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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重生-深宫嫡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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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瑾弯唇:“好。”

 038 针锋相对

    

    孙妈妈心知有异,并不放心:“奴婢也跟着去吧,怎能真让大姑娘做丫鬟做的事。”

    蓝如璇要出言阻拦,想了想却又没做声,算是默许了。如瑾微觉诧异,然而转念间体会出这个默许的深意,不禁暗道好毒。

    孙妈妈这一去,只要能牵引住她不进屏风后的里间,就能给她安一个沟通把风的罪名,何况她是秦氏的陪嫁,因此就牵连进了秦氏,最起码也是个教女不严、纵奴为祸

    此招虽险,却有一箭双雕的奇效。

    如瑾眼底闪过冷芒,不管你所求为何,此番只怕都不能如愿了!

    任由她虚扶了自己走到假山前,如瑾提裙拾阶而上,沿着蜿蜒青石台阶朝山顶朱亭而去。孙妈妈跟在两人身后几步远只觉忐忑不安,暗暗祈祷别发生什么事才好。

    土石假山上郁郁葱葱的花木枝干旁逸,错综交缠,形成了一副天然的屏障。走将进去,山下的人看不到上面,上面的人也看不到山下。

    软风吹过,漫天落花。晴好阳光当头洒下,只可惜暖不透人心阴凉。

    “三妹妹小心些,台阶有些陡。”石径狭小不能两人并行,蓝如璇在前引路,温言嘱咐妹妹小心。

    如瑾便半开玩笑地道:“我很小心,今日不小心的却是姐姐。我正想着,方才我若是不来园子,姐姐又会将茶泼到谁身上呢?”无论如琦还是如琳都是西府的小姐,大约拿谁替了她都可以,总之和东府没有半毫关系。

    蓝如璇闻言色变,不由停住脚步,回头仔细观察如瑾神色,语气里多了些小心翼翼:“三妹妹真会开玩笑,倒像是我故意要泼你茶水似的。你莫非是生我气了?”

    “大姐姐多心,玩笑罢了。”如瑾神色如常,看了看石头台阶,漫声道,“姐姐小心眼前的路。”蓝如璇讪讪笑着,提着裙子转身继续前行。

    说话之间,已到亭前。

    一人多高的两扇朱漆雕花门半掩着,阳光便由此照进屋里,光滑平整的青石地砖反射了淡淡光晕。有微尘在光晕里飞舞,寂静无声。

    “三妹妹,湿衣太凉,随我进屋换了去吧。孙妈妈就请在此守候,屋里有我,不用你服侍了。”蓝如璇推开半掩的门,衣袖带风,搅动了微尘纷纷乱舞。

    “这怎么行”孙妈妈连忙笑着反驳。

    如瑾转目四顾,见周围都是半人多高的花木,重重叠叠阻挡了山下视线,便拦住了孙妈妈:“妈妈在此守候,或者先下山去吧,大姐姐自会照顾好我。”转而对上蓝如璇温柔的脸庞,“姐姐先请。”

    蓝如璇的笑容里有了大功将成的喜悦,迈过朱漆门槛,转头笑望。

    如瑾也笑了,轻轻提起沾湿的莲裙,一步,两步,站进青砖漫地的屋里。

    砰!

    朱漆门猛然从内紧闭。

    门扇背后转出两个蒙了面目的婆子,人高马大,一人上前一脚踹翻了蓝如璇,另一人拿着坚硬铜壶在她脑后一磕,蓝如璇方才还温婉的笑容就转成了惊惧交加的狰狞,窈窕身姿软软瘫了下去。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蓝如璇耳边回荡着如瑾惊慌失措的叫喊。

    “大姐姐救我——”

    孙妈妈在外将门扇拍得砰砰作响:“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无事,妈妈噤声,小心惊动不相干的人。”惊叫之后,如瑾的声音反而镇定安宁,一点没有方才的慌张。孙妈妈心知蹊跷,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响动,反而转身紧盯了来路,做起把风的事情来。

    屋里,动手的婆子摘了头上蒙巾,露出董婆子有些慌张的脸:“三姑娘安心,一切妥当。”又指着另一个婆子说,“这是我嫂子,嘴风严得很。”说罢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倒地的蓝如璇,惴惴之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了。

    奴才对主子动手,按照朝廷律例那是要赔上性命的,严重的还会连累家人。

    适才躲在门后动手前她听到外面对答,已经在那里踌躇了半天,但最终还是咬了牙听从如瑾的吩咐,只要有人跟着如瑾进屋,不管是谁一律放倒。反正已经应了这差事,若不办好,自己在侯府仅剩的那点微弱前途可就一滴也不剩了,拼了,反而说不定有出路。

    然而咬牙归咬牙,心虚是一定的。她这里翻肠倒肚的盘算发狠,蓝如瑾却没功夫管她,闻言只在她嫂子脸上打了个转就直奔主题。

    “那人呢?”

    董婆子不敢怠慢,忙引着如瑾来到屏风之后。四方凉榻静静安放,眉眼颇为俊俏的小厮正昏睡其上,手脚张成一个大字。

    眼前的脸与记忆中模糊的影响渐渐重合,如瑾心中思绪纷涌。

    “可问出什么话没有?”

    董婆子神情滞了一下,赔笑道:“他一大早潜进来被我们埋伏制住,问他,他说是外头跟来做客的下人,因为不认识府里的路,不小心撞了进来”见如瑾眉头微动,她连忙又说,“奴婢们看他不老实就狠狠吓唬了一顿,他就招供说是进来偷东西的,想趁着府上宴会乱哄哄的劲头浑水摸鱼。”

    偷东西?

    一个小贼怎么敢潜进侯府内院,又是怎么认得路的,还做了小厮打扮,还特意选了假山上的亭子藏身!

    如瑾原本冰寒的脸上转瞬不见喜怒,背对着董婆子,淡淡道,“听闻你原来也曾被人尊一声妈妈,帮着主子们调教新来的丫鬟十分得力,很有些不伤筋骨的熬人手段。如今看来么,却只是敢在小丫头身上耍威风?”

    这话听着就很不对了,董婆子脸色一白,心里明白今日之事干系重大,自己没问出什么实在有些丢脸,连忙解释:“三姑娘莫怪之前姑娘嘱咐奴婢无论拘了什么人都别声张,只管弄晕,所以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毁他,又怕闹出什么响动来被路人听见是以只能稍稍盘问,没敢过分”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恭恭敬敬递到如瑾眼前:“不过奴婢们搜他身翻出了这个,奴婢等人都不认字,但看着这东西花巧,又被他珍重揣在身上,想必有些关碍,三姑娘您看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如瑾已经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信封上写的字——瑾妹亲启。

 039 斗室异变

    

    字迹俊逸风流,竟是好看得紧。

    这!

    如瑾接过信封拆开,抖出一张浅绯色金粉镶边的花笺来。信笺在手,鼻端香气浮动,竟是洒了香露的,弄得十分风雅旖旎。

    “闺中一晤,情根深种,然侯府深深不得常入,只夙夜相思而已。不料瑾妹信至,原与在下一般心意,佳人相召何敢不从,是夜必至,勿念。慎之顿首长拜。”

    饶是一见信笺已知必不是干净物件,心里有了准备,但乍见这龌龊言语还是将如瑾气得脸色发白。

    好,好,好。这是要双罪并罚,泼了半条江的脏水与她了!

    什么腌臜东西,不文不白,文理不通,也敢拿出来给她染污。

    名节一毁,此生葬送,这番手段却比前世经历那场更为狠毒,一点余地不留,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呢!

    若是真让她们如了愿,别说是日后远嫁或上京避流言了,只怕不闹出个“奸情败露羞愤自尽”的结果就不能善终。

    如瑾站在当地,冷透了半个身子,只觉这亭屋阴冷异常,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难道是她最近行事太过异常,让那些人起了疑心,才会处心积虑出此狠招?

    转身走出屏风后,看着门口躺倒的敦柔长姐,眼中就露了锐利的锋芒。

    “全都除了衣服,扔到榻上躺着!一会若是人来,时机你们把握,除了自己脱身之外,必要让两人清醒着被人撞见,莫要让人以为是谁将他们打晕了做局!”

    如数九天霜雪淋头,董婆子和她嫂子激灵灵打个冷战,被如瑾的语气和命令吓得呆住。

    “三、三姑娘”董婆子嘴都不利索了,“这这”这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下头的话来。

    如瑾一个眼风冷冷扫过去:“事到如今,难道你们还有其他想头?”

    董婆子一哆嗦,立时从晕头转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看蓝如瑾寒霜一样的脸,再看看手上仍然持着的“凶器”铜壶,二话没说立刻跪了下去。

    “三姑娘吩咐,奴婢等人一定办得好好的,从此以后奴婢一家的身家性命都在三姑娘身上,该怎么做怎么说心里明白得紧,不需姑娘劳心!”

    她嫂子一听也明白了,跟着跪下磕了三个头。

    如瑾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董婆子片刻之间就想通了关窍,还做出这样的保证来,真是省了不少口舌。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语气放得和缓:

    “今日这事办好了,以前你们怎么被人欺负下来的,以后就让你们怎么上去。眼前局面虽乱,但只需记住襄国侯是谁,侯府正统的当家主母应该是谁,自有你们的好处。”

    “是!”两个婆子磕头叩拜,一点不敢含糊。

    如瑾将那香露信笺重新装入信封,折了几折变成方寸大小,弯腰放进绣鞋之中,踩在脚底。这般自不会遗落于旁人之手,也不会让那香露之气溢出被对方发现什么。

    “你们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信封信笺,可是明白?”

    “明白!”

    “做事去吧。”

    如瑾开了亭屋之门就要出去,董婆子却低声问道:“姑娘,那小厮还审不审了?”

    “不必。小心些,不要让人醒了看到你们面目。”

    董婆子立刻将蒙头的巾子重新套上:“奴婢省得,一会回去衣服都换掉烧了。”

    如瑾点头出去,反手合上门扇。孙妈妈满面担忧等在外头,立刻上来禀道:“山下没有人来。姑娘这”想问又不敢问,迟疑着。

    “嗯。”如瑾点点头,携了她的手慢慢下山,并不隐瞒,一边走一边将事情大概于她说了清楚。

    “该死的杀才!竟然做下这样的圈套害人,真该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恨!”孙妈妈气得哆嗦。

    “妈妈且先稳住,现下还有事托付妈妈,请务必办好。”

    树荫之下有凉风,被风一吹,愤怒的孙妈妈很快冷静下来:“什么事,姑娘只管说。”

    如瑾低声:“这种事自然要让祖母知道,但捕鱼不沾腥,猎狐不染血,咱们跟她一起上山来,却不能卷进这龌龊事情里去。”

    说着,从容弯腰伏到地上,侧躺于坚硬的青石台阶:“妈妈且下山,一会再上来找我们——自然,是要带着不放心的众人的。”

    孙妈妈开始还惊讶的要去扶她起来,听到最后慢慢回过味来,脸上神色由思索转为坚毅,郑重点头:“姑娘放心,我晓得分寸。”

    石阶蜿蜒,花木斜出,孙妈妈朝前走了几步就不见了身影。蓝如瑾转头看了一眼山顶被花木半掩的朱亭,眼露嫌恶,伏在半山腰的青石台阶上,缓缓闭了眼睛。

    日头渐渐升高,会心堂花厅的戏已经开场。锣鼓声声,唱腔婉转,诸位太太们笑呵呵听戏,又吃着点心闲聊些家长里短。

    戏唱到第二幕,龙女琼莲正在那里抗婚不从,唱得十分激烈,佟太太这个大戏迷却从剧情里脱了出来,大半时间都跟那卫太太拉家常。

    “刚刚见到您家姑娘,我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自幼那样貌少有人能比大家都知道,且说如今这通身的气度,真真是见过大世面才能历练出来的。不像我家那两个丫头,整日在家只知道淘气。”

    卫太太听闻自家女儿被夸,一直倨傲冷淡的脸也带了喜意,说道:“您家两位姑娘也不错,都是青州城里出挑的。”

    “到底跟您家女儿不能比,您全家在广西任上,卫姑娘见得世面多。”佟太太笑着自谦,身子朝卫太太那边倾斜了一点,十分感慨,“我那大女儿如今订了亲,不能到处乱走乱逛的,在家待嫁为要。我就常跟二女儿说,要是你能跟卫家姑娘一样出去见见世面,学人家一半的举止气度回来,我也就烧高香咯。”

    她的话声音不高,对面戏台上锣鼓点又密,坐远的人都没听见,但一旁的张氏却听了个大概,眼底闪过不屑。小小的太守娘子也就这点眼界罢了,将女儿嫁到一个按察使家里有什么用。

    卫太太闻言知意,顿时也明白了佟太太的意思,家里儿子未曾定亲早有各色人等旁敲侧击的,今日这佟太太是来推荐二女儿了。只是,婚配之事讲究门当户对,一个小小的青州太守又能给卫家带来什么助力,当下脸色就冷了下来,对佟太太一番言辞只淡淡的“嗯”了一下,就紧盯着戏台装作认真看戏去了。

    佟太太脸色未免有些尴尬,张氏将一切看在眼中,笑了笑,热情招呼佟太太吃点心,又道:“您这话说得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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