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第9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生机勃勃。
在这异地,张立平一切都感觉到十分的新鲜,就在街头东瞧瞧,西望望的到处游逛,因为脚上还很是不适,因此走得很慢,这时忽然的听到似乎什么地方有人在叫自己,转过头一看,右边一所陈旧的小吃店以竹竿挑了一个簇新的蓝色布旗出来,上面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字。 店里坐满了人,有个别排不上位置的甚至就蹲在了店门口,其中一桌正是船上的那几位,祝大叔夫妇赫然在座。
一进门来,祝大嫂就笑道:
“张大夫你可别见怪,我们船上都起得早,上岸时见你还在睡就没敢打扰。 来来,这里的羊肉汤味儿挺地道,尝尝看。 ”
旁边人听眼前的大妈管这少年叫大夫,心中都很是诧异,张立平早就习惯了这等眼光,笑了笑进店了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端上来的乳白色汤汁,嚼了口粗瓷碗中载浮载沉的羊肚条浮赞了声好。 猛的看见对面坐着的祝老大看着桌中的红亮的粉蒸羊肉直咽唾沫,人却在旁边苦着脸喝着清可见底的稀饭,不禁询问道:
“祝叔,你好些没?”
祝老大黑瘦的脸上顿时露出爽朗的笑容道:
“张小兄弟,你可真有本事,就小四他们几个把我架着那么跳跳,你给扎上两针,就不疼了,今儿一早起来,我和往日里没事人一个模样。 ”
张立平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急腹症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堵住胆管的那石头一跌落,若是身体壮健的人稍事休息就和正常人一样。 他看了看祝老大道:
“怎的只喝稀饭,也尝尝羊肉吧,滋味确实不错。 ”
祝老大大喜道:
“我能动荤?”
旁边的祝大嫂白了他一眼,忙笑道:
“张大夫啊,我们这里凡是害了大病的人,老一辈人都说得忌一忌油腻的东西,说是发物,吃了会翻病的。 ”
张立平淡淡一笑道:
“不妨事的,若是船上有条件,我建议还得去买几个猪蹄,一路上拿文火煨了,大叔这几天最好每顿都吃点。 他这病是胆囊里生了石头,多吃油腻,能促进胆汁的分泌,利于排石。 ”
这时船上的这些人早对张立平深信不疑,听权威人士这么一说,祝老大又隐为这帮采沙船领头的,立即就有人前去张罗。 祝老大听了这话,若聆佳音,对张立平的这项医嘱立即坚决执行,马上叫了半斤白切肥羊肉,二两枸杞酒喝上了。
祝老大想是这几日被病折腾得厉害了,喝了两盅就哼起了小曲儿来,他忽的想起了什么的,从怀里拿出一个褐色瓶子,只见里面盛的是颜色鲜红的稠浆,打开盖后只觉得糟香扑鼻。 他用筷子挑取了少许,涂抹在馒头上,嚼上一大口,又仰头干了一杯酒,满意的叹息了一声,忽又觉有些不妥,忙将瓶子又对张立平笑道:
“张小兄弟,来尝尝我们这里的特产,保准你没吃过。 ”
张立平好奇的挑了一点放入口中,只觉得这红浆味道极厚,一入口里,满嘴都是鲜美,津甜,有种很特别很与众不同的口感。 不禁好奇道:
“这是什么做的,我的确没吃过。 ”
旁边的祝大嫂道:
“这是咱们乡里的特产,是拿坝子水田里的小红膏蟹捣碎,加入盐、红酒糟、高梁酒,放入石磨中慢慢地耐心地碾碎。 只碾一次是不够的,要磨得细腻磨得均匀,往往都要磨上好几遍,直至从磨槽流出的呈稠膏酱状就行了。 这些年红膏蟹不好寻,就只能拿河里的充充数,不过味道还没什么变化。 ”
张立平听了,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忙呸了两口,将口中的残渣吐去,又在众人惊异的目光里端过白酒漱了漱口,严厉道:
“这东西千万不可以再吃!”
第一百二十八章 睾吸虫
第一百二十八章 睾吸虫
中华分支睾吸虫'Clonorchis sinensis(Cobbold,1875)Looss,1907'简称华支睾吸虫,又称肝吸虫,成虫寄生于肝胆管内,可引起华支睾吸虫病(Clonorchiasis)或肝吸虫病。
华支睾吸虫寄生于人或猫、狗的肝胆管内。 含毛蚴的虫卵随胆汁排至肠腔,又随粪便排出体外,虫卵入水后被第一中间宿主沼螺、涵螺或豆螺等吞食,毛蚴在螺体内孵出,经胞蚴、雷蚴、尾蚴各期,尾蚴自螺体逸出,再侵入第二中间宿主淡水鱼类,甲壳动物内形成囊蚴,人因生食或半生食淡水淡水鱼类,甲壳动物而感染。 猫、狗等为本虫的保虫宿主。
因一次食入大量华支睾吸虫囊蚴可致急性肝吸虫病,其潜伏期一般为30天左右。 急性患者起病急,首发症状是上腹部疼痛和腹泻,疼痛拟急性胆囊炎,可伴胆道阻塞症状。 成虫可能在胆内肝管寄生,使胆汁淤积,死亡的虫体,虫卵可以成为胆结石的核心,促进胆汁形成。
…以上资料摘自《中华寄生虫病学》
“如果我没有料错,你的病根很可能就是从这种非常不好的饮食习惯中来的。 ”
张立平目光炯炯的盯着祝老大手中的瓶子,一字一句的道。
不待周围的人说话,他又接着询问道:
“你们周围地人。 凡是爱吃这种螃蟹浆的,是不是看起来脸色都发黄?胃口都不大好?老是觉得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贪睡?”
他每问一个问题,旁边人包括不认识他的吃客,都楞楞的呆着,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一下头。
“那是因为这螃蟹浆中,有着华支睾的缘故!”张立平说到这里,才恍然自己用了专业的缩写名词。 忙补充道:“华支睾乃是一种寄生虫。 你们生吃这种没有经过高温加热地螃蟹浆后,就把这种虫子的卵吃进了体内。 它们就成百上千地寄生在人体的肝脏里面。 严重损害各位的健康。 ”
四下里的人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半大娃子半信半疑的道:
“鲜(念二声)酱里有虫(读四声)子卵?那虫子养(读平声)出来有多大捏?”
张立平淡淡道:
“华支睾吸虫的成虫前端较细,后半部分钝圆,很像剥出来的瓜子,虫体柔软而半透明。 若是你们不信我地话,可以去医院里作粪便的生理盐水涂片检查有没有华支睾吸虫卵。 ”
旁边人顿时闻之咋舌,这时候只听“当啷”一声。 却是面如土色的祝老大手中装着螃蟹浆的玻璃瓶子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祝老大年轻时候干过民兵,还去过越南战场,据说杀了十来个人,在这四乡八里都是有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这时看他那既悔又怕,还很是难受的模样,旁边人都在心中暗暗发誓。 从此再也不沾一点螃蟹酱这东西。
其实这也怪不得祝老大这时表现得如此窝囊,连张飞都怕病来磨,何况张立平所说的症状处处都符合,这家伙还详细的将这华支睾吸虫地样子形容了一番,恰好能在人的脑海中建立某种程度的形象思维,你叫刚刚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祝老大如何不怕。 如何能不惧?
而祝大嫂此时已慌了神,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凑到张立平身旁紧张道:
“小张大夫,我家这死人。。真的肝里有你说那个华什么什么高?”
张立平点点头,神情凝重:
“昨天导致他发作的结石性胆囊炎地病源,应该就是这种寄生虫了。 ”
“那怎么办啊,那怎么办?”
祝大嫂几乎要哭了出来,手足无措道。
“您放心,您放心。 ”张立平这才领悟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沉重,又看了看面白如纸。 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的祝老大。 忙安慰道:“这不是什么绝症,挺好治的。 吃三天药就成了,只是药费可能贵一点。 你们看看这里有没卖的,叫做吡喹酮,实在没有的话,就用阿苯达唑。 ”
听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纷纷都强自将他说的几样药名字记了下来。 祝老大却没了什么胃口,恹恹的喝了几口汤,便催促着去买杀虫子地药。 而因为店里地生意实在太好,祝大嫂他们点的汤和蒸肉这才陆续上来,只得慢慢地等着。
张立平就趁着这空当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那块“土之心”把玩了起来。 这东西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块寻常石头,不料对面过来搭桌的一个老头子看了,忽然惊奇的“哦”了一声道:
“好大一块水煮石头。 ”
店里虽然嘈杂,但张立平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正愁手上对这土之心的资料太过匮乏,忙道:
“老先生,你认得这石头?”
那老头子皮肤黎黑,脸上的皱纹深刻非常,若刀砍斧凿的一般,显然是常年被河风吹拂,同祝老大也是认识的,吧嗒了两口叶子烟道:
“这水煮石头虽然难得,旁人或许不认识,我却在这河上跑了三十年船,也见了不少,只是哥儿手上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
张立平听得眼前一亮,忙叫柜上打了几屉蒸羊肉,半斤老白干,坐了过去端到他面前,恭恭敬敬的道:
“老前辈,这石头我知道用来治病颇为有效,不过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还希望您老人家指点。 ”
这等在水上讨生活的老人家,第一好的就是酒,第二要的就是面子,见张立平如此识趣,难得有这种受众人关注的时候,呵呵笑着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
原来在这江中,自古就出产一种非常罕见的奇石,这种石头看似与其余的卵石没什么分别,其实表面却在光线下,自然有一种奇异的光泽,哪怕将目光在上面停留得久一会儿,连眼睛都觉得很是舒服。
鉴于此特征,有人就将之用作药材磨粉直接服用,可惜效果不显,直到后来有一位医生给病人熬药的时候,取用的是无根水(即天上落下未沾上地面的雨水),发觉效果奇佳,于是便追寻原因,这时才发觉原来来盛着无根水的水缸里,恰好汪汪的泡着一块这种特产奇石。 于是便摸索出了它的用法,那就是以此石煮水或者泡水,再用泡出的水来进行煎药,定收奇效,于是就将这石头命名为水煮石。
而用来煮水的奇石越大,那疗效就越好,通常能有一块拇指大的这奇石,已经很是难得,而张立平手上这块扁圆形的奇石巴掌大小,已能垫在颈窝下为枕,可见其珍罕程度。
而编写七大恨药方的那名高人,嫌“水煮”二字太俗,当年就将之名为土之心。
只是说来也怪,只有这条江中才出产此石,随着这“土之心”的名气渐响,搜求的人也越来越多,在古代最鼎盛的时候,曾经将这水煮石与寿山溪坂的黄田石相提并论。 由于资源渐渐枯竭的缘故。 近年来根本就难以得见了。 而张立平手上的这块水煮石头之完好巨大,实在是这位船老大平生所仅见,似乎是他年轻之时,听说在清朝时候当地一名县令高价搜得一块,旋即送给了一位治好了他不育症的医生。
听这老人家一番详解,张立平自然心照不宣的知道那医生应该就是自己的先人了,他同时也对这祖传下来的土之心的用法多了一定的认识。 于是打定主意,在探听了当地的几位现在还使用此石治病的草药医生地址后,便在这镇子唯一的一所小旅馆里住了下来,花了两天去一一拜访他们,详细探问使用的心得。 那些草药医生却也没有藏私的习惯,张立平提着礼物前去,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禁,令他大有收获。
第三天头上, 张立平便乘着祝老大的采砂船趁汛而下,没过半天,就直下好几十公里,靠上了一处码头这里距离杨家坳,不过二十来里地,淳朴的祝老大夫妇自然是与之依依不舍的话别,张立平坚持不肯收诊金,他们实在寻不出什么表示,便包了两条自制的特产熏鱼,那鱼皮呈琥珀色,乃是蘸上特制作料后,在船桅上以河风完全吹去水分,乃是当地的特产,味道之佳美当然不必多说。
经过了这几天的休息,张立平的脚上也好了许多,坚持着走完这二十里地,倒还是不算太辛苦,正自担忧的外婆见了他回来,当然是喜悦非常,但看见他疲惫憔悴模样,却更是心疼,弄了不少好吃的。 秀儿也去张罗了寻了不少熏洗的草药回来。 张立平在享受这种久违的家庭温馨里,不禁生出依恋的念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别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别去
其实,在张立平的内心中也很想从此就同两位至亲一起,呆在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小村庄中,远离世上那些勾心斗角,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然而他的身上实在背负着太多太多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在远方的WK市里,还有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等着他去挽救!
一念及此,
张立平不自觉的咬紧了唇,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右手,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