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冥判-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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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手套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咣啷当”清脆的响声将一屋子的声音都震住了。汝窑笔洗碎成了八瓣,那老头惨叫了声当场昏死了过去
“唉呀!我的祖宗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怎么把这件宝贝给摔了啊?”朱老板急怒的骂道。
巴仲益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除下了手套也看不出有什么伤就是感觉有酸麻的感觉。再看那件笔洗已经碎成了几瓣,按照琉璃厂的规矩凡给人瞧宝贝儿摔了,只要开口认了货那就得照价赔。巴仲益额头上的白毛汗刷刷的就淌了下来,自己也没弄明白怎么会出了这种事
老头被朱老板一阵折腾后终于悠悠的醒了,老头望了一眼地上的碎渣碎器嚎丧道:“啊呀!我的天啊!这可叫我咋办啊,还指望着卖了这件宝贝儿救命啊!我不活了,让我死去”老头撑着拐挣扎着爬起来,朝玉珑轩的门框就要撞去。屋里这么多人急忙拦住了老头,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了下来。
朱老板拧眉道:“巴爷,您说这事闹的咋整!汝器本来就是稀罕物件,要是今儿的事不了结玉珑轩的牌子可就砸了!”
巴仲益沉默了许久咬牙道:“各位爷们放心,既然东西是在我手里摔了那我就给老人家一个交待!”
“呦!我说巴老板你这话说的真是吃了灯心草放屁轻松啊,汝瓷千年难得一见。打明清两朝起就是皇帝老爷子也寻思不到,纵有广厦千间不如汝瓷一件。巴老板你说咋交待?”屋里的人中就有看不过玉珑轩的生意好酸溜溜的讪笑道。
巴仲益被堵在了断头路上,玉珑轩的招牌要是砸在自己手里那以后都没脸活了。巴仲益小心的问道:“事以至此大爷的宝贝儿我是没办法复原了,大爷您看这事怎么办您才满意?”
朱老板哈哈大笑道:“若是我们这几个老哥俩出了这事,倾家荡产都不够瞧的。可您巴爷不一样,就当年老佛爷身边的宝贝就能扺这玩意了!”
玉珑轩大厅中鸦雀无声,巴仲益的脸sè白的吓人。说实话就是把整个玉珑轩赔给人家也未必能够有一件汝器的钱,不管怎么样保全玉珑轩的声誉才是最要紧的。巴仲益咬着牙刚想问那老头,就听到门口炸雷般的吼声
“慢着!”打玉珑轩正门走进了jīng神矍烁的老头,老头的吼声震的厅里回音嗡嗡作响。
“哎呦!巴爷来了啊,巴爷您可来了啊。您看这事闹的,呵呵呵”朱老板干笑着朝老头说道。
老头没有搭理朱老板径直走到碎瓷前蹲下捡起了几块,用手揉捏着还不住的嗅了嗅拿起手指甲在釉面上刮了刮。老头站起身向屋里的人拱了拱手道:“今儿实在是对不住各位,巴某回来迟了。按规矩货是我们砸的我们就该赔,几位爷们儿都给巴某做个见证。”
“呵呵,巴爷您老是大拿。您说咋办就咋办吧,我们这几个都没话说。”朱老板讨乖卖巧道。
巴爷朗声大笑道:“这件货只可惜真了一半,想必老人家你是天冿卫田家的吧?”巴爷双目炯炯有神盯着老实巴交的老头淡然的说道。
老头一改哆哆嗦嗦的样子也大笑道:“姜果然是老的辣,老朽实在佩服!不过半件真货就能让你的玉珑轩关门大吉,巴爷退一万步总不能把笔洗变回原样了吧!我只要你把这物件给我恢复如初,要么你的玉珑轩就从此消失!”
巴爷没理会老头的话,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碎瓷片道:“仲益,你只看见了这豁口就把整个物件当真了吧?”
“爹,是我学艺不jīng。”巴仲益叹道。
巴爷笑道:“这怪不得你,天冿卫的田家经营此道几十年了,你看走眼也在情理之中。整个物件就豁口这块才是真的,其它的都是田家的手艺活。你过来看这几块碎瓷的纹路釉彩看着相同,但实际上略微要浅一些。”
巴仲益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先做个模子故意的留下一块缺口,等模子里的烧成后再将这块真的粘上去。人家大都会留意这个残次,反倒会把整个物件都当了真”
'正文 第十六章 仗义直言'
第十六章 仗义直言
“啪,啪,啪”老头突然站起身鼓掌大笑道:“巴爷的眼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件笔洗是我花了多年的心血。也不知道烧坏了多少个模子,经过了多少年的泥石打磨才做成的。不过东西既然是你巴家的人已经认下是真的,又是你巴家人碎的。说到天边你巴爷还得赔,巴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巴仲益急的咬牙道:“卑鄙无耻,你你你”
朱老板笑呵呵道:“巴少爷你别动气,您可是亲口认下这是件汝器。现在东西被你碎了,就算不是件真货那也得按真货赔要不然巴家的金字招牌就砸了啊!祖师爷留下这口饭就得按规矩办,要是我改明儿在您的玉珑轩砸了物件,您说是按玉价赔还是按石头赔啊?”
巴爷长叹道:“仲益,咱们上了人家的套了。好吧,我们认载了。田家一直对我们有仇,今天我们啥都别说了。田老,您想怎么样吧!”
“哈哈哈,怎么样?交出你们手里的那个南瓜,咱们就此作罢。要不然你们玉珑轩从今往后的名声就臭了,巴爷您是明白人不会不懂吧?”老头放下了手里的拐杖冷冷的笑道。
巴爷气的牙龈都咬肿了掏出了香烟猛吸了几口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只是靠手艺吃饭的。田爷您说的东西我实在没有,不如您干脆说个价吧!”
田老头跷起二郎腿道:“价?您老倒是给我说个价啊!不交出大南瓜恐怕是说不过去吧!”
朱老板乐呵呵的说道:“都说巴爷祖上留着老佛爷的夜明珠,今儿个也让我们几个长长眼吧!都是无价之宝我看这事就该这么办”
“你丫的闭嘴,要夜明珠没有,要命有一条。今儿是我打了眼,祖师爷的规矩我懂!”巴仲益说完话举起右手两指**双眼
“使不得!”陈梦生脚下一晃竟然闪到巴爷面前抓住了他的手,两根手指离眼眶只不过寸许了。
“小哥儿好身手,只是今儿个不废了这对招子就对不起祖宗留下的规矩了。”巴仲益苦笑道。
陈梦生作揖道:“老伯且慢,在下觉得其中有古怪才斗胆出手。老伯若是信的过我,就让我看看那些碎片吧。”巴爷也搞不明白陈梦生的来路,巴仲益连忙小跑着过来扶过了老巴爷坐在旁边休息。陈梦生蹙眉捡起了几片地上的碎瓷又拿起了巴仲益丢在桌上的丝手套看了看,不紧不慢的踱步走到了田老头的身后,田老头横了陈梦生一眼继续悠闲的喝着茶。
陈梦生也不理会田老头,从头到脚的瞅了瞅他。突然间陈梦生冷不防伸脚踢了田老头坐的椅子腿,胳膊粗的花梨木被陈梦生一脚顿时踢断。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坐在椅子上的田老头竟然发出了一声女人的惊叫声反从椅上弹跳了起来,这丝毫不像老人的动作。老头回头怒视着陈梦生,厅里的所有人都被陈梦生的举动弄懵了。
陈梦生笑了摇头道:“我从你进屋起就觉得有点奇怪,哪有站立不稳的老人一个人抱着大包东西满街跑的!刚才巴少爷给你递笔洗失手打碎了笔洗就让我奇怪了,这么值钱的宝贝你听见了就昏倒,醒来后又马上太平静了这前后也变的太快了。”
“咯咯咯,先生好眼力比巴家强多了。本姑娘是田家的,听我爷爷说巴爷的眼神乎其神今天是特地来拜访的。二十五年前的仇今儿个终于能报了,姑nǎinǎi就是要玉珑轩关张!”老头一扯头上的头套露出俏生生的容颜,估计是天气热小姑娘的两颊被闷的微微起了红晕之sè。
陈梦生叹息道:“看你姑娘的摸样也就不过十来岁,怎么下手这般恶毒!刚才的笔洗应该不是巴家少爷失手打碎的吧?我猜的没错的话是姑娘在背后下的黑手吧,若是姑娘一定要污赖人家休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巴仲益不解的看了看陈梦生,心里纳闷又不敢开口问。东西明明是在自己手里砸的,他怎么说是田家小丫头污赖我?莫非真的还有内情,这田家到底和咱们有过什么深仇大恨啊?
陈梦生伸手摁住了田姑娘跟前的拐杖,手抚拐杖轻轻的叩击了几下笑着说道:“那种笔洗我见过也用过,份量不会重的让人拿捏不稳的。我想这个拐里是姑娘的秘密吧?”
“你你胡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他们巴家?”小姑娘柳眉倒立喝道。
“呵呵,路不平有人铲罢了。我与巴家毫无关系,只是看不得姑娘咄咄逼人吧!”陈梦生五指如钩掌力一吐,手里的拐杖马上发出了清脆的爆裂响声。厅里的所有人都被陈梦生怔住了,就在目瞪口呆之时从拐杖里掉落出一个细小的匣子
“啊鱼骨钉!这这这门手艺不都失传上百年了吗?”巴爷惊讶的叫道。
朱老板和几个古董店的老板都没见过这玩意儿,搔头对视了下嬉皮笑脸的说道:“巴爷,您说这是嘛东西啊?啥叫鱼骨钉啊?”
巴爷鼻子里冷哼道:“没想到天冿卫田家竟然怎么下作!鱼骨钉早些年是云南地界小贼的行径,拿活鲫鱼背上的两对鱼刺浸泡在醋坛子里使得鱼骨透明柔韧专门给人下迷子用的勾当!”
厅里的人经巴爷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朱老板啧啧赞道:“巴爷不愧是巴爷,今儿个咱们都着了这小丫头片子的道了。好在巴爷大人大量,总不会和咱几个计较的。”
巴爷冷冷一笑道:“同行是冤家,你们走吧。田姑娘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结,二十五年前的事是巴某人心高气盛无意中得罪了田家。今儿个与田家人虽说是初见,我只希望能我们两家从此不再为难。田姑娘若是没别的事,巴某人就不远送了。”
田姑娘和几个古董店老板被巴爷下了逐客令也不好意思再留在玉珑轩里了,朱老板收拾了地上的碎瓷拉着田姑娘就走。巴仲益等人走完了急声问道:“爹,田家和我们有什么仇啊?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巴爷摇头转身对厅里两伙计道:“今儿个辛苦你们两小子了,要不是打电话通知我。今天非要出大事了,好了你们都回家休息吧。到月底每个人加一千奖金,此事到此为至不可外传。”伙计听得巴爷加钱还提前下班无不开心答应。巴仲益明白老爷子是不想外人知道的太多才会散了众人,伙计走了后巴仲益就关上了玉珑轩的大门。
“哈哈哈,英雄出少年这位小兄弟好本事啊。今天若不是有你在我们的玉珑轩难逃一劫,大恩不言谢。仲益请三位朋友到雅厅用茶,我马上就来。”巴爷向陈梦生等人连连致谢,巴仲益当然不敢怠慢忙请着陈梦生三人去了雅厅。
玉珑轩的雅厅一般都是只有贵宾谈生意才能进的,仙鹤玉雕鼎里清香缭绕。巴仲益刚沏上了雨前龙井茶招呼着陈梦生,巴爷拎着一个报纸包好的东西就进来了,巴爷走到陈梦生身前诚恳的说道:“救场如救火,先生大恩大德巴某人永不敢忘。rì后先生若有需要巴某的地方尽管吩咐,这里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先生收下。”陈梦生连忙推辞可拗不过巴爷,只好收下了纸包。
巴爷笑道:“唉!今天的事都怪我当年不懂事。二十五年前有朋友让我帮着看一件柴窑耳罐。可是那件耳罐是膺品,当时我那朋友只告诉我是个山西煤矿老板买来送礼的。我也没想那么多实话实说了,我的朋友也没多说就走了。可是我后来打听到柴窑耳罐出自天津卫的田家田敖之手,几天后田敖的一对手就叫人给废了。就这样我和田家结下了梁子,田敖的手废了后就从此消失了。有人在云南见过他,听说是收养了一个小女孩。今rì我看到的碎瓷凭心而论真的没几分把握完全是赌运气了!”
赵海鹏喝了茶道:“巴爷的名声太大了,外面又盛传巴爷手里有祖传的宝贝儿,不要说有仇家上门就是旁人都想分杯羹啊。”
“哈哈哈,赵队长也相信外面的谣传?当年我爷爷从宫里逃出来是带了个大南瓜,但是南瓜中绝非是什么宝贝儿。”巴爷大笑道。
张宁好奇脱口问道:“那是什么啊?”
巴爷苦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巴家原本姓李被逼无奈进宫做了玉匠。宫里住了四代人世代为皇家打造物件,到了我爷爷辈紫禁城也不安生了。又是闹长毛又是闹义和团的,洋人的火枪大炮都来了。我爷爷怕手艺从此断了就将四代人在宫里见过的奇珍鉴赏和雕琢手艺写了两本册子,剖开了自己种的南瓜藏了起来又把南瓜合好长愈。就这样冒着xìng命把南瓜带出了宫,宫里二十四匠以玉匠身份为高。有什么宝贝儿先由玉匠挑选,但是想要私藏那是痴人说梦了。紫禁城让洋人破了时大多值钱的宝贝儿都叫老佛爷带走了,倒是有宫娥太监挟私偷出点物件可又有几个能活命的?”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