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骨纪--北疆生死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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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的:“只要你英语六级,能上夜班,别说你是考古专业的,就是学殡仪专业的都没关系。”
太给力了。这番话完全抚平了我在家教市场上被屡次退货的伤口。我当即表示,本人不仅英语过关能上夜班,更是能文能武,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身体倍棒牙口倍好。
薇薇姐满意的点点头,给了我一把办公室钥匙,就这样我开始了打工生涯。
与白天楼里忙碌的景象不同,夜晚的办公楼坐落在巷子深处的院中,几乎与城市隔绝,安静中有些压抑。我曾经以为夜班至少要两人搭班,万万没想到从第一天开始就是我一个人值班。薇薇姐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一是我相信你有能力独立处理好各项事务。二是老板太抠,不可能增加聘用名额了。所以,你晚上必须一个人……”
我收腹,昂首,握拳,“薇薇姐,我已进入夜班状态,感觉良好,请祖国人民放心。”
薇薇姐嫣然一笑:“那我也下班咯。两点以后你可以睡在公司,也可以回学校,不过记得要锁好门,关掉空调。”她转身向房间里望了望,皱起眉头道:“这些人也真是的,一到下班时间跑的比谁都快。”
送走了薇薇姐以后,办公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当然是有备而来,从书包里掏出速溶咖啡、清茶瓜子、云南帕叠遗址的石器图片,一一摆在办公桌的电话机旁。(文-人-书-屋-W-R-S-H-U)
这栋楼每层面积约一百五十平米。一楼被改造成了收发室、接待厅和储物室,二楼有四间办公室,包括老总的办公套间。三楼的楼梯口有一扇铁门拦住去路,锁得结结实实。看得出公司搬进这栋楼后也曾做过环境美化,只是当时粉刷的墙壁又被时间侵蚀,露出下面的油烟底子。
巡视完毕后,我回到职员办公室,喝了点水润润喉咙。万一要是大洋彼岸来个订单电话,我这美式县城口音要顶得住才行。大约是一周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根本没什么越洋电话和传真。晚上的办公楼总是异常的寂静。
合着他们花正式员工的钱,请我做的是夜间看门的工作。
家教市场上的那种屈辱感再次隐隐浮现在我心中。
当五本考古发掘报告被精读完毕后,我甚至准备利用晚间值班时间精读二十四史。当然这只是一个计划而已,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意外打乱了。
由于办公楼的楼龄实在太老,入夜后受温差变化影响,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声音出现。地板和墙体偶尔发出沉闷的声音,或是寂静的楼梯上传来咯吱咯吱的挤压声对我来说早已习以为常。有点难以忍受的是经常从二楼的天花板传来不规则的落弹声,仿佛是淘气的孩子将玻璃弹珠丢在地上弹跳波动的声音。有次我正对着一具典型“马王堆尸型”的湿尸图片出神,楼上再次传来落弹声,且连续几次,着实让人忍无可忍。我怒火中烧,恶狠狠的操起门角的扫把,踏上办公桌奋力捅向天花板。
以前宿舍楼上是商学院的姑娘,风情万种,经常夜半PARTY。我们考古系的都是粗人,就这样用扫帚猛击天花板,效果相当显著。
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效果也相当显著。至此,楼上再没传来任何影响我看书的声音。尽管我意识到被封闭的楼上其实空无一人。
我忽然有点理解薇薇姐看到我个人简历上“考古系”三个字时为何露出诡异的笑容了。找个挖坟为终身事业的学生守夜看门,真是天合之作。
我从魏大头的宿舍奔出的那天晚上,是任职守夜工作的第十一夜。我对那夜的记忆分外深刻,比大二时那场让我痛不欲生的马哲考试还要深刻。
大约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我接到了人生中第一个职场电话。电话铃声响时,我正在喝咖啡。手一抖,浓烫的咖啡滴落在手上,甚至让我的心尖颤抖了片刻。考验我的时刻终于来临,原来只要等待,金子总有机会发光的。
我拿起听筒,冷静的说出酝酿已久的开场白:“您好,这里是XX贸易有限公司。”
电话的另一端是沉默。
我相当机警的用英文又说了一遍:“Hello;this is XX Trading pany Ltd。”
对面还是沉默,间或有低沉刺耳的摩擦声。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沉默就能让姐屈服。姐的人生如此壮丽,关键时刻必须顶住压力。
“Bonjour ……伊巴贼欧?莫西莫西!”
我还没来得及说西班牙语,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耳畔是迷惘的忙音,周围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用纸巾擦手的时候,我一直在回味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它让我内心隐隐有些烦躁不安。加了两块方糖的咖啡沾在手上颇为粘手,我一边撕附着在上面的纸巾屑一边将刚才的情形仔细的在脑海中过了一边。
当我把手上终于清理干净以后、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直觉为何不屈不挠的持续烦躁——我没有在电话里听到任何哪怕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番外篇不是结尾。番外篇是为了感谢各位一年来的陪伴,专程而写的一个独立小故事。本文与《北疆生死契》之间没有关系。这几天番外篇将持续更新,直到周日恢复为《北疆生死契》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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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特别版 考古三剑客番外篇3】
当五本考古发掘报告被精读完毕后,我甚至准备利用晚间值班时间精读二十四史。当然这只是一个计划而已,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意外打乱了。
由于办公楼的楼龄实在太老,入夜后受温差变化影响,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声音出现。地板和墙体偶尔发出沉闷的声音,或是寂静的楼梯上传来咯吱咯吱的挤压声对我来说早已习以为常。有点难以忍受的是经常从二楼的天花板传来不规则的落弹声,仿佛是淘气的孩子将玻璃弹珠丢在地上弹跳波动的声音。有次我正对着一具典型“马王堆尸型”的湿尸图片出神,楼上再次传来落弹声,且连续几次,着实让人忍无可忍。我怒火中烧,恶狠狠的操起门角的扫把,踏上办公桌奋力捅向天花板。
以前宿舍楼上是商学院的姑娘,风情万种,经常夜半PARTY。我们考古系的都是粗人,就这样用扫帚猛击天花板,效果相当显著。
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效果也相当显著。至此,楼上再没传来任何影响我看书的声音。尽管我意识到被封闭的楼上其实空无一人。
我忽然有点理解薇薇姐看到我个人简历上“考古系”三个字时为何露出诡异的笑容了。找个挖坟为终身事业的学生守夜看门,真是天合之作。
我从魏大头的宿舍奔出的那天晚上,是任职守夜工作的第十一夜。我对那夜的记忆分外深刻,比大二时那场让我痛不欲生的马哲考试还要深刻。
大约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我接到了人生中第一个职场电话。电话铃声响时,我正在喝咖啡。手一抖,浓烫的咖啡滴落在手上,甚至让我的心尖颤抖了片刻。考验我的时刻终于来临,原来只要等待,金子总有机会发光的。
我拿起听筒,冷静的说出酝酿已久的开场白:“您好,这里是XX贸易有限公司。”
电话的另一端是沉默。
我相当机警的用英文又说了一遍:“Hello;this is XX Trading pany Ltd。”
对面还是沉默,间或有低沉刺耳的摩擦声。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沉默就能让姐屈服。姐的人生如此壮丽,关键时刻必须顶住压力。
“Bonjour ……伊巴贼欧?莫西莫西!”
我还没来得及说西班牙语,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耳畔是迷惘的忙音,周围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用纸巾擦手的时候,我一直在回味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它让我内心隐隐有些烦躁不安。加了两块方糖的咖啡沾在手上颇为粘手,我一边撕附着在上面的纸巾屑一边将刚才的情形仔细的在脑海中过了一边。
当我把手上终于清理干净以后、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直觉为何不屈不挠的持续烦躁——我没有在电话里听到任何哪怕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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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特别版 考古三剑客番外篇4】
我没有再看书,也没有再喝咖啡的想法,脑中像双核处理器一样高速运转着考量这一切的可能性。这有可能是恶作剧电话,也可能是薇薇姐查岗,还有可能确实是业务电话但信号问题导致的误会。不错,一切皆有可能。
那晚奇怪的电话又打来三次,都是不说话,然后挂掉。我被折腾得由郁闷变得斗志昂扬,对面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彼此沉默,相听两不厌。虽然托李大嘴的福,语言型核武器我掌握不少,但一直隐忍未用。最后一次对方打来时是凌晨一点多,我直接挂了电话,开始整理整理桌面上摊开的书籍和零食,准备打道回府。
研究生宿舍没有门禁,这真是相当人道的管理。
就在我左手将书塞入书包,右手将一颗巧克力塞入口中时,忽然听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由远及近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像是被刻意放缓的步伐,在凌晨一点的时光里轻叩夜色。声线非常清晰,自楼梯拾级而上后,脚步向右拐,目标明确的走向职员办公室门口。
停住了。
我的呼吸也随之停住了刹那,心脏狂跳起来。
颤声去问“门口是谁”或是哆嗦着缩在房间一角,那是脑瘫恐怖电影的桥段。我在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间,早已将书包里的多功能瑞士军刀拿在手中,另一只手操起不锈钢水壶,蹑手蹑脚贴近门边。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后,一切似乎都静止了。我给了自己三秒钟的判断时间,随后用胳膊压住门把手,一脚踢开房门。室内惨白的节能灯瞬间铺泄在走廊上,三米之内的视线一览无余。
空荡荡的走廊上除了两盆发财树,别无他物。
极度的寂静中我甚至听到墙上石英钟秒针枯燥的跳动声,口中的巧克力渐渐融化,空洞恐惧的滋味随着无边的夜色弥漫。我不再犹豫,拎起书包狂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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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特别版 考古三剑客番外篇5】
“梁珂,你怎么翘课了?”
老魏站在宿舍楼下的梧桐树边,痛心的望着我:“胡北雪教授的甲骨文解析虽然是选修课,但也不能随便翘课啊。听说今天去上课的只有一个人,胡老师很生气。”
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靠在树上:“喔,是吗?一共2个人的选修课,我真不该翘课的。”
老魏拉住我的胳膊向校门走去,“算了,下周上课给何老师道歉吧。今儿中午李文常请客,在萍聚餐厅。”
萍聚餐厅在汉口路上,号称南大学子的王府饭店。李文常肯在萍聚请我们吃饭,真是令人振奋。
“你怎么了?咋看上去营养不良晚期的样子?”老魏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老李请客,你不是应该欢呼雀跃的吗?”
我有气无力的站在萍聚餐厅门口,“内心已经欢呼过了,赶紧进去吧。”
不出我所料,老李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坐了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消瘦且神情委顿,穿着的外套倒是相当昂贵。李文常见我们进来,连忙站起身,神情郑重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年轻企业家吴荒原。吴总,这两位就是S大著名的青年考古学者魏其芳和梁珂。”
为了一顿饭,我们就从学生变成了“著名青年考古学者”。老李向我们挤了一下眼睛,老魏会意,拉着我坐下。
吴总开口道:“今天冒昧的请你们吃饭,也是通过朋友的关系才找到的。实不相瞒,我手上有件东西想请各位鉴定一下。”
我明显感觉到了老魏内心的骚动,他神情却依然冷静,淡淡道:“带过来了吗?”
吴总伸手递过一方纸盒。老魏打开后,里面是块手绢包裹的物事。手绢上印有兔子的图案,已经稀松泛黄。剥开手绢以后,一枚形质古朴的铜镜跃然眼前。
老魏瞄了一眼,随即闭上眼睛。我注意到他的耳朵红了。
李大嘴向吴总解说道:“他这是在进行深层次的学术思考。”
吴总的目光迫切望向老魏,我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铜镜上。从式样上看,这枚铜镜不大可能是皇室用品。花纹造型虽然古朴,也可以说是粗糙,仅凭肉眼观测,仿造品的可能性不大。我判断应该至少是宋以前的文物。片刻后,老魏开口了。
“我判断这是南朝时期的古镜,民间用品。非常巧合的是,我现在参与的安德门南朝古墓的发掘中,曾出土了几面铜镜陪葬品,与这面铜镜在式样上极为接近。早期人类是以水为鉴,随着青铜冶炼技术的提高,在秦朝前后逐渐出现了铜镜,至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