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权力斗争:政界干坤-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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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造了个人的身份证件,还有企业的注册文件,假扮成台湾巨富的公子,并巧妙地制造一个机会与河川县政府领导“偶然”相遇。河川县这位领导招商心切,而周青充分利用了他的这种心理,把自己和家庭吹嘘了一通,并说自己的祖上就是河阳一带的人,父亲在国民党撤离大陆时随部队去的台湾,至今仍想念家乡的父老乡亲。虽然他老人家在台湾办厂获得成功,已积累万贯家财,却十分想念家乡,想为家乡人民做点事情。那位领导听周青这样说,很是激动地称赞周青的父亲是“爱国企业家”,说周青“继承家风,心怀桑梓”,父子两代均为“河阳人杰”。等把河川县那位领导的胃口吊足了,周青便松动口风,答应要在河川办厂。河川县那位领导将周青注册500万元的企业引进当地,受到县里面的郑重欢迎。当然,企业办起来后,周青也与当地政府的官员们接触多了起来,大家发现周青这个人并不像个受过多少教育的富家子弟,反倒有些泼皮无赖相,但是不少人想的是,他来这儿办厂,给地方交税,这就足够了,至于他个人的品行,那是他个人的事,至多与他的家教不足有关,用不着别人去多管的。等到周青出事,才有许多事后诸葛亮说,早就看着周青不顺眼,说话没文化不讲,甚至话里根本就没几句正经。也有说周青这个人根本不是办企业的料,跟他谈企业制度、企业管理,谈市场模式、市场体系,他像是一点不懂但所有这些,再谈都已经多余了,毕竟周青出事不是因为当地干部发现了他的问题,而是他生产经营中的违法行为导致了个人身份的败露。
周青的事自然牵涉到周杰。周杰开始发现检察院在对他进行调查的时候,曾向翟燕青请假,说是到外地去做市场调查,结果一走就便不见了踪影。但检察院通过公安部门监控他的手机,很快找到了他的踪迹,派人到内蒙古把他抓了回来。
政界乾坤 第四部分
政界乾坤 第三十五章(1)
周杰被逮捕的消息,起初东阳县委并不想传播开来让大家知道,县委书记翟燕青的意思是,为了东阳县的经济发展,为了保持健康稳定的大好形势,要尽可能将阴暗面缩小,不要让非主流的东西干扰了人民群众的视线,影响他们从事经济建设的积极性。翟燕青对县委常委们说,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出现个把贪污腐败分子,这是难以避免的。我们的干部要把目光集中到事业上来,也要引导广大群众看主流。周杰出了事,到底是什么事,性质严重到什么程度,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所以不要先自恐慌。当然,用这个人,也许在某种意义上是失策,但当时县委选择他也是不得已的嘛。为了东阳县的形象,也为了我们县委的决策不受干扰,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和清醒,要尽可能地不在群众中扩散但小道消息的传播每每却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很快,东阳冷冻集团总经理周杰受到拘捕的消息就在河阳转播开来,有关检察院查处过程中的一些情形也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群众口中。
有人说,周杰这小子可狡猾了,当检察院刚开始查处周青的皮具厂的时候,周杰似乎就意识到事情可能会闹大。他以到外地购置生产易拉罐的马口铁为名,从银行取出一笔现金,锁进自己的保险柜里。还悄悄托人找到省检察院那位处长所住的宾馆,想去行贿,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也有人反驳这个说法,说他那时还没暴露,自己上门行贿,不等于是主动将自己供出来吗)。正是从行贿被拒的时候,周杰预感事情不妙,就提前策划了逃跑的行动。
又有人说,周杰逃跑时,开始是往南逃往深圳,因为他还有一笔资金不在注册的那一家公司的开户银行,而在另外一家银行,他到深圳的目的当然是去转移这笔钱的。后来,他又觉得深圳不安全,这才往北方跑。
还有人说,周杰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的模样,他平时那个油头粉面的打扮,就是为了勾引女人。他在河阳市开的那家“东阳顺”,表面上是菜馆,实际上是周杰的淫窝。那里面的服务员,只要漂亮一点的,都被他上过手。周杰每次去了,那些按摩女都要赶着为他服务,还互相争风吃醋呢。原先三楼的那个经理,后来接替罗狗子当菜馆执行经理的常什么娇,甚至敢当着周杰的面跟他老婆吵架。即使在逃跑的日子里,周杰仍然花心不改,总想占陌路女人的便宜——讲周杰的这些历史,其实是为了烘托周杰最终被捕时的那个情节。在“追述”那个情节的时候,所有的讲述者无不眉飞色舞,似乎自己亲眼目睹过一场电视节目里所播放的惊险艳遇或侦探故事——周杰这个人呀,虽然人家说他比鬼还精灵,但却是色迷心窍。检察院的人在调查案件时掌握了他在黑社会的人手里购置了一把小手枪,所以追捕他时格外谨慎。曾经有两次在北方城市里跟踪他的时候,都没有盯住他。后来,检察院设计了一个圈套让他来钻。检察院派了一位年轻漂亮、北方话说得很好的女检察官,用当地的公共电话亭里的电话拨周杰的手机。周杰并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机已被监听,他见来电是当地的号码,还以为是自己投靠的朋友在哪条街上给自己打电话,便打开手机翻盖来接听。那个女检察官故意抢先用娇滴滴的口吻和他说话,并说了几句打情骂俏的话。周杰判断这是一位小姐拨错了手机号,所以就用礼貌的声音来提醒她。他这一提醒,女检察官便说,原来是我拨错了号呀,实在对不起了。不过我听你讲话,你一定是一位帅哥,而且是善解人意的帅哥。女检察官的嗓音嗲嗲的,带着撩拨的意味。周杰被她弄得心里痒痒的,便忍不住也用一种轻佻的口吻和她说话。说到后来,女检察官提出要和“善解人意的帅哥见一见面”,周杰竟鬼使神差答应了。两个人约好在一家高级夜总会见面的时候,身材高挑的女检察官穿一身能很好显露身材的时装,外面罩一件乳色风衣,头上挽着高髻,眼圈涂着一层眼影,嘴唇抹成紫罗兰的颜色,整个就像一个十足的模特打扮。周杰一见她的面,心就酥了,觉得自己在逃难之时能有一场艳遇,真的说明自己命好,说明天佑我周杰,老天不该绝我!后来,喝了咖啡,也喝了点酒,女检察官提出要和周杰一起跳舞,周杰自信身材好,舞也跳得好,正好可以在面前这位绝色女郎面前卖弄,很高兴就答应了。女检察官和他跳两曲伦巴,又说要跳迪斯科。很快,周杰又兴奋又感到有些热,就将风衣和上衣都脱下来放在一旁。他随身带的公文包早已经交给巴台代为保管了。其余一直跟踪而来、在一旁冷眼观察的检察官们确信他身上已不可能藏枪,便突然采取行动,将周杰拘捕——周杰就是这样落网的。
政界乾坤 第三十五章(2)
当然,也有另一种版本,说周杰落网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风光。说他打算逃走的时候,拿了存折想到银行取钱。平时很熟悉的银行储蓄员,见了周杰这位大客户都十分恭敬,可这天却用一副冷面孔对待他。他手上存折的额度虽说至少都是五、六位数的,但没有一张能取出钱来。不是这家银行说系统坏了,就是那家银行说正在盘帐,至少要等个两、三天,还有的干脆就告诉他说我们行的账户暂时冻结。所以周杰离开河阳的时候,身上仅带了几千块钱。坐了几趟飞机,跑了一、两个城市,他身上就一文不名了。于是只好又耍他的老手段,骗吃骗喝。可他人在逃难中,不像以前搞诈骗可以从容地来,所以也就总是被识破,有两次甚至被当地公安机关拘留了。到检察官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面容憔悴,精神疲惫,整个一副乞丐模样了。
两种版本的反差如此之大,以至听过第一种版本的人再听第二种版本,便说对方“造谣”,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而讲述第二种版本的人便会对前者嗤之以鼻,说“你才造谣,你说的那些根本是杜撰的,除了电视里,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还有好奇心更强的甚至想打听:河阳市检察院有没有那样一位漂亮的女检察官,能轻易让一个逃难在外,如惊弓之鸟的人上钩?对检察院的情况熟悉一点的就帮着分析:市检女干部有好几位,年轻女性当中,业务能力强一点的像章薇薇,人却长得不怎么漂亮,而且更不可能像模特儿;而有一个高个子,人长得也还算不错的秦芳,说话的声音却不怎么好听,嗓子有些嘶哑。要是单听她的声音,根本与本人联系不起来。那么到底那个女检察官是不是本市的呢,或是其它系统的?好事者的猜测最终也没能有个着落。
年底又到了。尽管有关东顺皮具厂“老板”周青和东阳冷冻集团总经理周杰两个人的案子让大家的神经兴奋了一阵,但各个单位正常的工作还在照样进行。这次,尹凡又回市里参加方志办召开的全市方志工作研讨会。散会后回到家里,女儿菲菲见到他格外高兴。她虽然还不会讲话,但对父亲的相貌、声音却格外敏感。她挣扎着从外婆手里下来,蹒跚地扑向尹凡的怀抱。当尹凡伸出双手抱住她,并将她高高举起的时候,菲菲发出带着一丝惊怕、九分惊喜的响亮的笑声娄虹下班回来,看见丈夫和女儿正兴高采烈地玩着呢,也没说话,把挎包往沙发上一放,便朝厨房走去。尹凡看见她,放下菲菲想和她说话,娄虹却将脸冷淡地扭到一边,自顾自地进了厨房。晚饭时,娄虹依旧没有答理尹凡的意思,尹凡也就只好低着头不做声。岳母看出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也不敢问,只是一个劲地劝尹凡多吃菜,说道,凡儿啊,你看你这些时候没回来,我觉得人变瘦了呢。是不是食堂里伙食不好啊?尹凡勉强笑笑说,不会,伙食哪里会不好?我老是担心吃坏肚子呢。岳母有些怀疑地看着尹凡:是吗?伙食好就好。你一个人在外面,可不要苦了自己。岳母又用眼睛示意娄虹,意思要她主动和尹凡讲讲话,娄虹却装做没有看见,把眼光转向别处。
晚上,两夫妻上了床,娄虹才开始把憋在肚子里的气发作出来。她问:
你们那个花架子工程,叫什么“痒痒工程”,跟你有没有关系?
尹凡说,养羊工程是县委去年确定的一项主要工作,和我当然也有关系了。尹凡不知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以为她责怪自己不该参与这项已经被外界所知的、基本成为了表面文章的形象工程的工作。但娄虹的话题却很快转了向:
那好,那我问你,你肯定也去那个什么鬼“东阳顺”做过坏事了?
做坏事?做什么坏事?尹凡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坏事?你还跟我装蒜!那个“东阳顺”不是个做坏事的地方?
那不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吗?
除了吃饭就没有别的了?
听说楼上还有些娱乐活动什么的,我不太清楚。
政界乾坤 第三十五章(3)
你会不清楚?你们县里那些领导,不少都被周杰给带到那儿去享受过按摩小姐的“招待”,你能不去?
你看你说的,一点事实根据都没有。我什么时候跟着周杰去过那儿?你得有根据呀!
好,根据我说给你听。听说检察院从“东阳顺”抄出一张名单,上面纪录了在“东阳顺”享受过免费招待的人员名单,里面有没有你?
尹凡想了一想,说,应该会有吧。
那还不是?你刚才还说没有,还想否认
尹凡急了,什么否认否认的?我不就是去年这个时候请几个同学在那儿吃了一顿饭吗?那顿饭没付钱,一定被那个罗福苟给记在账目上了。
就那一次?
尹凡赌咒说,就那一次,还有别的我不是人,好不好!
娄虹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别人说男人有钱——我看还要包括有权——就变坏。你一进入官场,我就觉得越来越把握不住你了。
尹凡冷笑一声:什么我“一进入官场就变”!我当初报考公务员还不是你最积极地怂恿?当初你一个人呆在阳谷调不过来,还不是整天说我没权没势没本事?现在你调进了河阳,却说我在变坏,那我还回去教书,重新变成一个好人好不好!
尹凡这几句话说得娄虹哑口无言。她意识到自己口误,只好岔开话题,把声音放软一些,说道,谁让你那次请同学们吃饭省那两个钱呢?你要是付了钱,那份名单上不就没有你了吗?
哼,早知道这样想,你就不要一天到晚和别人比,这个有钱那个有钱,就是自己没钱,跟穷光蛋似的。你要是不把钱袋子卡得那么紧,我会去揩公家的油水吗?我总不能老是吃别人的,自己一毛不拔,让人家说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