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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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野插嘴道:“已请军医看过了,是受了风寒。”
萧霄哼了一声道:“不受风寒才怪!这是咎由自取。”
贺然笑道:“受点风寒也是值得的,不算什么。”
萧霄嗔道:“怨天咒地活该遭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
云野与钟峆识趣的退了出去,贺然端起一碗马奶,端到嘴边闻了闻又皱眉放下了。
萧霄心疼道:“看你病的,一会让他们煮些粥吧。”说着用手背在他额上贴了贴,感觉烧得并不太厉害,稍稍放下了点心。
贺然揉了揉太阳穴,“不妨事,前方的消息也该到了吧。”
“昨天那样的天气雪都能停下来,老天是有心帮你的,咱们的筹划很周全,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贺然夹了一块腊肉慢慢嚼着,道:“你说赵军主帅会不会是荆湅?”
“你在想什么?”萧霄微微眯起明眸。
贺然晃动着身子道:“我怕这支赵军跑了,想用计套住他们,可前方没有消息,不敢有所行动。”
“你有什么计策?”
贺然艰难的咽下口中腊肉,道:“让咱们这里的两千人扮作溃兵,吸引赵军追赶。”
“这倒是个好主意,士卒们穿的都是番王给的皮裘,离远了分辨不出咱们是易军,昨晚我已闻到风中有烧焦的气味了,要不要冒点险不等消息就把这两千人放出去?”
贺然把食物推到一边,铺开地理图看了起来。
二人正商议间,云野在帐外高声道:“大王信使到了!”
贺然忙道:“让他进来。”
来人进来施礼,只看脸色就知是喜讯了。
“快讲!”萧霄催促道。
“是,禀王驾、军师,昨夜一场大火烧得敌军大半死伤,逃窜出来的也十有八九被斩杀了,大王命阿达尔率五千人向北追击溃逃的一部敌兵,土安伦见大势已去率众归降,大王正率大军赶过来,料想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了。”
贺然长长出了口气,用眼神向萧霄征询意见,见她点头,贺然急召众将入帐,吩咐他们该如何装扮,如何行军,务求要吸引住后面这支赵军。
萧霄最后又补充了几句,众将领命去后,贺然舒心道:“憋屈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痛快了,最令我高兴的是你这次没吵着要亲去领兵。”
“我这是见你病了让着你,不想跟你吵。”
贺然指了指几案上的军师令符道:“算你聪明,我刚才可是随时准备让人把你擒下的。”
萧霄哼了一声道:“算你走运,这里可都是我的亲信,你要敢下这种命令还不知最后被擒下的是谁呢!”
二人相视而笑,贺然心情愉悦道:“这下可以回家了,剩下的也都之流兴不起什么风lang了,交给番王自己处置吧。”
萧霄显得没有他那么高兴,神情淡淡的没有说话。
这时军医送进煮好的汤药,等他退出去后,贺然用羹匙搅了搅药汤,有气无力的看着萧霄道:“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个药也喝不成了。”
萧霄自然明白他的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那就别喝,这点小病死不了人的!”
贺然盯着药汤可怜巴巴道:“唉,真想姐姐啊,上次我病了她就是一匙一匙喂我喝的。”
萧霄眼中有了笑意,道:“那我这就命人送你回去吧,走快些可能还来的及让姐姐喂你。”
贺然装作吃力的端起羹匙,费劲的弯腰去喝,可最终还是没喝到,沮丧的放下羹匙道:“算了,不喝了,我要是病死了,你回去后就跟姐姐她们说,咱俩当时不在一起,你闻知我病了急急赶来时我已经一命呜呼了,免得她们怪你。”
萧霄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在他额上使劲的戳了一下,啐道:“你可真是混账到家了,连自己也咒!”
贺然眼巴巴的看着那碗汤药道:“病了不吃药早晚要死的,这跟咒不咒不相干。”
萧霄拿起羹匙试了试药汤温度,贺然心里笑开了花,笑容刚绽放到脸上,萧霄猛地捏住他的鼻子端起药碗一气给他灌下了小半碗。
贺然被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道:“我都病成这样了你你还这样对我!”
萧霄把碗端到他面前道:“剩下的是让我服侍你喝呢还是你自己喝?”
贺然二话不说的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放下碗后气哼哼道:“算你狠!你就整天祷告吧,祷告自己以后别落在我手里!”
萧霄俏脸一红,啐道:“你就别做梦了,这辈子你也盼不到那一天了!”
第九十六章 咎由自取 (下)
不到两个时辰番王就到了。
顾不得欢庆胜利,甚至连寒暄都省了,贺然一见面就让他命大军急速前进,一边赶路一边讲明了自己正在实施计谋。
番王现在都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喜悦了,用鞭杆在他肩头用力捅了一下道:“神奇军师果然不是狗屁啊!哈哈哈,对辛岩一战真是痛快啊,几乎都能算上是兵不血刃,真没想到最终一战是这个样子,兄弟啊,我这作兄长的真不知该如何谢你啊!”
“都说过了,这是王驾的计谋,你要真想谢我们就把这支赵军杀个片甲不回吧。”
番王爽朗道:“这可不能算,赵国扶住辛岩,他们同样是我的死敌,杀他们是我份内之事,让你的人马在旁观战吧,看我一万儿郎怎么把这两万赵军杀的哭爹喊娘,对你易军我不敢夸此海口,可是对赵军我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贺然笑道:“在这草原之上,就是我这些训练精良的士卒亦难当兄长这些彪悍儿郎啊,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传下军令,命东方鳌率易军斜插向西南去截断赵军的归路。
这一夜只歇息了两个时辰,第二天中午时分前方探哨回报,预判的赵军驻扎区域却是有大军屯扎痕迹,不过此刻已空无一人了。
贺然心中一沉,看了看萧霄。
萧霄摇头道:“跑了。”
肯定是跑了,溃兵之计落空了,因为赵军不可能两万大军一起出动去追那些“溃兵”,这不合情理。果然,很快假扮溃兵的那两千人派人来禀报:敌军并未追赶,他们已驻扎在距此百里处待命。“贺然命报信人回去传令,让这两千人向西行进,大军亦会向西南行进与他们汇合。
打发了报信人,贺然沉声对番王道:“请兄长立即命大军改向西南。”
萧霄也紧张起来,如果东方鳌恰好与这支赵军相遇那可就是一场苦战了。
番王亦明其理,毫不迟疑的带大军朝西南追去。
一日后,两千扮作溃兵的部队汇合进来,第二日,追上了东方鳌的人马。
东方鳌有些羞愧的禀报道:“末将无能,未能缠住赵军,初时还中了伏,损失了几百弟兄,后来我虽把敌军断后的三千人马击溃了,审问降卒得知是赵国军师荆湅亲自领兵,看他用兵确实高明,我就没敢追的太紧。”
贺然心下暗自惋惜,东方鳌这次谨慎的有些不该了,他这是担心自己这些人不能看清形势并果断赶上来增援啊,虽然痛失良机甚是可惜,但亦不好责备东方鳌,遂点点头道:“这也怪不得你。”说罢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不信番人也该信王驾与我的,这种良机再难有了。”
东方鳌见大军这么快就赶来了内心已然在自责,听军师这么说显然是军师已猜透他的心思,不由脸色更为难看,垂首道:“末将知罪,请军师责罚。”
贺然拍拍他的肩头,道:“谈不上责罚,谨慎总是比莽撞好些,你这次所为算是中规中矩,不过我得告诉你,在得知赵军营地空无一人后,王驾与我片刻没有迟疑,立即请番王统大军朝你这边赶来救援,今后以此为鉴吧。”
东方鳌心中更愧。本事大的人难免会有些自负,在决定是否该追击的那一刻,东方鳌确确实实在怀疑军师是否能判清形势及时赶来救援,正是这种猜疑让他不敢放手一搏,以致痛失全歼赵军的良机。
再追赵军显然是下下之策了,这里虽距赵境有千里之遥,以番兵的速度是能追上的,可不能不考虑也都与顺军这个巨大的威胁,一旦他们得讯出兵捣乱,那胜败可就难料了。
否定了追击的策略,番王道:“你们帮我守住格琼吧,我得带兵去收抚辛岩的那些部族,不能给余孽再竖反旗的机会。”
贺然担心道:“这天阴的吓人,如遇暴雪”
番王胸有成竹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心中已盘算出了行军路线,每一站都落脚于一个部族,就地补充粮草,最远一程不过两三百里,即便遇到暴雪也不至被困死,我会派人让弘空尔大批的运送粮草牛羊,这些你就不用费心了。”
贺然抱怨道:“我还以为打完这一仗就能回家了呢,你这一去得什么时候回来啊。”
番王沉吟道:“快了也得五六个月了。”看到萧霄两眼望天的样子,他心里有底了,活了这么大岁数,女儿家的心事他已能猜出几分,遂笑道:“好兄弟,你就再耽搁一段吧,王驾不是喜欢草原风情吗,你就陪王驾游玩游玩吧,马上就到冬捕节了,燕儿海冬季捕鱼场面甚是壮观,鱼比人还大,你们不可不看。”
“真有那么大?”萧霄显得十分感兴趣。
“这个我可不是骗人,只是大还不算什么,更有各种形状千奇百怪的东西,许多我们都叫不上名字,去年就捕上来过一只比盾牌还大的贝类,那贝壳还在我宫里呢,你们先去看看,嘿,冰下走网冰上观网有趣的紧。”番王极尽说服之能事。
贺然见他打上了萧霄的主意,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摆手道:“好好好,这么有趣我们是一定要看的,你快去远征吧,格琼这边你就不用忧心了。”
番王见他答应,心情大好,哈哈笑道:“这家让你俩看着比我自己看着还安稳呢,我可是太放心了,土安伦及一些亲信我已经给杀了,让他的部族就在西阿一带游牧,那个华哥尔旺我带来了,你们带他去找明琴茶朵吧。以前说过大破辛岩之后要与你大醉一场,现在我急着赶路,咱兄弟先饮一袋等我回来咱们再痛痛快快的喝它三天三夜!”
萧霄挡住番王递过的酒袋,道:“他昨天急病了,还发着烧呢,这酒留待日后一起喝吧。”
番王凝神去看贺然,果见他似有病容,自责道:“嘿,看我这兄长当的,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出你病了,唉,这场胜仗下来我高兴的都糊涂了,此刻感觉如何?”
贺然笑道:“不妨事,只是头有些晕,我喝一口陪兄长助助兴。”
番王用手摸摸他的额头,道:“喝一口能助什么兴?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喝了。”
“那就让王驾陪饮吧,你们那么谈得来,又是鱼又是贝的。”贺然打趣道。
萧霄脸皮薄,瞪了他一眼策马走开了。
番王幸灾乐祸的笑道:“让你嘴欠。”说着仰头咕咚咕咚一阵牛饮,“痛快!兄弟啊,我得召集众将商议下远征之事,你先回去养病吧,我调五千人给你,此行用不了那么多兵马。”
贺然点头道:“兄长一切小心,小弟祝兄长马到功成。”
第九十七章 愿与君归(上)
两日后回到格琼城,贺然找到了弘空尔,商议了一下番王远征的事情,弘空尔已经得到了消息开始着手准备各项物资保障事宜了,贺然听他说的方案很是周详,遂放下心。
大局已定了,他这些天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病情却因此加重了,回到府中时两颊已觉发烧,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不料小菱正在这里等他,那边的明琴茶朵又出事了,萧霄让他回来后立即过去,他只得强打精神跟了去。
萧霄一见他就着急道:“她真是苦命人,那个华哥尔旺真不是个东西!你快去劝劝她吧,我看她这次死志更坚了,说要见见你,当面谢谢你的大恩。”
贺然诧异道:“华哥尔旺怎么了?这些年不是一直未娶吗?难道不是因她之故?”
萧霄气愤道:“根本不是,是因为家里穷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前一段刚攒齐了聘礼与族里的一个女子定下了婚约。”
贺然无奈道:“人心善变,此乃常情,始终不渝的毕竟是少数,再说明琴嫁于部族首领,对他而言已是无望了,移情别恋亦无可指责,我知道你同情明琴,可这亦怪不得华哥尔旺。”
萧霄恨恨道:“你听我说完嘛,这些我当然明白,可这华哥尔旺品行真的不怎么样,见到咱们对明琴这般好,他起了贪心,暗示明琴他可以毁去与族中女子的婚约,但想让明琴帮他当上族长,我想在番王密使与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