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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重生-深宫嫡女-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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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明母亲和父亲的关系有所缓和,连忙站起答道:“已经全都好了,让父亲惦记,女儿不安。”

    蓝泽道:“需要好好调理,别落下病根,若跟你母亲似的常年用药就不好了。不过你母亲如今却好了许多,看起来不似以前那样弱不禁风。”

    说着看了一眼秦氏,秦氏低头,当着女儿有些尴尬。如瑾看父母之间相处的样子,不似以往井水河水的冷淡,心中感到十分宽慰。

    待到午间下学回来,如瑾先到了幽玉院探望,进去时发现父亲并不在屋里,想起昨夜两个姨娘的刻意妆扮,如瑾未免朝后院方向看了看。秦氏道:“说是外头有事,用过早饭就出府了。”

    如瑾暗笑自己草木皆兵,却又觉得奇怪,便问:“父亲可说是什么事没有,是不是置办寿辰的东西?”

    秦氏道:“你祖母寿诞还早,不用这么急着置办,我觉着应该不是。但是他也不说,只道是去看朋友。”

    什么朋友需要归家第二天就忙忙去看,如瑾心中疑惑。但并不能想出头绪,便提起另外一事:“昨晚姨娘们过来请安”

    秦氏神色略冷了一些,“左不过跟以前一样,打扮好了过来奉承罢了,只可惜她们错了主意。”

    往日若是蓝泽出门很久才回来,归家第一晚不是在外院书房歇下,就是在某个姨娘那里,昨夜留在幽玉院已经很不寻常了。如瑾知道这和秦氏对其态度的转变有关,也与送进京里的那两个侍女有关,但却不好明说这些,只笑道:“她们不知道父亲此时挂念着您掌家的事,肯定有许多话要跟您说,怎会理她们。”

    秦氏点头道:“昨夜你父亲确实问起这个,问我怎么突然就管起事来,我自然说是你祖母的主意,老人家生病之后未免多思多虑,一时兴起交待身后事也是有的,他倒理解。”

    如瑾沉吟:“这么说来,叔父那边事先没挑拨什么?”

    若是之前听了人家挑拨,以父亲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如此轻易罢休,凭母亲几句解释就能应付过去的。但蓝泯又怎会不搬弄是非,难道说

    如瑾想起临行前暗中对素莲素荷的嘱咐,莫非这两个婢女真有助力,劝解了什么让父亲没有偏听偏信?

    只听秦氏有些哭笑不得:“这事我却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她面上带了些尴尬,踌躇半晌才道,“上午素荷过来请安,说说素莲暂时回不来,过阵子跟你叔父一起回来。”

    如瑾愣了愣,脑中飞快转了几转,才略略反应过来母亲到底在说什么。

    “这”如瑾也不由得尴尬起来。涉及父亲和叔父身边人的事情,她真是不好细问。然而,事关东西两府之高低消长,却又不能不问,一时间也是红了脸。

    秦氏轻轻咳了一下,道:“说是你叔父上京的路上,有次跟身边长随说起咱们两边相争种种,商议着要怎么跟你父亲告状,被素莲无意中听到了,回去商量了素荷最后她自告奋勇就去去你叔父身边了。”

    秦氏说得有些吞吐,细节之处也不能言明,只能大致让女儿知道梗概。但如瑾也明白过来了,不禁暗叹这两个丫鬟真是胆大,竟然自己做了这样的主张。

    原本送这两人上京,就是母亲为了缓和跟父亲的关系,她们在父亲跟前说些好话也是情理之中,但让如瑾意外的是她们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不仅笼住了父亲,还不惜舍身去笼络叔父。这短短月余的时间里,两个侍女能将事情转圜到如此地步,让父亲没对母亲产生成见,想必很是费了一番力气。

    好好的姑娘家,一辈子就这么

    如瑾不由道,“素莲那边恐怕蓝如璇母女不能相容,您也知道段姨娘在东府是什么境况。素莲如此实在是牺牲太大,若是那边狠毒起来,或许会伤她性命,红橘之事就知道那边有多狠心。”

    提起这个,秦氏又想起来一桩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听说东府那个周大林喝酒喝死了,就在几天前。”

    如瑾惊讶过后却也平静下来,“喝酒喝死,想必也只能哄不知情的人罢了。”

    秦氏点头,叹口气:“她们太毒辣了些,所以今日素荷禀报后我也惊了一大跳,生恐素莲出事。当年我不过是一时好心救了她娘一命,谁料她忠义至此。当日挑人送上京,也是她自发要报恩替我解围”

    如瑾低头默默半晌,木已成舟,却也无法。又涉及长辈,她怎好置喙。想起张氏和蓝如璇的恶毒,只为素莲担心不已,“素荷还好,日后自然能得母亲照拂,素莲在那边的话若是有闪失,实在让人不能心安。”

    想了一想,如瑾突然眉头一扬,“她为了母亲舍身,我们自不能亏待她,待她回来只看东边态度了——若是真不能容她,少不得要去敲打敲打,让她们母女知道厉害。”

    “你是说?”

    如瑾道:“胡家送来的东西,轻易就能让她们一败涂地。我之所以不用,只不过在等待时机。”

    

    陪着母亲又说了一会话,用过午饭,如瑾自回梨雪居歇息。

    一回去就有青苹来禀:“品霞传进信来了,听跟着侯爷的人说,侯爷昨日午间就到城里了,先去了佟太守家里盘桓许久,到了晚间才回来。”

    “佟太守?”如瑾一惊。

    难道,父亲的突然归家和佟太守有关?到底是什么事让父亲家都不回,先要到他那里驻留半日?想起那日和佟太守一番对话,如瑾心中隐隐惊跳。

    “今日父亲出门莫非也是去找佟太守?”

    青苹摇头:“这却不知道,待要跟侯爷出门的人回来才能打听了。”

    如瑾捏紧了帕子,“让兴旺多多留意这些事,事无巨细都来禀报我知道。”

    青苹见如瑾脸色严肃,忙应了出去跟品霞传信。如瑾不禁在房中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正在发生,像是乌云一般黑沉沉压过来,投下幽暗可怕的巨影。

    到了晚间的时候蓝泽回府,如瑾不久就得到了消息,他日间果然是去会佟太守了。如瑾不禁更加担忧。

    晚间用过饭,如瑾借着要亲手给父亲烹茶,将父亲留在了母亲房里坐着。秦氏在一旁做针线,蓝泽靠在榻上捧着一卷书闲看,如瑾执着热汤轻巧流畅做着烹煎事,不一会茶香便盈满了整个屋子。

    蓝泽放下书来,抬眼看了看女儿,颇为感慨:“多日不见,你长进了许多。”

    如瑾微笑:“女儿本来就懂一些皮毛,只不敢在父亲跟前献丑罢了,今日舍脸试一回,若是烹得不好,父亲可别笑话。”

    “噫,说话也比往日讨喜了。”蓝泽似乎对女儿的转变十分不解。

    秦氏手中针停了一停,沉默着复又继续。如瑾道:“是女儿以前不懂事,不知道在父母跟前尽孝承欢,只一味左着性子胡闹,今后可不会再那般模样了。”

    说着捧了一盏新茶奉上,热气袅袅,香味扑鼻。蓝泽看了看茶盅,颔首微笑,很是满意地接过去,眯起眼睛品了一口,赞道:“好茶!”

    如瑾一笑,特意选的松林问道图样的一套盅子,净白润瓷上细细金线勾勒着古树与行旅,最是对蓝泽的脾气。又奉了一盏给母亲,见父亲心情很好,如瑾便放下汤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父亲喜欢就好,能哄着父亲母亲开心是女儿最大的福分,女儿一定会惜福。”

    蓝泽诧异道:“这么说起这些来了?”

    如瑾又叹了一口气:“原是我见了佟家秋水姐姐的样子,心有所感罢了。我和她性子本就相像,如今看她境况如此,不得不细细思量以往行事,方才悔悟以前全都错了。”

    蓝泽皱起眉头,挥手遣退了屋中婢女:“佟家的事情你知道?”

    “父亲也知道么?佟家似乎并未张扬此事,一般亲友都不晓得呢,父亲才回来怎会”如瑾面露惊讶,只做不知父亲出门之事。

    蓝泽道:“我见过佟太守了。”

    秦氏不知道底细,见父女俩这样对话不禁相问,如瑾便将佟秋雁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秦氏惊道:“怎会这样!怪不得你连番去佟家。”

    “女儿素与秋水姐常来常往,当日那位贵人闯花园的时候女儿也在场。”如瑾一脸愁容,“事后知道秋雁姐那般遭遇,女儿心里难过得很。秋水姐不拘小节的莽撞害了秋雁姐,害了佟家,女儿便知自己也得改了性子才好,不然若闯了祸可要带累父母。”

    秦氏听了也是感喟,蓝泽却对此不以为然,大手一挥:“内宅短浅见识。怎就是害了佟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番恐怕还是大好机会。”

    如瑾心中一跳。怕什么来什么,父亲果然有心沾染此事。天家皇族,岂是轻易能够借势的!

    “父亲的话女儿有些听不明白。”如瑾试探相问,“佟太守似乎很担心与长平王扯上关系,女儿常见书上说伴君如伴虎,私下忖度,恐怕跟皇子有牵连也是诸多凶险。佟太守这么久不宣扬此事,想来也是怕女儿不能站稳脚跟。”

    蓝泽呵呵一笑:“你倒还算有些见识,不枉读了那么多书,只不过也是管窥一斑罢了。向来大功业都来自大凶险,蓝家祖上若不是跟着太祖起事,也不会有我们今日的富贵。如今太平盛世无有烽烟,佟家一个小城太守,想要泼天富贵又要从哪里下手?”

    说起这些蓝泽颇为兴起,不禁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大有纵论天下的慷慨之气,红光满面。如瑾只看得心中忧惧。

    什么泼天富贵,就算有也是佟家的,父亲又在这里意气风发什么?想来,他是跟佟太守有过密议了,恐怕这次匆匆返家也是因了此事。

    越想越提心吊胆,如瑾勉强跟着笑了两声,又倒了一杯茶奉上,“女儿自然比不上父亲见识深远,只是看了几本史书胡乱议论。曾见书上记载前几代陈朝之时,有魏丞相嫁女于皇子,并暗中推波助澜左右拥立储君事,一时风光煊赫,最终却落得罢官抄家的下场。丞相尚且如此,又何况佟家小小一城太守,何况秋雁姐尚无名分?佟太守若安分也就罢了,若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恐怕他家祸事不远。”

    蓝泽闻言,满脸意气渐渐变成了不郁,皱眉看着女儿:“你怎么会有这样想法?佟家素与我家相交深厚,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难道你盼着人家有祸事。”

    “女儿怎敢盼着他家起祸?”如瑾一见父亲如此,就知道方才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心中焦急,勉强耐着性子柔声劝解,“慢说父亲和佟太守以朋论交,就是女儿自己也跟秋水姐姐亲厚,自然希望他家安稳长久。只是若佟太守不自量力,恐怕是不能安稳的。正因为亲厚之故,女儿才为他们着急。”

    蓝泽有些烦躁,摆了摆手:“无需多虑,大人的事你们闺阁女儿不要掺和就是了。再烹盏茶来吧,方才的都凉了。”

    如瑾眼见劝解无用,眉间不觉笼上一层郁郁之色,低了头再次烫盏烹茶,却几次不小心将茶水溢出盏外。

    秦氏看在眼里,为女儿担心,放下手中针线冲蓝泽笑了笑:“侯爷胸有丘壑,自然见识不凡,您说佟家没事就是没事。不过,左右是人家的事情,侯爷倒是不必为此劳神费思,且安坐喝女儿的茶就是了。”

    不料蓝泽听到“左右是人家的事情”眉头就是一凝,沉着脸瞅了秦氏一眼,哼了一声,“妇人之见。”说罢将盏中有些凉了的茶仰头饮下,也不等如瑾再烹新茶,站起身来弹了弹袖子,“我去书房坐一会,你早些歇了吧。”之后挑帘而去。

    秦氏愕然看他远走,脸色渐渐暗了下去。如瑾眉头越皱越紧,父亲如此固执不听人言,该如何是好?

    母女俩一个默坐榻上,一个对着热气腾腾的茶汤蹙眉深思,半晌后听得秦氏一声自嘲的轻笑。“不过稍微给些好脸色,就真把我当作任他训斥的贤妻了。”

    “母亲!”如瑾惊醒,只顾思虑佟家的事情,忽略了母亲感受。母亲那样的性子,肯低下头来讨父亲的好,心里该是怎样的委屈。如今父亲不管不顾拂袖而去,一点情面不给,却将母亲置于何地。

    正想着如何劝解,秦氏却朝着女儿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跟他闹,我要做最贤惠大度的正室夫人。就为了这管家权我也得当个好媳妇,让他看着,让老太太看着。”

    如瑾望着母亲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将那双眸子深处凄凉的坚定看得分明,心中一酸,上前几步,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了她。

    “母亲别伤心,他脾气不好,咱们不跟他计较。您还有我呢。”

    秦氏抬手拍拍女儿的头:“是,母亲有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如瑾突然就想到潋华宫的那个早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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