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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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以后,张立平手插在裤兜里,满面轻松的携着药料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时候正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大家都去吃饭了,一路上也碰不到几个人,他按照平日的习惯,走进了经理室,梅凯和那位负责检查的保安处组长老刘也惯例的在里面等着他。
正当要进去检查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敲得很轻很礼貌,老刘将门打开,不禁一怔道:
“你来干什么?”
原来站在门口的正是“独一味”的和气老板,他领着一名小伙计,点头哈腰的笑道:
“是梅经理点的午饭吧,我送过来了。 ”
说着便将一个盛了三菜一汤的不锈钢托盘呈了上来,顿时室内香味四溢,叫人情不自禁的口中生津。 而这老板也眼尖,又瞧见了张立平也在,忙叫伙计将另外一份送了上来,满面堆笑的道:
“张总监正好也在,正好一道,我们也难得跑了。 ”
说着又端上了一个托盘,小伙计恭敬的将之放到了张立平的面前。
看着张立平面前的三菜一汤,梅凯心中一动,那其中赫然有一道素菜,却是他亡母生前最爱吃也最爱做的一道菜:
“素烧板栗。 ”
这道菜要吃得热,而每当梅凯吃到那种滋味的时候,都会回味起了往昔的那缠绵时光,于是不由自主的道:
“既然饭送来了,大家就先吃了再做事吧。 ”
老板发话,保安组长自然无有不依,再说他虽然工作认真,却也知道那搜身不过是例行公事,何况天气正冷,也想喝上两盅,就在邀请下欣然就坐,
三人一道吃饭,自然是相谈甚欢,张立平想来是要去取烟,站了起身,却一个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汤盆,把另外一个盘子也带翻在地上打得粉碎,自然是汤水淋漓洒了一裤子,忙急急的拿纸擦拭。 弄干净以后卷起裤腿,却发现皮肤已被弄得通红一片。 出了这档子狼狈事儿似乎败掉了他的胃口,接着匆匆吃了几筷子,盛得满满的饭便全剩在了碗里。
接下来自然是例行的检查,也例行的通过了,三人吃剩下的饭菜便放在了桌上,独一味的老板很准时的就来收走盘子与碗,走回到店里以后,他避开外人,在密室里微笑着将张立平那个盛得满满却没怎么动过的饭碗拣出来,小心翼翼的扒去上面的饭粒,碗底赫然是一具东芝最新款的数码相机。
这老板不用多说,自然就是胡哥,大脾气伙计则是刘老的徒弟小高。
独一味价廉物美的秘密说起来非常之简单,就是因为它压根就没想过要赚钱,一切都是张立平在亏钱赔本经营,目的就是为了给胡哥营造一个能够顺利出入公司的环境。
这一天张立平见有机可乘,就在配药之前用手机给胡哥打了个电话,然后进入库房中,用数码相机一页一页的将那先祖的笔记拍下来,两人事先约定好时间,大概就是张立平出来即将接受检查的时候,胡哥就必须将饭菜送到经理室里,这事看起来配合起来颇为不易,其实也并不难,就算有什么意外,张立平可以找许多借口拖延,比如有一味药忘配置从而返回秘库等等,而他也发觉了一处藏匿数码相机的最好地点,那就是秘库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秘库本来就只是有限几个人能进出,实在万不得已,张立平就可以借口返回秘库,在摄像机的死角处将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抛进柜子的下面。 自然就能逃过搜查。
而就在吃饭的时候,张立平借故将汤,菜打翻,一干人的目光自然情不止自禁的会望向地上,他就趁这个时候,借着站起来背身放碗的动作,将白色的数码相机从袖口滑出,埋入饭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再多说了。
…张立平已成功盗得了先祖笔记。
第二天,独一味的门口便挂出了:“家中突发急事,转让铺面”的告示,因为有人看见了店里的火暴场面,而价格也卖得十分的温柔,第三天头上,那铺子便换了主人。 而在当天晚上,胡哥将大小帐目当着张立平,老烟杆一一结算下来,才发觉算上装修费,这数月来的亏损,那三十五万竟是用得只剩下了几千块钱,这时候张立平才知道,胡哥当时并非是狮子大开口,而只是深谋远虑的未雨绸缪。
而当张立平想再拿些辛苦费给胡哥的时候,却被他大笑推辞,仰天出门而去,他的理由非常简单:
“你现在要救你老子,还乱用钱干什么?我答应帮你,就不会为了钱,我老胡既然宝刀未老,还缺你这几个钱花?”
张立平的耳边回荡着他的话,再看看旁边默默吸着烟的老烟杆。 心中一热,鼻中一酸,深吸一口气,强自克制着眼中迫切要流出来的热泪。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际遇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际遇
已是凌晨时分,张雪穿着睡衣温柔的为默坐在灯下的张立平送上一杯热牛奶,然后体贴的站到他的身后为其按摩着肩膀周围酸疼的肌肉,细心的她并没有劝说张立平去休息,而是采取这样无声的行动来支持着他。
这已是张立平连续一周忙到夜间四点了。
他一方面要体面稳妥的完成公司中的工作,不能给人看出任何破绽,另外一方面,却是疯狂的投入到了对费尽心机弄回来的先祖笔记研究中去。 就在昨天,他就在张既先的第二份笔记里,寻找到了与第五恨雷之魂相对应的那本典籍的名字…
河越游记!
笔记中提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东西,那就是说,河越游记在宋之前仅仅被刊印了一个版本,张既先作为太医官之首,拥有查阅,编整各类医书的责任,他觉得这部书虽然名为游记,但里面的一些要点确实别出心裁,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因此就亲自过问,将之整理,以木制雕版刻印了一千份刊印天下。 而张既先在文中特意提到:“以五百份赠浙。 ”这个很重要的信息!
浙江,历来就是中国南方人文的汇集之处,尤其是在靖康耻后,朝廷南迁,大量的书籍史料被完美的保存了下来。 事实上现在浙江大学的图书馆里,也是全国藏书最多最全面的几个地方之一。
张立平已经下定了决心,此间事情一了。 在不引起梅家地疑心之下,立即赶赴江浙一带的各大城市图书馆,仔细搜寻河越游记的下落。 有志者事竟成,虽然眼下墨之角依然没有什么着落,但是他已经有着一种盲目的坚信,或者说是明悟:张家绵延千年的诅咒,就会在自己的手上结束掉
无论是皆大欢喜的完美。 或者是自己自杀身亡,彻底终结掉张家血脉地悲剧!
几日后。 张立平正在心中筹划着远行的借口,却意外地接到了梅凯的通知,说是集团打来电话,要集团在南方的技术骨干精锐在十二小时内集合到南京,进行一项大型的诊治项目,据说是老太爷的一位朋友得了重病,而恰好在这时候。 北方又有与梅家关系密切的某位要员有求于梅家,而他的要求是不能也不敢拒绝地,所以,梅家老太爷与梅旋在迫不得已下,才出此下策,打乱各地的药品生产研发计划,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家族南方的几乎所有人力物力资源挽救他的那位朋友。
张立平一看病历与详细资料。 眉心就突的打了个结。 这患者得的病很是简单,也很是普通,仅仅是高血压和糖尿病而已,但这看似普通的疾病却是最难治更是最难治愈的疾病之一。 它们存在于人体以后,并不似那些急症一样,猛烈发作。 而是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地蚕食着人体的健康,破坏着其正常的机能,而病情每加重一分,那便若钉子一般扎根进去,要想恢复就极其不易了。 这名病人眼下虽然还能说话,少量进食,但张立平已经从许多细微征兆里看了出来。 这病情实在是已入膏肓,医生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开些麻醉剂减轻他的痛苦而已。
当然这些东西张立平都藏在了心里。 他此时正想借此机会。 去到南方一带地繁华大都市寻求河越游记的下落,这等公费旅游的好事自然不肯轻轻放过。 于是便随着梅家的一些元老大点其头。 人云亦云的蒙混了几下,便心想事成的登上了去到南京的飞机。
到南京以后,张立平这个外表还是毛头小子的人更是不为人所重视…梅家的那种排外性得到了空前的发扬他先前还虚应故事地敷衍两句,后来见旁人根本都不在意,也就敞开胆子地乐在其中了,图的就是个清闲自在。 直到随同进去看到了这位付先生地真人,才明白原来他的病情要比资料上反映出来的还要严重得多,不过在张立平的心里,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梅凯和他的长辈撑着,那正是悠哉游哉的大好时光。
看得出来梅老爷子与这名富豪的关系也非浅,他们一行会诊人员抵达以后,一切花销都由患者方面支付,并且梅家的人拥有随意出入那所富丽堂皇的宽阔别墅的权利。 每次会诊张立平都一言不发,而那些梅家的人也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这时候他就会偷偷的溜出去,在后面的花园中思索着关于河越游记的问题,那些保安与佣人却只当他是在为老爷的病情着急,更是没人敢来打扰他。 反而还必恭必敬的将咖啡,茶点送上,惟恐把这位大夫给怠慢了。
然而张立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这里的偶一抬目里,就见到了那个曾经以为永远都见不到的身影!
她撑了把伞,脸上似有愁容的行了过来,虽然看得不是真切,但在雨中隅隅而行的她;却别有一种娉娉婷婷的别样风情。叫张立平不由自主的永铭进了心里去!以至于他虽想竭力的想将目光移开,却怎么也是情难自禁!
终于,她随然一顾,恰好四目相对!
天上正下着雨。
已经有了些刺骨的寒意。
但空气里洋溢着一股素日里没有的清鲜植物气息;无论是张立平还是佳玉,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这样的一种身份相见!
一个是豪门中的**,
一个却还是天涯里的浪子。
这两个人的人生轨迹,竟然这样奇妙地再次重叠了起来。
很快的。 张立平便微晒了一口气,垂下了目光,他知道目前的许多事情,是不应想也不能想的,只是他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佳玉目光中的那种炽热,这感觉直到她被引领着消失在门廊的尽头,依然残存在面上。 心上,经久难散。
。。
这一天。 张立平不能否认自己地心里很乱,因此他很晚了才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只是他刚刚躺上床,还在整理心里剪不断理更乱地思绪,酒店内部配置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喂?“
张立平听到这夹杂了三分哀怨,七分柔腻的声音,心里突的跳了一下。 张雪的脸在他心中浮光掠影的闪过,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将电话放下,但就在挂断之前的零点零一秒,电话里传来地一句幽怨的话猛然撞入了他的心里:
“你是来报仇的吗?”
“报仇?报仇!”
张立平的心一下子灼热了起来,他猛然捏紧了话筒道:
“你在哪里?”
“对面楼里的六零四号房。 ”
外面有微雨。
或许是微雪。
洒在张立平的脸上,只觉得麻麻痒痒的。但他却顾不得这些,脑子里总是回荡着:“你是来报仇地吗?”这句话,可是尽管心中沸腾得似燃了一把火。 但当他推开六零四号房门的时候,还是平静了下来…尽管是表面上的。
她正背对着他,旁若无人的卸着妆女人在这些事上面;总是比男人麻烦许多。端坐镜前的她恬然安详的模样自旁边壁灯略暗地灯色里看去;像是一个自工笔画中走出来的仕女;她身上的衣饰酥色绣遍;妥帖几乎得令人浑忘了一切;只沉醉于她以肢体语言勾勒出来的这场迷梦中。不过分别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佳玉便变得妩媚成熟了许多。
“你来了?”
“我来了。 ”
两人分别已久,却用这么两句平淡的几乎可以称为废话的对白开场。
张立平轻轻的带上门,徐徐得象带不起一点尘土的行了几步。 走到落地长窗前。 深吸了一口外面冷冽的空气。。
外面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住了;灯光透过窗户射在皑皑地湿地上;有一种无声的肃杀安静地荡漾着。
雨落无声;
灯火也无声。
璀璨的华灯似乎清明得像能照明世间所有事。
所有的事。
也照明了佳玉的唇。
她弯弯的眉;
她的脸
她的眼。
张立平安静的看着她;心底却无由的生出一种伤楚的观想:
…红颜弹指间便老了凋了;眼前的如花美人;百年以后也不过是一坯黄土;森森白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