑的小模样,忽尔将元儿举过头,元儿惊呼了一声,又咯咯笑出声来,满园子都是小孩欢喜的笑声。

林延思斜睨旁边的周誉,非常慷慨的把元儿递过去,“喏,可怜见的,给你过过干瘾。”

林瑾衡低头笑,她六哥可真不厚道,就往人短处戳。又看周誉,满脸好笑,并无其他神色。周誉似有所觉,偏头对林瑾衡微微一笑。

周誉伸出手将元儿接过来,随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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