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江山风雨之谜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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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府?这几人是西夏人?戚少商开口道:“还没请教几位尊姓大名。”
“我叫能儿智海。”粗布短卦男子嘿嘿笑着,黝黑的肤色,雪白的牙。
“在下杂谋西。”锦袍男子微笑,又指指身边的矮个人,“这是讹三思。”讹三思应也不应,只偏脸看着街边的商铺。
戚少商点点头,“几位是西夏人吧,不知是怎么认识厉南星的?”
杂谋西道:“厉公子医术了得,治好了濮王的顽疾,濮王十分感激厉公子,就留厉公子在兴庆府多住几日。”
戚少商问道:“厉兄有什么东西要给顾惜朝?”
杂谋西道:“是几味药草,说是给顾惜朝治病。”
戚少商心中喜悦,但立刻想到顾惜朝不知下落,双眉又蹙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暗潮涌动
几人说说走走,待到杭州有名的酒楼鸿升楼时,已近正午,层云渐渐积聚,遮住了头顶的太阳。四人进了酒楼,捡了张空桌坐下,立刻有小二上前来招待几人。
戚少商对三人笑道:“几位是客人,今日我做东。”
杂谋西和能儿智海纷纷道谢,讹三思毫无表情,转头对小二道:“拿四只大碗来,打二十斤高粱。”
那小二瞪大了眼,“二十二十斤?”
讹三思指指戚少商,“戚少商请客,你怕他付不起吗?”
小二一愣,看向戚少商,双眼立时亮了起来,喜道:“你是戚少商戚大侠?”
戚少商笑着点头道:“是。你就按这位兄台说的,去打二十斤高粱来,再上些你们鸿升楼的名菜。”
小二满面笑容,连连点头,“几位稍等。”说着转身去了。
能儿智海笑道:“戚兄弟的名头可真响啊,连这酒楼的小二都知道。”
戚少商还未及答话,讹三思冷笑一声,道:“谁来个千里大逃亡,送掉一堆兄弟的性命,名头都小不了。”
戚少商脸色一僵,杂谋西忙笑道:“戚大侠义薄云天,才会有那么多兄弟心甘情愿为他舍弃性命。讹三思你是不是嫉妒了?”
讹三思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能儿智海道:“戚兄弟,我们来杭州的路上听到了好些和你有关的传闻。我是个直肠子,有个问题从刚见你一直憋到现在了,实在是憋不下去了。”说着又向戚少商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听说你和顾惜朝是死敌,又怎么会和他住在一处?”
戚少商这才明白为何三人初见他时神色会那般怪异,讹三思对他的敌意只怕多半也是为此,沉默片刻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两三句就能讲清楚的。”
恰在此时小二端了酒菜来,笑道:“戚大侠,我们老板说了,您是杭州城的大英雄,您来是我们鸿升楼的荣耀,这顿饭我们老板请了。”
讹三思奇道:“他怎么是你们杭州城的英雄?”
小二笑道:“爷您是外来的吧。前些日子我们这里妙庭观着大火,戚大侠救了好些我们杭州的百姓。”
戚少商道:“救人的不只是我,还有追命和顾”话未说完就被那小二打断,“戚大侠您就别谦虚了,大家伙都是亲眼看到的。几位慢慢用着,还需要什么仅管吩咐。”说着端起托盘转身去了。
能儿智海提起酒坛,给四只碗里满上了酒,笑道:“戚兄弟,来,我敬你。”
杂谋西亦端起酒碗笑道:“敬戚大侠。”
讹三思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拿起碗,四人碰了,皆一饮而尽。
讹三思笑道:“好酒!戚少商,我们来拼酒,先各饮八大碗如何?”眼中满是挑衅之色。
戚少商只作不见,笑道:“好,今日不醉不归。”语罢又端起碗,一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干净。
讹三思叫道:“好!”说着也是一碗酒下肚。
能儿智海又给两人满上,戚少商和讹三思你一碗,我一碗,皆是爽快利落。不多时,能儿智海叫道:“第十碗了!嘿,真行!讹三思,今天你算遇到对手了。”
讹三思满面红光,把嘴一抹,大呼道:“痛快,痛快!戚少商,你够爷门儿。”
戚少商哈哈大笑,心里多日来的阴郁散去了不少,“改日我叫追命来,我们一起大醉一场。”
讹三思笑道:“好,我早就听说追命嗜酒如命,哪日一定要会他一会。”
讹三思话音刚落,四个身着玄色长衫的青年坐到了紧挨着四人的另一张桌旁。
“真是风水轮流转,一年前顾惜朝还一败涂地,现在又当上了青洪帮的帮主。”
戚少商拿碗的手一抖,几滴酒液顺着碗边滑下,溅开在桌面上。杂谋西、讹三思、能而智海三人也都静了下来。
“多亏的师傅让我们来和青洪帮商量水运的事儿,要不然也没机会看到这么一出好戏。”说话的人面色青黄,两颊深陷,瘦骨嶙峋。
高个青年道:“师傅只让我们三个人来,还不是你死皮赖脸非要跟来。”
“嘿嘿,我跟着大师兄、三师兄、五师弟来见见世面。”
年纪最小一人道:“四师兄,别说那么好听,你还不是想逃开师傅,好喝花酒,好赌博。”
高个青年和圆脸青年哈哈大笑,圆脸一人道:“没心,于子常都这么了解你,你就别装了。”
瘦骨伶仃的青年脸红起来,怒瞪了于子常和那圆脸青年一眼,“我叫吴辛,不叫没心。”
高个青年从桌上竹筒里抽出一根筷子,一下掷出打掉了吴辛手里的筷子,呵斥道:“没心,你别给鼻子就上脸,何杨是你三师兄,他还说不成你了。”
这四人正是庐山派下大弟子李阮、三弟子何杨、四弟子吴辛、五弟子于子常。
吴辛不再吱声,重新拿了双筷子,埋头扒饭。于子常嘴角微扬,面露得意之色。
何杨道:“还真别说,换作几天前,顾惜朝就算站在我面前,亲口跟我说他就是顾惜朝,我都不会相信。要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把青洪帮那群犟头收拾安静,我还真想不到这么个书生能折腾出一场千里追杀来。”
于子常道:“顾惜朝用两个时辰就能查完那一堆账的确厉害,不过他的武功实在一般。听说他的神哭小斧很厉害,怎么也没见他用?”
何杨摇摇头,一边夹菜一边道:“非也,本来规定一百招定输赢,那方老头本已算败了,还死要面子,非要接着打。他多少年的功力,顾惜朝如何挡的过。”
于子常道:“三师兄说的也是,不过若是换作你和大师兄上,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弄成他那幅惨相,脸色白的跟死人一样。”
戚少商心里一阵紧缩,扣住酒碗的手不自觉又加上了几分力。
“顾惜朝说的好听,什么只要找到白家任何一人,就立刻让出帮主之位,离开青洪帮。谁知道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李阮端着碗,略偏过头道:“你们说白啸天是不是真的把青洪帮帮主的位置给了顾惜朝?”
何杨道:“除非白家的人能站出来,否则真的假的只怕谁也说不清。青洪帮的人看来大多是信了。顾惜朝有青洪帮的帮主令牌,还有白啸天让他继任帮主之位的血书,常千安又全力支持顾惜朝。现在青洪帮三个长老也同意了。不过顾惜朝当不当青洪帮的帮主对我们来说都没多大影响。”
李阮点头道:“不错,真的假的都和我们没关系,只要顾惜朝不损害到我们庐山派就行。”又笑道:“马大舵主谁都看不上眼,这回终于有人不买他的账了,昨天上的仗刑够让他躺上十天半个月了。顾惜朝,够狠。”说着夹起两粒花生米扔到嘴里,边嚼边道:“顾惜朝不过出身青楼,一个□的儿子怎么总那么好运气,先是碰到戚少商,又是傅相的女儿,这回又是白啸天。”
于子常道:“要是大师兄碰到这些人,他们肯定也会十分欣赏大师兄的。顾惜朝只是个背信弃义、反复无常的小人罢了,如何能跟大师兄比?”
李阮道:“五师弟,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我有师傅就够了。”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到底还是弯了眉眼。
一直默不作声的吴辛忽然道:“顾惜朝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的儿子,癞蛤蟆还总想着吃天鹅肉,到哪都是扫把星。进了连云寨,搞的连云寨灰飞烟灭;娶了丞相的女儿结果又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现在掌了青洪帮,还不知道青洪帮又要遭什么罪。”
戚少商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忽地抬手将碗里的酒尽数倾入口中,碗刚放回桌上,“哗”地一声,竟碎成粉屑。
杂谋西、讹三思、能儿智海三人皆是一惊,看向戚少商,戚少商却垂眼盯着眼前的菜,面无表情。
于子常笑道:“四师兄,顾惜朝是□的儿子,你呢?我怎么听说你娘也是丢了自己丈夫不要,靠着怀了你,寻死觅活硬要做人家小妾的?”
李阮和何扬笑了起来,吴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声道:“不一样,我娘不一样。”
何扬提着酒壶站了起来,给四人的杯子里斟满了酒,笑道:“来来来,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今日我们就醉他一场。”
戚少商死死捏着筷子,他不可抑制的想,如果顾惜朝听到这些话会是什么反应,继而又想不知道以前顾惜朝还听过多少这样的话,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又曾忍受过多少屈辱。时至今日,他才能些许体会到顾惜朝的痛苦。他忽而有些明白,为何顾惜朝会对侠义那么的不屑一顾,又为什么会近乎入魔般的追求权势。
杂谋西、讹三思、能儿智海三人看着戚少商铁青的脸色,如何猜得到戚少商这番心理波折,只道戚少商是想起了逆水寒一案不堪的往事。
讹三思被搅了喝酒的兴致,大为光火,不由牵怒于那四个庐山派的弟子,双手握住一对短刀柄就想起来教训那四人。还未及起身,忽然几声脆响,四个庐山派弟子握在手里的杯子竟都被一支斜飞过来的筷子齐齐削去了上部,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声响却被酒楼里各种噪杂的声音淹没。只有另一半酒杯还被四人握在手中,切口平整的好像酒杯原本就是这么高一般,庐山派四人一时间怔住。
一个身着灰布长袍,身量甚高的男子走到那四人桌旁,右手一扬,一支竹筷钉在四人桌子正中,没去了小半支,露在桌面上的一节还在兀自震颤。
“再胡说八道,下次少的就是你们四个的舌头。”声音很轻,却清清楚楚的传到庐山派四人和戚少商一行四人的耳中。语气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听不出愤怒,也没有半点威胁的口气,如果不是话的内容,戚少商几乎要以为是他在自言自语。
灰布长袍男子自始至终都未转过头来看四个庐山派弟子一眼,戚少商也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鬓角已白,却不知为何从侧面看去脸的轮廓有些模糊。灰布长袍男子说完便径自朝门外走去。
“戚兄弟,这是什么功夫?”能儿智海从未见过如此匪疑所思的武功,不由讶然。
戚少商还未答话,讹三思已经跳了起来,“去看看!”说着几步跟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冷暖自知
“二公子,昨晚一宿没睡,怎么不多躺会儿。”玉坠端了粥进来,放在桌上,只见顾惜朝站在窗前,一只通体暗褐色的乌雕收翅立于窗棱之上。
“过了那个点,再乏也睡不着了。”顾惜朝从乌雕右爪上绑着的小木筒中取出字条来,展开一瞧,上面只有两个字“已妥”,不禁嘴角轻扬。简言,简言,真是人如其名。
放飞了雕,顾惜朝问道:“今天是腊月十九吧?”
玉坠答道:“是,再过几天就是易教的祭天大典了。”
顾惜朝点头,将字条收进怀里,转过身微笑道:“玉坠,昨晚多亏了你。想不到你这么聪明,尺长青只演示了一遍的施针手法你居然能做的分毫不差。你也一夜没睡,回去休息吧,要有什么事我再让人去叫你。”
玉坠却只低着头静静立着,半响不答话,顾惜朝奇道:“怎么了?”
“二公子,以后每天施针都由我来做吧。”玉坠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不知道这个人每晚都是怎么忍过去的,为什么昨天半夜里痛到神志模糊的人,现在还能言笑自若,他心里到底能藏下多少东西。
顾惜朝一愣,既而笑道:“昨天是不是吓坏你了,平常不会那么厉害,昨天是因为晚上用了内力,才会那样。”
意料之中的答案,玉坠依旧没有抬头,她知道抬眼看到的必然是顾惜朝可以化了人心的笑容,但现在她不想看,也不敢看。于是只垂了眼,用一贯轻柔的声音重复道:“二公子,以后每天施针都由我来做吧。”我帮不了你什么,但至少在你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能让你不是一个人。
顾惜朝敛了笑。早已习惯孤身一人,冷暖自知,而今还有人打心里为他好,哪怕一开始,他们的目的也许都不纯粹。就算是石头做的心,此刻也会动容,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