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浮云-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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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断绝他的所有后路!就是他自己,也不愿在避下去了。开始,他躲避可以说是不想惹事,也惹不起事。后来尽管回到天下宫有选择的为天亦煊做事,也可以说是最大限度的坚持自己的原则。而现在呢?在他所有的坚持都变成了笑话的时候,他如果在躲别说别人鄙夷,就是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呵!看着漆黑的夜空,天残缺默默的想着。
“既然如此,就开始吧。”天残缺的心思,写来颇长,但真正算来,却不过短短一瞬。朝着东方既白点了点头,天残缺淡淡的说。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周围身着黑色劲装的天下宫众,就全部如鬼魅般闪入了熊家的庄园,开始了任务。
不一会,尖叫,怒骂就划破了黑夜的寂静,安静的庄园也在同一时间沸腾了起来。
“左护法,我们去看看如何?”看着天残缺平静的面容,东方既白有一丝讶然。眯了眯眼,他的笑容明显不怀好意。
“好。”看着东方既白的笑容,天残缺也微笑着点头。走到了今天,哪怕他再累,再苦,他也只能笑!对他人笑,亦对自己笑。
说完,天残缺也不等东方既白,径自走进了熊府。
看着天残缺的背影,东方既白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深思,但随即,他就收敛了心神,跟上了天残缺。
熊府里面的景况,比天残缺想的还要糟糕。刚踏上台阶没几步,一颗圆滚滚的人头就滚落到了天残缺的脚边。尽管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当真正看到那怒目圆睁的人头时,天残缺还是心中一紧,心下惨然。
“左护法?”注意到了天残缺的停顿,东方既白扫了一眼脚下的人头,挑眉问到。
“没什么。”不着痕迹的用力握了握拳,天残缺尽量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容,继续往里面走。
看了一眼地上的头颅,又看了一眼天残缺挺得直直的背脊,东方既白渐渐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轻轻哼了一声,他心满意足的继续往前走。在经过那个头颅时,东方既白漫不经心的踢了它一脚。顿时,那还带着温热的头颅像炮弹一般,直直的撞到了墙上,脑浆迸裂,红的白的落了满地。
越往里走,天残缺的心就越往下沉。那些天下宫的宫众,忠实的执行着天亦煊的命令。整个熊府,上至公子老爷,下至婢女小厮,只要是活着的人,不管你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八十老妪,还是嗷嗷待哺的三岁幼儿,那些人都照杀不误。尸体一个叠着一个,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腥臭的血,如一条条小河,将灰色的地板分割得七零八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院子里呼救哀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这时,天残缺已经来到了主院。
全都死光了?环顾四周,天残缺沉默的站在寂静地院子里,整整三百八十五口人,都死了?
茫然的立在院中,活了二十三个年头的他,在今夜,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人命的卑贱。
就在这时,院子里一阵骚乱,一个身穿粗布衣,皮肤黝黑,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不知怎么躲过了那些人的残杀,逃到了主院。
看着满脸惊恐、慌不择路的男孩,天残缺心中一痛。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一动,就要去扶住那个孩子。
但,在那个男孩跑到天残缺面前的那一刻,一把闪着冰冷光泽的利剑自他身后准确的插进了他的心脏后,又快速的拔出。动作之快,甚至连让男孩挣扎一下的力量都没有,就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在利剑拔出的那一刻,温热的鲜血溅满了天残缺的衣衫和脸颊,看着男孩缓缓倒下去的身子,天残缺的心脏,似乎被人用力的挤压一般,剧烈的疼痛起来。
“属下办事不力,惊扰到左护法,还望护法恕罪。”而这时,那个杀了男孩的宫众在看见天残缺被血溅到后,立刻跪在了天残缺身前请罪。
“”看着卑微的跪在身前的宫众,天残缺的嘴唇动了动,“你们做的很好,回去之后握会在宫主面前为你们请功。”
天残缺的声音,冰冷而僵硬。但那些分散在周围的宫众听见了,却个个喜形于色。
夜空中,浓重的黑云将最后一丝的清辉遮去,阴冷的寒风还在继续呼啸着,但却吹不去笼罩在熊府上的那层浓浓的血腥之气。
第四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7…6…23 0:15:00 字数:2441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过了两年。
两年,能做什么?两年,能决定什么?两年,能改变什么?或者,两年,到底有多长?
从前的天残缺,或许不知道改如何回答。但现在,他会清楚的告诉你,两年,不长也不短。只是,刚刚好够做一些什么,改变一些什么,决定一些什么。
两年的时间,够让一个人建立自己的势力。
两年的时间,够让一个厌恶杀戮的人习惯杀戮。
两年的时间,够让一个人忘记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两年之间,天残缺从天下宫一个默默无名的左护法一跃成为江湖上的风云人物。闯天阁,杀五老,战四子,灭黑风。几乎让他成名的每一件事,背后都伴随着赤裸裸的血腥和杀戮。在短短的时间内,天残缺已经俨然成为了整个黑道的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冷酷的心肠,雷霆的手段,高绝的武功,是整个江湖对天残缺的一致评价。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镇得住黑道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才镇得住天下宫中那些个老奸巨猾的堂主们!
两年前,天残缺不过是天下宫中的一个没有实权的左护法,两年后,天残缺在天下宫中的地位已经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了。
两年前,天残缺在天下宫中无权无势,孤单一人。两年后,天残缺的身边,几乎时时刻刻的围着一群武功高超的心腹!
两年前,四大使者,堂主等天下宫中的重要人物,可以随意算计天残缺。两年后,就算是四大使者之首的蓝沨,天残缺曾经的师父,也不敢再在天残缺身上妄动脑筋。
两年的时间,到底能改变什么?
两年的时间,能改变所有!
如果说,两年前的天残缺,以为人心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那么,两年后的天残缺,会告诉你,世界上最残酷最冷漠的东西,是时间。
能让你遗忘一切,让一切遗忘你的,时间!
北国的寒冬,最是美艳。鹅毛般的大雪在寥廓的天际飘扬,一丛丛,一簇簇的挂在枝头,如开放得正盛的梨花,为寒冷的冬季平添了一分生机。
天残缺住的地方,还是以前的那个偏僻的小院。但那个昔日荒凉的落风院,现在却里里外外的站了不下三十个人,而且俱都是眼内神光湛然的高手。每天,天下宫里至少一半的命令,是从这个小院子里发出的。
“喀!”轻轻的放下笔,天残缺慢慢的走到窗前,推开了紧闭的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护法,”旁边的一个侍候在侧的近侍手脚麻利的端上了一杯热茶。
接过茶,天残缺微微抿了一口。而此时,那个近侍已经将厚厚的貂皮披在了天残缺身上——尽管天残缺武功高绝,但在寒冷的冬天,他多年来受的新伤老伤,却都会隐隐作痛。
“护法,宫主吩咐您去正厅。”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冷肃的男子站在门外,先施了一礼,才恭敬的说。
“宫主?”略一沉吟,天残缺已经明白了是什么事情,“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将手中的杯子搁在了一边,天残缺走出了屋子,淡淡的说。
“是。”微微弯下腰,男子等天残缺走到了他前面,才直起身子,跟在了天残缺身后。
“不用跟着我。”头也不回,天残缺对着身后的男子说,“寒天,如果无殇回来了,就在他在屋子里等着。”
尽管站在天残缺身后,尽管明白天残缺不可能看见。但名叫寒天的男子却已经恭敬的低下头,目送天残缺离开了院子,才转身回去。
慢慢的走在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的雪地上,天残缺不期然的碰到了难得出刑堂一次的罗珞。
“罗堂主。”朝着罗珞点了点头,天残缺微微一笑,带着些疏离冷漠而又高贵矜持的笑容。
“左护法,好久不见。”眼神掠过了天残缺像红宝石般璀璨的眼睛,罗珞眼里似乎滑过了一丝炙热。但还没等人分辨清楚,他就深深的弯下了腰,朝着天残缺行了一礼。
看着罗珞,天残缺眼中神光一闪,却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凌厉。
“罗堂主客气了。”站在原地,天残缺看着罗珞的动作,淡然的说。
不过是两年而已,想不到直起了腰,罗珞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举手投足间已经隐隐有了上位者气质的天残缺,他的心里滑过了一丝遗憾。
龙生龙,凤生凤,看来当初的传言,倒也有几分可能只可惜了那对漂亮的宝石不过,宝石再美,总也得有命去收藏才是。叹了一口气,罗珞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惆怅。
这边的罗珞动着心思,那边的天残缺却也没有在发呆。凭心而论,他心里痛恨的对象,这个罗珞是绝对排得上号的。而天残缺也不是没想过以后有了机会,找个时机去把他解决掉。但一切,在罗珞亲自来找他谈话后,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就算天残缺暂时不把罗珞处理掉,也绝对不会让他过得太舒坦。但在和罗珞的一席话后,天残缺非但没有再为难罗珞,反而有时候还会不着痕迹的帮他一下
当时,罗珞的话是:我不过是一个刑堂堂主,兴趣也就是折磨折磨人。我听上面的那个人指挥,他让我折腾谁,我就折腾谁。至于折腾什么人,为什么折腾我没兴趣也没必要知道。
在听到了这句话后,天残缺沉默了很久。随后,他对罗珞的态度就转变了很多。当然,不是因为他原谅了罗珞,而是一种妥协。对罗珞态度的转变,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信号——对天下宫那些曾经得罪过他、如今正犹豫不安的人的一个信号。
事实证明,天残缺的决定很正确。在观望了一阵,确定了天残缺的真正态度后,在天亦煊的纵容下,这些态度暧昧的人大半都选择了天残缺。自此,天残缺才真正的在天下宫站稳了脚跟。
当然,这些仅仅是一部分。真正让那些头头脑脑心服的,则是天残缺狠辣的行事和冷酷的心肠了。在这两年的时间内,天残缺用阴谋和杀戮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用它们震慑了那些早已把杀人当成家常便饭的天下宫高层。
两年的时间,天残缺成功的从一个青涩善良的人蜕变成了心思缜密、手握重权的上位者。他的成绩,不可谓不漂亮。
只是,还有多少人会记得,当年那个尽管有些冷漠,却笑得真诚,真正温和善良的少年?
第四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7…6…24 2:13:00 字数:2396
天下宫正厅
“宫主。”站在底下,天残缺朝着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的天亦煊行了一礼。
看着挺拔如苍松的天残缺,天亦煊带着些满意和自得,微微的笑了起来。毕竟,对于他这种已经掌握了高位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看见自己创造出了一件合乎自己心意的作品更让人高兴的了。
是的,作品,一件美好的、让人满意的作品。这就是天亦煊的目的。这,就是他一直不放过天残缺的原因。
“残缺,”心情极好的天亦煊面带微笑,声音柔和,“或许,你该用另一个称呼,嗯?比如”古怪的笑了笑,天亦煊说,“到时候,只要你想,这个宫主就给你做。”低低的笑着,他的声音里满是愉悦。
“”天残缺沉默。换一个称呼?换什么,父亲么?在心底冷笑了一下,天残缺的眼里罕见的滑过了一丝愤怒。
“不知宫主找残缺来有什么事?”轻轻的转移了话题,天残缺问。
似笑非笑的看了天残缺一眼,天亦煊也不纠缠这个话题。
“过几天是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残缺”看着面色平静的天残缺,天亦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点蛊惑,“你去吗?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让云昊钺他”
“不,我去,宫主。”久久的沉默后,天残缺微微低下头,说。
武林大会?飒垂下眼,天残缺默默的盯着地板。如果说,经过了两年鲜血的洗礼,天残缺的心已经麻木了的话,那给过他温暖的慕容飒,无疑是唯一能让天残缺动摇的人。
只可惜,人事已非,人事已非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天残缺了,那慕容飒呢?他会想到了这里,天残缺的心微微一沉。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这次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是,就算知道又如何?为了那唯一的可能就算慕容飒真的要在他心上狠狠的捅一刀,只怕,只怕他也不会躲暗自苦笑了一下,天残缺挥去了心中的那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