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悬疑ⅰ·藏玉琀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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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斯琴?而且是那么的突然。萧错猜想,在那次野外考古,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父亲有如此的转变。
现在老嘎乌在狄康手上,自己又成了嫌疑人,再想去看,恐怕就难了。刚才何晓筝用电筒照树枝时,萧错也顺便查看过。萧家后院荒废多年,就连王妈也很少进去。是谁有这样的功夫悬在半空,就能把罪证埋在地里呢?现在对手竟反复出现在萧家大院,可见自己的行动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萧错突然觉得自己是孤立无援,他真的希望父亲能出现在他面前,哪怕只是站着,不说话,也是一种安慰。现在唯一能安慰他的,只有格格的老银锁。他从脖子上拿下,摸了又摸。两个月前,他问格格,你要嫁给我吗?她说,是,肯定,我要嫁给你,我想给你生十个孩子。他仿佛看到格格的微笑,甚至能感觉到格格此时就把脸贴在他的肩上。
他看着老银锁,拿出了琀蝉,准备软化附着物,让玉的毛细孔得到充分的舒张,将内部污垢吐净。因为琀蝉的复杂性,必须留有阴阳,也就是上半部保持古旧,下半部恢复元气。
就在这时候,池文青来电话了,她在电话中提醒萧错,那只玉蝉千万不能动。萧错忙问怎么回事,池文青说,听说将军的妻子是个苗人,玉蝉里的那个胎魇很可能是个蛊。萧错问她怎么知道?池文青说,她去找了娜仁萨满。据说,县太爷就是拿了这只玉蝉,连死了几房太太,那个老萨满就是因为不能解咒,才被县太爷砍了头。
萧错说怎么才能解?池文青说蛊不是她研究的课题,虽然也是远古遗留的神秘文化,但和萨满诅咒有所区别,她对此知之甚少。但娜仁萨满说,见过胎魇的人,必死子丧妻。萧错不信这个,但想起格格惨死之前,确实引出了玉蝉里的胎魇。
第二天一早,萧错便赶到殡仪馆,随行的还有何晓筝与狄康。狄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巴图老婆听,巴图老婆痛悔不已,如果当时就报案,也不会愚蠢到抛尸这一步。巴图的老婆见了梅雅,跪在地上请罪,边哭边问梅雅,无论什么要求,只要他们能做到的,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梅雅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想要他活着。”
梅雅见到萧错,没哭,显得异常平静,她对萧错说,昨天,豆豆的成绩出来了,钢琴小王子的证书也发下来了。萧错接过证书,心里发疼。
豆豆的面容已经无法恢复,但梅雅还是亲吻了豆豆,一直以来,豆豆都是她活下去的理由。豆豆送去火化,梅雅拉住萧错,她说:“能不能把豆豆葬在萧老师身边?他喜欢钢琴。”萧错含着眼泪,点点头。
萧错等人进了电梯,出了殡仪馆。萧错望着那根矗立的烟筒,一股又一股的黑烟不时地冒出来。就像一道无形的空门,一道无人能够回避的必经之门,眼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人们抬着死者进去,一群又一群的人们捧着亲人的骨灰盒出来。
出了电梯,何晓筝先看了看萧错,又看了看狄康,突然问道:“梅雅呢?”众人急忙回头,四周突然异常地安静,让他浑身漾起一种酥麻,身上不由自主地掠过一阵寒栗。萧错莫名其妙地预感到,将会有事发生。
“她在那儿!”
狄康看着楼顶,眼神中充满惊恐。萧错还没来及抬头去看,只听“轰”的一声,震耳欲聋。萧错眼睛一闭,一股风掀起了他的头发,他宁愿相信,那只是一股风。就在他睁眼的一刹那,他看见了狄康怔怔地站在那儿,双手平举,想抱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抱住,手里只扯下了一块碎布。再看他脚下,躺着血淋淋的梅雅。
何晓筝急忙上前,一看便呼:“快叫救护车。”
只见梅雅双眼圆睁,全身动弹不得,恐怕全身筋骨已经碎裂,鲜血一口一口地从嘴里冒出,只能张嘴颤着喉咙,发出一阵阵难以言表的呻吟声,谁又能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萧错一边帮她擦血,一边说:“梅雅,挺住,救护车马上就来。”
梅雅看着萧错摇了摇头,很艰难地说:“不用了,我知道我没办法再让他回到我身边,但我有办法回到他身边我已经看到了豆豆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明亮把我的骨灰和豆豆放一起,就葬在萧老师身边”
“别说话,梅雅你要挺过去,医院就要到了,别动,千万别乱动。”
萧错站在手术室外,眼前依旧是梅雅轰然坠楼的情景。他赶紧把眼睛紧紧地闭上,却再也不敢睁开,他怕眼泪从里面往外涌。一个多小时后,狄康走到萧错面前,拼尽全力,终于从嘴边挤出这几个字:“梅雅没挺过去”
狄康递给萧错一根烟,萧错没吸,狠狠折断,又捻成碎末。
何晓筝接到何敬业的电话,说野生动物研究员铁强在他那儿,叫她和狄康过去一趟。狄康一听野生动物研究员,竟一脸鄙夷地看着何晓筝。
铁强是何晓筝的初恋,几乎全球人都知道。狄康边开车边问:“你们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何晓筝说:“不结束难道要私奔吗?”
“为什么不能私奔?”
“因为他就一个妈妈。”
“妈妈也能当第三者?”
“我不嫌她儿子是研究动物的,但她嫌我是研究尸体的。算了,不破坏他们母子关系了。”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交警大队。猴渣的问题解决了,他的车是被一个长着羽毛的“人”撞击了。铁强在车顶里发现了鸟的粪便,还沾有绒毛。铁强拿出一张照片,说是那只鸟曾袭击过其他路人的抓痕照片,和猴渣车上的痕迹十分吻合。原来,车上的划痕是只大鸟干的。但是,何敬业却想象不出,什么样的鸟有这样的利爪!铁强说,这只鸟神出鬼没。三十年前,他爷爷就是为了寻找这只大鸟,参加十八人探险队而失踪的。铁强说完,就离开了交警大队,而何晓筝却依然望着他的背影。
何敬业见何晓筝还傻愣着,便走到她面前,问:“萧楚格的案子怎么样了?”狄康见何晓筝还没缓过神来,便替她回答,说:“唯一的目击者——虎尔赤,昨天刚死。犯罪嫌疑人都被我们洗刷了罪名,只剩下萧错有作案可能,但证据稍显不足。”何敬业哀叹一声:“看来,你们要寻找狗以外的目击者了。”
何晓筝一脸的苦难相:“虎尔赤已经是唯一了。”何敬业却说:“不,据我推算,应该还有一个目击者。”何晓筝与狄康同时问道:“谁?”
何敬业拿出轮胎痕迹浇铸模,对他们说:“案发当日,我留意了这组轮胎印记。没有血迹,说明这辆车没有碾压过萧楚格,但它确实在葬狗坡出现过,而且,从痕迹上看,很可能是大雾之前。”狄康见印记十分完整,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以您多年的交警经验应该能查出是什么车。”关键的时候,何敬业竟卖了个关子,说:“我今天退休,但我可以提供给你们,轮胎规格:235/45R17,可以肯定是:四轮驱动。”
狄康一听,若有所悟,点了点头,说:“听您这话里的意思,是想喝酒了吧,两瓶剑南春,换轴距?”
何敬业会意一笑:“轴距约为2700mm。如果你再添两瓶茅台,我就告诉你,车身重量约1600kg、全车长度约4700mm、车身宽度约1800mm、车身高度1400mm。”
狄康极其佩服何敬业的职业精神,其实他知道这些数据并不是何敬业随口一说,而是要不断根据轮胎痕迹进行测算。数据越精确,车型就越好判断。于是他又说:“加两瓶茅台,得等我发工资,除非你直接说车型。”
“帕萨特。”
“不行,墨里州有成千上万辆帕萨特,就意味着我们现在有成千上万个无名目击者。”
“帕萨特CC。据我所知,拥有帕萨特CC36的人并不多。”何敬业拍了狄康的肩膀一下,奸诈一笑,“我等你的好酒。”何敬业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问了一句,“聪明的年轻人,你们不觉得有个人非常可疑吗?”
“谁?”
“高娃,那天她根本不是去机场,没带身份证,也没带行李,她凭什么去机场?”
狄康一拍脑袋,大喊一声:“姜还是老的辣,事不宜迟,赶紧去找高娃。”
第九十章 悬疑再现
“地球人就是变化快,难怪外星人噌一下就来,噌一下就走了。”狄康嘴里念着咒,拽着何晓筝准备出发去找高娃。
两人出了大门,狄康立即刹住了脚步,只见马路边停下一排黑轿子。从车里下来三个人,西装革履,眼戴墨镜,直奔他们走来。狄康拉了拉何晓筝的衣袖,低头说道:“他们是冲我来的。”
何晓筝看到这些人气势汹汹,忙问:“你最近抄了谁的家?这么报复你?这事肯定跟我没关系,要不,你对付他们,我先去找高娃?”
何晓筝抽身要走,却被狄康一把拉住:“做人要厚道,耍什么临阵脱逃的?”何晓筝悄悄拉出格斗式,抬了抬脚,看着高跟鞋,眼眉一皱说:“这是我才买的新鞋,踹他们,是糟蹋人民币。”狄康吭哧了半天,说:“放心吧,是内讧,我爸来了。”
只见从车里下来一人,五十多岁,但英姿飒爽。他走到狄康面前,气宇轩昂地说了一句:“听说你最近干得不错,升职了?”
狄康昂了昂头,凛然答道:“这不意外,我警校同学成绩最差的也都当队长、所长了,何况我在校成绩优越。如果不是你玩些把戏整我,我怎么会被贬鬼街口?”
“下周,国际翡翠赌石文化节就要开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回去帮我?”
“赌石是群疯子的资本游戏,我不会参与的。”
“如今翡翠牛市仍旧疯狂,赌石虽然危险,却非常刺激,双方凭的是眼光和耐心,斗智斗勇。我劝你还是马上辞职,跟我回家,不然我会继续跟你玩下去。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这个队长做不了七天。”
“哼,就你那套把我灌醉,再找几个女人,脱光了睡在我身边,再拍成艳照上交局里的小把戏,我局长早就看穿了。如果你再出阴招陷害我,我就不认你当爸。”
狄中秋叹了口气,说:“狄家浩浩资产,难道就这么废弃了吗?你要知道,这套家业,是我拉板车闯出来的。如今爸老了,狄家今后要指望你。”
“家里有狄清。”
“狄清就要嫁人了,再说她有自己的事业在做。”
“我也有自己的事业。”
“你这是堕落,你妈若有在天之灵,她也不愿意看着你这样。”
“别跟我提妈!”狄康发怒了,眼底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冒满水来,“今天,一个女人从高楼上跳下来,我抓住了她的衣服,却抓不住她的人,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和二十多年前,妈死在我面前一样我只能抓住妈的衣服,却抓不住妈的命。而我们为了逃命,连她的尸体都没能带走”
“你妈的死,是意外,那些人是人贩子,只是想拐走你和狄清,并没有绑架你和狄清,二十多年前,我一无所有,靠拉板车过日子。”
“可妈是为我和狄清死的,可我们却忙着逃命。”狄康在说这话的时候,眼泪一个劲地在眼眶里转,可他却死命地没让它在狄中秋面前掉出来。
“那时候你四岁,狄清三岁,你们根本救不了她。难道我就不愧疚吗?我带着你们兄妹,打拼了二十多年,挣到了今天的家业,即使身份显赫,也至今未娶,不还是因为挂念你妈吗?狄康,跟我回家吧,狄氏需要一个年轻的总裁。否则,我们还要斗下去。”
“自从妈不在了以后,我连回家都胆怯了。虽然你是我爸,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斗下去,结果不会有一丝悬念。”
“为了给你妈报仇,你难道要当一辈子警察吗?当警察那点薪水养活不了你。”
狄康伸手掏出皮夹子,把里面的各种银行卡一并掏出,随手往天上一扔:“从今天起,别人怎么活,我就怎么活,不会再花你一分钱。”
狄康撒卡完毕,觉得四肢发凉,瞬间祸及全身,进而全身发抖,牙齿打战。他回头看了一眼何晓筝,只见她颜面苍白,满头是汗,靠在墙上,摇晃了几下身体,就倒了下去。狄康反应极快,瞬间抱住了她,急问:“你怎么了?”何晓筝有气无力地跟狄康说:“我可能被传染上猴疟,打摆子了,不行了你快去找高娃,晚了,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猴疟是传染病,这些天,我们没分开过”狄康抱着何晓筝,刚刚走了两步,便觉两腿发软,急忙朝着狄中秋喊了一句:“爸,快送我们去医院”狄康不等把话说完,抱着何晓筝一头栽了下去。
狄中秋已是年过半百,哪里能扶得住这俩人,他赶紧挥手,身后立即上来几人,一起架起何晓筝与狄康,朝医院赶去。途中,只听狄中秋轻言一句:“看好他们俩,直到国际翡翠赌石文化节开幕。”
狄中秋走后不久,萧错便赶到了交警大队,他是来接猴渣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