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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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不在外头,已经离开了,这院子里估计就是她跟王闳了。
“什么意思?”
“你抓我又不杀我,现在将我困在这个地方,你到底是何意?”
“我为什么要杀你?”王闳说着转了身,落日已经不见,天色昏暗下来。
“你不是一直都想杀我吗?”
“是吗?”王闳竟然反问。
王闳这样的反应让冬弦十分的恼,可是
“你到底想怎样?”
“我做的还不够明显么?”王闳笑起来,冬弦莫名的盯着他的背影,他想软禁她?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每天看着一个你讨厌的人,你心里不会不舒服么?”
讨厌?王闳转过身来,将她看在眼里,那样的眼神让冬弦全身都起了一层疙瘩。
他走近两步,冬弦后退两步。
“你想离开?”
“嗯。”
“你能去哪里?”王闳淡淡的说,他的眼底深沉:“回宫么?”突然他轻笑,笑的冬弦精神紧绷,这样的感觉让冬弦觉得:“宫里怎么了?”她心里不安起来:“皇上呢?皇上现在”
“我忘了告诉你,两天前皇帝在未央宫驾崩。”
!!!
仿佛是当头劈下一道闪电,冬弦全身的力气瞬间都抽离了身体,她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脸色瞬间就苍白如雪。
“你说什么?”
王闳将她的全部反应都看在眼底,因次眼底的神色更是复杂。
“你这是为了他难过吗?”过了好久王闳才问出口。
冬弦神色恍惚,两眼无神:“你说什么你在胡说对不对”冬弦不可置信,可是心里却不能不信,一直觉得这几日会发生什么的,原本以为远离刘欣,即使他真的死了,她也不会那么难过,可是为什么从王闳嘴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颗心都好像被人掏空了一样。
“为一个只不过把你当棋子的人如此值得吗?”
而此时冬弦大概是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了吧,她满脑子都只剩下一句,那就是刘欣在未央宫驾崩。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眼前竟是一片模糊,为什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明明她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还要哭!
“别哭。”王闳蹲□来,宽厚的手背替她擦去眼泪:“董贤在皇上驾崩那日随皇上一起去了,而你现在拥有一个新的开始。”
闻言,冬弦眼底的迷雾渐渐消散。
“你说什么?”
“董贤与夫人当日在董府服毒自尽了。”
“是你安排的?”
王闳笑着摇摇头:“不谁安排的,我也想知道!”说着眼底颜色更浓:“或许是你那好友朱诩也说不定。”
“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王莽第二日撅了你的坟朱诩却出现了,为你不平。”冬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那朱诩现在呢?王莽对他怎样!”冬弦觉得在这样痛苦的时候再听见这样的一个消息,她整个人都几乎要承受不下去了。
“关在大牢呢,苦是肯定受了些。”
冬弦哑然,她看着王闳:“你能救他出来的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救他?”他为什么要救她在乎的男人?都死了才好呢,不是么。
冬弦垂眸不语,王闳怎么会救他,他跟王莽一起的,她突然失笑:“是啊,你怎么会救他,你现在巴结王莽都来不及呢。”
王闳冷了冷目光,当初他跟王莽合作有他自己的目的,他看着冬弦,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为什么还要去巴结?
“朱诩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冬弦看着地面低语,正在这时王闳伸手将她抱起来,冬弦大惊失色,王闳只是平静的将冬弦放在床榻上,然后站了起来。
朱诩,他明明知道葬在坟墓中的人不是冬弦吧,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不得不去揣度。
从刘欣喝下毒酒之后一直到今天,这两天他处理了太多事情。
现在,那个酒楼的老板也参合了进来,都在找眼前的冬弦,他将她藏了起来,是没有人能找到这里来的,可是他也怕有什么意外。
王莽已经以为冬弦已经死了,不仅王莽,所有的人都以为冬弦已经死了,即使现在她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这样一个女人,谁也不敢怀疑她就是已经被埋了的董贤的。
“求求你,救朱诩王莽这么重视你,你可以救他的是不是?”冬弦抬头看着王闳:“他是无辜的,你放了他,我现在在你手里,哪里都去不,只要你放了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闻言,王闳在床榻边缘坐下来,冬弦是没有畏惧的,是啊,她似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呢。
王闳伸手,手指滑过她的脸,冬弦本能的撇开头,王闳此刻的眼神让她茫然。
他的手随即落下握住冬弦的手:
“如果我救他,你愿意做什么?当然,你别想着一死了之。”王闳手心炙热,冬弦觉得烫的厉害。
“你想我做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跟我在一起,你愿意吗?”
!!!
冬弦盯着他良久,她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话,可是为什么王闳的眼神那么认真,执着的认真,就好像如果她拒绝,朱诩就会没命。
刘欣已经死了冬弦垂眸。
是啊,刘欣他死了,那么朱诩,他不能有事,至少她现在还是有用的,如果能保朱诩一名的话,冬弦一笑,王闳看不见她眼底的绝望,那种绝望,或许是随着她听到刘欣已经死了的那一刻开始的。
“好,只要你保朱诩平安。”
王闳说话是算话的,冬弦在这个她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别院里面等了两日,王闳才回来,他告诉她,朱诩已经离开了大牢。
之后的几天王闳都在这个别院里头陪她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冬弦喝着酒,她昨晚说很想很想喝酒,今天刚刚醒来,王闳就真的带了酒来,然后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有些醉了。
“等你不会想离开的时候。”其实她只不过是随意的一句罢了,没有想过王闳会回答她。
淡笑着又喝了一杯,然后眯着眼睛看王闳:“怎么?这次你应该是大功臣吧?为什么还有时间在这里陪我喝酒?”
王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的酒量很好,至少冬弦这样觉得,因为他喝的比她多,可是他脸上一点醉意都没有。
院子里也就他们两个人,每次他来,小兰都会自觉消失的无隐无踪。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闻言冬弦眼底的醉意消退了不少,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冬弦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要我现在就伺候你吗?”她扶着桌沿眼底全是毫无波澜的。
王闳眼底转浓,冬弦轻笑着,抬手去扯腰带,王闳看着冬弦腰间的腰带一圈一圈的散开,他撇开目光,耳边能听见冬弦呵呵的低笑。
“怎么了?王闳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说着手中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王闳还是个正人君子的,冬弦知道她这样做王闳反而不会碰她。
王闳站起来:“你喝多了,我让小兰来伺候你。”说着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冬弦跌坐在石凳上,眼神越加清明。
深夜寂静,自那日王闳离开,又过了好几日,她还是一样的熬日子,而王闳却没有出现,冬弦坐在台阶上,眼底是漫天繁星闪烁。
难道她要在这里过完这下半辈子?
正在她沉思之际,屋顶却好像有什么动静,冬弦蹙眉站起来,然后看着屋顶后退几步,夜色很浓,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已经落在她身边。
冬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依旧是紫衣翩翩。
或许是第一次见她穿女装这扮相,一时不能适应,先是一怔,然后搂住她的腰,脚下轻轻一点,两人就飞上了屋顶。
☆、女版董贤
刘欣死后,大司马董贤被罢免,同日,董贤与其夫人在董府自杀,董氏一族的荣宠随之消散,之后王政君任王莽为大司马,主管尚书事物,同年七月,中山王刘箕子,立为皇位继承人,为汉平帝。
平帝时年九岁,王政君临朝听政,王莽把持国政。
王莽得权之后,先是赵飞燕被贬为孝成皇后,又是刘欣的皇后贬到桂宫,原先刘欣给傅太后的称号也变成了定陶共王母,后又贬丁太后为丁姬,再之后傅氏与丁氏两大家族全部免官罢职,剥夺爵位,董府被抄,董氏一族因董贤关系任职的也一律罢免,举家全部迁出长安。
之后孝成与孝哀两位皇后又被贬为平民,遣送到成帝和哀帝的陵园守墓。
当天,两位皇后都自杀子
之后,太多的贬谪与升迁冬弦都不愿意再知道了。
无非就是攀附、顺从王莽的人,就被提拔,相反的就被诛杀贬谪。
已经到了冬季,很快,这一年就过去了。
让她觉得惋惜的就是何武、公孙禄两个都被免去官职,何武也被遣回封国。不过,后来想想,远离那个是非之地是好的,至少能保住性命。
奚颜朝着她跑过来,喘着大气。
“贤,你好慢!”她忍不住抱怨,他们一大群人在外面等了她好久了。
“睡过头了。”冬弦笑笑。
奚颜一把拉起她的手往外跑,冬弦脚下步伐也跟着快了不少。
等她出了府邸大门,确实看见几个人都在等她来着,他们几个人昨天约好的,今日去游湖,说实话,这样的天气,虽然好不容易来了个天朗气清,可是,这个季节去游湖。
冬弦想着都忍不住打寒颤,对着在外头等着的几个人一一笑过之后就进了马车。这是她没有料想到的未来,这一行人中,有朱诩,有玄彧,有奚颜,有越篱,有宋携,有她。
玄彧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局中的一个结果。
可是,是玄彧把她从王闳那里救了出来,之后她才知道,原本他们并不知道王闳把她藏在了哪里,而且王闳十分的小心,不给任何接近他机会,那次朱诩的那一出只不过是玄彧的计策,为的就是将一种特殊的味道留在王闳身上,以此才能找到了她。
毗陵这个地方并未暴露,所以冬弦还是决定来这里,毗陵,当初她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那是因为她上辈子是常州人。
即使这个地方现在看着一点影子都找不到,可是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她站在湖边等着宋携备好船。
“为什么不穿女装了?”玄彧走到她身边,突然问起一句,那次将她从王闳的别院救出来,到了镇上,她就立刻把自己又变成了一个男的之后再去见的朱诩他们。
冬弦转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表情认真:“反正我也嫁不出去,穿女装提醒别人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吗?”冬弦朝他眨眨眼睛,像是开玩笑。
可是她并没有开玩笑,她是没有想过嫁人的,以前不敢,现在不愿。
只觉得这样每天轻松的过日子,好友又都在身边,已经很好了。
远远的看见朱诩在帮宋携,忙碌的样子,冬弦对玄彧说:“别把我是女人的事情说出去!不然”冬弦挥了挥拳头。
玄彧轻笑不再答话。
她不愿意让朱诩知道她是女人么?她害怕什么呢,只是朱诩早就知道她是女人了,大概就她还没发现。
嗯,冬弦觉得她还真不应该来游湖,结果被风吹的生病了。
谁提出来要游湖的?简直就是猪头一个!对,没有错,越篱是猪头!
冬弦因为受了风寒理所当然的在床上躺了两天,她就像只米虫,奚颜开医馆,越篱在医馆帮奚颜,宋携跟朱诩两人也在外面管酒楼,酒楼里的酒都是根据冬弦交给奚颜的那些酿酒配方酿制,所以家里就只剩下她还有玄彧!
他们两个也有相同之处,就是活给人家干,福给自己享。
玄彧在长安城的酒楼已经不营业了,可是不知道他在各地还有多少像福禄楼这样的店是他的,就像那日自王闳那里逃出来,他们到了镇上一个小客栈,那都是他家的,而他很放心的将那些事都交给了那个叫蔺温的人帮他管理,然后自己留在了这里,而她呢,那几个人是自愿养着她的。
所以他们两个都是那么的逍遥自在。
冬弦也没有多大的野心,想要做个全国首富,一家医馆,一家酒楼已经够了,足够让他们这些人丰衣足食,等其他人都去忙了,也就玄彧陪着她了,这段日子都是这样过。
而她将那个人埋在了心里,不再去想起,不再想起他的名字,不再想起种种过往。
年后是汉平帝元始元年。
年后下了雪,挺大的,外头白了一片,玄彧跟冬弦站在屋檐下,原本是停了的,可是傍晚的时候又飘起了小雪花。
歇的太久,冬弦也去医馆打打下手,这两日医馆的病人特别多,她本该在医馆帮忙的,可是这些天好多小孩子,还是都被抱在怀里的小婴儿,这样的天气受风寒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