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江湖-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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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戎道:“大哥,大明皇帝仁慈,不杀你。你便不要执迷不悟了。大明兵强马壮,能人众多,我们非是敌手。得趁此机会,握手言和,互不侵犯才是。”
都延哼了一声,道:“就算我们不犯他们,他们也必犯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武力对抗,方能保族人太平。”
恩戎性格素来温和,但见大哥仍不肯悔改,怒声喝道:“太平?连年战火,民不聊生,部落族人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逞强好胜就罢了,却让想安居乐业的族人为你冲锋陷阵,断头丢命。”然后一手拉着都延走到谷口外,环指被血染红了的雪地,道:“你看见没有?几千具属下的尸体就在你眼前。他们家中有父母,有妻儿的。却被你强征到军队中,死在这战场上。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第41卷
第三十四回:陷阱2
都延忍不住看过去,只见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一片惨状。万人军队竟是惨败在马蹄之下,既觉羞辱又觉心寒。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想:父王年轻体健时便不断兵侵大明,到现在老态龙钟、卧在病床,终其一生也不过只占领了大明区区几个城池。而我呢?征战十年,不断出兵攻打,却连嘉峪关也拿不下。大明乃泱泱大国,根基深厚,实在是非我等能攻克的。
恩戎见大哥脸显沮丧神色,乘机再道:“虽然我们明争暗斗多年,你还派人将我虏劫,但我却不恨你。毕竟我俩是亲兄弟。而且我已决定,不会再与你争王储一位了。”
都延一怔,急忙道:“你不与我争了?”
恩戎肯定地点头,然后往宁和望去,道:“王位与美人两者选一,我宁愿选择美人。”
宁和双脸一红,低头窃笑。
都延为取得王位的继承人,一直以强势示人,希望做一个常胜将军,开疆扩土,从而博得父王欢心。如今恩戎不再与他争宠,王储一位唾手可得,倒觉得索然无味,雄心壮志荡然无存。再戎马打天下,又有什么意思呢?今次兵败被擒,承蒙大明皇帝宽恕,得以活命。若能安稳在皇宫内,何必把命给赌上?于是对恩戎道:“你说话得算话,不能把我掳走你一事禀告父王。”
恩戎拍了三下胸口,道:“恩戎立下誓言,绝不向父王提起。更不与你争抢王位。”
都延信之,也三拍胸口,道:“好,大哥也立下誓言,不再挑衅大明,与大明和睦相邻。那我们一起回去准备,然后迎娶公主吧。”
宁和虽喜欢恩戎,但却不愿意嫁到千里之外,赶紧摇头不肯。
恩戎与都延当即犯难,不知如何才好?
众人想不到公主与吐蕃王子竟混于队伍当中,而且恩戎说服了都延,从此休兵。不用战争便能换取边疆太平,乃可遇不可求之事。但眼下若没有和亲,那休兵便没了根据,议和一事又从何谈起?
这时,上官正道:“皇上,臣有一主意。”
正德道:“快说来听听。”
上官正道:“既然公主不想远嫁,那便改成招驸马吧。”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把和亲变成招驸马,就是让恩戎嫁来大明皇宫。从此之后便等于有一人质在手,吐蕃再有狼子之心,也得顾忌三分。
正德一听完,当即点头,道“爱卿这主意好啊。恩戎,你愿意随公主回京,做她的驸马爷么?”
恩戎想也没想,当即点头道:“恩戎愿意。”
都延岂有不知当中利害关系?暗叹弟弟无脑,跑到别人那边做人质。但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只得带着恩戎,与残兵败将回去吐蕃。
三天之后,吐蕃王派来特使,愿与大明和亲,不起兵,不侵犯,和睦为邻,并为表诚意,往后撤军一百里。如此一来便等于将侵占大明的国土全部归还。在将军府内,大明公主迎娶吐蕃王子,大排宴席,好不热闹。
第三十四回:陷阱3
正德本要对程闵论功行赏的,但程闵别无所求,婉言推却。正德只得作罢,领着大军,押着大批宝藏,启程回中原。上官飞云下了马,走到程闵跟前,道:“兄弟,别再这逗留太久,回中原后记得找大哥,咱们痛饮一番。保重。”然后一拱手,跨上马离去。
程闵看着队伍渐渐行远,心中不禁浮起思乡之情,觉得是时候回中原了。
乌兰见他目望东方,道:“怎么啦?想家了?”
程闵道:“父母年老,我理当在他们身边服侍。否则便成了不孝不肖之人了。”然后转过头,对一直默不出声的赵丹道:“丹儿,你与我一起回去中原吧。”
赵丹听程闵这样一说,顿时为难起来,想:爹爹为了面子,让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弃我出了家门,眼下在西域已无容身之所。而程闵又怕我再做傻事,时常不离半步,根本没机会抽身离开独行。若随他到中原去,岂不是更纠缠不清?
乌兰见师姐犹豫不决,道:“师姐,你不是说想到中原开开眼界么?这正是好机会呀。”
程闵又道:“别忘了夫唱妇随。”
赵丹无奈,只得先应付一下,笑了笑,道:“好吧。师妹,你也与我们一起去中原吧?”
乌兰道:“考虑考虑吧。”
谈说之间,有多名穿着破旧的人匆匆走来,带头的正是西域堂的乌刚。
程闵与西域堂众人分别已久,忽见熟人,便快步迎上去。久别再逢,难免互相寒暄一番。
乌刚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程闵,道:“堂主,这信是星月教派人送来给你的。不知这次他们又要耍什么阴谋了。”
程闵打开信一看,当即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乌大叔,这信是什么时候送到你手上的?”
乌刚道:“三天前。”
乌兰见程闵神色不对,便拿那封信过来看,竟是师傅亲笔所写,内容是说陈情突然患上重病,迫切想与程闵见面,让他火速赶至星月宫。看完之后,顿觉不妙。因为以师傅的脾气,纵使女儿病得快死了,也绝对不会让程闵去见她一面的。难道是个陷阱?先布下天罗地网,再引程闵前去将他杀之?
这时,程闵心烦意乱,一心想马上见到陈情,牵过一匹马,便要往星月宫奔去。
乌兰阻止道:“你先别急,小心中圈套。”
程闵问道:“难道这信不是你师傅写的?”
乌兰只得点头道:“从笔迹来看,确实是师傅所写。不过。。。。。。”
程闵心里虽有所虑,却打断道:“没有不过了,纵使是个圈套,但为了情儿,我宁愿去冒这个险。”
乌兰知道此刻若再加以阻拦,只会惹程闵讨厌,弄不好还会说自己嫉妒心重,希望陈情出事情呢。于是她也牵来一匹马,骑上后道:“没人比我更熟悉星月宫了,我陪你走一趟吧。”
乌刚等丐帮弟子同样担心星月教别有用心,叫嚷着要跟随前去,保护堂主。
第三十四回:陷阱4程闵看着这些血性汉子,心里一阵感动,但人多反而会碍事。想到此时边疆已太平,是时候让他们回去阔别十多年的家乡了,便大声道:“乌刚听命。”
乌刚立即躬身候听。
程闵道:“此时边疆安稳太平,西域堂的任务已算完成。我现在命令你,号集所有在西域的弟兄们,然后一起取道回中原,给龙前帮主复命去。”
乌刚等人听完,当即满眶泪水。虽然杀敌报国,乃是责任,但是这十多年来,思乡之情一刻也没停止,回归中原成了所有人唯一的期盼,如今终于等到了。但想起已战死沙场,长埋于此的兄弟们永远都无法亲耳听到堂主下的这个命令,叫这些幸运存活下来的人如何不悲喜交集?
乌刚知道程闵武功绝世,与其随其左右,碍手碍脚,不如全心去召集帮中兄弟,道:“那堂主得多加小心。兄弟们都会在这等你回来的。”
程闵见赵丹孤零一人站着,不禁担心起来,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对乌刚道:“不必等我了。你集齐人后就直接取道回中原。对了,还有一项任务要交代你。”
乌刚立即道:“堂主请吩咐。”
程闵道:“丹儿将与你们随行,得尽心保护。若有什么差池,我可不会饶恕你们。”因为他知道赵丹虽为一介女流,却是十分仗义,若把她的生死与丐帮弟子牵连起来,准保她不会半路而逃,或者拔剑自刎了。
乌刚等人知道赵丹乃堂主的妻子,纷纷拍胸口道:“堂主放心,弟子纵使丢了命也绝不会让堂主夫人受到半点伤害的。”
赵丹感动不已,能与这些铁铮铮的汉子为伍,实乃荣耀。对程闵嫣然一笑,道:“你快去吧,不必担心我。”
程闵点了点头,道:“你与兄弟们先行一步,我会跟上的。”
赵丹略有不放心,道:“若是十天仍未见你归来,我们便在龙泉客栈等你。”
程闵点头道:“好,一言为定。”说完便与乌兰一起策马而行,直奔星月宫。
此时已是初春,冰融润物,清澈的雪水潺潺而流。两人骑着马,爬山涉水,两个时辰后到了山脚下,便弃马上山。可是一路走来,却见四处皆是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乌兰带程闵来到陈情所住的房间,推门进去,赫然看见一女子侧卧在床上。背影酷似陈情,程闵不顾乌兰劝阻,一个箭步走到床边,关切问道:“情儿,你怎么了?”
突然,那女子翻转身,手上明晃晃的匕首急往程闵小腹刺去。
程闵丝毫没有防范,遭此突变,仍不敢立即施掌自救,待看清那女子竟脸长胡子,分明是男子时,才急忙拍出一掌,将他击毙,但小腹已被刺中,鲜血从指缝里渗流出来。
乌兰大惊,跑过去,封住伤口周围的穴道,再小心翼翼让程闵躺下,但见伤口很深,血还不断的流,身上又没带治伤之药,着急道:“程大哥,你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找药。”
程闵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板上。
过了不久,突然有五名黑衣人从屋顶跳下,手拿兵器,一步一步地往房间走来
第三十四回:陷阱5
程闵自知此刻性命危在旦夕,捂着伤口,忍着疼痛,慢慢站起,对着五人道:“你们教主在哪?带我去见她。”
其中一人道:“我们会带你去见教主的,但只带你的人头去。”
程闵哈哈一笑,拔出云天剑,道:“那便不劳烦你们了。”
五人举起剑,齐往程闵刺去。
程闵顾不得伤口流血,提起内力,仗着云天剑的锋利,数招便刺倒了两人。剩下三人自知不敌,不敢上前再攻,退后严守,伺机而发,时不时看着程闵小腹上仍流着血的伤口,欲如此耗下去,盼程闵血干而亡。
程闵见乌兰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仍不见回,料想星月教既然早已设下了圈套,便也会对乌兰不利。如今形势,唯有去寻她,或许能救她出险境。
三名黑衣人见程闵脚步在动,赶紧守在房门,持剑以对。
程闵喝道:“不想死的,立即滚开。”
三人本惧怕程闵的武功,但见地上滴血越来越多,以为此人是装模作样,根本以无力再战,胆怯之心全无。当中一人得意而笑,道:“你还是自刎吧,就当留点尊严给自己。也省得我们弄脏了剑。”
程闵冷眼以对,不存慈念,长剑三挥,以剑气将三黑衣人杀之,然后寻乌兰而去。但寻了很久,仍无乌兰踪迹,最后蹒跚走到星月宫的大殿里。
大殿上,有一白色的婀娜倩影,长发垂腰,像是陈情。
程闵失血过多,此时两眼已经模糊起来,觉得那背影时而清晰,时而朦胧,时而远,时而又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口中叫道:“情儿,是你么?”
只见那倩影慢慢地转过身,容颜绝色,不是陈情还有何人?只是她面无血色,两眼无光,一点表情也没有。
程闵说不出的欢喜,只要情儿安然无恙,比什么都重要。越走越近,却发现陈情仍是面无表情,渐觉不妙,停了下来。道:“情儿,真的是你么?”
陈情仍是一样,两眼无神,不作答话。
程闵不禁想:情儿怎么了?纵使对我没情意,也不会如此冷淡,视而不见的啊。除非这又是一圈套。那人也是有他人所扮,伺机行刺?便把云天剑一指,却突然一阵头晕,眼前越来越朦胧,两脚也无力而站,只得以剑撑地,勉强挺住不倒。
陈情却迈开脚步,慢慢靠近,没有担心的神色,也无得意的表情,但手上却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
程闵知道这又是一圈套,此人不是陈情,此刻纵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将自己杀掉。迷糊中,觉得那张看似熟悉的脸忽然变得残酷,变得狰狞。
他凝聚体内最后的真气,待那人走进,突将云天剑一提,刺进了那个不闪避的人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