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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最后一个道士-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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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刚开始挑的都是些明窝子,也就是用肉眼都能瞧得出来的,那些墓的年份多半以晚晴为主,就是偶尔有个把明代的也都是别人吃剩下的。弄古玩的都知道,唐宋元明清出土的东西,就是成色好那顶天了也就是个国宝级,但你要是往汉代以前,或者到了春秋战国的那种,那开出来的可就是神器了。

要弄这种年代久远的墓,就不是这几个流氓能搞得定的,于是他们便开始物色起能在平地里认墓的人。先后也跟几个掌柜的合作过,但大多掏的要么是别人吃剩的,要么就是小平民墓,日子久了这群想干一番大事业的人便有点垂头丧气了。

那些年,国家对于盗墓这种越演越烈的勾当打击开始加强,只要是有人活动的地方,他们想要出手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于是他们便打算回老家重新谋个新路子。

也就是他们打算回浙的时候,有人来了口信问他们愿不愿意干一票大买卖,发信的人是当地的一个小痞子,据说找他们做这趟买卖的人叫“蛇爷”。

蛇爷是当地地下文物界的一个传说,据说他控制着整个陕西地下文物交易量的三分之一。就像有的人从未踏入江湖,但是江湖上依旧有他的传说一样,蛇爷就是这样一个传说,从来没有人能确切地说出他的模样,只知道在这片土地上出来的顶尖好货多半最后都会通过蛇爷的路子出去。

有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大佬出面邀请,这让小龅牙一伙激动万分,几乎是没有考虑他们便答应了,只有跟着大人物混才有机会出头,这一直是地下王朝的不二法则。

传说中的蛇爷他们见到了,确切地说是见到了人,但是却看不清蛇爷的具体相貌,因为那个蛇爷始终带着一个面具,一个似乎是用纯金打造的面具。他的手中捏着一条不足七寸长的小蛇,整日在手中把玩,若是有生人想靠近,那条小蛇便会张开小嘴露出尖牙冲人扑过来。跟一般的蛇不同,这条蛇的嘴张开后里面是全黑的,据说死在这条蛇口中的人已经不下十人了。

蛇爷只带了两个马仔,腰里都别着枪,小龅牙他们一共五人,加上他们一行八个人开往了一座大山。

此山地处陕西和四川两省的交界,也是后来红军长征中所到过的一座名山:大巴山!这里完全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他们六人光是徒步穿越无人区就花了足足十天,当时的时间是四月底,据说这里一年只有四月和五月不是雨季,其它时间根本无法进入,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一场暴雨而带来凶猛的泥石流。

即使不是雨季,这里依旧寸步难行,他们赶路的时间只能是日出之后的两小时,因为这山上的雾气实在太重了。毒蛇猛兽之流更加是让这群江湖底层的小混混们叫苦连天,要知道这大巴山可是起源于湖北境内大名鼎鼎的神农架,这块地方也是现今少数没有现代文明所打扰的。

蛇爷也是他们这次行动的向导,他似乎对于这片地区非常熟,因为这十天来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蛇爷使用地图或是指南针,要去哪里,从哪里走全是这个带着面具的神秘蛇爷说了算。

最终他们来到了位于一座不知名的山坳里,在那个山坳里有一片湖,面积不过五亩田大小,湖水很清澈,到了这里,蛇爷便把队伍扎了下来。接下来的几日里,这位蛇爷整日便坐在湖边发呆,而小龅牙他们则被安排了就地休息,一直到了第七日的夜里,蛇爷突然让全部人起床,然后两条充气艇一前一后驶向湖面。

小龅牙说他们似乎是在湖的对岸穿过了一片岩洞,然后便到了这山的另一头,月光下,四处倒塌的巨大石柱和完整的祭台让这位“蛇爷”仰天狂笑。说到这里,小龅牙强调蛇爷的笑声十分让人感到狰狞。

乘着月色,蛇爷径直带着他们来到了一片废墟处,用石灰粉在地上圈出了一个白色的圈,然后便指挥小龅牙他们往这里挖下去。

搬离了地面倒塌的那些大石头,渐渐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了一层青色石板,揭开这些石板他们又往下挖了五米,大约快要到天亮的时候,终于一个类似甬道的黑洞出现了。

下洞的人一共有六个,其中有四个是小龅牙的兄弟,还有两个则是蛇爷的马仔。这也是道上的规矩,要下洞必须得两方人马都派人,在过去盗墓这个行当里头为了财宝翻脸的列子不计其数,其中不乏父子和亲兄弟。这小龅牙留在上头和蛇爷呆在一块儿也就是防止对方会做出不利于己方的事情,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大约半小时后,洞里开始传了枪声,很闷的一声,蛇爷喊了一声不妙,接着单手撑地一跃而下便进了洞,小龅牙胆子本来就小,稍稍犹豫了一阵再看,洞里面蛇爷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小龅牙索性就在洞上面等,终于在一个小时候,一只浑身是血的手伸了上来,接着他便拿到了那只方形盒子,在他兄弟重新掉下去前喊了一句:快跑!

小龅牙连自己究竟是怎样重新走出那座大山的都已经记不起,足足一个月时间,他吃过树皮,喝过自己的尿液,等到再次见到村落,他已经被人当成了传说中的野人。

第293章 虎子的故事(上)

小龅牙是没地可以去了,死皮赖脸的索性跟着查文斌他们,超子那人恰好热衷带小弟,小龅牙那段时间也就跟着他混,日子一久,超子逐渐也就不提给钱的事儿了,那方形盒子也就成了小龅牙入伙的根据。

他们有打算进一趟秦岭的准备,可超子的生意一下子停不了,所以打算是等到十月份秋高气爽的时候去。

那阵子,我们家出了点事儿。

我们村里头有一个水库,水库面积不大,也就四五十亩的水域面积。

在轰轰烈烈的大跃进年代,地方先后建立了一批小型水电站。我们村是个山区,当时民用电可是个稀罕物件,不过胜在有水源,齐着两座大山便筑坝修了这么一个水库。

水库的大坝全是人工用石头垒的,据说当年修大坝的时候,砸死过一个人,可终究这个水库还是给建成了。这水电站是高压电,直接并入当时的华东地区最大电网,新安江电网,所以我们村成为为数不多最早通电的一批地方。

水库里头是一片竹林,靠山吃山的人们需要伐竹子为生,阿爸也不例外。这水库的水源来自于里头的几个龙潭,水质很是清澈,甘甜可饮,很多懂风水的人都说我们村能风调雨顺都是靠着这片水,能住龙,所以虽然是山区,也至少没发过大的灾害。

阿爸那时候还是个庄稼人,身强力壮的,有一日和几个工友进山干活遇到大雨,便寻了看山人的茅棚躲避一阵,等到雨停的时候已是天色大黑。

从山到家的这段路,他们已经走过无数趟,说还没我的时候,家里缺粮食,山区又少田地,他们便进山开荒种玉米,常年走这条路经常也是半夜里。

阿爸的胆子是很大的,年强的时候独自背着猎枪进荒山老林里头一摸就是一宿,什么荒坟地还是老坟窝子,坐着就坐着,躺着就躺着,可那一次就不知怎的可吓着了。

那一日他回来有些晚,家里的饭菜都已经凉了,阿爸回来觉得有些累,吃完便睡了。一觉醒来,他的身上便开始出疹子,大块的疹子,从头到脚,皮肤红肿的一大片一大片,人也开始发烧。

送进村里头的卫生院挂了几天点滴,丝毫未见好转,家里人着了急,托了人给送进了县医院。各种检查一下来,医生告知阿爸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在下降,可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他身上奇痒难耐,常常夜里自己把自己抓的皮破血流的,阿妈也只能干流泪。

有人说这是湿疹,也有人说是风疹,农村人也叫起风块,可是多少种药下去就是不管用,身体日渐不如一日,皮肤上是新抓痕贴着旧疤痕。医院不行,又上土方,各种偏方全部尝试了一遍过后,还是不奏效,那时候才有人问起这事情的起因。

阿爸说他是那一晚才开始的,有人听了说阿爸怕是糟了邪,阿爸只是笑笑,他没敢往那里想,因为三年前的一个夏天,那个水库确实出了一庄子事情。

两个少年去水库里游玩,一个会游泳,一个是旱鸭子。会游泳的那个水性不错,旱鸭子便在边上摸螺蛳,两人也是朋友。

会游泳的那个已经游好了,准备穿衣服,那个旱鸭子却脚下一滑跌入了水库。当时在水库里头游泳的人不少,我的姐夫也在,他看到另外一个少年一个猛子扎下去救自己的同伴,但是很快,水面上开始泛起了水花,接着便是一串串的水泡。

遇到这种情况,赤手空拳的人是不敢下去救的,即使是专业的,他也没有把握在无装备的情况下去救人。

当天下午,水库便开始排水,排了整整两天两夜,阿爸作为村里还说的上话的人自然是要去帮忙的。他当时分的任务是划竹排捞人,围观的群众几乎站满了整个大坝,手电筒照着落水的那片区域通明,阿爸手持长杆往已经不深的水里来回仔细搜寻着,因为水库里头的淤泥很深,他们在这一小片的水域已经找了很久了。

当时,在落水的区域一共有五条竹排,说来也怪,那时候的水深已经不足一米,可就是找不到落水的两个少年。

当时在围观的人中,有一个懂点门道的老人说,落水鬼是不会轻易上岸的,因为岸上的阳气太重,水本就属阴,水鬼则是阴中之阴,只要岸上人太多,这人就不会起来。

后来没法子,那两个少年的父母硬是下跪让围观的人们往上下退,也算是活马当司马医。整个现场只留下几条筏子,每个筏子上一人负责照亮,一人负责找人,阿爸就是其中那个负责找人的。

阿爸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画面,虽然他这个年纪也见过不少死人,各种死法的都有,可那两个是他觉得最为恐怖的。

就在一片来来回回已经走了无数次的地方,阿爸手上的杆子和之前一样朝着水里戳去,突然水面“哗啦”一声,一具裸尸面部朝上突然窜出水面,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竹排上的人,负责照亮的那个当时就吓得扔掉了手里的电筒,在水里泡了两天两夜的少年尸体已经开始发胀。

有人开始高喊已经找到了,可就在这时,离着他们很远的地方,水面突然又“哗啦”一声,灯光往那边一扫,隐约另外一具尸体也浮出了水面。

之前无论人们如何努力,就是找不到,可是当人们失去耐心的时候,这两具尸体却又先后自动浮出水面。落水的人姿势是很诡异的,那个旱鸭子的手臂还是向怀里抱着的,而那个会游泳的双腿则是弯曲的,手臂也是向上伸直的,这说明他的临死的前的一刻还在继续努力求生,只是他的同伴断送了他的后路。

两具僵硬的尸体被打捞上来,阿爸发现的那具是他拉上的,据说在之后的一个月内阿爸的手掌上都有一股鱼腥味,怎么洗都洗不掉,后来是有人告诉他用了一把庙里的老香灰泡手才完全消除。

那件事,阿爸心里一直心有余悸,死尸这玩意不是谁都愿意碰,也不是谁都能去碰的。

他身上的疹子开始越来越厉害,后来又送去省城,找了专家瞧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手臂的血管都让点滴给挂的没地方好下针了,阿爸终于决定还是回家,在逼的没办法的时候,他想到了查文斌。

查文斌那时候已经很少出山了,但是听说是我家的事儿,他还是风尘仆仆的来了。那时候的查文斌比之前要更瘦。

他是何人,只瞧了瞧,就断定阿爸这皮肤病是糟了邪了,开口便问:“老夏,你们这村里头是不是有人淹死过,我算了算该快有三年了。”

阿爸心头一惊,就把那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查文斌说道:“你别急,这事我会给你试试看,如果我没算错,那两个淹死的人怕是葬在你们夏家祖坟山上,如今刚好是千日忌辰要到了,我先去瞧瞧。”

我们老夏家的祖坟山原来是选自一块茶叶地,是当年太爷爷亲自挑的,风水说是极好。为了开这片祖坟山,当年挖下去都是厚厚的黄土,下面的老坟子一个叠着一个,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

这片祖坟山位于山腰上,形状呈一把椅子,面对着一条弯曲的河,自古下葬之土见黄为吉,以红为凶。在砖块还稀缺的年代,人们都来这片上挑黄土筑墙造房,因为黄土的黏性是相当好的,混合石灰,坚硬程度堪比现在的混凝土,而且这种土坯放冬暖夏凉,同样作为阴宅来说,五行中属黄,亦为土。

这片茶叶山的上部是块竹林,当时农村里都搞田地承包制度,经济林也被承包给了农户,恰好这片林子就是其中那个会游泳淹死少年家的,他死后,家里人便在这片茶叶地与竹林中间选了个地方建坟埋了。

那少年名叫虎子,他的坟比老夏家的都要高,但因为是人家的竹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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