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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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下去之后,接着又有东西按住了我的脑袋,我的身子整个在水里调了个头,那东西带着我飞速下潜,没一会儿就觉得耳膜开始疼痛,那证明水压肯定超过了二十米。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我的身边有一个女人,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脸,接着她就在水里慢慢地向后飘去,而我无论怎样用力就是丝毫都不能游动,而那个女人就在离我三四米远的地方看着我笑,我感觉她是在享受,享受看着我是如何淹死的,我可以清楚得听到她在水里笑,那种声音让我心里感觉到发毛!”
第488章 星象中图
卓雄腿上的伤痕并不是抓痕而是受力挤压造成的勒痕,泛乌黑的颜色足以说明那个拉扯他的力量很强大,卓雄是军人出生,身体强壮有力,别说是女人,就算是受过训练的男人也很难一下子将他制服。
“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但那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到这会儿了,卓雄依旧心有余悸。
看似平静的水底潜藏的是涌动的暗流,这样的描述很容易让查文斌想到是禁婆,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水是禁婆的天堂,只是这手法却又不像。
“是直接拉你的还是有缠着你?”
“直接拉扯,我拼命反抗却一直下沉,但下潜的速度极快,在那儿的时候突然就停了。然后我们面对面,我不能呼吸,不能动弹,我以为我就要死了,突然就觉得浑身一松,能动了。”
岸边,大山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背上的伤口因为刚才在水里扑通那几下又一次裂开了,血混着水一块儿滴答滴答……水里,查文斌决定不冒这个险,他不是来降妖除魔的。
“能走嘛?”“没事,刚确实有点腿软。”“我要进去,你可以呆在外面。”“一起去,不放心。”
这大殿通体漆黑,看似分上下两层,全木结构,在头顶那些明石的照射下微微发出白色的反光。查文斌用手指轻轻一摸,质地坚硬,这木料外面竟然没有涂油漆。纯天然黑色的木料是很罕见的,黑木意味着和黄金一般的价格,这些木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高贵而又不失典雅。
在大门的衡量上有一块匾,匾上头歪歪扭扭的画了五个图案,像是字却又不是字,像画却又像字。
这图案当今世上能认出含义的恐怕不会超过五个,而查文斌就是其中之一,《如意册》就是用此文字所著。
“合、明、天、帝、日。”查文斌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什么意思?”卓雄问道。
查文斌指着那块匾道:“这是咒语,所有的符文都是通过这五个字互相叠加起来的,我用的茅山符只用了这五字中的三字,能以五字组合的符我还没见过。”
他的心里已经隐约开始觉得这事跟自己过去遇到的那些事可能有些瓜葛,能通这些符文的人跟道怕是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与那人更加有直接的联系。
“准备好家伙事,不对劲就撤。”说完,他的手已经放在那道大门上。
卓雄拉动了枪栓,查文斌过去从不会这么对他说话,对于超自然的东西查文斌这回没多少把握了。
“吱嘎”一声,黝黑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门内的香味要比外面浓,地面是大块的地砖,屋内并不是黯淡无光反倒是一片亮堂。抬头一看,原来这大殿没有设置屋顶,只是架了木梁却没有铺瓦,头顶的明石如同繁星将这间偌大的屋子洒满了明亮。
在那大殿的正中有一块屏风模样的大石板,这块石板也是这大殿之内唯一的物件,偌大的屋子一样便扫到了通头,看这场景,查文斌倒暂时忘却了刚才那一出意外,叹道:“好个以天地为棺椁,这倒是万分气派的要紧。”
卓雄心想着都什么时候了,您老还有心思风花雪月,就生怕冷不丁哪里再蹦跶出几个怪东西,手里的枪稳稳的拿着,准备有不对劲的就先给上一梭子。
这屋子的设计是极为考究的,遵循了中国人天圆地方的传统,屋顶是环形,而大殿则是四方。整个房屋的布局是坐西朝东,并不是一般墓葬选择的朝西,殿内没有任何字画或者陪葬品,而唯一让查文斌觉得有些好奇的就是那块光秃秃的大石板。
按照中国墓葬的结构,这个位置位于整个大殿的正中心,此处立块石板更像是墓志铭。有规格和建制的墓葬都会有这个玩意,用来记载墓主人的身份和生前的事迹,而要说到光立碑不提字难免会让人想到武则天的那块无字碑。
如此奢华和大气的殿堂内没有任何器物,这本就不正常,又或者这里仅仅是在修建了主殿之后就停止了,真正的主人并没有将自己葬在这儿。很快,查文斌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此处若按记载是金阙穴无疑,这种风水格局既然有人设了哪有不用之理?
两人一前一后将这大殿整整绕行了一圈,视线片刻也没离开过手中的罗盘,当他们再次回到那块无字碑的时候,查文斌开始把视线对着了那块碑。
这块碑除了无字之外还有一个让人觉得不一般的地方,那就是它是斜着放的。
从大殿的正入口看,这块碑是仰着的,大约有个二三十°的角度倾斜,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这碑都是象征着身份的,做人要堂堂正正,那碑自然也得是挺立。这种角度的摆放让查文斌觉得有些突兀,从礼仪上很难说得通便仔细观察了起来。
石碑的表面光滑无比,头顶那些发着闪光的亮石斑斑点点地排列着,查文斌观察的就是这些点。
若按金阙穴为建制,那么就当以星辰为珠玑,秦始皇也是这般做的,这些点是一副巨大的星象图嘛?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中还有一样东西便立刻在包袱里头翻了起来,那是一个透明的球,在进山之前那道桥下的小溪里无意之中捡到的。这枚球上刻画着一副精美绝伦的星象图,图中所标共有二百八十三官和一千四百六十四颗恒星,他拿着那颗球不断的调整着位子试着对准自己头顶那些石头。
这球不过一只手握的大小,那些刻在球上的星象却比芝麻粒还小,加之这图中所标的形象早就在2000多年前就已失传,查文斌得到此物不过数日,根本来不及研究,仅凭这会儿头顶那数百颗点亮进行比对不知要到何时。
星象的严格是不能差丝毫的,在星宫中一个宫的差距便足以改变天下的运势,从古至今那些擅长占卜的术士无一不是穷尽毕生心血。自汉后,几代人的努力才完成现在这三恒二十七星宿的星盘,这会儿比对跟临时抱佛脚没有差别。
但命运往往是提早就已经决定的,当第一根细微的白线透过星象球照射到那石碑之上的时候查文斌的呼吸都已经屏住了,任何一丝额外的抖动都会让这个已经匹配的星位移动。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白线出现,无数的细线照射到石碑上开始行成了点,而那些点又互相间隔形成了线,最终这些线开始连在一起变成一幅图!
这是一幅精美绝伦的图案,也是一副让查文斌无法忘却的图案,这幅图案在三千年前创造了神话并终结了神话,也正是这幅图案在三千年前创造了现在这个叫查文斌的道士的前世。
这是一棵树,一共三层,每层有三枚枝丫,每枚枝丫上站着一只口吐火焰的鸟,一条龙形图案顺着树干从顶往下盘绕。
东方神木:扶桑!
当这幅图案呈现在石碑之上的时候,天地之间忽然有了巨大的变化,原本一片宁静的空气开始有了上下浮动的迹象,就连离着他们很远的大山都感觉到了异常。
他背后那道久久不能愈合的伤疤开始变的奇痒无比,他可以听到肌肉是怎样在愈合,伤口是怎样在结痂,而剥落下来的痂能发出清脆的“嘎嘣”声,瞬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展,一股说不出的暖流从头顶直入身体,好比是憋了数分钟没有呼吸的人突然有了最纯的氧气。
人在这一刻开始陶醉,查文斌只觉得此时自己已经踏入了仙境之中,隐约间他放佛看见了原本空旷无一物的大殿出现了大群翩翩起舞的白衣女子,在她们的身后是身着华服的宫廷乐师正在敲打着最名贵的乐器。
“幻觉?”查文斌使劲地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他不停地念叨着:“是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壁,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万物为赍送,万物为赍送……”
何为万物?脑海中这四个字反复的在转悠着,他猛地惊醒了,喊道:“卓雄,拿笔,描下那幅图!”
他是醒了,但是卓雄呢?此刻卓雄正一脸陶醉的表情张开双手仰望着天空,他的脸红扑扑的,脚下的步子也不稳,就像是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
第489章 应龙无翅
只听见背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此时的查文斌压根不能分神,这幅星象图能够出现凭借的是万分之一的运气,只要他稍微走神相差一个星象图就有可能消失。
那脚步并不是让他都感觉恐惧的“咚咚”声,而是急促的跑步,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文斌哥,我来了!”
是大山,原来他背上的伤瞬间愈合后就呆不住了,他巴不得早一分钟能够和他们汇合。大山虽然体型蛮横,但自小就在山涧溪流中游泳,水性很是了得,见他们俩人进了对面那座大殿早就按耐不住,若不是查文斌一再嘱咐他背上有伤,早就动手了,现在自觉伤势已无大碍,哪里还管得住,跳下湖去一路畅游很快就到了对岸上了大殿,片刻钟都没耽搁。
风风火火进了大殿一瞧,查文斌正举着球,而卓雄那小子不知道像是中了邪一般正一脸醉醺醺的模样摇摇晃晃,便先跑到查文斌身边问个究竟。
见来人是他,查文斌赶紧让大山描绘那石碑上的图案,大山见那图案好生漂亮,光线雪白隐约轮番出现,觉得好生稀奇,便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取了他怀中的笔墨,就着衣服上拧下来的湖水准备提提笔作画。
这作画是个细致活,但大山是个粗人,自小花白胡子并未教他读书写字,竟然连个毛笔都不会拿,凌空比划了一二后只得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查文斌说道:“哥,这力气活我行,这种绣花的东西哪有那本事,这是女人家才会的。”他倒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一番,认为那些事儿都是娘们干的。
“那你去叫他来!”
大山拿着笔跑到卓雄跟前说道:“文斌哥喊你呢,咋回事啊?”
卓雄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大山连喊了几次都没反应也急了,抬起大手“啪”得一个巴掌扇过去,卓雄立刻就被他给扇倒了地,不想,那家伙倒地知道依旧还是那副模样,两眼空洞无神的对着漫天亮石“嘿嘿”傻笑,这让大山一下子也不知所措了。
查文斌心里那叫一个急,卓雄此刻是完全喊不动,这幅图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这是目前唯一可以串联整件事情的线索,他寻思着真不行就只能让大山回来。
“别管他了,你上。”
“我?”大山对着查文斌一边咧嘴一边直摇头道:“我真不行。”
查文斌急了,大声喝道:“不行也得行!”他这一喝,那星象图果然混乱了,那图案瞬间变成了一片雪白,原来出现的扶桑树模糊不清,他立刻调整了呼吸努力使得自己平静,过了一会儿那图案好不容易又慢慢出现了。
大山见自己差点闯祸,这下也不敢再顶嘴,只能捏着毛笔准备强行试试,就在他刚提笔的时候,突然“吱嘎”一声,背后的大门关上了,查文斌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快速的凝结,上一秒大山还拿着毛笔在石碑前准备做尝试,而这一秒他的手已经停滞在了半空。
“咚、咚、咚”,是那个声音!
查文斌的耳朵听的分明,那是曾经出现过几次的声音,富有节奏的敲打放佛是耳边丧钟在敲响,每一下都能扣进人的心弦,犹如他在出殡时站在棺材跟前挥动着手中的辟邪铃。
他想转身,想亲眼看一看这个声音的主人,只可惜全身都已经僵硬了,除了思维,查文斌觉得此刻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了,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察觉不到,眼球的方向依旧保持着向上倾斜,上一秒他正着急得去观看头顶那片星象图。很想把自己的眼球移动一下,他能感觉到那声音此刻就停留在自己的身边,那距离相差不过寸厘之间,只要再稍微动一下,他便可以与那声音的主人相接。
查文斌的视线最低处可以看到石碑的上面小半部分,他很努力的将自己的精神注意到那个区域,一只纤细雪白的手出现了在他的视野中。
那只手拿起了毛笔,轻盈而优雅的姿态举手之间红色的朱砂画作了简单的线条,这只手的主人拿的正是大山手中的笔。
毛笔顺着石碑上投射出的扶桑神树轮毂游走,不差分毫,笔锋所到之处皆是一笔连过,不见半分停顿,若不是那石碑上有图在先,旁人看了一准是位作画高人在现场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