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泣血千年第二部-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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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缓缓走来，身旁不时发出刺眼的光芒，原来是两个刀斧手怀抱着的鬼头大刀明晃晃刺人二目！
　　穆云汉在两个刀斧手的簇拥下，距四郎帅案的两丈远，　他被命令站住，向元帅见礼。　四郎双目一眨不眨地瞧着对方。　云汉本想抱拳行军礼，可惜双手反剪，只能行跪拜大礼。　他略一迟疑，跪了下去，双手被缚，　无法掌控平衡，云汉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　这一霎那，四郎挺身站起，他几乎冲动地想去搀扶云汉，咬咬牙，又忍住了，缓缓落座。　这一切，尽收重阳的眼底。
　　四郎面沉似水，冷冷地注视着地头跪着的云汉，瘦削的双肩，刚刚能挽起的发髻上别着一根木簪，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从那颀长挺拔的身形，从容儒雅的步伐，他已经确定这就是天波府苦苦寻找半年多，天下遍贴皇榜觅求的六弟杨景。　注视六郎微微颤抖的身子，良久，　四郎才猛然一拍帅案：“大胆穆云汉，身犯军法，你可知罪？”
　　六郎不答话，缓缓抬起头，一双如秋日碧空般的大眼睛默默地端详多日不见的四哥。四郎似乎比以前更加深沉稳重，配上银光闪闪的帅盔，绣着昂扬飞鹰的帅袍，愈发显得意气风发，英武绝伦。　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四郎眼中的六郎清瘦，英俊，虽然落魄，比以前却多了不少坚毅和隐忍。　看着弟弟那略显蓬乱的头发下苍白的面孔，目光虽然依旧英气逼人，但是不整的衣衫加上疲惫的面容足以说明过去几天里他的操劳和辛苦。　四郎想冲上去，紧紧抱住弟弟，让这个饱经人间磨难的幼弟在自己的怀中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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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军法无情
更新时间2007…1…19　10：32：00　　字数：2293

　四郎凝视弟弟，脑海里浮想联翩，直到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四郎才猛然回过味来，可是已经晚了，周围的下级将领已经在窃窃私语。　四郎只好微笑着解释说：“穆云汉，你长得很像我啊，我都有些惊呆了”
　　“副元帅抬举小人了。”六郎的声音不卑不亢，但是在四郎听来却是相当的心酸。　四郎暗想，六弟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杨家六公子，眼下这种状况，既然周围的人已经有了怀疑，不如明说，反而会让其他人减少怀疑
　　“穆云汉，你也很像我的六弟”
　　六郎一愣，看见四郎一动不动瞧着自己的眼睛，随即明白了他这么说的用意：“副元帅，小人出身低微，能和贵府公子相似实在是高攀了”。　
　　四郎又说：“能像我的六弟，那可是你造化中的造化，我那六弟是我杨家七兄弟中最优秀的”“哦”六郎不置可否，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四郎接着说：“六弟文武兼备，德才具佳。更难得的是，他小小年纪，就能高风亮节，力担风雨，汴京保卫，台州夺粮均为吾辈兄弟所望尘莫及”
　　不及六郎说话，就听尹宪在旁低声说道：“四少帅，我怎么听佘老将军说起过你杨家的老六是祸事篓子啊？成事不足，嗯。那个，”尹宪知道话说粗了，急忙咽下后面的“败事有余”，改口道：“嗯，听说因为他冒失，差点把杨家上下上百口人的身家性命都葬送了，私用皇家仪仗，这是谋逆大罪啊，还有烧粮仓，弄得京城米荒，最后被官家当众廷杖，当时佘将军说起这个，都臊得脸没处放。　想那佘杨两家簪缨世代，只有在午朝门受封夸官的荣耀，哪有这样丢人现眼的”
　　尹宪还在喋喋不休，虽然声音小，　众人却也听得十之七八，　重阳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尹将军，是你审案还是副帅审呢？不相干的闲话唠叨个没完，这些关于杨家六公子的闲话难道和穆云汉有什么关系？”“嗯”尹宪看了一眼四郎，四郎脸上毫无表情，尹宪看不出什么，只好闭起嘴巴。　
　　四郎和颜悦色地说：“穆云汉，我说这些并非和你没关系，只是想告诉你，我六弟无旨行事，虽然打了大胜仗，虽然他是汴京城全体百姓乃至皇上的救命之人，也还是受到严厉惩罚。　自古无令不成军，虽然这次你才华横溢，巧胜耶律，可以说是立下大功，只是，我朝官家对无令出兵的将帅律法极严，我不在乎你是否冒充了我。。只是大宋军法，律历森严，作为统帅，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免你一死。。”重阳听到这里，心头焦急，扭头分赴左右的随从几句话，两个随从匆忙跑了出去。　
　　六郎非常平静，淡淡地说：“副帅说的极是，小人自知死罪难免”　
　　四郎凝神看着弟弟清瘦的面孔，心如刀割，于是他又说道：“穆云汉，你就不想为自己辩护？难道就这样抛弃父母妻儿？”　
　　六郎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连嘴唇上也没有血色。他紧咬下唇，不发一言。　
　　时间似乎凝固了，大帐里静得可以听见人们的呼吸声。　
　　忽然间，大帐之外一阵喧哗，小校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禀副元帅，外面有一百留守的士兵带着三千多军兵和百姓跪在辕门，恳求副元帅以国家栋梁为念，饶恕穆文书的死罪。　允许他带罪立功！”“哦”　四郎一惊，看了一眼尹宪：“尹将军，你看。。”　尹宪脸色阴沉：“四少帅，这可麻烦了，官家最恨士兵哗变。　如果你宽恕穆云汉，你自己罪责不轻。不如。。快刀斩乱麻。。”“不行”不等四郎说话，詹重阳厉声说：“如果四少帅你今天不顾民意，枉杀功臣，明天逃逸的士兵将不计其数，嘿嘿，别忘了，耶律斜轸虽然丢失马匹，却仍然屯兵叶斗峰，没有民心，你们将一败涂地”
　　四郎沉吟了一下，犹豫不决。　忽然六郎的声音清楚地在他耳边响起：“副元帅，小人愿意领死！”　“云汉，　你”　大帐里霎时一片沉寂，只有重阳的一声叫喊。　
　　“副元帅，不过小人有个请求”　听到六郎的话，四郎声音都有些颤抖：“讲”
　　“副元帅，小人既领死罪，可不可以让小人自选死法？”
　　“这个。。”四郎心里焦急，捉摸怎样想个办法拖延时间。
　　“副元帅，我看可以让他自选死法，或斩或绞随他挑吧，赶快解决了这事，也可以平息外面的喧闹，我们也不会被官家怀疑包庇触犯军律的人”　尹宪忙不迭地答应　“穆云汉，你说，你要怎么死，本将军一律照准。　来呀，军法官记录在册”。　四郎心里的怒火滕然而起！心中暗骂：“混帐尹宪，分明是依仗自己是老将，你多管什么闲事”　四郎恨不得拔剑而起，却不能！他不能够让人看出他心中的情感，如果别人知道了云汉就是他的亲兄弟，那他就再也救不了云汉了。　
　　“好，一言为定，副元帅，尹将军，太史公曾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如今云汉死在掌刑刽子手的大刀之下，对我大宋军民有何用处？充其量是让人觉得穆某是个自己断送自己的傻瓜！连我自己在黄泉路上也会鄙视自己。而如果副元帅您着人押解云汉去两军阵前奋勇杀敌，不到战死不许回转，那么云汉或力竭而亡，或技不如人，死在敌人刀剑之下，　既执行了死罪之判，又成全了云汉一片报国之心。　还望副元帅和尹将军成全！”
　　一番话说完，四郎和重阳欣喜若狂，尹宪十分吃惊：“亏你想得出来？　你要是临阵投敌怎么办？”　“尹将军，一个把辽人打得大败的人投敌会有好处吗？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们自可以派人监押，一旦发现他不卖力杀敌，立刻正法”重阳冷冷地嘲讽。　“谁愿意去看着他？”“我就可以，尹将军不会信不过我吧？”　重阳大声说。
　　耶律斜轸果然是一代名将，很快就明白了南瓜火弹，土墙藏粮都是为了最终获得那么多良种战马！
　　土金秀带领的援军与补充了战马给养的耶律斜轸叔侄从东西两翼再次将宁武城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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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戴罪上阵
更新时间2007…1…25　11：30：00　　字数：2389

　耶律斜轸果然是一代名将，很快就明白了南瓜火弹，土墙藏粮都是为了最终获得那么多良种战马！
　　土金秀带领的援军与补充了战马给养的耶律斜轸叔侄从东西两翼再次将宁武城包围了。　
　　呼延赞得了信，急忙率领主力前来支援。还在路上，派人送信给四郎，说圣上已经知道这里的战况，下了严旨要他们死守宁武。
　　天色擦黑，四郎巡视了城防，　看着城头下密密麻麻的耶律斜轸的联营，心中异常沉重。
　　他吩咐尹宪盯住城外的动静，自己一个人，没带任何随从，悄悄往后帐的军法司走去。
　　大宋官兵的军法司规制统一，一律用粗大木栅栏围着，里面是五层帷帐围成的囹圄。从顶棚开始拉一个渔网状的铁丝罩子将囚帐包裹住。　进得囚帐，里面有深深埋入地下的木桩，桩上有铁环。　严重违反军令以至死罪待决的军囚会被缚于木桩之上，　身旁呈梅花状站着五个看押兵士。　他们每四个时辰换岗一次。　四郎知道，这个时候正在换岗。
　　四郎在距离军法司五丈远的地方停住脚步，静静地观看。果然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五个换下来的士兵从囚帐里出来。　四郎急忙从树丛暗影之处闪身进帐，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执岗的是他的心腹之人。　四郎走进囚帐，执岗的五个心腹兵丁早就会意，冲四郎一抱拳，悄然退下。
　　整个帐子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晃动着忽明忽暗的影子，帐子中间的木桩上，双手倒背地捆着一个人，他侧身跪着，头部低垂，乌黑浓密的头发散乱地遮住苍白的棱角分明的脸颊，四郎悄悄走过去，伸手捧起他的脸，那双xiu长剑眉下的眼睛闭着，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只有长而卷曲的睫毛让四郎一下子感到亲切无比。四郎利落地解开绑索，一把把那个瘦肖的身躯连头带肩搂在怀中。　“四哥”　微弱的声音让四郎放开了手：“小六，你怎么啦？　头这么烫？”　“没事儿，四哥，我每天傍晚都会发热。早上就好了”“小六，你是不是生病了？看过郎中没有？”四郎顾不上说别的，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六郎披上。　带着四郎温暖体温的披风一下子让六郎舒服很多。　“四哥，我。。”六郎说不下去，只是凝神看着四郎。　四郎用手拍拍六郎的肩膀，扶他席地而坐。良久，才慢慢地说：“小六，娘每天晚上都到佛堂去。。。”
　　“四哥。。我。。对不起。。全家。”　六郎嚅嗫着。　“小六，你老在外面飘荡，　爹娘为你日日担忧。。。能不能告诉四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四郎放轻声音，双手扶着六郎的肩膀，双睛盯着六郎苍白英俊的脸。　“小六，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受委屈了”四郎声音发颤，却咬住牙没有流出眼泪。　六郎也没有流眼泪，盯住四郎凝视了一会儿，忽然伸出双臂，　“四哥！”六郎和四郎紧紧相拥，半晌无言。
　　天刚刚放亮，耶律斜轸就在阵前挑战。　催战鼓擂得宁武城中家家户户都听得见。
　　杨四郎点齐五千士兵，打开城门，将队伍在护城河对岸一字排开，和耶律斜轸的队伍对峙。
　　一阵鼓声过后，耶律斜轸的喊话官高声叫道：“杨昊将军，我们大王喜欢先礼后兵，今天邀你单独对决”
　　四郎一偏头，身旁一个小校出列，高声喊：“好，你们出个人。”
　　不一会儿，对面阵上飞来一骑，马上是个长得敦实勇武的粗壮虬髯大汉，一手握着金背大刀，另一手举着镏金镗，身上的金页索子甲在太阳光下光芒四射。俨然如三国时期的猛张飞一般威武。他立马停在距大宋阵列三十丈之处，虎视眈眈地瞧着宋军，一言不发，脸上微露哂笑。　四郎低声对左右将官说：“那个就是大辽有名的骁将土金秀，此人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尹宪问：“我们还照计划办么？要不我去会会他？眼看着那孩子被这厮劈了，虽然他是死囚，也还是于心不忍。”今天随四郎出城迎敌的是尹宪，詹重阳领着几个下级将领守城助阵。四郎不说话，朝后一挥手。立刻一字长蛇阵从中央裂开，随着一队手抱鬼头大刀的士兵跑出，一辆吱吱扭扭的木笼囚车被推了出来立在阵前。土金秀看了大惑不解，回头看看身后的南院大王，主帅耶律斜轸，也是一脸狐疑。。。
　　“喂，你们干什么哪？要出阵的赶快出来，我们将军可不耐烦久等，否则我们杀过去了”辽兵的喊话兵齐声吆喝。
　　宋军不理辽人的喊话，几个军兵打开叮当作响的铁链和铁锁，开了囚车，从里面拉下来一个身穿红色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