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上无妻-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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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义盟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瞪着朱澈,又重复道,“澈儿,你过来,到我这边来。”
朱澈似乎也被朱义盟苍白的脸色吓住了,身子朝林采兮怀里缩了缩,两眼十分警惕的看着朱义盟,方才朱义盟同林采兮两人的争吵他已看在眼里,这会儿对朱义盟也有几分的不满。
林采兮将朱澈紧紧揽在怀边,抬头朝朱义盟道,“二叔,您有什么事只管说吧,澈儿还小,莫要吓着他。”
朱义盟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却没有半分移动,定定的道,“朱澈,男子汉大丈夫,这么胆小,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这是明显的激将法,朱澈果然着道,从林采兮怀里走出来,昂着小脑袋毫不畏惧的对着朱义盟道,“二爷爷有什么事吩咐?”
朱义盟朝他摆摆手,“过来。”示意他站到自己跟前。
林采兮有些不放心,几欲向前阻止,但宁夏飞却给她递个眼色,要她保持安静,她只好紧张的看着朱义盟到底想要做什么。
朱澈朝前走两步站在朱义盟跟前,朱义盟目光闪动,视线落在朱澈胸前,稍待片刻,将手伸向他胸前,将他胸前一件物什拿在手上,更加认真仔细的端详起来。
那是一件墨玉貔貅,由墨玉精雕而成,颜色黑如墨,雕工极其精湛,玉质致密,光滑油亮。墨玉散发着一股冰冷气质,偷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这块墨玉貔貅林采兮早就见过了,当时拿在手上只觉得冰凉,也知应是罕见的玉石,还偷偷感叹了一番。此时但见朱义盟面上的表情,煞是奇怪,苍白的面色更加苍白,眼里热切的目光几乎变作赤luo裸的激动,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唯恐惊动了朱义盟此时的心境,而此时就连宁家姐妹亦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细细看着朱义盟神色暗自惊诧。
朱义盟低着头,手指夹着那块墨玉,慢慢的摩挲着,神情越来越激动,良久,才喃喃道,“果然是它,果然是它。”热切的眼里竟然落下泪来,一行连着一行,竟如决堤的河水般哗啦啦落下来。
一屋子人全都呆住了,呆愣愣的看着朱义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宁夏沫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心底里已猜出了些端倪,悄悄的让屋里的丫头们都退下去,这才轻声问道,“爷,您认识它么?”
林采兮此时也瞧出一些端倪来,朱义盟八成是见过这墨玉,但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即便是朱府的镇府之宝,朱义盟也该见过的,现在戴到朱澈的脖子上有什么好稀奇的?难道这玉上藏了什么秘密?
朱澈被朱义盟激动的情绪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以为朱义盟是要对着他发火的,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的哭起来,他真有些吓坏了,下意识的抬手去擦朱义盟面上的泪水,嘴里颤声问道,“二爷爷,您怎么了?”
泪眼朦胧里,朱义盟两眼一直盯着那块墨玉貔貅,往事一幕幕浮上脑海,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昨日,而此时却物是人非,心底涌起的阵阵悲痛令他难以自制,他竟若小孩子般的低声哭泣起来。
无数种猜测在林采兮脑子里转过,转来转去,没有一种能较有说服力的站稳脚跟,她仔细观察朱义盟神态,知他此时是真情流露,这一块墨玉貔貅上一定藏着一段跟他有关的悲伤往事,不然他不会如此悲伤,这种发自内心的悲痛以这样淋漓尽致的方式发泄出来,感染了在场每个人,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宁家姐妹亦是泪水涟涟,却都安静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朱义盟,任由他哭泣。
朱澈终于忍不住了,毕竟是小孩子,未见过这种场面,又被朱义盟的悲伤感染了,满心的悲伤也涌上心头,哇的一声扑进朱义盟怀里哭起来。
朱义盟这才惊醒过来,两手无措的抱着朱澈,收住眼里的泪,两手紧紧揽着朱澈肩头,低声问道,“澈儿,告诉我,这块玉是谁给你的?”
朱澈反而收不住了,哇哇哭了几声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抽抽噎噎的道,“二爷爷,爹说这块玉是娘亲手给我戴上的,是娘留给我的,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戴在身上,它会保佑我平平安安。”说着不由得又想起死去的爹娘,哭的更厉害了。
“你母亲?”朱义盟看一眼林采兮,目里露出疑惑。
林采兮知他误会,忙解释道,“是大夫人留给澈儿的。”
朱义盟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的道,“是刘钰君?”
林采兮心下一动,顿觉有什么关节在冥冥中连在一起,但又想不出其中关节究在何处,只得机械的点了点头。
朱义盟却又继续追问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刘钰君的事你知道多少?”他眼里的热切稍稍褪去一些,面色也稍稍红润些,但眼角的悲痛却依旧在。
林采兮缓缓摇头,“我知道的并不多,那时大少爷并不喜欢多说大夫人,许是怕勾起心底悲伤。”
门外有人说声,方才去拿衣服的丫头捧了衣服等在门口,宁夏沫忙上前牵住朱澈的手,轻声对朱义盟道,“爷,我先去给澈儿换换衣服,您这样吓坏他了。”
朱义盟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朱澈,眼里多了几分柔色,“澈儿不要害怕,二爷爷没事。”
朱澈转过身去看林采兮,林采兮也点点头,“澈儿,快跟姨奶奶换换衣服,娘一会便过去。”说着又朝宁夏沫屈膝道,“沫姨,有劳了。”
宁夏沫点头回礼,牵着朱澈走出门去,宁夏飞也跟着走出去。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林采兮朱义盟两人。
林采兮很想理清方才刚发生的事,一时之间却又无从下手,想了片刻,忽然想出一个可能,这块玉是不是跟朱义盟打听刘府的事有关?进一步说,这块玉是不是跟朱义盟特地回来要办的事有关?那么这块玉上藏着的又会是什么秘密呢?
她缓缓抬头看看朱义盟,他似乎也在低头沉思,眉尖微挑,眉头微皱,她原本不想打扰他,可是此时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她今日来轩园只不过是想来试探试探朱义盟对刘妈失踪这件事的态度,只是想从中寻出些端倪,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但又不能坐在屋里里等消息,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有太多的疑惑,千丝万缕的连在一起令她心头颤动,隐隐约约她总觉得有些事似乎又在冥冥中进行着,任谁都阻挡不了,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像一口黑暗之井要将他们一个个都吞进去,她只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她的家人都能平安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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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墨玉貔貅【二】
331。墨玉貔貅【二】屋内的气氛凝滞在两人的沉默上,朱义盟仿佛已经忘记屋内还有一个人,兀自低着头思索着。
林采兮却有些等不及了,那些乱七八糟绕来绕去又理不清的头绪让她有些烦躁,她一刻也不想再这样等下去了,她微弱的点点头,强自按下心头焦灼,故意咳咳了两声,朱义盟两条眉毛立时便拧在一起,显然是听到了林采兮的动静。
林采兮见已经引起他注意,便率先开口,“二叔,您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帮您。”
朱义盟抬眼瞟她,刚哭过的眼里依旧溢着一层泪,带着浓重的悲伤,“你可以帮我?你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事?”
林采兮摇摇头,神色认真的道,“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我却可以相信您并没有害人的心。”
朱义盟哦了一声,惊讶的看她一眼,“刚刚你不是还在质问我是不是绑架了你的管事,有没有害人吗?这会儿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变得可真快。”
林采兮淡淡一笑,也不多做掩饰,“虽然我方才口口声声的质问您,但我只不过是来试探一下的,但我现在发现,绑架刘**一定不是你。”
“何以见得?”
其实林采兮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判定朱义盟跟刘妈失踪的事毫无干系,但她却想赌一赌,或许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倘若你想对刘妈下手的话根本不必等到现在,亦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法,这么做无疑将你推向不利之地,再者你确实也没必要这么做,不然你也不会瞒着咱们大家独自一人偷偷的查。还有,你方才的痛哭,我相信你不是害人的人。”
林采兮说的字字中肯,不带有半丝半毫的作假,朱义盟很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可他除了真诚什么都未看到,他不仅也有些疑惑了,这个小小的女子脑子竟会转变如此之快,是太会做人还是诚心所致?
换做平常他或许会直接将林采兮赶出去,可是今日,他结结实实的发泄了心底的悲伤,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找到了那块墨玉貔貅,他心底仍在微微颤动,神情低落,缓缓的走到身后的太师椅上坐下,朝林采兮摆了摆手,“坐下吧。”今天他选择相信林采兮是真心的,而他实在需要有个人来听他诉说。
林采兮依言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再也不多言,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坐在椅上的朱义盟微低着头,整个身子微斜着靠在椅上,似乎很累的模样,静了片刻,才缓缓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见到澈儿的墨玉貔貅会怎么激动么?”他不等林采兮回答,兀自说下去,“因为这块玉曾经是我的,是我送给一个女人的。”
林采兮震惊的抬头看着他,很难相信他的话,戴在朱澈脖子上的玉居然是朱义盟送给一个女人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桃青吗?”她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竟然将名字说出来。
微低着头的朱义盟身子猛的一抖,缓缓将头抬起来,一双眼里再次蒙上一层泪雾,喃喃问道,“你也知道桃青么?”
林采兮点点头,被朱义盟眼里的悲伤刺的有点心疼,他与桃青的事她是听说了的,那是一段残忍的往事,也是一段令人心寒的悲剧,此时被她忽然提起来,他心里该是怎样的滋味?
朱义盟放在椅上的手渐渐攥在一起,握的紧紧的,神情也有些激动,眼里砰然射出几道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瞬,林采兮真担心他会爆发出来,会不会忽然失去理性,但她发现朱义盟在竭力压制胸内怒气,渐渐的平复了激动情绪,紧握的手也缓缓松开。
他嘴角扯了扯,忽然呵呵笑了两声,自嘲般的道,“都过去了,现在再计较这些有什么用?不过这玉不是送给桃青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林采兮动了动身子,态度比方才更加端正了几倍,直觉朱义盟要说一些不为人知的话了,至少是朱家人所不知道的一些事。
朱义盟又呵呵想了两声,笑声里却多了几分凄凉几分悲怆,使得他仿佛在刹那间衰老了许多,“这个女人,我负了她一生,她却为我守了一辈子。”他眼里流露着愧疚与悔恨,涣散的目光望着窗外遥远的地方,陷入一段陈年往事里,“那一年,我从朱府出去,心念俱毁,心爱的人死了,有家也不能回,又担心被人追上认出来交到府衙里去,我恨上天不公平,我恨朱家对我太狠,更恨自己无能,未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悲愤交加的我在大街上来回晃荡,不知要去向何处也不知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后来体力不支的我终于晕倒在地上。”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一个女子,当时被我错当做桃青抱着哭,她就是怜心,是她救了我,后来又照顾了我很久,再后来她爱上我,对我以身相许,可是我却辜负了她,那时我心里只有桃青一个人,她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复朱家,报复除了大嫂之外的所有朱家人。所以后来我毅然离开怜心,不顾她的苦苦哀求离开她,她曾表示愿意跟我离开止安城,愿意陪我到天涯海角,我要报仇,她也可以帮我,可是我没有答应她,坚决的弃她而去。”朱义盟转回目光看着林采兮,“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坚决么?”
林采兮顿感手脚冰凉,可以想象出怜心当时是何等的绝望与痛苦,她机械的摇摇头,抛却一切思想,只跟着朱义盟的思路往下走。
“呵呵”朱义盟干笑两声,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落,“因为怜心是ji院里的烟花女子,我以为烟花女子怎会有真心?她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等我走了,她还会去过属于她的日子,她身边从来不缺男人,我不过是其中一个。”他声音哽咽,面上却带着嘲弄的笑,是对他自己鄙视的冷笑,他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无耻之极,卑鄙之极?”
林采兮定在椅上,无从回答,明亮的大眼亦涌上一层泪,怜心的身份注定了这场爱是场悲剧,可让怜心最绝望的大概是她心爱的男人当年竟是这般想她的,“你走后,她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