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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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已是请安之后,众妃嫔熙熙攘攘地出了钟粹宫,因此有不少人看见这景象。
云露起先因她一跪还有些莫名其妙,后来想过味来,这位卫承徵不算笨,大庭广众给自己下跪请罪,给足了自己面子,且多少能挽回点皇帝对她的看法。
她轻轻拂开颊边的发丝,一脸惬意。
有人要跪,她还阻拦不成?自己腕上的伤还疼着呢。
花美人拉着沈才人一起走过来,看了看低头跪着的卫承徵,笑得俏皮:“这回你是出风头了,孙才人当初还当去了一个你,她就轻松了。没成想宁贵人都晋了承徵,她还只是个才人,后来圣宠也不如了,白教人踩着上了位。”
她说时又觑了卫承徵一眼。
说明那踩人上位的就是她了。
那边听到的孙才人挂不住脸,走过来时,幸灾乐祸地冲卫承徵落了一句:“如今欺负你的可不是我,你再扮可怜讨圣宠试试?”
云露看着对方背影,轻笑道:“她长进了?”
孙朝思那话有两重,一是为当初的自己出了口气;二则,是提醒兼怂恿卫承徵再次去皇帝跟前扮柔弱,搏宠上位。
如果真让卫承徵成了,可不就狠狠打了她的脸?
“跌得那样狠,再不长进,孙家的人就要先把她找地方藏了。免得皇上因她厌了孙家后进的秀女。”
“那咱们可要小心一点了。”
花寄灵想起当初的事,不免灿灿一笑:“自然要防着她。”而后她嗓音低了低,“另有件事和你说,你何时方便?我去你宫里坐坐。”
“求之不得。”
云露才说了这句,边上突然传来小宫女枣糕紧张地声音:“主子,奴婢将您的帕子落在里头了。”
沈芬仪按住她,摇摇头:“不必慌张,咱们再回去拿罢。”
她说这话时,眼睛却是向着云露去的,云露有些微的莫名,不过和她笑笑,没有多话。
沈芬仪再次走进钟粹宫,大殿上已没了喧嚣地人声。乌茜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方帕子,见到她时将手帕递了过来。
她收进袖中,一边随着乌茜走进内殿。
皇后换了一套家常舒适地衣裳,底下小杌子上坐着个宫女儿,正在方几上用小银锤敲核桃。
皇后手肘靠着引枕,手里一个霁红釉碗,拈了剥好的核仁吃。
“给娘娘请安。”
“起吧。”皇后听见她的声音,笑抬了抬手,让那宫女再弄一碗来,和她道,“你也来吃点长寿果,长不长寿不知道,味道倒是不错。”
沈芬仪无有不应,陪着用了两颗,方道:“臣妾方才试探了一回,她面无异色,不曾虚心躲开探视。想来那帕子不是她捡去的。”
“本宫瞧着也不像。”皇后手累了,将瓷碗放到一边,眼里有几分满意,“旁人都噤声不言语,她却敢在钟粹宫直接命人下跪,可见还是想仗本宫的势。有这样的想法,她不敢陷害你。”
“都是臣妾不小心,才累了娘娘。”沈芬仪面有愧色,低声告罪。
皇后笑得更温和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后不必再提此事了。原先本宫还烦恼被怜妃钻了空子,那御厨房新上任的御厨不是我们的人,这会儿因妙承徵之故换了下来,之后再行事也就方便了。”
沈芬仪只是听着,应和笑笑。
“她既然有功,总要赏她点什么。”皇后沉思片刻,记起避孕的事,便是一笑,“皇上既然看重她,可见她是个好儿的,就暂且免了她的避孕汤罢。”
一旁伺候的乌茜凑趣儿:“有子嗣傍身才能在站稳跟脚,妙承徵必是要对娘娘感恩戴德的。”
皇后笑:“行了,恰好你和妙承徵交情好,就派了你去传旨罢。”
“看来妙承徵这份赏,奴婢想不讨也不行了。”乌茜活泼地眨了眨眼,爽利蹲了蹲身。将要走时却被皇后再次叫住。
“等等,你先去皇上那里走一趟,就说本宫觉得对卫承徵的处置乱了分位规矩,旁人待起来也糊涂。皇上若是不喜,就降了她到良人位罢。”
乌茜领命。
当日皇上颁布圣旨,降卫承徵为卫良人。
两日内起起伏伏的妃嫔,真不多见,一时间,后宫妃
作者有话要说:移情真是捷径虽然是移一只小宠物的情,但是黄桑对妙妙是真的很好哒。
求妹纸们帮我看看,两章图片哪章会让人比较有想点进来的欲望?
☆、生病
怜妃让人将红豆抱下去;颇有些心烦意乱。
“一个小太监罢了;本宫交代的事他没办好,连皇上当夜进了云岫阁都不知道,还想本宫将他保出浣衣局?岂不是让皇上觉得本宫可疑!”
白芍为难道:“他当初到底是冒着被砍头的风险;装作刺客一路从临芳宫跑到云岫阁。又窃听得了皇上对妙承徵‘发软肤白’的评价。娘娘此时说丢就丢了;底下人难免寒心。”
怜妃态度软和了一点;但转眼又冷笑起来:“结果呢;本宫拼着皇上不高兴说了那些话;她才被压下去一个月;转眼就连晋两级。本宫心里还窝着火呢。连个低位的妃嫔都压不下去;旁人还指不定怎么笑本宫。”
“还有咱们才安进去的那个御厨”白芍想起这件事;也暂歇了劝她主子的意思。
虽然都是小事;但是接连二三地来;主子眼下正不如意,想是劝不进去了。
她转而说起高兴的事:“听说公公这几日行事颇为顺当,那些个官署名奴婢也说不好,但那些人或迁或贬都很合意。皇上道公公是司礼监掌印,这些小事自行做主即可。皇上信任公公,可不就是宠爱娘娘?这般,娘娘在后宫里就更有威势了。”
怜妃神情舒缓了些,思虑着道:“公公素来有主意,那个小太监的事,你去递个话儿,让公公替本宫做主罢。”
白芍笑喏。
曲公公听后,虽不曾为他换职,到底派了人对小内侍一番安抚,免得他闹将出来。
那刺客的事,因追查不及,也没了下文。
乌茜打北宸宫来到云岫阁,正碰见和妙承徵道别走出宫门的花美人。她寻思,她二人虽是在永福宫那会儿就交好,但如今花美人意向不明,且有向着怜妃去的架势,还是得提醒妙承徵一回才好。
那边花寄灵一偏头也看见了乌茜,笑颜明媚,客气拘了半礼:“乌茜姑姑。”
乌茜忙是躲过,回了礼,也笑:“不敢当。”
云露见了先吩咐良辰请她入内,而后送走了花寄灵,转身进屋。钟粹宫的人多在宫规方面万分遵循,一丝不苟。想是皇后想要道理硬,以宫规找后妃的茬,先得将自己人训练得无差错的缘故。
她进屋时乌茜不敢坐着,站在椅边,见她进来又施一礼。
“姑姑这就见外了。”云露笑着实在扶了她一把,“好些日子没见,今日竟能把姑姑盼来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乌茜到底是爽利性子,也不和她打官腔,笑道:“是好事!”
而后将皇后娘娘的一番“恩典”说了,见这妙承徵果然高兴,赏了她不少玩意儿。她打眼瞧着,几样小东西不算顶珍贵,但雕琢地很是精致。
看来皇上近日宠她,着实赏了不少。
得宠就好,得宠了,就能用得上。那会儿妙承徵失宠的时候,娘娘还很是叹了一阵子,说白费了力气。
“还有件事。”乌茜心里琢磨了一下,对上她好奇的目光,凑近了低声道,“您经了这一番造化,想也知道,宫里头根基浅的新人有多难出头!若还是原先的光景倒没什么,可那回花美人借着乔贵嫔的生辰一鸣惊人。您想想,那位多大的心胸?连您都容不得,怎么会容得一个小霞帔当着她面儿博取皇上关注?”
云露迟疑:“您是说”
“是了,听说那位当初选秀的时候还赞过花美人。她如今也甚少露面跳舞了,说不得正想找个人替她呢。”
“我说呢。”云露恍然大悟,“我原先也觉得有几分古怪,且落魄后,她又甚少来找我。我倒不十分想应付她,如今既听了姑姑一言,姑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乌茜满意了,想着自己到底是个宫女,不敢逾矩多嘱咐,免得反惹人嫌,点到就罢,当即告了辞。
良辰一路送走她,回宫时眼里含着兴奋,问主子:“这样说来,主子往后就不必用那避孕汤了?”
云露弯在水潭边看了一会儿游鱼,又对临水栽的夏菊起了兴趣。她摘了几瓣菊叶轻嗅,笑应:“暂且是不必了。”
“暂且?”良辰不明白。
“我若做的好,娘娘高兴,自然可以一直免下去。”她将菊瓣纳进荷包里,边道,“若我做得她不满意了,这赏呀,也就没了。”
她哼着曲儿,走路的步伐轻快,不致像初始那样为求皇帝看出来而用夸张地猫步,而是带一点踩着软垫儿的味道,轻轻地摇,另有一番惬意。
这个暂时,也只是暂时罢了。
良辰愁眉苦脸地跟在身后,不知主子想法,思考起了如何将这汤药一直免下去的事。
后头几日,后宫的风忽而吹邪了。倘或有个风向标放在那儿,定然已经被吹得四处乱晃,不知到底朝哪里了。
皇上的新欢妙承徵不必说,恩宠只比怜妃娘娘少,可与锦昭容媲美。而后还有宁承徵、花美人、沈才人等,皇上年轻贪新鲜,新人自是远多于老人。
但不知怎么,渐渐地,那颇有失宠架势的孙才人,突然又开始受宠。
据为皇帝开路的都知监的小太监说,孙才人受宠,那都是运气好,总是稀里糊涂地就得了幸。
先说有一回,皇上原是去花美人那里,结果不知提到了什么,花美人就向皇上告黑状,说孙才人早些时候夺了她一支绒绢堆做的花,撒娇让皇上帮忙讨回来。
皇上听了也不表示高兴不高兴,底下人琢磨了半天没领会这意思。反正没聊多久,皇上就出了披香苑,向孙才人讨花去了,当夜,竟就宿在了琼花阁。
没过几日,宁贵人那里又出了状况。
宁贵人喜欢听戏,皇上那天陪她听了一下午的戏曲,然后宁贵人就指着里头的丑角儿,笑说孙才人张牙舞爪起来,比这位演得还有趣。皇上起了兴致,那夜也没歇在西庚苑,又去了琼花阁。
再后头,还有沈才人。
她倒是情况特殊,想是白天东西没吃对,晚上提前来了葵水,只好尴尬请了皇上去别处。
夜也深了,皇上左右看看,离飞羽阁最近的就是琼花阁,便又歇在了孙才人那儿。
这么一来二去,孙才人竟又有了起复的架势,好不春风得意。
这日夕阳西坠,霞光万丈从飞阁流丹后映照而出,天也似醉了,让人动了一天的心神沉淀下来,将喧嚣归于平静。
皇帝原是要去披香苑寻花美人,怜妃才提过,他得给这面子。但一抬头,看天空流了薄血般地红,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雪腕上的一道道红痕,深呀,浅的。
心里就和猫挠似的。
“皇上?”福寿头天当差,见万岁爷停了步,不明所以便上前询问意思。
皇帝看他一眼,想了想道:“你去,把王太医请去云岫阁。”然后自行走了,仪仗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福寿微愣,不是说要去披香苑?
云露才用过膳,移了轻榻在院子里,舒舒服服地躺着乘凉。吃饱喝足人就容易困顿,她歪着身子,人就有些迷糊起来。直到被人一拍手臂,肩膀一抖,又缩了缩,才转过身去。
皇帝握着她手试了试,温软软地,可见没躺多久。
“皇上怎么来了,没听内官监的公公说呢。我都睡着了。”她就这么歪着,眨了眨眼,还是雾蒙蒙地,分毫不见站起来请安的意思,皇帝也像是忘了,只当没这回事。
“朕来看你伤好了没。”
“快好了,那药膏极好用,抹上就是一股子凉。就是好了,臣妾还想多用呢。”她这才想起要用得自称,改过来。
皇帝倒不介意她偶尔失口,只是瞥她:“别想平白花销朕的东西。”
她掩了呵欠,又让进来些位置,让皇帝坐得舒服。随口胡搅蛮缠:“那皇上把那茶盏子端来,臣妾只再烫一回,可就不是平白了。”
皇帝顺着她的视线往旁边去,湘妃竹弯扎地圆茶几,上头一个黑漆描金地小托盘,里头搁了同色茶杯。皇帝记得,他当时觉得这套杯子烧得小巧,她想来喜欢,就让人送了给她。
如今瞧着,她倒是用得挺顺手。全不像别的妃嫔那样,将他送得东西珍藏地好好儿的,再不济,也不会拿到室外,唯恐磕碰碎了。
他端起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