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质三步曲ⅲ 琥珀望远镜 作者:菲利普·普尔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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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它会行的。”
潘特莱蒙变成老虎形状,他们希望以此来阻止间谍,威尔和莱拉走回去拿起他们的帆布背包。
“你们在干什么?”萨尔马奇亚说。
“进入另一个世界,”威尔拿出刀子说,他感觉又完整了,他以前没有意识到他是多么爱它。
“但是你们必须等阿斯里尔勋爵的旋翼式飞机到来。”泰利斯说,声音生硬。
“我们不打算去,”威尔说,“如果你们走近刀子,我会杀了你们。如果你们非要来那就同我们一起过去,但是你们不能强迫我们待在这儿,我们要走了。”
“你撒谎!”
“没有,”莱拉说,“我撒了谎,威尔不撒谎,你们以前没想到这一点。”
“但是你们要去哪儿?”
威尔没有回答,他在模糊的空气中感觉了一下前面,切开一个口子。
萨尔马奇亚说:“这是一个错误,你们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听我们说,你们没有想过——”
“不,我们想过,”威尔说,“我们仔细想过了,明天我们会告诉你们我们的想法,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也可以回阿斯里尔勋爵那儿去。”
窗户开向那个他与巴鲁克和巴尔塞莫斯曾经逃往的世界,他在那儿曾经平安地睡过一觉:温暖无边的海滩,沙丘后面是蕨类丛林。
“就在这儿——我们将在这儿睡觉——这个行。”
他让他们穿过,马上关上了窗户。他和莱拉疲惫不堪地就地躺下时,萨尔马奇亚夫人站岗,骑士打开天然磁石共鸣器,开始朝黑暗中发送一条信息。
第十六章 意念机
从神秘的魔力悬挂的拱形门上
石脑油和沥青点燃的无数排
星星点点的灯和耀眼的标灯
散发着光芒
——约翰·密尔顿
“我的孩子!我的女儿!她在哪儿?你干了些什么!我的莱拉——你还不如撕碎我的心——她本来安安全全地跟我在一起,安安全全的,现在她在哪儿?”
库尔特太太的叫声响彻坚固的塔顶上的小房间,她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她头发凌乱、衣衫破损,眼神疯狂,她的猴子精灵在地板上的一堆银链中滚打和挣扎。
阿斯里尔勋爵坐在一旁,在一张纸上草草地写着什么,不理不睬。一个传令兵站在他身边,紧张不安地看着女人,当阿斯里尔勋爵递给他那张纸时,他敬了个礼,匆匆地走了出去,他的犬精灵尾巴压得低低地紧跟其后。阿斯里尔勋爵转向库尔特太太。
“莱拉?坦白地说,我不在乎。”他说道,声音平静而嘶哑。“那该死的孩子本来应该待在她该待的地方,做她该做的事情,我再也不能为她浪费更多的时间或资源。如果她拒绝帮助的话,那就让她自食其果吧。”
“这不是你的本意,阿斯里尔,不然你不会——”
“我句句是真,她所引起的混乱与她的美德不成比例,一个平凡的英国女孩,不很聪明——”
“她聪明!”库尔特太太说。
“好吧,聪明但没有知识,冲动、不诚实、贪婪——”
“勇敢、慷慨、有爱心。”
“一个完全平凡的孩子,毫无出色之处——”
“完全平凡?莱拉?她是独一无二的,想想她已经做的事情,你要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吧,阿斯里尔,但是你休想在你的女儿面前摆出恩惠人的模样,她本来平平安安地跟我在一起,直到——”
“你说得对,”他说着站起身来,“她是独一无二的,居然驯服和软化了你——那可不是什么一般功夫。她吸走了你的毒液,玛丽莎,她拔掉了你的牙,你的火被熄灭在多愁善感和虔诚的细雨中。谁会想到这一点呢?教会无情的代理人,孩子们的狂热的迫害者,发明可怕的机器切开他们,在他们恐惧的小东西里寻找罪恶的证据——来了一个满口脏话、指甲肮脏的无知的小丫头,你就像只母鸡一样咯咯叫唤着用你的羽毛罩住她。好吧,我承认:这个孩子一定有某些我自己都从来没见过的天赋,但是如果它所能做到的只是把你变成一个溺爱的母亲,那它就是相当单薄、单调、微不足道的小天赋。现在你最好是安静一点,我已经叫我的主要指挥官们来开一个紧急会议,如果你控制不了你的声音的话,我就得叫人把你的嘴塞起来。”
库尔特太太比她自己知道的还更像她女儿,她对此的回答是朝阿斯里尔脸上啐了一口,他镇静地把它抹去,说:“把嘴塞起来也会制止这种行为。‘’
“噢,惩罚我好了,阿斯里尔。”她说道,“把俘虏绑在椅子上展示给下属看的人显然是礼貌的王子。给我松绑吧,不然我会逼迫你把我的嘴塞住。”
“就遂了你的心愿吧。”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条丝巾,但是他还没能把它绑在她嘴上,她就摇了摇头。
“别,别,”她说道,“阿斯里尔,别这样,我求你,请别羞辱我。”
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
“很好,我给你松绑,但是他可以拴在链子上。”他说着,把丝巾放回抽屉,然后用一把折刀割断束缚她的绳索。
她擦了擦手腕,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的样子,她看上去憔悴苍白,加利弗斯平人最后的毒液还残留在她的体内,使她关节疼痛万分,但是她不想让他看见。
阿斯里尔勋爵说:“你可以在那里面洗一洗。”他指的是一个比壁橱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间。
她抱起她被锁链锁着的精灵,走进去整理自己,精灵恶狠狠的眼睛越过她的肩头盯着阿斯里尔勋爵。
传令兵进来通报:“奥滚威国王陛下和洛克勋爵到了。”
非洲将军和加利弗斯平人走了进来:穿着干净制服的奥滚威国王,太阳穴上的一个伤口刚刚包扎过,洛克勋爵骑着他的蓝鹰迅速滑到桌边。
阿斯里尔勋爵热情地招呼他们,请他们喝酒,蓝鹰让它的骑手下来,然后飞到门边的架子上。这时传令兵通报阿斯里尔勋爵的第三个高级指挥官,一个名叫泽法妮亚的天使到了,她比巴鲁克和巴尔塞莫斯级别高多了。随着一道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闪烁不定、令人不安的光一闪,她就出现了。
这时,库尔特太太出现了,整洁了很多,所有的指挥官都向她鞠躬示意。如果她对他们的出现感到吃惊的话,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点了一下头,平和地坐了下来,怀里抱着那个铐住的猴子。
阿斯里尔勋爵没有浪费时间,说道:“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奥滚威国王。”
那个声音低沉的强壮的非洲人说:“我们杀死了十七个瑞士士兵,摧毁了两架齐柏林飞艇,损失了五个人和一架旋翼式飞机,那个女孩和男孩逃跑了,我们俘虏了库尔特太太,尽管她英勇顽抗,并把她带到了这儿,希望她没有觉得我们有什么无礼之处。”
“我相当满意你们对待我的方式,先生。”她说,对你们这个词极淡地强调了一下。
“其他旋翼式飞机有什么损坏吗?有人受伤吗?”阿斯里尔勋爵问道。
“受了点损,还有一些伤员,但都不严重。”
“很好,谢谢你,国王,你的部队干得不错,我的洛克勋爵,你听到了些什么?”
加利弗斯平人说:“我的间谍同那个男孩和女孩在另一个世界里,两个孩子都平安无恙,尽管女孩被药物催眠了好多天。男孩在洞中没用上他的刀子:因为什么意外,它破裂成碎片。但是现在又完整了。多亏从你的世界的北方来的一个动物,阿斯里尔勋爵,那是一只巨大的熊,非常精通铁匠活。刀子一修好,男孩就切入他们现在所处的另一个世界。我的间谍当然与他们在一起,但是有一个困难:只要男孩拥有那把刀子,就不能强迫他做任何事情。可如果他们在他睡着时把他杀死,那刀子对我们又会毫无用处。眼下,无论他们去哪儿,骑士泰利斯和萨尔马奇亚夫人都将跟着去哪儿,这样的话我们至少可以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好像心里有什么计划,无论如何都拒绝来这儿,我的那两个人会盯住他们不放的。”
“他们在现在所待的这另一个世界里安全吗?”阿斯里尔勋爵说。
“他们在一个蕨树森林边的沙滩上,附近没有任何动物生命的迹象,在我们说话的此时此刻,男孩和女孩都在睡觉,五分钟前我刚同骑士泰利斯通过话。”
“谢谢你,”阿斯里尔勋爵说,“现在你的两个特务在跟踪孩子们,当然,我们在教会里就再也没有耳目了,我们只能依靠真理仪了,至少”
这时,库尔特太太说话了,使他们吃了一惊。
“对其他分支的情况我不了解,”她说道,“但是就教会法庭而言,他们依靠弗拉·帕维尔·拉斯克来读真理仪,他很精通,但速度很慢,他们还要过好几个小时才会知道莱拉在哪儿。”
阿斯里尔勋爵说:“谢谢你,玛丽莎。你知道莱拉和这个男孩下一步打算干什么吗?”
“不知道,”她说道,“一点也不知道,我同男孩说过话。他好像是一个顽固的孩子,而且养成了保守秘密的好习惯,我猜不出他会干什么。至于莱拉,她相当难以琢磨。”
“我的大人,”奥滚威国王说道,“能否告诉我们这位女士现在是否是这个指挥班子的一部分?如果是的话,她的职能是什么?如果不是,她是不是砬该带到别处去。”
“她是我们的俘虏,我的客人,并且作为教会杰出的前任特务,她也许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会心甘情愿地说出什么来吗?或许她需要受点刑?”洛克勋爵直视着她说。
库尔特太太笑了。
“我想阿斯里尔勋爵的指挥官应该知道上刑是逼不出实话的。”她说道。阿斯里尔勋爵情不自禁地欣赏着她公然的挑衅。
“我将为库尔特太太的行为担保。”他说,“她知道背叛的后果,尽管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但是,如果你们谁有什么疑问,现在请大胆地说出来。”
“我有。”奥滚威国王说,“但是我怀疑的是你,而不是她。”
“为什么?”阿斯里尔勋爵说。
“如果她迷惑你,你不会拒绝。俘虏她是正确的,但邀请她参与这个会议是错误的。给她以礼遇和最大的舒适,但是把她放在别的地方,别靠近她。”
“唔,是我请你说的,”阿斯里尔勋爵说,“我必须接受你的指责,与她相比我更珍视你的在场,国王。我将叫人把她带走。”
他伸手去按铃,但是他还没有按,库尔特太太就开口说话了。
“请先听我说几句话。”她急切地说,“我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我比你们能找到的任何人都更接近教会的心脏,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思考问题的,我能够猜出来他们要干什么,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应该相信我,是什么原因使我离开他们的吗?这个很简单:他们要杀我的女儿,他们不敢让她活下去。当我一发现她是谁——她是什么人——女巫们关于她的预言——我就知道我得一离开教会,我知道我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是我的敌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于你们我是什么人——那是一个谜,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反对教会,反对他们信仰的一切,并且如果有必要的话,反对权威者本人。我”
她停了下来。所有的指挥官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现在她直视着阿斯里尔勋爵的脸,仿佛只对他一个人说话,她声音低沉,激情洋溢,她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
“我曾经是世界上最坏的母亲,我让人把我惟一的孩子从我身边带走,当时她还是个小小的婴儿,因为我不在乎她,我只是关心我自己的成就。好几年我没有想过她,如果我想到的话,也只是后悔生了她。
“但是随后教会开始对尘埃和孩子产生了兴趣,我心里就有东西在翻滚,我记起我是个母亲,莱拉是我的孩子。
“还因为有一个威胁,我得把她从中解救出来。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三次介入其中把她从危难中救出。第一次是当供奉部开始工作时:我去约旦学院,我把她带到伦敦与我一起生活,在那里我可以使她免受供奉部的伤害或许这只是我的愿望。但是她逃跑了。
“第二次是在伯尔凡加,当我及时地发现她在刀——刀刃下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那是他们——我们——我曾经对其他孩子所做的事情,但是当这个孩子是我的时噢,你想像不出那一时刻我的恐怖,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像我当时那样遭罪但是我解救了她,我把她带了出来,我第二次救了她。
“但是,即使在我那样做的时候,我仍然感觉到我是教会的一分子,一个仆人,一个忠实、诚实和虔诚的仆人,因为我在为权威者工作。
“然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