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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惶惶地惶惶-第6章

小说: 天惶惶地惶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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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是真正想要他命的人。 

  '你找我,是吗?'那个人在黑暗中突然问。 

  '没,没有,我不认识你'李灯一边说一边朝门口靠近。 

  '你不可能不认识我。'他慢吞吞的语调毫不信任。 

  '真的。我只是一个过路的。' 

  李灯继续朝门口移动。 

  '我可认识你。'那个人坚定地说。 

  李灯已经走到门口了,他猛地撞开门,撒腿就跑。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逃出这个院子! 

  那个人似乎没有追上来,李灯好像听见他怪笑起来。 

  他慌不择路,摔倒好几次。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公路上,又一道闪电,他发现公路上根本不见那台面包车了! 

  发动机都移位了,还能开走吗?就像人的心脏都掉了,还能跑吗? 

  可是,那车真的不见了。 

  雨下来了,李灯不敢停,他失魂落魄地朝着j市的方向跋涉 

  李灯回到j市就发高烧,住进了医院里。 

  他觉得,恐怖刚刚开始。他永远都弄不清躲在幕后的幕后的幕后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死死纠缠住他。 


7、人头 

  猩猩平时吃水果、野菜之类,但是它们不是绝对的素食主义者,有时候,它们也会开开洋荤,逮个长臂猴之类的吃。 

  一般说,它们捕捉小动物不太容易,因此,它们基本上是以素食为主。 

  可是,藩奇一点肉都不吃,柬耗曾经给它猪肉、鸡肉、兔子肉,它抓过来嗅嗅,立即扔开,只吃香蕉、桃子之类的食物。 

  它也好像并不向往野外那个世界,也许是柬耗对它太好了的缘故。它乐不思蜀。 

  这天,孟长次给柬耗打了一个电话,说:'我这些天太专注猩猩了,经常做梦。' 

  '什么梦?'柬耗很感兴趣。 

  '我梦见一群猩猩在森林边上哭。' 

  '有意思。' 

  '挺吓人的,因为每次梦见的都一模一样,包括那些猩猩的数量,周围树木特征,还有它们哭的表情' 

  这个心理学者为自己的恐惧找不到解释了。 

  这天晚上12点,柬耗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孟长次,他在电话里大声说:'柬耗,我的窗子上也出现了剪纸!' 

  '什么剪纸?' 

  '是猩猩' 

  柬耗一下想起了那个叫小错的女孩遭遇的经历。他说:'是谁逗你玩吧?' 

  '不像。我今天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别胡思乱想了。' 

  放下电话后,柬耗不放心,他开车去了孟长次的住处。 

  他敲了敲门,却发现门开着,就直接走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有血腥气息。 

  他摸索着打开灯,果然看见窗子上贴着很多剪纸,剪得很粗糙,周边像锯齿一样,那是猩猩的毛。嘴很大。眼睛是两个洞洞,死死盯着人。 

  他朝孟长次的床上看去,目瞪口呆:他看见了孟长次的尸体! 

  那尸首真是惨不忍睹。 

  一般的凶杀案总是无头案多,因为凶手怕被查到。 

  但是,这个凶杀案不同,孟长次的身子不见了,或者说身上的肉都不见了,只剩下白惨惨的骨架,被啃得很干净,连个血丝都没留下。 

  之所以说是'啃',因为柬耗看见那骨头上还有牙印。 

  但是,孟长次的脑袋却完好无损,那神态还有点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柬耗想跑出去,却发现门反锁了! 

  他的腿却抖得厉害,急忙摸起电话,里面却无声。 

  他又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竟然显示没信号! 

  这里竟然没信号! 

  这时候,灯一下就灭了,柬耗一下就跌坐在屋角,死死盯着孟长次的床,眼珠一动不动。 

  这一天是8月8号,这个日子将成为他的忌日?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很清脆。 

  '谁?'他颤颤地问。 

  没人说话。 

  '谁!' 

  他又问。 

  那门轻轻地开了,门外更黑暗。 

  柬耗简直傻了,他静静等待着,过了很久,竟然没有人。 

  他哆嗦着走过去,迈出那个门,试探着朝前走,好像走在地雷阵中。 

  他一步步走下了楼,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他跌跌撞撞地出了楼门,跑到附近一个公共电话亭,立即报了警:'四道口街安居楼,8月8号,不对,是4门8号,有人被杀' 

  警察很利落,只说了一句:'明白,马上到。' 

  警察风忙火急地赶到,勘察现场,拍照,向他询问情况 

  柬耗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进了家门,看见藩奇在酣睡。 

  他没有弄出一点声响,观察它好半天,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受到了巨大刺激,当然睡不着,一直在苦思冥想 

  是谁害了孟长次? 

  那些剪纸是谁贴的? 

  是谁在四处散布这种不祥之物? 

  孟长次为什么在死前最后一个电话里说他梦见了一群猩猩在哭? 

  为什么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恐怖事件总跟猩猩有关联? 

  猩猩是元凶,还是通风报信者? 

  突然,寂静的黑夜里他的录音机响起了歌声:'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他一下抓紧被子。这房子里只住着他一个人,客厅里的录音机自己怎么就响了呢?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如此熟悉' 

  他的神经紧张得快断裂了,慢慢慢慢爬起来,打开暗暗的地灯,向客厅走过去。 

  突然,背后有一只手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他猛一回头,看见一只长满黑毛的手! 

  是藩奇,它冷冷地看着他。 

  他忽然觉得这个猩猩是一种恐怖的意象。 

  它左歪一下右歪一下,走到录音机前,伸出爪子乱按,竟然把录音机关上了。然后,摆弄那些磁带,似乎在挑选喜欢听的。 

  一定是它把录音机按响的。 

  柬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走过去,把电源线拔掉,拍拍藩奇的脑袋,说:'睡觉。睡觉。' 

  它放下磁带,四肢着地走回了它的卧室 


8、预言家 

  李灯突然坚强起来。 

  他起早贪黑,努力工作——什么可怕的事都不给解释,但是假如你迟到了,必须给领导一个解释。 

  他把自己的生活都安排得满满的,甚至没有时间想心事。 

  月末评比,他有三篇稿件评上了'最佳'。 

  一有了空闲,他就上网去聊天,把自己投到那个虚拟的世界中去。 

  那一连串的古怪事件似乎都划上了句号。 

  从此,李灯有了一个信念——你越怕,你所怕的东西越嚣张。 

  他经常在网上聊天,认识了一个叫'十万八千里'的人。 

  十万八千里是新手,一上来就主动跟火头搭话。 

  火头是这个聊天室的房主,不但可以踢人,还可以封杀服务器。 

  他跟她聊起来。 

  虽然在网上看不出性别,但是,凭经验,只要对方说话,火头就能够辨别出是男是女。可对这个十万八千里,火头的经验却不管用了。 

  有一次,十万八千里突然说:'我们见一下吧。' 

  '你在j市?' 

  '我住在赵公街108号院。明晚8点,怎么样?' 

  火头想了想,说:'借用当前一句流行话,你能不能给我见你的三个理由?' 

  十万八千里:'三个找不全,一个还可以。' 

  火头:'一个就一个吧。' 

  十万八千里:'我想见李灯。' 

  李灯大惊! 

  他感觉有一张模糊的脸,突然跨越千山万水,横穿虚拟的时空,定定地悬挂在他的头顶! 

  他在网上一直用的是'火头'这个名字,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叫李灯,连厚情薄命都不知道。他一直觉得之所以大家都迷恋这张网,就是因为它不真实,如果跟现实生活雷同,那还在网上泡什么呢?大街上那么多人呢? 

  可是这个十万八千里竟然一语道破天机! 

  难道他抑或她是一个熟识自己的人? 

  李灯记得有一个朋友,他开了一家公司,经常跟老婆撒谎说加班,却在公司里上网和女孩聊天。 

  一次,他老婆到公司找他,悄悄站在了他的身后,眼看着他跟几个美眉肉麻。 

  接着,她又悄悄退出去,到隔壁一个没锁门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用一个很甜美的名字进入了老公聊天的频道。 

  她太了解他的喜好了,很快就把他勾引过来,两个人聊得热热乎乎,他甚至诉说起家庭的不幸,而且两个人还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终于,他老婆离开电脑,来到她老公的办公室,叫了一声他网上的名字。 

  他老公吓了一大跳,愣愣地看她。 

  她甜美地一笑,说:'咱俩还是现在就见面吧!' 

  李灯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但是,这更让他害怕。 

  他端正了一下身体,像孙悟空收拢尾巴变成土地庙一样,尽可能恢复成火头的姿势——火头在键盘上重重敲下三个字:'你是谁?' 

  十万八千里:'你来就知道了。' 

  火头傻了,他下了网,变成李灯,呆呆地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的脑袋里又一次闪现出赵公街108号院这个地址,他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去看看! 

  他立即找到本市地图,在上面寻找这个地址,竟然远在市郊。 

  他出了门,坐出租车就去了。 

  天已经黑了,街上刮着冷风,行人很少。一片片枯叶在半空中翻卷。 

  他来到了远离闹市的赵公街,发现这是一个很偏僻的街道,两旁的房舍低矮、破旧,门都紧紧关闭着。 

  他下了出租车之后,看见一个亮着灯光的杂货店,走进去,有一个女人在织毛衣。 

  '大姐,问一下,108号院在附近吗?' 

  那女人抬头长长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 

  李灯退出来,眯着眼挨家挨户看。 

  他顺着门牌的引导走了一段路,又拐进了一条胡同。 

  这条胡同更显荒凉,连一条狗都没有。路上的尘土积了很厚。最晦气的是,他看见路上撒着很多冥钱。 

  他好像走进了哪个朝代的一个胡同,有点犹豫了,但是他还是想把事情搞清楚,咬咬牙,继续前行,寻找108号院。 

  终于他在暗淡的夜色中找到了这个门牌号。 

  这个院落的墙很高,墙头长着长长的草。大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好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他试探地敲了敲,没有人。 

  他轻轻推了推,竟然开了,他看见一个还算整洁的院落,迎面有一个青砖房,房门虚掩。他把院门开得很大,然后,慢慢地走过去,闯进了那间青砖房。 

  房子里没有亮灯。 

  他划了一根火柴,看见这是一个废弃的房子,空空荡荡,正中间有一张电脑桌,桌上放着一台已经破损的电脑,落满了灰土,一看就不能用了,主机已经被砸瘪了,键盘上的按键残缺不全一派凄凉。 

  李灯打了个冷战。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个设想——十万八千里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她搞网恋,爱上了一个男人,却被人欺骗了,后来,她自尽身亡 

  他一步步退出来,到了院门外,一路小跑,逃之夭夭。 

  回到家,他吓得一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他没有去上班,一直蒙头大睡,他总是梦见那台被损坏的电脑。 

  晚上,他又上了网,想看看那个十万八千里还出不出现。 

  她出现了! 

  火头对她说:我去了你家。 

  这次,他是在大厅里对她说的话。 

  尽管其他的网友都在网络的一个个看不见的终端,但是他还是觉得在公开场合跟她说话更壮胆。 

  她说:什么时候? 

  火头:昨天。 

  十万八千里:我们不是约好今天见吗? 

  火头:我昨天正巧从那里路过。 

  十万八千里:我怎么没看到你? 

  火头:你那房子没有人住啊。 

  十万八千里:那院子里有两座房子,我住在后面。 

  火头努力回想,怎么都想不出那房子后面还有房子。 

  十万八千里:现在你来吧,我们在树妖酒吧见面。 

  火头糊里糊涂地说:好吧。 

  他下了网,关了电脑,出门坐车朝树妖酒吧驶去了。 

  他不是色胆包天,他必须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天晚上风更大,好像急切地预告着什么。 

  他走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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