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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风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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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憋屈,说了悲哀,那里的环境糟糕透顶,无限循环,屎尿虽然没有横流但是苍蝇满天飞,蚊虫排队过,并且冬天也如旧。张嘴说话打哈欠一不小心就会有嗡嗡嗡的绿头苍蝇撞进嘴中,走路入厕稍不注意就会有白花花的肥大白蛆蠕动上身,真可谓是苦不堪言,恶心难掩。更加痛苦的是,夏天的时候蚊子多到数不胜数不能再数,把人叮得奇痒难忍红肿撩人和悲愤恼人。
  这种环境猪都笑了,我却差点哭了,而这种局面令我深恶痛绝,必须得坚决杜绝,于是我便每天开始用手不厌其烦不辞辛苦的捉苍蝇。上头很少发苍蝇拍子,就算发了也知道多的打不过来,当然更不可能放苍蝇药什么的,因为害怕把苍蝇没毒死到把猪给毒死了。
  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做到极致或者出神入化的话就是绝技,此奈至理。我用最笨拙的手段和苍蝇进行战斗,起先两手乱舞并不怎么见效,但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我竟然能够出手就能捉蝇伸腿也有时能够踢蝇,并且是百发百中随心所欲屡试不爽。于是我又改变战略方针完善战术手段,开始用一双竹筷进行夹击和痛击满天的“战斗机”。这样经过一段时日之后也是屡见奇效十拿九稳,颇有成效。每天重复无数次和很长时间对苍蝇的“斩首行动”是我在部队的乐趣之一,或者就是研究和推敲随身携带的祖父留下来在他生前被看做是宝贝的一本名叫《阴阳秘要》的风水书,任何东西都架不住喜欢和推敲,看的遍数多了我对阴阳风水、天星相法也是颇有心得。我在部队的那几年基本上干的就是这些事儿,无意中让我竟然也练下了“功夫”和加深了对风水堪舆的认知。
  退伍之后我来到三叔的古玩店帮忙打理杂务,也跟着长了一些对古玩的鉴赏和甄别能力,过了两年我便自己租了间小铺面也开了个古玩店。
  “哟,哥们兴致不错呀,真叫兄弟一个好找啊!”
  就在我追忆有关刘半仙在兰州这里留下的传说往事和不二神通,自叹学识比之人家真可谓是天上地下,总结自己以前走过的青春岁月军旅生涯,自觉所作所为都不曾自怨自艾自惭形秽而怀古念今忆苦思甜的时候,一个好似凶神恶煞般江洋大盗似的声音猛然间传来,真好似是晴空里突然一个炸雷响起,把毫无防备的我吓了一个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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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胖子

  声音传来,好似夏天里的一声雷般响亮。
  我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对在抓苍蝇的琐事中也能够练下“功夫”提高反应力颇为感慨和自得的时候,冷不防听到一个高声大嗓犹如鬼魅邪神的声音传来,当真是吃了一惊。待得我寻声望去的时候,我也是大吃一惊,不过随即便心花怒放喜上眉稍。
  只见一个人高马大大腹便便的汉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店门,大背头梳地一丝不苟,发蜡明的晃眼,估计苍蝇站到上边都会立足不稳失足陨落。再看面目,耳高于眉,虎目剑眉,阔额高鼻,皓齿红唇,黑衬衣牛仔裤,运动鞋闪光表,气度潇洒仪表不凡,正是多年未见音信沓无的发小死党胖子。
  “小胖,真的是你吗?”在刚一见到胖子的时候我都有点不敢置信,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因为已经有五六年都没有他的消息和音信了,他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曾经通过所有认识和知道胖子的亲戚朋友打听和寻找过他,大概在五年前偶然间从一个大学毕业在北京工作的同学那里听他说自己偶尔在潘家园古玩市场见过胖子一次,于是免不了一顿饭局,胖子当时似乎混的很好,至少比他这个大学生白领要强得多,酒足饭饱之后无意间听他说自己在倒腾文物云云。此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胖子其人。
  几年前征兵的时候我和胖子都报了名,结果胖子因为太胖的缘故没能够征上,我临行的前一刻胖子紧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鼓励我要好好表现多多立功,争取成为国家的栋梁和脊梁,造福社会谋福人类。那情形和神色简直就像是一位慈祥和蔼的老首长,激动感动加打动令我触动心怀欲罢不能。当时我年轻气盛少壮持重,觉得功名前程必能大成,可谓是前途无量运筹帷幄,大有可为一展鸿图。于是我郑重其事的点头答应挥手辞别,颇有一种“桃花水深三尺不及汪伦赠我情”的感怀氛围。自此我们便就暂时的分开了,和胖子通过几次电话写过几次信件就断了联系。而我到部队后却也是马失前蹄牛失厚唇,凤落羽翼虎落平阳,大失所望大动肝火后就差点一蹶不振一跌不起。终于我痛定思痛痛里取痛,做好了自己的本职任务,表现也还不错略显出色有点姿色,等到我乘兴而去尽兴而归从部队复员回来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他了,生活变得索然无味了无滋味,我拼命寻找努力发现,经过多方打听才有了那么一点眉目半点髭须,却也是于事无补大势已去,想不到今天这位曾经被我念念不忘甚至称得上就朝思暮想的挚友尽然就主动找上我了,我兴奋感怀和激动之余不免是一番唏嘘感叹。
  “不是胖爷我还能有谁,老张啊,你没想到咱胡汉三又回来了吧?”胖子冲我打量了半天,然后一竖大拇指道:“天王盖地虎,忘吃TV。”
  我激动得都快哭了,顺口答道:“宝塔镇河妖,我吃TV。想当年咱还在上学的时候,为了解决不会读英语单词的尴尬躲避老师的突击检查,咱们绞尽脑汁想出妙招,那就是在每个单词的上面记上汉语音译。当时你把看电视记为‘忘吃TV’,而我则记为‘我吃TV’,还把公共汽车的读音给记成‘爸死’,更绝的是你把沙发的读音给记成了‘扫发’,在侣汉纸英语老师的提问下你一时情急着急紧张给读成了‘发扫’,使得作为纯爷们、侣汉子的英语教师掂起脚尖拧着耳朵将你一顿怒斥,因此引得一时笑谈,你还记得啊。想那时多天真烂漫随意自在,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现如今却未能对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也未能为自己的幸福保驾护航。小胖啊,想不到你还牢记着咱兄弟间的接头暗号,咱们各路英豪侠杰终于又在大本营胜利的会师了。这几年你也没汇报汇报你在那边的战果,我甚至一度怀疑你是不是被美帝的糖衣炮弹给炸化或者是被小日本的丰如肥同给腐化,一时经不住诱或叛逃投降到大洋彼岸和弹丸岛果过起游手好闲妻且成群的美鈤…子了,还以为你把咱贫下中农给忘了呢。”
  “战绩非常残败,生活有些困顿,时常犹感自得,有时也会忧伤。不见红猫高富帅,难觅鬼子白富美,常有外邦擦身客,也是寡淡冷如霜,常常横眉又竖目,自觉其乃是圣人,实乃荡夫伪君子。寻常女子九流货,身宽体大脸更大,柔肥肤黑心更黑,也在跟前装优越胖爷我一没文凭二没长相,三更没有能耐把式,非主流女子都不鸟胖爷我,更别谈什么大羊马和雅灭蝶了,不提我还高尚,一说我就哀伤,奔三的胖大叔了,爱我的小萝莉还没出世,我爱的熟御女已经生育,哪还指望那侣王的鞭策和侣神的拥宝。你还好属于贫下中农,我则直接混成包身工了,都没脸来见三千江东父老了。”胖子调侃着,然后就径直走到了陈列古玩的架子前细细端详起来。
  “别介,小胖你哪里没长相了,你和当年那大跳其马舞红遍美利坚小岛果七大洲的鸟叔大胖子倒是有点神似啊,你看人家搂着美女多潇洒趴在美侣跨下多风留,你也该效仿效仿他。”我挤兑胖子。
  “就唱‘我把刚门塞’的那位?跳梁小丑一个戏子伶人罢了,我一直觉得我就是大陆的洪金宝,要身段有身段要身手有身手,只不过就是老实憨厚没有钱罢了。刚才只不过是自谦了一下,就被你抓住了把柄揪着不放,老张你可真是整蛊专家啊。”胖子恬不知耻自吹自擂起来,我发现他这没心没肺的猫病倒没变。
  “当年你老感慨说没想到县城的男人那么多,而我的脸又像马蜂窝。其时你正值青葱年少发育茁壮,脸上痘痘雀斑不少,油脂黑猫无数,因此颇多不满很是幽怨。可以说当初你是肥头大耳如同花洒,而现在你是浓眉大眼英俊潇洒,皮肤与以前黑不溜秋相比更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我心说那老洪他不是戏子又是什么高尚的人物,小胖你可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瞎白话,而又想起往事无限怀念。
  “那可不是,当初胖爷我是肤黑皮厚猫粗柔肥,而眼下则是肤白貌美柔紧人俊,当然不可同日而语。”胖子美滋滋地说道。
  我戏谑打趣道:“看来你爱往自己脸上贴金和自吹自擂的臭毛病一点都没变啊,用我当年总结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比较像青蛙,滑头滑脑,而且叫起来还没完没了。”
  “这是小胖我的优良传统一贯作风啊,怎么说变就变想改就改。元青花瓷瓶、描金紫砂方壶和明清时候的铜镜,这可都是宝贝,随便拿出来一件扔到市场上可都能够震到一大片啊。”胖子盯着架子上摆放的物件看油腔滑舌的道:“可惜这些都不真,真了就发达啦。正是应了那句俗语:聋子的耳朵——摆设。我说老张,你这儿的西贝货还真不少啊。真品就只有那残缺不全品相极差的半拉铜镱而已呀,看来张泽海你混得也不如意啊。怎么,哥们你没能混成一特种兵指挥官之类的牛逼人物回到都市搞爱美玩侣人打BOSS?反倒是毫不起眼默默无闻地搞起了古董?看来当年我对你的期望是白搭了,还指望你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做一颗有用的螺丝钉呢,兄弟我还指望到时候沾你的光呢。”接下来他扯开了话匣子。
  “真不愧是在首都混过的,京城重地那是啥地方啊,那是云集各路达官显贵才子佳人的大都市啊。经历了多少代帝王的皇城,风水形势更是超凡脱俗,就这氛围这气势,生活在里面的人当然也跟着增气运长见识,我这里的三瓜两枣还真瞒不过你的法眼。但是有一件东西你却看走眼了,就是那看起来花哩胡哨上面有位女子搔首弄姿眉目含春的彩色瓷瓶,想必你都没正眼看它,虽然是现代的工艺品,但是它可不一般,是当下比较热门的‘现代名人瓷’,又叫现代工艺瓷。这是某位景德镇某位‘艺术大家’的作品,我花了好大劲才弄来的,权当是投资了。”我指了指一个瓷器点头道:“但不料行情变幻莫测推手挟风施雨,这件现代名人瓷纯粹是个不入流不流行物件,贬值到烂大街了。兄弟我到部队的从军经历那真是欲说还休不说也罢,你要详问,只好尿遁。走,咱都外边的馆子里搓一顿去,边吃边聊。”
  “你可别这么说,小地方有小地方的优势。老张,做古玩这一行当,往往都是三年不开张,但开张就能吃三年,而且开店的都会积累一些老客户或者藏友,靠零售根本就不赚钱。虽然这里是小地方,看起来开店做生意的都似乎一天闲的蛋疼无事可做,但是他架不住竟争小人们意识薄啊,而且你三叔在兰州有自己的铺子和伙计,想必在北深广这样的一线大城市都有自己的人脉和渠道,只要你收到好东西那都是产销一条龙的流水线,到时候你只要沾着唾沫数钞票就可以了。”
  “再看看你架子上的这些玩意儿,泥沙俱下龙蛇共存,可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狂拽炫酷吊炸天,古玩这里面的道道我可熟着呢。好嘞,咱哥俩可得喝痛快了,不醉不归。”胖子先前还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此时一拍桌子作毫气干云状,流露出浓浓的江湖草莽气息。
  “懂得挺多啊小胖,干的什么勾当?”我见胖子并非是信口开河,不由奇道。
  “说来话长后头再聊,胖爷我饿了,咱先找家馆子大快朵颐。”胖子摇头晃脑颇为自得,一马当先的出了铺子。
  本地的栖云街上就这么一个古玩市场,偶尔能见到一些拿着放大镜小电筒来此淘宝的人们。古玩街上的卖家一般都是分为两种,一种是摆地摊的,拿张画报毛毯一铺就算是开张做生意了,这种成本低,只需要每天交个几十块钱的市场管理费就行了。甚至有的都是在一些人流比较多的大街小巷里临时练摊儿,打一枪换一个地儿或者是打几枪换一个地儿,和凶猛骄狂的城管队伍做着猫抓老鼠的游戏。
  这种卖家,摊位上摆的往往都是一些古代钱币或者是金银玉石挂件,再或者就是一些粮票古书小件儿的青铜器,甚或者就是紫砂壶鼻烟壶之类的小型瓷器,有的看起来崭新如昨,有的上面沾着土,而有的上面难掩岁月的浸淫和侵蚀,看起来有些年头。
  而第二种卖家的投入成本则是要大了很多,因为他们是店铺式经营,每月都要向市场或者是私人交纳水电费运营费及房屋租金。这些店铺式经营的古玩有的分类很细,有专门卖字画的,有专门卖玉石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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