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山语-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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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庆忌,顾殛宇肯定会猜他是不是颜属性的妖精。或者跟陆子瞻一样,是花妖?
想到陆子瞻那张美得简直罪过的脸,顾大少内心愤愤。
吃饭的人太多,厨房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迟迟不见上菜,秦临刚准备招小二来问问,就听有人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搞什么!爷在这吃饭是看得起你们小店!居然菜都不给爷上!这店是不想开了吗?!你知道我是谁么?!”
本来正要往顾殛宇一桌走来的小二连忙转回去招呼那位看起来耐心不太好的家伙:“这位爷,不好意思啊,您看,今天人比较多,您又来的比较晚”
那人大吼一声,一脸凶相地拉着小二的领子把他拎到面前:“来得晚?你知道爷是谁么!爷在汉阳城都没人敢要我等!你小小江陵城饭馆好大胆子!爷的事耽误了你负责吗?!”
小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断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待那位不知道什么背景的“爷”终于稍稍熄火,便飞速往后堂跑去。
那人重新坐下后,还在骂骂咧咧,原本热闹的楼下大堂被他这么一闹反而变得奇静无比,刚刚还聊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一桌桌客人都自动降低分贝,连点菜都像黑帮杀手接头一般鬼鬼祟祟。
顾殛宇一脸好奇地张望,那人似乎是看到这边有人探头探脑,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再看老子灭了你!”
顾殛宇赶紧把脑袋缩回来,摆正身子,露出了身后静坐的槐宁。
那个人突然就不说话了。
顾殛宇正往嘴里丢一颗花生,突然感觉周围气氛不对,原本还能听到交头接耳的嗡嗡声的大堂,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身后的脚步声迫使他回了头,果不其然就看到那个坏脾气的“爷”朝自己走了过来。
顾殛宇堆出一脸谄媚的傻笑:“爷,我不是故意看你的,实在是因为你刚刚的身姿太英俊潇洒了,我一时忍不住”
“”周围人对于他能对着猪头般的脸毫不犹豫地说出以上一段话感到很无语。
那人直接拨开了挡在前面的顾殛宇,居高临下看着槐宁。
“长得不错!”他拖着下巴以十分猥琐的表情道。
顾殛宇马上挡了回去,飞快地道:“我女儿年岁尚少,不谈婚论嫁。”
那人皱了皱眉,又伸出手要拨开顾殛宇,顾殛宇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对方显然是个习武之人,力气水平跟养尊处优的顾大少爷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感到对方力气很大的打算挥开自己,顾大少刚刚在心里感叹一声不好,就见自己的手仿佛有自我意识般把对方丢了出去。
不用想,一定是炎君出手了。
“这样动静太大了”看着几乎摔出门外的猪脸爷,顾殛宇默默在心里对炎君抱怨。
“我怕你的手臂承受不住,已经没有用力了。”炎君道。
不过,眼看那人正喷着火要爬起来,顾殛宇开始拼命开动脑筋,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虽然硬碰硬自己这边肯定不会吃亏,但如果要帮槐宁找人,他们还不能很快的离开城镇,得罪这里有势力的人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那人终于缓过神来,却半天爬不起来,涨红了脸怒吼道:“好小子!敢跟爷动手!你知道爷是谁么?!”
顾殛宇想说我不知道,你说了我估计也不知道。就听那人继续骂道:“爷我是均王府的人!这次出来就是奉王妃的命为世子寻妃的!爷我看上你家姑娘是你的荣幸!居然敢对爷出手!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殛宇很无语,如果我吃不下,我一定会带走的,不需要你允许;但是我如果要你吃不了,就是兜着走也吃不了而且你寻妃就是这么在大街上饭馆里寻的么
不过顾殛宇回头看了看槐宁,终于还是叹口气,一脸谄媚地走过去把“猪脸爷”拉了起来
顾大少一直以为是自己很会忽悠人,实则是长灵泉眼的作用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对他亲近信任。因而顾殛宇从小到大不知道惹过多少祸,却还从没出现过一次他用一张笑脸摆不平的。
成功解决了莫名其妙的纷争,顾殛宇忽悠到了几个有用信息。这位“王大人”,确实是为均王府世子选妃而来。均王,就是嘉靖帝八子朱载堸,由于年事愈高,便想催促长子早日成婚好抱得孙儿,偏偏均小王爷崇尚自由恋爱,他不喜欢就不要,均王勉强不来,只得满世界给儿子搜寻美女。
为了这均王世子妃,均王还特意在各地设置了花魁比赛场,每月的花魁将有机会与世子见面。
王大人似乎是觉得凭槐宁的容貌很有可能被选中,所以对顾殛宇也没有太计较,在顾大少点头哈腰道歉后,便告诉他们先去江陵城的风月楼登记,明天便是本月花魁选举的时间。
顾殛宇看着已经将黑的天色,觉得很无力。
一晚上时间,要准备什么节目去选花魁啊?能不能买到衣服都够呛吧!
顾大少一行决定兵分两路,顾殛宇和炎君去风月楼帮槐宁登记报名,秦临川君带她去买表演的礼服。
虽说并无心当世子妃,但如果能假借世子之手,画像查人一定比这样大海捞针地毯式搜索靠得住。
即算已经过去五年,但二十与二十五之间的差距肯定远没有十三和十八之间的大。
之所以有此对比,主要是等顾殛宇去风月楼登记完再回来,就见穿着广袖齐胸襦裙的礼服,亭亭玉立于门口等他的槐宁,已经到了会引发交通堵塞的程度。
虽然不至于所有人都原地看呆,但多数有贼心没有贼胆的男同胞都选择了在客栈门前走过去再走过来的用余光扫描立于门前的女孩。
槐宁气定神闲,高贵的气质恍若一国公主。也许这单纯的孩子根本没发现面前车水马龙的都是一些老面孔。
顾殛宇赶紧飞奔过去把她拉进了屋里。
“没有付钱不许观赏!”他对着外面吼了一声,立马有许多钱币从窗外扔了进来。
顾大少开始认真考虑不用鉴宝赚取路费的另外方式。
第二天,顾殛宇发现昨天在考虑的所有难题迎刃而解。
首先,均王为鼓励各家积极推荐自己的漂亮女儿,为花魁的比赛设置了悬赏,花魁丰厚的奖金基本解决了路费问题;
其次,槐宁唱了一支歌,从未听闻的曲调,想来是庆忌的乐曲。本来并不算十分出彩,但独特的曲调,配上千年琴灵奏出的天籁,外加槐宁的容貌,顾殛宇觉得这个花魁拿得很轻松。
最后,阎冠宇在听歌的途中补充了一个信息,他说:“秦临搞那么麻烦干嘛?”
“什么?”
“他不是声属性的么?直接下命令就好了嘛。”魔音入耳,不得不从。
顾殛宇想了想道:“可能人家不像你。能不耍赖皮的时候人家就尽量不耍。”
阎冠宇阴阳怪气地唱道:“人家不要啦人家不耍赖”句中着重强调“人家”二字。
“阎冠宇你注意形象。”
这些其实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当王大人拿出均王世子的画像,槐宁愣了有足足五秒,才转头对顾殛宇喊:“殛宇,我找到了,就是他!”
如花笑靥绽开嘴角,灼灼美目闪着光芒,美人如玉,气质如华,槐宁那回眸一笑霎生百媚,顾殛宇顿时感觉自己被周围无数道目光射杀了。
“瞪什么瞪!我是她爸爸!!”顾殛宇对旁边吼,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话多么的没有说服力。
顾大少爷现年十七岁,距离陆子瞻离开过去一年半,距离离开北阳城八个月,距离他自己满十八岁都还有很不小的一段岁月,现在居然说自己是个十八岁少女的爸爸
于是顾殛宇又被如炬目光扫射了一遍。
对于要不要陪槐宁去汉阳,顾殛宇一行开了一个小型讨论会议,川君和秦临都持无所谓态度,顾殛宇投赞成票,阎冠宇投反对票。
不过顾大少很快运用撒娇闹脾气等一系列方法搞定了本来就很惯着他的川君,又用循循善诱赞美加颂扬法打败了本来就善良的木神,所以阎冠宇的反对票只能哪凉快哪呆着去了。
送花魁的华丽马车载着花魁和冒充花魁家属的一行人,轻快往汉阳赶去
☆、槐宁(三)
到了汉阳才知道,想见到世子其实没那么容易,各地送来的月甲不仅要先在一个类似书院的地方学习各种礼仪和书画歌舞技巧,每个月也只有得到前三名的魁娘才有机会得到世子的接见。
姑娘们学习的地方叫琼玉楼,不论你是出生大家的金枝玉叶还是云梦泽边渔村小农家的赤脚丫头,从现在起,都得放□份共同学习,以求在月中的比赛中夺得头筹。
既然是未来世子妃的培训场,琼玉楼的待遇当然不同于一般学堂。每个姑娘单住一间套房,每月的前十名会配一个贴身丫鬟。一般生活费用由均王府全包,楼里还将按每月比赛名次为各个姑娘发放不等的月钱。
顾殛宇开始还认为,这样的行为纯粹是烧钱炫富的奢侈行径。应该遭到严厉的抨击!
不过没几天他就发现了,除了前十名,楼里的所有姑娘都需要不时为城中各大官家富人演出,赚取的演出费当然就是归楼里所有。不仅如此,哪怕有人看中楼里的姑娘,也是可以出钱向楼里买人的,当然,事前会经过姑娘本人的同意。
很多本来怀着世子妃的美梦前来汉阳的女孩,在明知梦想破灭后,都还能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其他贵家公子看上,变成尊贵的富家夫人。琼玉楼虽然离去自由,但凭着这一点和楼中不错的待遇,迄今为止自发走人的人数也屈指可数。
槐宁到琼玉楼的时候离上一场花魁比赛才过去二十天,也就是说,还有十天才能进行下一轮比赛,争夺面见世子的机会。
顾殛宇觉得也还好,槐宁现在对于人类的社会及规则只有五天的了解,乐器、舞蹈、诗词歌赋通通只会庆忌文化中的,这也罢了,但礼仪却是很麻烦。槐宁的眼睛大,而且不像顾殛宇这种脑残只会闪,她的眼神又明亮又婉转,好似会说话。
因此,不论遇见什么人对她说什么,槐宁都是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向对方眨两下。
除去无故被电死的一片人不说,这样的习惯本来没什么不好。但当来到琼玉楼,见到老师,所有姑娘礼貌行礼,只有她一个人呆站着瞪眼睛;当丫鬟向她见礼,或者本就有些嫉妒她美貌的竞争对手跟她点头问好这样的反应就由无害变为无礼了。
要进入王府当然先要懂规矩,好在槐宁生性乖巧聪明,且本身就透着股王家高贵气质,在几天的适应后,倒也没惹出什么大乱子。
所以顾殛宇觉得,仅仅十天其实还只能算“考前恶补”,如果能学上一个半月的,槐宁保证稳坐花魁宝座。
阎冠宇在一边道:“对啊,十天嘛,不算什么,不就是比完赛只有五天时间完成一见钟情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的规定动作么!来得及的!”
“”
说是这么说,顾殛宇已经有快五天没见到槐宁了,想到她什么也不懂,说不定在琼玉楼里饱受欺负,就非拉着秦临要他陪自己去看“女儿”。
秦临问他:“你打算怎么进去?”
“要不你假装成琴师,我们混进楼里吧?”
“我本来就是琴师”秦临有点欲哭无泪。
“不行,这样我怎么办!你还是假装成琴吧”
“”这个家伙其实自己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就这样,顾殛宇带着“琴”临,去了琼玉楼。
管楼的嬷嬷看起来很像老鸨,不仅穿得花枝招展说话的语调更是像招揽客人般嗲声嗲气,顾殛宇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等顾殛宇说完他是来应聘琴师的,嬷嬷的脸色立马由春风满面变成了寒风肃杀。
“行啊,不过琼玉楼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你先去中间弹一曲。”嬷嬷遥指大堂正中。
被一桌桌宾客环绕的舞台,装饰得色彩缤纷,周围一圈华丽的羽毛点缀,像是百鸟争艳般炫目。舞台顶的彩色绸缎绣球中分出七束彩绸,分别系到二楼环廊的栏杆上,煞是绚丽夺目。而舞台正中间,正摆放着一架雕刻精美的镶白玉古筝。
“呃,我能不能用自己的琴?”顾殛宇伸手拉过背在后背上的“秦临”。
嬷嬷瞟了一眼朴素无华的“秦临”和穿着平平的顾殛宇,嘲笑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我这把琴,可是当今世上最好的琴之一,别人光为着摸它一下都要排上十里队,现在给你弹你还不愿意?该说你不长眼呢还是乡下人没见识?”
靠的近的宾客小厮都低低笑出声。
顾大少却依然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让嬷嬷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