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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我的地盘谁做主-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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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立下的那张契约,让您和您夫人当了厕纸,您夫人就罢了,您呢?就这样对待同胞亲妹妹的期待和信任吗?”萧婷平静道,“你挽回不了我,我也挽回不了儿子,天各一方最好。”

“那你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你最开始找我,不也是希望让我保护你,好让你能偷偷接近儿子,立足在这个城市吗?为什么现在又……”

“问您家小掌门吧。我真是比余则成还惨。”萧婷自我嘲弄,“不过路是我自己选的,后果我担。就当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看一眼儿子,而最重要的,是看看虫子的小心肝吧。你可以辜负亲妹妹的信任,我却不能丢弃朋友交待的重托。”

湛明磊脸上微红,“杨安,真的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吗?”

“如果还存在机会,我希望那是一个海阔天空的机会。”萧婷道。

湛明磊以退为进,打开礼品盒的外包装,“不提我俩的事,就说筝儿吧,你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再护她一下,让她学业顺利。看,这是她特意给你——哎?还要玄术打开啊……”

那茶具盒子外,端端正正一方符咒刻印,发着绿光,锁头无效。萧婷见了就冷笑,“这是送我礼?还是羞辱我没有您家能耐呢?啊,您夫人都会点小法术,我真是不配啊。”湛明磊边说“一定搞错了。”边连续变换手诀,解开那符咒,讨好地笑说“给个面子,看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我那侄女的眼光向来不错。”萧婷厌烦道“您不走我走”,大踏步过去,已拉开半扇门,湛明磊慌道“等下——”双手一掀,盒盖,抬起来了——

救护车,救火车,警车。

笛声,喇叭声,话筒声。

大学校园的平静被打破,到处都是不知所措,四处询问的人,他们的目光最终循着滚滚黑烟,落在教学楼的四层——那里,有一间房屋的窗户和周边砖石已被炸飞,正吞吐熊熊烈火……

“插播一条短讯——XXX大学北区教学楼四层一间办公室突然发生不明原因的剧烈爆炸,现在明火已灭,校内师生得到及时疏散。爆炸波及范围并不大,但据知情师生反映,办公室内有一男一女两人,女性为该校教授,身受重伤,已送往医院抢救;男子当场死亡,身份正在查询……”

作者有话要说:湛老二谢幕了。

☆、第一章 身后

湛蓝筝站在重症病房外;静静看着躺在床上,插满各种生命仪器的萧婷——幸免当场死亡,幸免被火烧灼;但爆炸腾起的巨浪,依然将准备出门的萧婷重重拍翻在墙上;当场昏迷不醒。主治医生在湛蓝筝身边说着一些专业术语,她却一个字都不想听;深深凝望着床上那个无法冷嘲热讽“Miss Zhan”的金壳子海龟——还真以为她会如海龟般做到“千年王八万年龟”,没曾想太平洋无法阻隔她那惹人嫌的到来,一盒茶具却做到了。

仅仅一个瞬间……

轰——

惊天动地;哭天抢地。

湛蓝筝不忍细想;双足已是冰凉。

她只问一句,“医生,萧老师还能醒来吗?”

主治医生推推眼镜,“呃……并非没有希望,但目前来看……有一定难度。”

湛蓝筝一言不发,医生撤退后数十分钟,她才结束静默的伫立,走到长椅旁,那里坐着湛垚,结实的少年此刻却恨不得自己比细菌还小,他尽力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个毛球,软弱地想滚到天边,不停留在这个悲欢离合的红尘世界。

湛蓝筝注视憔悴的堂弟,右手抚上他颓下的肩,“阿垚……二叔已去,节哀。”

湛垚被她一碰,脆弱地颤了起来。他双手拼命搓着脸,过了好半天也憋出不一个字。湛蓝筝低声问:“月亮呢?”

“回去了……她在……家里……”湛垚放下双手,露出红通通的眼皮,“在家里……替咱俩照顾爷爷……爷爷病倒了……家里都乱成那样……需要有人料理家务的……”

“家里的事,晓白会顶着,我也会去处理。不过多亏还有月亮。”湛蓝筝欣慰说,“无论怎样,月亮会陪你走过坎坷,而咱家的长辈这回也该认可她了。”

湛垚苦涩道:“……因祸得福……我没了亲爹,亲娘也危在旦夕……得了个老婆……老婆……”

忽然流下泪水,他靠在湛蓝筝的身上,呆愣愣凝望地面,“姐啊,怎么办?我不敢相信我爸就这么……太……太突然……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他最后见我的样子,他最后跟我说什么了……我……我……我不孝,我和家里赌气,不辞而别在先,引宗锦在后,害得爸爸被好一通折磨,他是我亲爹,他确实骨子里疼我的,我明知道他爱我的,而我却固执地恨他,害他被折磨成那样……即便如此,爸爸也未曾埋怨过我半个字……可我太不知足了,我太无耻了,我回来后竟然也没和爸爸好好聊聊,没问过一句关切的话,没说过一声‘对不起’,他理解我,原谅我,而我只顾着闷头怨恨他和……和我妈妈,还有我亲妈的纠结,怨恨他……其实爸爸从没责备过我……我竟还恨他……我大不孝……上天公正,这是罚我呢,罚我再也没机会去忏悔,去弥补我年轻时候的过错……”

愈发失声,他倒在堂姐的怀里痛哭,嚎啕就像个婴孩。湛蓝筝怜惜地抚摸堂弟的头发,轻拍他的背心,也想起二叔湛明磊平日对自己的疼爱,二十四年的亲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朝夕相处,自小到大。二叔是沉默的,包括关爱都那样安静。所以直到人没了,才能回想起那个人的好。他的音容笑貌,俱在眼前,却已成虚幻。无法再叫一声“二叔”,听不到发乎真心的“筝儿乖乖,让二叔抱抱”,湛蓝筝终也是也不能自已,热泪滚滚,哽咽起来,直到宗锦走来。

“阿垚,节哀。”他神情肃穆,全然正经,毫无掩饰。

湛垚抹了泪,“谢谢。”生硬的口气,让湛蓝筝都叹息:弟弟,这么脆弱的时候,你需要朋友和爱人的支撑。至少宗锦……是把你当兄弟的。

她退开,希望让宗锦安抚湛垚,但走出医院大门并没多久,宗锦从后面追上来,“谁做的?”

“不是你?”湛蓝筝冷笑。

“不是你?”宗锦讥讽。

默契地停了会儿。湛蓝筝先说:“你的合作伙伴显然把你甩到一旁,单独行动。我理解她,毕竟她惹了大祸,害死你女儿的亲娘。她也是有自知之明,主动撤退。”

宗锦说:“我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只能说她还是幼稚。言多必失,行多必有破绽。守株待兔并非错误,只是成本太大,风险不好预估。你若继续张网待之,湛家怕得血流成河。我想你也不愿看到这个局面继续下去。你丢出湛思晴,并没有压服她,引来的只是她惶恐下更为决绝的陷害。”

“陷害?嗯,陆微暖发誓说,那是我送给萧婷的礼品,是我自己懒得去,吩咐二叔拿去给我导师送。除了她,唯一的人证就是傻露露。纵使萧婷醒过来,她也会以为那确实是我送的,而且她有理由相信我要鸟尽弓藏。这真是陷害啊。只可惜陆微暖为人已彻底失败,她的话,湛家上下并不太信。”

“有人较真,就无所谓证人是否可靠,证词是否真实。湛明嫣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而你父亲对你如此不满,很可能借机推湛歆爱上台,虽然你妹妹有了那样的视频,但毕竟封锁了消息,只要搞定你们主枝这几个族人——这个不难搞定,那么……呵呵。”

湛蓝筝眼内一寒,“我既然敢办了湛思晴,就不怕她们有后招。我自有办法应付,看谁能用这个让我下台。”

宗锦轻轻拍掌,“进入西山封冰雪阵的日子,就是你我诱杀姎妱之时。姎妱结束后的事情,我现在就不多提,但为了暂时的共同目标,我衷心希望你能撑住了。但这个事情,我没有立场帮你。平衡湛家各方,我游走其间,才是我的目的,还请您谅解啊。”

“多谢您的提醒,此事我能搞定。”湛蓝筝彬彬有礼,缓了一刻,“宗锦,拜托你……多陪陪阿垚。”

宗锦怔了怔,望天苦笑,“在他眼里,或者你,或者我,都是杀害他父亲的疑凶。安慰他的事……交给她吧,我看她这几个月安安静静地呆在湛家,只看不说,只做不问,已经很适应这个角色了。”

“……其实你还是在乎她……”湛蓝筝难得对宗锦感慨。宗锦冷道:“对我而言,任何机会,只有一次。无论是别人给我的,还是我给别人的。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尤其是——感情。你知道,那是最脆弱的,一旦打碎,难以重圆。”

湛蓝筝看着他没入夜色的背影,淡淡道:“但愿并非如此。”

作为湛修慈的儿子,湛明儒的胞弟,又是前掌门之兄,现掌门亲叔,湛明磊虽自身平平,但这一串的亲戚头衔,使得他的惨烈死亡,震撼整个玄黄界。亏得湛蓝筝有几分能耐,压下纷扰,关起门来解决问题。

最初几日,湛家主宅彻底沉浸在悲伤中,并没立刻追究凶嫌。湛明儒失去同胞亲弟,一时间懵了,不敢相信陪了自己半辈子的老实兄弟就这样说没就没——妹妹湛明婵的去世已让他痛心,可至少妹妹拖了五年,家人都有心理准备和情绪缓冲,而湛明磊走得太过突兀,甚至厨房还备了他晚上的饭菜。湛明嫣没了哥哥,总也要抹几天的眼泪;湛垚在没了父亲的同时,生母也危在旦夕,偏偏养母缓过劲来,声称害死他亲爹,害伤他生母的,竟是他最最信赖而爱护的堂姐湛蓝筝。湛蓝筝面对指责,反将矛头对准了陆微暖,直接质问她是否通“敌”——西山姎妱。陆微暖百般否认,叫嚣证据。湛蓝筝也回敬了她,“谁能证明礼物是我准备的?谁能证明那天是我吩咐二叔去的?谁能证明这路上就不存在调包的可能?你吗?二婶,你和二叔的婚姻状况,当着自家人的面,就不必再遮了吧?如今二叔尸骨未寒,阿垚一个男孩子都垮了,你却精神抖擞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湛家掌门,二婶,你安得这是颗什么心呢?”

陆微暖气急败坏,接连发誓自己的证词绝对可靠,湛蓝筝是在铲除“政敌”,从湛虚衡到湛思晴,现在直接下狠手残害亲叔,就连她亲妹妹湛歆爱的事,保不齐都和她脱不开关系。一身孝服的陆微暖当着全家人的面,哭得悲悲戚戚,说得头头是道,讲得振振有词,最后跪地对天发誓,若有假话,不得好死。

湛蓝筝听了,更是冷笑,“您的誓言还值几个钱?先姑母施加毒咒的契约都束缚不住您。以为我姑母不在,那契约就不会执行了吗?”

陆微暖神色一变,嘴唇泛白,瞪着小眼睛憋回所有泪水,说不出话来,似乎猛然想起一件会令人崩溃的可怕事情。湛蓝筝心中明白,轻蔑一笑,扬长而去,谁都不敢对她如何,于是一场小冲突就此化解。当天晚上的家族会议上,湛蓝筝烧香祭祖,以掌门之位做筹码,发誓要揪出杀害二叔的仇敌,否则下台。这般表态,暂且平息了族内不信任的质疑声。湛蓝筝腾出空来,利用湛家人脉,积极与警方沟通交流,探听案情细节,同时又委托丁小剪和贾文静通过黑白两道的各种关系,打探炸弹来源。只可惜一时半刻毫无进展,陆微暖蔫了几日,见湛蓝筝忙来忙去,什么都没查到,更来情绪,重新提出自己的看法——湛蓝筝是凶手。莫说是她,便是湛明儒这回的态度都暧昧不定。

“我小时候——”湛明儒对女儿说,“父亲总告诉我,儒儿,你是长子,是大哥,要时刻给弟弟做榜样,要保护好妹妹,当个像样的哥哥。这个世界上,你们三人是从一个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只有你们三人是,这是最亲最亲的缘分,你们要珍惜。我一直以为我是最大的,以后要走也是我第一个走,却没想到你姑母竟先走了……更没想到,你二叔也……全世界,只有我们三个,是同一个父母生下来的,这是多么不易的缘分……却没有等来一个善了,就匆匆结束……”他声音低沉,目光透出悲伤与怀疑。他盯着湛蓝筝,“给我交个底,是不是你?”

“不是。”湛蓝筝态度坦率。

“明磊是陪了我大半辈子的亲弟弟,我辜负了父亲的信任,没当好大哥,长期打压他,使唤他,可他从没怨言,纵使心中难受,也全心全意地尊重我,帮助我……”湛明儒闭了闭眼,豁然睁开,“而今,他被人害死是不争的事实!作为兄长,追查真凶,严惩凶手将是我今后唯一的,也是最紧要的任务。无论那人是谁——”他阴冷注视湛蓝筝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不会杀她,但会让她受到最痛的惩罚。”

湛蓝筝笑着叹息,“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

湛明儒眸中精光一闪,湛蓝筝公布答案,“陆微暖、湛思露,再算上提供炸弹的姎妱。”

“不可能。”他否决,“姎妱杀人不用如此世俗;湛思露即便装傻也无设计的机会;而明磊一死,陆微暖在湛家毫无地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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