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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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岩说:“我可没这么说。”
刘芳说:“你就是这个意思。”
刘芳把一个枕头扔在了苏岩的头上。她痛苦地说:“苏岩,你和我说句实话!你现在爱上我了吗?”
苏岩说:“没有。”
刘芳说:“我还不够好吗?”
苏岩说:“不是。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已经谈过恋爱了。我的爱情都给别人了。到你这儿没剩下啥了。”
刘芳难过地说:“怪不得我妈说你不是东西。看起来,我妈说的没错。”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苏岩呐,你这么对我,我不会怪你的。因为到现在我还是非常非常爱你!但今后你得改改你的毛病!”
苏岩说:“我有什么毛病?”
刘芳说:“你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职业病。在你眼里好像从来就没有好人。你谁都怀疑。我妈说,谁要是落到你的手里,没有得好的。今后这一点你得改改。你不能对谁都这样。人分好人坏人,你谁都整。别人就以为,你只会干坏事儿不会干好事儿。”
苏岩万万没想到,刘芳会这么说自己,他不解地问:“我干什么坏事了?”
刘芳说:“我都已经离开王松了,可你还是去整他!王松那么老实,他这样的人对你根本就不会构成威胁,可你还是去吓唬他!”
苏岩苦涩地笑了。
刘芳痛苦地说:“我知道,你当时整王松是为了得到我。可现在你不需要我了,你就这么把我抛弃了。”
苏岩面对刘芳一声不吭。
刘芳走到苏岩的跟前,礼貌地说:“握握手吧!”
苏岩还是没吭声。
刘芳把手放在了苏岩的头上,抚摸着苏岩。苏岩冷静地把刘芳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苏岩说:“刘芳,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不是恋人了。”
刘芳说:“不是恋人,我们做普通的朋友行不行?”
苏岩说:“当然行了。问题是,我不明白普通朋友是什么样?”
刘芳说:“就是指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可以到你家来看你,可以给你做饭,可以给你收拾屋子。”
苏岩说:“打电话可以,到我家来也可以。做饭和收拾屋子就不可以了。”
8
苏岩过去见到郝飞时很少给他好脸,即使有也是假惺惺的。郝飞也已经习惯苏岩冷冰冰的态度。但现在苏岩却满脸带笑。
郝飞被提到了审讯室。苏岩客客气气打开门,恭恭敬敬地让郝飞坐下。这令郝飞如坐针毡。
苏岩说:“郝兄,这些日子我一直想来看看你,但我的身体最近不太好,总感冒,你可不要怪罪我呀!”说着,苏岩扬起脸,像是要打喷嚏,郝飞急忙向后躲闪着。
苏岩晃动了一下脑袋,没打出来:“真难受。”他又晃了晃脑袋,还是没打出来。
郝飞胆怯地看着苏岩,警惕地注视着苏岩的鼻子。他搞不准,这个喷嚏会什么时候喷发。
苏岩说:“郝兄呀,你怎么了?”
郝飞说:“没怎么的。”
苏岩说:“你怎么不说话呢?”
郝飞笑了笑:“我这不是在说吗?”
苏岩从兜里掏出一些好吃好喝的,放在桌子上:“吃吧!”
郝飞点了点头:“我……才吃完。”
苏岩说:“你客气什么呀!”
苏岩启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放到郝飞的跟前。
郝飞紧张了,他搞不准苏岩一会儿是否会逼迫自己喝下去。
苏岩说:“在里面习惯吗?”
郝飞说:“还……行。”
苏岩不再提矿泉水的事儿。这瓶水距离郝飞这么近,不提也挺吓人。
苏岩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恨我吗?”
郝飞立刻表态:“不恨!”
苏岩说:“真的不恨吗?”
郝飞说:“真的。”
苏岩说:“那牛东新为什么说你恨我?”
郝飞说:“你还不了解牛东新吗?他就爱胡说八道。”
苏岩说:“这些日子,我们单位调查我,你知道吗?”
郝飞小声地说:“知道。”
苏岩说:“唐玉的事儿是你和我们单位说的吧?”
郝飞低下头,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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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岩走到郝飞的跟前:“问你话呢!”
郝飞急忙点了点头。
苏岩说:“你别紧张,我找你来不是要对你打击报复!我是向你赔礼道歉的。”
郝飞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苏岩。
苏岩站好向郝飞恭恭敬敬地说:“郝兄,对不起!”
郝飞说:“这……”
苏岩慢慢地解释他当初为什么对郝飞穷追不舍。他说得非常非常详细,包括让许男试探郝飞。苏岩最后说:“你开夜总会不是为了赚钱,我差不多什么原因都想到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开夜总会只是为了搞女人方便。郝飞,这你不能怪我,你想,换成别人同样也不会想到的。”
郝飞说:“是是是。我没有怪你!”
苏岩不冷不热地说:“你怎么没怪我呀,没怪我,你去我们公安局整我?我提这个事儿呢,不是说你整我不对,我是觉得你没有实事求是。郝飞你凭良心说,我苏岩可能和唐玉上床吗?”
郝飞说:“不能。苏岩,你听我解释,当时都是牛东新……”
苏岩说:“你不要解释了。我不是说了吗?你整我,我没意见。过去你不敢整我,是怕我。现在我都把你整得光屁股了,你当然就不害怕我了!”
郝飞说:“没有,苏岩,说真心话,我永远都怕你!”
苏岩心说,敢不怕吗?光屁股怎么的?光屁股的不也得怕得艾滋病的!
苏岩说:“什么怕不怕的。我们处朋友不是为了谁整谁,也不是为了谁怕谁你说是不是?”
郝飞一个劲儿点头说:“是是是。”
苏岩说:“你口上说是,心里可能还说不是。你一个开夜总会的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心里肯定会感到委屈。但我劝你没事儿好好学学法律。学了法律,你就不会感到委屈了。开夜总会的得到你这样的下场可能是重了点,但这并不是说,开夜总会的就不应该得到你这样的下场。我明跟你讲,真要是叫真,有一个算一个,不说都够枪毙,也都够判的。”
苏岩拿起桌子上那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郝飞的目光又被吸引到那个瓶子上面。
苏岩说:“郝飞,假如你一点毛病都没有,我就是想收拾你,我能有机会吗?何况,我收拾你并没有过分吧!你也知道,当时那些小姐都把责任推到了你的身上。我要是装糊涂,郝飞,操你妈,你现在就得挨枪子儿了!”
郝飞说:“我知道我知道。苏岩,你千万不要听别人胡说,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苏岩笑了:“真没有吗?”
郝飞说:“真没有。”郝飞说了实话,他说,“其实,你没和唐玉上床。我早就知道。你之所以让我安排小姐,你是故意的。你是想让我对你放松警惕对不对?”
苏岩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郝飞说:“是牛东新告诉我的,他对你还是很了解的。”
苏岩说:“既然你明知我和唐玉没发生关系,那你为什么还要到公安局告我?”
郝飞说:“这都是牛东新让我干的。”
苏岩翻脸道:“牛东新是你爹呀!”
郝飞表示将尽快把诬陷苏岩的事儿向公安局纪检委彻底地讲清楚。
苏岩火了:“操你妈,你去讲清楚就完了。你现在把我搞得身败名裂……”
苏岩终于把那个喷嚏打了出来。
飞溅的水汽飘向郝飞,郝飞急忙向后退去。
郝飞紧张地说:“苏……岩,我我对不起你!你看看,我能不能为你干点什么?”
苏岩话里有话地说:“你一个开妓院的,你能为我干什么呀?”
郝飞说:“我可以向你检举揭发别人。”
苏岩笑了,他马上温柔地说:“郝飞呀,虽然我没几天活头了,但你的一席话又让我对生活充满了渴望。”
9
下午,苏岩是在香水茶馆里度过的。他拿着一堆书,斜躺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翻看着。看到他喜欢的地方,还用笔在上面标记。屋子里很静,就他一个人。这个雅间是牛东新长期包的。牛东新明知苏岩霸占了自己的雅间,也一声不吱。他清楚苏岩是啥意思。书在哪儿看不行,非得在茶馆里看?这不是来找茬吗!牛东新心想,我可不上你的当!
晚上,苏岩给牛东新打电话,说要请他吃饭。牛东新委婉地拒绝着。说他不在市里在外地。苏岩说:“你现在不是取保候审嘛,你怎么跑到外地去了?”牛东新急忙说:“我我我这就回去了。”苏岩说:“那好,回来我给你接风。”
吃饭的地点还是海鲜饭店最大的雅间,苏岩和牛东新孤独地相对而坐。苏岩只点了两个菜。他说:“老牛,我现在太困难了,咱们将就点儿,你没意见吧!”牛东新说:“老弟,这就不错了。”
两个人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依然谈笑自如,但说着说着牛东新就没话了。
苏岩说:“老牛,你上次说准备整我了,让我小心点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现在搞得我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你能不能快点儿?”
牛东新满脸不好意思,他笑了笑。
苏岩说:“你别嬉皮笑脸的!真的,医生说我随时都可能玩完儿,你既然要整我,能不能抓紧时间?”
牛东新低下了头。苏岩起身拿着酒杯走到了牛东新的跟前,他把酒杯拍碎在桌子上,碎裂的玻璃划开了苏岩的手,鲜血一滴滴地流了下来。
苏岩用流着血滴的手指着牛东新:“你说话呀!”
几滴血甩到了牛东新的脸上,吓得他向后退去。
牛东新说:“老……弟……老弟,你冷静点儿!
苏岩用餐巾纸擦着手上的血:“我也没急眼呐!”
牛东新也用餐巾纸擦着自己的脸,他浑身哆嗦着。
苏岩开始不紧不慢地解释,他对牛东新如何讲义气,如何不像牛东新自己认为的那样无情无义。
牛东新说:“苏岩,我知道我知道。我那天其实是跟你开玩笑。”
苏岩说:“滚你鸡巴蛋,你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牛东新只好承认说,他当时确实准备和郝飞一起整苏岩。但后来他知道苏岩对他非常够意思,于是他就撤出来了。整苏岩都是郝飞一个人干的。
苏岩说:“你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拆散了我的幸福,还四处和别人说我得了艾滋病。老牛啊!你太不是东西了。我得艾滋病关你屁事儿?这可是我的隐私啊!现在我得问问你,当时你怎么知道我得艾滋病了呢?”
牛东新说:“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整你干鸡巴毛。我看笑话不就完了?”牛东新显得十分沮丧,他说:“苏岩,我为什么要整你呢,是因为我当时太痛苦了。这几年,我什么都没干,我天天花钱一分钱我都没赚。我花钱请客花钱搞什么文化交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赚大钱。我一直在寻找机会。小机会我看不上眼,大机会还没有。想来想去,要是赚大钱,我只有去骗了。今年初,我碰到毕仁后,我觉得机会来了……可是,我精心编织的这张网,最后被你一下子撕开了。你说,我能对你不来气吗!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知道,当时我简直疯了。没有了钱,比没有了命我还难受啊!我天天这么难受,你说接下来的日子,我可怎么过呀。我想来想去,觉得要想忘记没钱的痛苦,我只能找点儿事儿干干。干什么呢?我整整你吧!苏岩,我知道,整,我也整不过你。你是整人专家。我就是再学习十年,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我之所以知难而上,就是为了我自己能有点儿事儿干。要不,你说这今后的日子,我可怎么过呀!”
苏岩说:“你把整我当日子过了!”
牛东新说:“你别生气。我那都是一时想不开。”
苏岩说:“你现在想开了吗?”
牛东新说:“早想开了。”
苏岩说:“什么时候想开的?”
牛东新心说:知道你真的得了艾滋病我就想开了。但他嘴上说:“我从看守所里一出来,我就想开了。苏岩,什么叫幸福啊。不在看守所里呆着,能天天和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啊!什么钱呐利呐都是扯王八犊子。你想想,我现在连钱都不想了。你说,我还有闲心去整你嘛!”
苏岩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撕下面具,突然骂道:“操你妈,你为啥整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
苏岩把杯子又摔碎在桌子上。破碎的玻璃再次划伤了苏岩的手,鲜红的血滴在灯光下十分耀眼。牛东新吓得向后躲闪着。
苏岩指着牛东新说道:“你从监狱里出来,你最怕的是我对你穷追不舍。你变着法想把我弄出公安队伍。你以为我不是警察了,那些恨我的人就会像潮水一样来报复我。我自身难保,就没心思答理你了。你就可以拿着那些赃款逍遥法外是不是?”
牛东新满脸通红。
苏岩拍了拍牛东新的肩膀:“你还是不了解我呀!就算我真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