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墓村-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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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哥哥不是明明放进棺材里,埋在田治见家的墓地里吗?
后来为了解剖曾经挖出来过,但是解剖一结束就又再度放入棺材内埋葬了。当时是我在棺材上撒下第一把泥土的,我亲眼看到那座棺材埋在土里。
即使墓碑还没有立上去,可是哥哥应该长眠在那块地底下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那个死人的确很像哥哥。
从田治见家一直不愿谈论哥哥的死来看,难道那人真的是哥哥吗?
是谁将哥哥的尸骸从墓穴里挖出来,供奉在那个地方的?
可是这件事也未免太奇怪了,哥哥过世已经十天了,可是尸骸上却看不出有腐烂的迹象。
我怀着无比的疑惑呆立在现场。
就在这个时候
“是谁?是谁在那里?”
突然背后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我跟典子都大吃一惊,跳了起来。
回头一看,有人提着灯笼站在对面。
“那边站着的是什么人。”
灯笼往前移了一步,典子害怕地紧依着我。
“是谁?那边是谁了。”
那人的声音在洞里不断回荡,我再次仔细倾听,才听出是谁来了。
“啊,姐姐,你来了吗?是我呀!我是辰弥。”
“啊,辰弥,果然是你吗?可是,另外一个是谁啊?”
“是典子小姐,里村家的典子小姐。”
“啊,典子小姐?”
姐姐好象非常惊讶般尖声叫起,随即快速地靠了过来。
“啊,真的是典子小姐呢!”
躯姐狐疑地看着我们,然后环视四周。
“可是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关于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倒是姐姐,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
“姐姐,你早就知道这个洞窟吗?”
“不,这是我第一次来,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姐姐再由环顾四周,然后畏缩地耸耸肩。
“我小时候听说过离馆里有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地道可是,姑婆们说早就被埋起来了”
“姐姐也是今天晚上才发现这条地道的罗?”
姐姐轻轻点点头。
“姐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的语气带点质问的味道,姐姐因此显得有些犹豫,不过随即正面看着我说道:
“辰弥。”
她加强了语气。
“昨天晚上我有话要跟你说,便到离馆去找你,结果发现你竟然不见踪影。可是门是从里面上锁的,所以我感到很纳闷。我在离馆等了好久,始终不见你回来,我只好死心回主屋去了。可是,今天早上你却又在离馆里出现,这让我更加怀疑,但因为你没有主动提起,所以我也不想多问。
我实在很担心你,所以今天晚上也到离馆去了,当然还是看不到你的人,门也依然从里面锁紧,于是我才想起小时候听说离馆里有地道的事情。
我猜想地道口一定是在屋子里。我四处找了找,后来在储藏室内长方形衣箱的盖子之间现夹了这个东西。”
姐姐从怀里拿出我的手帕。
“这是你的吧?我当时大吃一惊,打开衣箱的盖子一看,发现棉被上滴了几滴蜡油,我四处摸索之后,衣箱的底部喀啦一声打开了,所以我就这样来到这里。”
姐姐说到这里,又露出狐疑的表情看着我们两人。
“对了,辰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道口的?是谁告诉你的?”
既然姐姐已经知道地道的事,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她了,但是在典子面前,我还是得小心些。
“姐姐,关于这件事等回家之后再跟你说,倒是我有问题想问姐姐。姐姐,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提高灯笼指着神台的方向,姐姐好象此刻才发现到似的“啊!”地叫了一声,神情有些害怕,可是她立刻又提起精神往前走了两三步。
“啊,真奇怪,是谁把它带到着里来的?”
她喃喃地说着。
“姐姐,你知道这个盔甲的事情罗?”
“嗯我在很久以前看过一次。哪,你也知道,在离馆后面不是有座祠堂吗?
记得你曾问过我那是不是佛堂,事实上那不是佛堂,而是神祠。表面上是祭祀五谷神,但事实上,你看”
姐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
“你一定也听说过吧!很久以前尼子城主手下的流亡将军被村人杀死,那个盔甲就是那位流亡将军的。当时盔甲被放进石棺里,安在祠堂里长期供人奉祀着。可是很久以前,对了,大概是十五、六年前,那个东西突然不见了,也许是被小偷偷走吧!奇怪,会是谁把这东西拿到这种地方来了?”
经姐姐这么一说,我大致了解了盔甲的由来,但是问题不在盔甲,而是在盔甲里面的那个人。
“姐姐,我懂了,我已经知道盔甲的由来了,可是,姐姐,请你仔细瞧瞧头盔底下。有人在盔甲里面,对不对?那人到底是谁?”
经我这么一提,姐姐吓得倒退几步,回头看着我,露出很胆怯的微笑。
“啊,我不要。辰弥,请不要这样吓我,我的心脏不好呢!”
“姐姐,我没有骗你,请您仔细看看,确实有人在里面啊!我刚刚爬到神台上去看过了。”
姐姐十分害怕地抬头看着神台上面。
那个穿着盔甲的死人露出恐怖的眼神从神台上向下俯视。
姐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灯笼高高提起,仿佛被吸过去似的急忙朝着神台走近。
我跟典子都手心冒着汗,看着姐姐这种不寻常的举动。
姐姐攀在神台旁边凝视着头盔,突然她剧烈地颤抖着,而后转过身来用一种飘忽的眼神看着我。
“辰弥,拜托你把我抬上去一点。”
大量汗水从姐姐苍白的额头上冒出来。
我立刻过去把姐姐的身体往上推。
姐姐用掺杂着恐惧和好奇心的眼神定定地看着盔甲底下的脸,她的气息渐渐变得浓重起来。
姐姐果然认识这个死人!
我屏住呼吸看着姐姐,就在这个时候,典子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
“什么事?典子。”
“辰弦哥,这里好像写了些东西。”
典子指着距离姐姐所站的神台顶端五寸左右的地方,果然上面有几个撰写的字。
我把灯笼靠了上去,努力辨识那些文字,突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猿腰挂——
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词!
对了!
就是在我到达田治见家的那个晚上,姐姐来到离馆,跟我述说神奇的侵入者的事情,而在那个侵人者所遗落的地图上就写了这个地名。
更妙的是我也有一份同样的地图。
啊!
这么说来,那份地图就是标示着这条地道的行路指南罗!
就在我为这个新发现的线索思考时,姐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声。
我大吃一惊,回过头来,只见姐姐摇摇晃晃地几乎摔下来。
“危险!”
我张开两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姐姐。
“啊,辰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疯了吗?或者是我在做梦?”
“姐姐,请你振作一点!发生什么事了?你认识那个人吗?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父亲。”
“啊!”
“正是二十六年前逃进山里从此行踪不明的父亲。”
姐姐紧紧偎着我,发狂似哭了起来。
我的脑门仿佛受到被烧红的铁条抽打一般,既震惊又痛苦。典子站在一旁,露出茫然的眼神看着我们。
三枚金币
对心脏孱弱的姐姐来说,那天夜里的惊人发现,实在是个太剧烈的刺激。
当天晚上,我们严格要求典子三缄其口,并与典子在岔道口分手,再经由长方形衣箱底部回到离馆。
可是在明亮的地方仔细一看,我才发觉姐姐的脸色坏得让人吃惊。
“姐姐,请你振作一点!你的脸色趄的很差,最好躺下来休息一下”
“谢谢你,哎,心脏不好真是不幸,可是,事情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姐姐,你确定那人真的是父亲吗?”
“辰弥,绝对错不了的,原先我也怀疑自己的眼睛,所以再三地看个仔细。
记得父亲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逃进山里,可是我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父亲的脸,清楚到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他的样子。”
姐姐的眼眶里泛起了薄薄的泪雾。
引发那种恐怖事件的爸爸,也会令她如此怀念吗?
我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父亲一定是在逃进出中后不久就在地道里迷了路,而后死在那里的。”
“可是,姐姐,那不是很奇怪吗?据说父亲逃进出里那年他是三十六岁,可是那个死尸看起来不像已经存放了那么多年啊!”
更何况那件事距离现在也有二十几年了,在这段时间里,他怎么没有腐烂一直保持着以前的样子呢?
“唔,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不是我这个才疏学浅的人能够理解的。
可是,辰弥,世界上不是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如木乃伊可保存几千年不坏”
“说的也是,虽然我没有实际看过木乃伊是什么样子,至少明了它必须先经过防腐处理。”
“倒是有一件事辰弥。”
姐姐突然靠了过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地道口的?”
于是我便把前天晚上的事情大致说给姐姐听,姐姐听了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啊,那么姑婆她们”
“嗯,听姑婆们那时候说话的语气,好像是每个月的忌辰都会去参拜。”
“这么说来,她们早就知道那边有父亲的尸骸罗?”
“大概是吧!
或许把盔甲穿到父亲身上,并且定期膜拜的也是姑婆她们。”
姐姐的脸色越变越差了。
她把下巴埋在衣领里,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
大概是想到什么事情,她猛然抬起头,面孔凄惨地扭曲着,锐利的眼神中浮起了非比寻常的色彩。
“姐姐,你怎么了?听到什么吗?”
“辰弥,我好怕!可是,我想一定是这样没错。”
“姐姐,到底是什么事呀?”
“辰弥。”
姐姐的声音显得很艰涩。
“长久以来我就一直对这件事感到困扰,尤其是最近你看,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他们都被可怕的毒药害死。这些事情发生以后,我就更加会想起以前我无意中发现的事了。”
姐姐的肩膀因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辰弥,只有对你,我才敢说出来,你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讲哦!”
姐姐先把这些话说在前头,然后开始说出以下的事情:
那是距今二十八年前,也就是恐怖的血案发后后不久的事。
当时八岁的春代目击到她的母亲被杀,从此她就一直被严重的恐惧感所包围。
每天晚上一到半夜她就疑神疑鬼,甚至像发疯般号哭着,姑婆们可怜她,便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觉。
“嗯,当时我都躺在两位姑婆之间睡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姑婆们一到半夜就不见人影了。
我曾经因为这样而害怕不巳,一边哭一边找遍整个家。
后来她们知道了,就不再同时不见人影,但总是轮流消失,每天晚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消失。我问留下来陪我的姑婆,她们的答复总是:‘另一姑婆去上厕所,马上就会回来。’当时我的年纪还小不懂事,也就没再多问,可是有一次我却听到她们提到可怕的内容。”
那天晚上,春代照例躺在小梅和小竹姑婆之间睡觉,但是两个姑婆却隔着春代唏唏嗦嗦地交谈着,春代因而被吵醒。
由于两个姑婆谈话时态度十分神秘,好像防着四周有人窃听一样,因此春代便假睡觉,无意中偷听到“毒药”这个字,然后又断断续续地听到“总不能老是这样下去”、“被抓到的话会被处死刑的”、“偏偏看他那个样子不像会死”、“如果再引起骚动就不好了”等等,最后当春代听姑婆们说“干脆就在便当里下毒”一这句话的时候,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吓出一身冷汗。
“小时候埋在心底的事情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即使是现在,我一想起姑婆们说的话,仍然会有一种无法平复的恐惧感。”
姐姐害怕地颤动着肩膀,然后用衬衣的袖子轻轻拭去泪水。
姐姐提到的事情深深震撼着我的心头,使我觉得腰部底下像冰一般寒冷。
“姐姐,这么说来,姑婆们在案发后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