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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香港教父-钟连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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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余祥道:〃那当然。〃
  管名花盯了陈余祥半晌,敛起笑说:〃陈先生,我的身世都说了,现在轮到你。〃
  陈余祥只好把来香港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管名花听后心生怜悯:〃你表叔离开了筲箕湾,那你以后怎么和他们联系?〃陈余祥垂下头:〃我和阿威分手时约定,万一失散,以后每月初一去湾仔码头会面。〃
  管名花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说着掐指头数日子,〃现在离下月初一没有几天了,你的伤不会好得那么快,一旦错过,又要等一个月,你在香港还有其他熟人吗?〃陈余祥摇头:〃除了南叔,就是你。〃
  管名花:〃那你身上带了多少钱?〃陈余祥红着脸:〃不瞒你说,付了你的包租费吃饭都成问题。〃
  管名花摇头叹道:〃怪可怜的,没有钱,还一身的伤。
  看来除了我,真是没有人可帮你了,可是〃陈余祥抬起头,眼里满是恳求:〃管大姐一定要帮我,只要渡过难关,他日一定投桃报李。〃
  管名花思忖片刻:〃在姐妹中,我是出了名的好心肠,你不开口,我都会帮你,只是我经济不宽裕,屋子又窄,加之留一个男人在屋里影响生意,你自己说,大姐该如何帮你?〃陈余祥道:〃我也不忍心太麻烦你,只求你收留几天,等到了下月初一一定离开,救命之恩余祥将刻骨铭心,永世不忘!〃言罢,纳头便拜。
  管名花连忙扶起:〃你有伤,不宜乱动,留几天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万一你的伤势加重,行动不便,一旦错过又要等一个月出门在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余祥道:〃这我也想过了,只要管大姐愿意收留,便是我的福份,我相信伤痛总有好的一天。
  那时对一位健康的人来讲,一个月时间不算长,我可以去附近找工赚钱糊口,我有武功,在家做过鱼贩,还有一身力气,码头上每天有扛不完的货总不至白吃大姐的。〃
  管名花点头:〃我想也只有这样,若是伤好了,你武功好,我可以向好姐妹张鲜花推荐你做妓院保镖。〃
  陈余祥道:〃管大姐,我听你多次提到张鲜花,她是你什么人?〃管名花很自豪地说:〃她是我的结拜姐妹,出道比我晚,现在数她最有出息,开了几间妓寨,生意做得十分红火,还包养了好几只'鸭子',你这模样儿她肯定喜欢!〃陈余祥道:〃管大姐不要取笑,我真的好急,只盼着明日伤就好了,你带我去找工。〃
  管名花敛起笑:〃我也是希望这样。
  好了,时间不早,我也做不成生意了,你去卫生间冲个凉,我寻几件男人的衣服出来有些男人没钱还想占便宜,我就把他的衣服扒下来抵债!〃陈余祥感到管名花很可怜,无奈自己帮不上忙。
  从卫生间冲凉出来,管名花叫道:〃阿祥,衣服在床上,我洗得很干净的,不介意我们就睡一张床。〃
  管名花家里设置很简单,两把太师椅、一张方桌、一只木衣柜和一张雕花双人床。
  在这房里过夜,如果不睡床上就只能留在外面喂蚊子。
  陈余祥用蒲扇扇走帐内蚊子,放下帐,床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陈余祥长到二十来岁第一次和母亲以外的异性睡觉。
  此时,他在心理上尽量把管名花当长辈,可脑海中始终抹不去〃妓女〃的印象。
  没有睡意,他叉开腿让伤口尽量通风,管名花翻身面向他:〃阿祥,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相信你不会是坏人。〃
  陈余祥说:〃你也是好人。〃
  管名花说:〃我干这一行,你会从内心瞧不起吗?〃陈余祥摇头。
  管名花满足地握着陈余祥的手:〃祝你的伤口明天就好了。〃
  陈余祥点头。
  吹灭了灯。
  次日一早,陈余祥痛醒,本不想惊动管名花,无奈痛得难熬,躺着动了几下,管名花从床上爬起来,推开后窗,外面已经阳光灿烂,照着陈余祥的伤口一溜红肿。
  〃阿祥,这样会有危险的!我带你去看医生。〃
  陈余祥忍着痛:〃你快去筲箕湾找我表叔,我、我只怕是不行了。〃
  管名花三五下穿戴好,咬咬牙带上所有积蓄,扶陈余祥出门,在附近叫了一辆人力车:〃快,仁爱医院!〃在仁爱医院急诊室里,陈余祥高烧、伤口严重发炎,口唇干裂,说胡话。
  英国医生取下听诊器,看了体温表,摇摇头,用责备的口气教训管名花:〃夫人,你太不负责了,你儿子伤势这么重,早就该送医院!〃管名花急问:〃大夫,还有救吗?〃英国医生:〃必须急救,不过你得交一百大洋。〃
  管名花惊恐万状:〃为什么要这么多钱?我一共才二十块大洋,好些年才攒下来的,大夫能不能少点?〃医生耸耸肩,摊开双手,做爱莫能助状。
  见到陈余祥年轻可怜的样子,管名花心生怜悯,追上已离去的英国医生:〃大夫,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李毓舫的中国医生?以前他在这里做事,皮肤科。〃
  英国医生手指二楼:〃他还在皮肤科。〃
  管名花满心欢喜,跑上二楼,见一个六十开外戴着老花镜的老中医在给病人开处方,旁边等满了人。
  李毓舫是香港著名的性病专家,管名花走红水坑口时,他给她治过梅毒、淋病,同时也是她石榴裙下最忠实的追随者,经常捧场,后来性病医院解散,又被英国人办的仁爱医院聘用。
  好容易等到最后一个病人走了,管名花上前招呼,李毓舫惊喜万分,说:〃你什么时候来的?〃管名花道:〃看你忙都忙不过来,怎好意思添乱。
  其实我也有位急病人请你看,他就在楼下。〃
  李毓舫道:〃啊呀,怎不早点说,走走走。〃
  管名花引着李毓舫下楼。
  李毓舫看了陈余祥伤势,见是一般的伤口发炎,只是时间耽误太长,必须马上打针消炎。
  管名花诉说这里收费太贵,李毓舫是位聪明人,一听就明白边打针边说:〃英国办的医院当然贵啦,先打针稳住伤势,去我家里,老朋友啦,我当然不会宰你。〃
  管名花放心下来:〃死鬼,你家搬哪里?这么久也不来看我。〃
  李毓舫道:〃我没搬,就住在水坑口,我还以为你去了塘西呢。
  找了几次也没找到你,我说这辈子我俩的缘分尽了,谁知老天爷又安排见面。
  喂,这小子好靓的,你养的'鸭仔'?〃管名花避开话题:〃死鬼,你一大把年纪了,是不是还常去那些地方?〃李毓舫拔出针头,说:〃没问题了,缓一会去我家里慢慢精心治疗,其他的事来日方长,留在后头说。〃
  管名花这才发现急诊室里挤满了等着治性病的人,于是说:〃李大夫,你是治性病的,治打伤你会不会?〃李毓舫:〃放心,刀伤、枪伤、跌打损伤、性病、阳痿都是我们李家的祖传。〃
  陈余祥吃了几片药、打了针,高烧慢慢退了,人也清醒很多。
  已是中午时分,李毓舫怀抱公文包走下楼来,向这边招手:〃走,回家去!〃三人合租一辆黄包车,李毓舫的家果然在水坑口,离管名花家不到半里地,管名花嗔道:〃死没良心的,离得这么近,二十多年都不来看我!〃李毓舫付了车夫租金,让管名花扶着陈余祥进去,叹道:〃离得是不远,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管名花笑骂道:〃什么缘不缘的,准是嫌我老,又被年轻的狐狸精迷住了。〃
  李毓舫的家境在水坑口属于中上水准,砖瓦结构,有天井、阳台,房间很多,都布置简朴,只有医疗室摆了几样古董,墙上有名人字画。
  据说大陆有好些著名的人物在香港也染风流之疾,被李毓舫治好后,留下墨宝,无形中又提高了知名度。
  李毓舫在更衣室脱去西装,穿上轻便的唐装,在佣人的辅助下替陈余祥清洗创口、敷药、包扎。
  他说按道理应该逢针,可惜时间太长,伤口发了炎,针脚不稳,可能康复的时间要长点。
  手术毕,李毓舫令佣人扶陈余祥去病房,走过游廊,靠右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里摆了五六张小铁架床,一色的白床单,墙上是白粉墙,连床柜都涂了白色。
  女佣指了一张空床,示意陈余祥躺下,然后关了门,得得的高跟鞋响声由近而远。
  陈余祥看看周围,发现还有两个病人。
  这两个病人头上扎了绷布,看不清面孔,陈余祥下意识地拉过洁白的薄被单,又听得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至少两个人以上,估计是李毓舫和管名花他们。
  外面的人说话了,竟不是李医生的声音,像是两个年轻的男人,陈余祥连忙把被单拉过头顶,他不喜欢让陌生人看他躺着的样子。
  门开了,似曾熟识的声音尖尖的,十分刺耳:〃梁叔、昆哥,你们好点了吗?我们代表弟兄们来看望两位。〃
  陈余祥一惊,辨出是苏小枫的声音,那么,这房里的另两位是梁再堂、彭昆无疑了!真是冤家路窄,果然是彭昆的声音:〃我没事,伤得不重,梁叔伤得不轻。〃
  梁再堂翻动一下身子:〃我也没事啦,昨晚很痛,认定会死人的,现在好了,我说过李医生的医术是全香港最好的,我最相信他。〃
  苏小枫走近说:〃梁叔没事就好了,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您老人家的身体,什么时候需要献血,需要割肉我都愿意。〃
  彭昆不悦:〃马屁拍得真肉麻,我问你,那两个姓陈的王八蛋抓到没有?〃苏小飞抢先回道:〃快了,不过还差一点,昨晚我们追到水坑口妓寨发现了血迹,他妈的果然是姓陈的躲在茅厕里拉屎,给他妈的越墙溜了!〃梁再堂说:〃抓住了绝不轻饶,我堂堂太平绅士无辜被小烂仔打伤,这口气躺进棺材里都咽不下去。〃
  彭昆骂道:〃混账!废物,大班人都抓不住他们!〃苏小枫道:〃昆哥你也是知道的,那两个东莞仔武功实在了得,简直会飞檐走壁,我听何南说那地方的人最好打斗,从小练武功,聘请武林高手调教,不比你我,所以〃彭昆怒道:〃放屁!不许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限定你们两日之内一定抓获东莞仔,否则不许来见我!表叔,你说是不是?〃梁再堂说:〃抓人由你们管,抓住了由我来处理,不管花多少钱我也要买通法官处他们绞刑!〃躺在床上的陈余祥已是一身冷汗,听到梁再堂说的话心里一惊,此时立在旁边的苏小飞站得累了,一屁股坐下,恰好坐在陈余祥的右腿上此处正是伤口,痛得他刀割一般,又不敢妄动,咬着牙忍受。
  静了片刻,彭昆又问:〃阿飞,你负责追何南他们有什么收获?〃阿飞站起身,陈余祥松了口气,不仅解了痛,他正希望得到南叔他们的消息和下落。
  阿飞干咳了一声:〃小弟我昨晚负责追赶何南他们,一直不敢怠慢,集合弟兄们舍命〃彭昆道:〃少卖关子,我只想知道结果如何。〃
  苏小飞解释道:〃不是弟兄们跑得不快,是他们事先知道情况不妙,全跑了。〃
  彭昆骂道:〃混账,怎不把房子砸了?〃苏小飞说:〃我们要砸,可老不死的拼命护着,说要死在我面前。〃
  彭昆问道:〃哪个老不死的?〃苏小飞:〃还能有谁,何南的老婆啦,我一推,哪想她的身子骨比玻璃还脆〃苏小飞未说完,闲着的苏小枫发现病房里还有人,问道:〃这床上睡着谁呀?〃众人一齐将目光移到陈余祥身上。

  第三章码头大力神(1)

  话说李毓舫处理完了陈余祥的伤口,令女佣领去病房,诊所里一下子只剩下他和管名花老相好多年未见,如干柴烈火,管名花倒在李毓舫怀里:〃死鬼,这些年想得我好苦!〃李毓舫张开嘴将舌头伸了过去,管名花闻出李毓舫口里一股呛人的恶臭,忙推开:〃死鬼,你又吸鸦片?〃李毓舫明白管名花嫌他口臭,凡吸鸦片过量者都有恶臭味,一时兴致大减,叹道:〃没有女人喜欢,也没有别的寄托,当然要吸鸦片啦。〃
  管名花道:〃你把鸦片戒掉,我就会喜欢你。〃
  李毓舫苦笑:〃到了这年纪,戒不了啦。
  色与烟孰重孰轻,我算笔账给你听听:鸦片我每天至少抽五次,女人五十天玩一次就够了。〃
  管名花觉得李毓舫说的是实话,并不往心里去,叹道:〃老相好中,大火以后就你跟梁再堂没找过我,论起来也数你俩和我交情最深。〃
  李毓舫道:〃梁再堂也有房产在水坑口,他后来在塘西也有了一间'旺发'赌馆,生意十分好,我想他才是真正花心,爱上小妖精了。〃
  管名花点头:〃这老小子不是东西,当初为我和别人争风吃醋,敢烧钱钞煲红豆沙,1903年大火一烧,嫌我老了、穷了,理都不理,老天爷没长眼,应该把梁府烧了,让他变成穷汉,我希望看着他一身臭汗跪在我床前求欢,却不愿看着他前呼后拥、趾高气扬的样子。〃
  李毓舫问道:〃你以后再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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