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大唐-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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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然看着城头仓促的士兵,再看看城外疾驰而来的数千契丹骑兵,他眼眸中露出了一丝厉色。随即他便下了城头,来到了府中,进入了书房,在书房内打开了一道门,赫然是一间密室。
方子然进了密室,便直奔密室中唯一一张四角桌,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的箱子,他打开箱子,取出了一张灰白的牛皮纸,这种纸也只有身为密探的他们才能用到。
没错,方子然就是武柲在平州的情报站站长。方子然缓缓打开牛皮纸,赫然是平州城布防图,上面标注了很多圆点,那些是平州城的薄弱之处。方子然的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他要不要执行命令呢?第一次,他对上峰的命令感到了怀疑。
三天前,他得到了上峰的命令,让他把平州布防图透露给契丹人,但不能让契丹人有所怀疑。更不能让武攸宜怀疑。这个任务对于他来说不难。但若如此把布防图交给了契丹人,那平州的百姓怎么办呢?契丹人杀红了眼,可不管你是不是百姓,还是周兵。
方子然在平州经营多年,也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里,想着那街坊郭大妈慈祥的笑容,临街陈二狗子那股吃亏是福的憨劲儿。他的手颤抖了下。
“夫郎!”
忽然,密室外传来了自己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也是平州情报站的管理人之一,他为正,女人为副。如今女人来此,显然是不放心他。他们虽是夫妻,也颇为恩爱,但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行事的最高准则。
密室门再次打开,一个面容冷峻的高挑女人踏进了密室,说道:“夫郎,你在犹豫什么?”
“蓉儿。我不忍心。”方子然说道。
蓉儿缓缓说道:“夫郎,切莫再说,违抗命令的下场你我都清楚,更何况执行命令是我们的荣耀。”
方子然长叹一声,转过身,说道:“可是,契丹人若进城啊。蓉儿,你!”
只见一把匕首插进了男人后心,血流不止,片刻便浸透了整个后背。
女人泪流满面,说道:“命令下达,便是明知是死。也要执行,你已经耽误了任务执行时间,上峰下达了命令,让我杀了你!夫郎,别怪我!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他还小,不能失去了父亲再失去了母亲。”
方子然瘫坐在地。平生想过上百种死法,可从未想过会是死在自己的女人手下,他有些心痛。但他感到他的生命力在急速流逝,他缓缓说道:“蓉儿,我不怪你,有朝一日,望你告知殿下,罪臣愧对于他,不能尽忠了。”
说罢,他大笑三声,就此没了生气。
女人扑在了男人的身上,痛哭起来。
数日后,契丹李楷固攻破平州,武攸宜二十万大军溃败。与此同时,幽州、冀州等州不过数日便破,契丹声势为之大震。河北彻底动荡起来,逃难的百姓纷纷涌向了涿州、魏州一带。
军情传到神都,武柲阴沉着脸训斥完诸将后,便赶紧来到了宫中。此时,女皇也已经知道河北军情,她已经连续派人催促武柲三次了。
武柲沉着脸在政事堂一番训斥,而后让诸位宰相督促各部,审核钱粮衣甲兵器等等,随即便来到了丽春台。
今日的丽春台没有了嬉闹,也没有了丝竹之声。当武柲踏进丽春台后,便看到了女皇,她表面镇定,但武柲依旧从她的慌乱眼神中看出她内心的极不平静。
他身为皇储,由于没有搬进东宫,所以便没有配置属官,这让武柲不得不小心为上。此番河北动荡,虽是他一手策划,但他的内心是沉痛的,那二十万乌合之众也就算了,但河北一地的百姓因此而遭受了兵灾,这是他的罪过。
但他皇储之位没有稳固,二张又急速扩张势力,女皇又恣意默许,他不得不出此下策。要不是二张势力扩充太快,他也断然不会有如此下策。
如今再见女皇,他心中实在是有些恨意。二张不过是面首而已,宠幸玩乐随便怎么弄,可也不应该拿朝廷之事开玩笑吧。那国子监祭酒是掌管大周教育的,却给了二张的人,一上任便处处为难清心书院,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算了。但在国子监祭酒位置上毫无作为,他身为皇储,难道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仆寺虽不是重要部门,但其中有一个牧马监,是掌管着大周马政,结果也给了二张的人,一上任便把良马全给分配王公大臣们用了。
如此种种,武柲是无法忍受的,他必须有所作为,必须予以制止,但他虽说是权倾天下,可一日没有登上帝位,便非常有可能被废掉,或者说当契丹平叛之后,鸟尽弓藏之时,就会被废掉。如此,那么,他必须有些手段,必须在契丹平叛之前,得到稳固储君之位的保障。如此这般,武柲才走了这样一条路。
看着女皇,武柲低头躬身拜道:“孩儿见过母皇。”
第四百三十九章 帝王之路(十)
女皇一惊,猛然转身看向武柲,说道:“我儿不必多礼,坐下说话便是。”
武柲也不客气,他估计今日恐怕就契丹之事商议很久,于是便谢过,然后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圈椅之中,等候女皇问话。
片刻,女皇咬牙切齿地说道:“孙万斩此番破我二十万大军,致使契丹气焰嚣张。如今天策府已经建成,我儿应及早到河北平叛,一举消灭契丹,让河北安宁,还我大周百姓和平。铸造我皇家威严。”
李尽忠和孙万荣造反不久,便被女皇下诏改了名字,一个叫李尽灭,一个叫孙万斩。但这只不过是女人家的无助后的秉性而已,对于二人也伤不到一丝一毫。
武柲心中轻叹,也并没有立刻接话,他顿了顿,面容严肃,而后缓缓说道:“母皇,兵从何出?”
“这”女皇顿时一愣,她这才想到,二十万大军刚刚被灭,这兵从何出呢?
一时间,女皇心中千思百转,顿时,便有一种愤怒憋在心里而不能发泄的感觉,她竟然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这就是所谓的窝火?
即使是当年还是才人,到后来的宸妃,皇后,也没有此刻的这种感觉。她一向都是成竹在胸,手握生杀权柄,根本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
但今日,在她老迈,精力不济之时,契丹叛乱,久久不能平定,而究其原因,还是自己遣将非人,致使好不容易凑齐的二十万大军彻底葬送在了河北。此刻,她心中后悔莫及,但脸上依旧非常平静。
大殿内,竟然有了短暂的沉默。
女皇在想着这兵从何出?而武柲则想着,通过这件事情他牺牲了一员干将,若不能得到应有的补偿,那么方子然的死也就毫无意义,至于那二十万军中的武柲秘密军团。早在城破时,便已经撤出了城外,此时他虽不知道在何处休整,但可以肯定的是安全无恙。
当然对于方子然的死,武柲的内心是沉痛的,命令虽不是他直接下达,但颜如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便代表了武柲。武柲又不能惩处颜如玉,因为情报人员若不在规定时间内执行任务。或在执行任务时有任何犹豫,则视为背叛。处死方子然属于正常手续,任何人也不能例外。为此武柲便以方子然之事,警告诸州情报人员,应以方子然为戒。与此同时,情报系统肃整之风缓缓展开。
半晌,女皇轻叹一声,看向武柲,问道:“我儿可有办法?”
武柲躬身道:“母皇。我大周不过建国六载,六年来颇多动荡,穷乡僻壤之处,还以为如今天下依旧是前朝。而自唐以来,轻徭役薄田赋,百姓深受其利,故此百姓感念前朝者颇多。自前朝永徽之后。多蝗灾水涝,而边境又不安宁,数十次大战,每次征发民夫数十万。而这数十次大战,多有战败,一旦战败。民夫或被屠杀,或被奴役为奴,或逃入山中成为野人。以至于到我大周建立之时,府兵几近败坏,十不存二。如今又损失这二十万大军,我大周若再用府兵,就是一兵一卒恐怕也难以调派了。”
女皇点着头。表示赞同。武柲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之计,唯有招募士兵,给足粮饷,还有把原先欠下的一万三千八百二十九名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发下去,或许才能募集到士兵。还请母皇三思。”
女皇顿时心中一惊,疑惑地问道:“一万三千八百二十九名阵亡将士?有那么多吗?皇儿是否记错呢?”
武柲起身,躬身道:“孩儿记得很清楚,除去大周之前,这些只是自我大周朝建立以后的胜仗中阵亡的将士,如今还欠着的这些阵亡将士的抚恤。”
女皇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赧然,要不是她接连修建了几座宫殿,还有铸造天枢,修天堂和明堂花费数亿,不然这些士兵的抚恤就发下去了。只是一万三千八百二十九名阵亡将士的抚恤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把粮食折合一算的话,那每一个士兵将近一百两银子,如此一来,那便需要一百三十八万余贯。可如今府库的银子已经分出去了,内库也因为建造宫殿也几乎用光了。当然若是把宫中用度全部减掉的话,能够凑齐,但这是不可能的。
女皇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无力之感,即使不愿意相信她一手建造的帝国会是外强中干,但现实让她不得不考虑是否让太子监国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女皇顿时似乎看到了希望。太子监国可以暂时缓解她的压力,也可以把天下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且武柲的声望在天下士子中还是很不错的,更何况如今理学官员在朝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相信太子监国更能激发这些人的办事积极性。那么招募士兵或许会更顺利些,若天下人怨怒太子,还有她这个皇帝来平息。
退一步,海阔天空。女皇顿时有了主意,而且此法还可以检验一下太子的处理国事的能力。心中有了定计,便对武柲说道:“皇儿且先去处理奏疏吧,让朕在想想。”
武柲不知女皇有了主意,便躬身告退。
在奚族领地的大山中,裴煜的部落最终还是搬到了山上,这里是太白山南麓,丛林茂盛,山高路险,对于这个汉人部落来说,便可以依险而守,不再遭受奚族人的骚扰。
看着族人在半月内筑成了简陋的山寨,裴煜黑黑的脸上挂着笑容,但眉宇间不时透出一丝忧愁。这丝忧愁被兰儿察觉到了,并告知了母亲裴氏。
母亲裴氏自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忧愁着什么,在外面见识了大城大世面,这穷乡僻壤的小山寨自然是呆不住的。而且自己孩儿跟他父亲一般有着强健的体魄,还有着一身武艺,如此在这山寨中,确实是浪费了。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
裴煜这段时间,因见到娘和兰儿,还有弟弟妹妹们开心,但也因回到这里而忧伤。他不时想起了游历大半年的时光,那些个快意恩仇的绿林人物,还有那些侠骨柔情的侠女,还有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更有那义气豪爽的游侠儿。还有那大城里的繁华,那人来人往的热闹。
凡此种种,令他心绪不宁。母亲曾说,心绪不宁。便要找到根结所在,不然练武容易走火入魔。
裴煜感到,他有一种走火入魔的感觉,一边是娘和兰儿,这是割舍不了的亲情,而另一边,仿佛一个声音在召唤着自己,来吧,勇士。你不应该在这山寨中消磨了光阴,而应该在战场上获得应有的荣耀。
“裴大哥,我爹回来了,去了你家里,像是有重要事情禀报。”
裴煜转身一看,竟然是李二愣子。李二愣子排行老二,老大在三岁时被狼叼走。所以老李叔家里就李二愣子一个独苗,故而老李叔十分宠溺,但李二愣子调皮捣蛋,兼之善于奔跑,遂和裴煜十分对眼。
裴煜一听,便说道:“老李叔就不怕奚族人为难吗?”
“裴大哥你忘记呢?我爹曾救了一个奚族人。如今那奚族人是一个小族长,所以没有奚族人为难的。”李二愣子身材细长,两条腿格外修长,他踢掉了一块碎石。
裴煜心中一动,便起身说道:“既然到了我家,那肯定有事,你先等着。我去看看。”
李二愣子不怕爹,不怕妈,更不怕部落中的人,唯独怕族长裴氏,所以从小就不敢登裴煜的家门。
于是裴煜便回到了家中,蹑手蹑脚得来到了客堂之外。
课堂内,裴氏惊呼一声,道:“二十万大军就被三万契丹人给灭呢?”
一个中年汉子一身粗布衣衫,他坐于下首,说道:“那多伦族长就是这么说的,相信也是**不离十了。”
裴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担忧之色,若河北被契丹人占领,接下来契丹人最大的可能就会攻入河东,那么闻喜裴氏她不担忧,她担忧的是父母。当年青春年少,自离家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如今近二十年了。
裴煜的心中则是义愤填膺,自小受母亲教育,读了不少春秋大义的书籍,所以当听到平州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