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闺风云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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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一惊,原来,当年乔伊静也住过这房子。于是,恭维地笑道:“那静远可真是沾了娘娘的福气呢。”
乔伊静又似有意无意地,望着我,微微一笑,道:“听说当日皇上在御花园,把你我比作‘大乔小乔’,看来真是有缘。”
我的心突突地狂跳起来:皇上当日一句戏言,怎地传到了静妃耳边?这宫中当真是没有秘密的,今晨为凌层安请安时,她故意说的那句“静妃妹妹,我看这宁宝林,和你刚进宫时,很有几分相似呢”,恐怕也是御花园一事传到了各人耳中。
我赶紧跪下,惶恐道:“静远蒲柳之姿,怎么敢与娘娘相提并论?恳请娘娘千万不要在意。”
乔伊静温柔地扶我起来,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妹妹如此美貌,可以和妹妹比作‘大乔小乔’,姐姐是欢喜还来不及呢。”我顺势站了起来,却不敢搭腔,只等着乔伊静开口。
乔伊静笑笑,说道:“妹妹赶紧梳妆打扮,迎接圣驾吧,以后不用那么生分叫我娘娘了,叫我姐姐吧。”
我赶紧应道:“是,听从姐姐吩咐。”乔伊静满意地一笑,带了侍女,转身离去。
待得乔伊静走远了,我的心犹自不安,七上八下:今日可谓一波三折,今晚那坊间传言“性子暴躁,心狠手辣”的皇帝,就要来清芳堂,也不知是祸是福。
始是新承恩泽时
玉瑕为我沐浴后,梓菊拿出几套新做的夏装让我挑选。我挑了套蓝底白花的,倒和当日殿选那套宫装有些相似。
玉瑕有些不解,奇道:“宁宝林,怎么挑这么素净的衣裳,今日皇上要来,怎不穿得艳丽些?”
我笑笑,道:“再美艳,能艳得过贵妃娘娘吗?勿以已长比人短,要以人长比已短。”话虽然是这样说,其实我心里打的算盘,只不过就是因为殿选当日,我装扮素雅,今日继续如此装扮,好让皇帝印象深刻罢了。
梓菊对玉瑕一笑,道:“咱们宁宝林,穿得素净,那当真是最好看的呢。”
我让梓菊为我梳了个双螺髻,插上娘亲的白兰碧玉钗,轻敷胭脂水粉,我满意地对着铜镜,嫣然一笑,皇上见了,恐怕也会满意吧。梳洗打扮好之后,清芳堂众人便恭恭敬敬地等候皇上御驾。
我心中犹自忐忑不安:古来今往,宫里的女人都是一样,若得皇上宠爱,恐怕更被众嫔妃视作眼中钉,若不得宠爱,恐怕连下人们都会仗势欺人。也不知这皇帝是否传说中一般“性子暴躁,心狠手辣”,古语云:伴君如伴虎,如今真是进退两难。
正在左思右想间,听得徐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我赶紧带了众人外出迎接,跪下唱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似是心情大好,声音也颇为温和,道:“都起来吧。”
等阿宝上了茶之后,徐公公乖觉,连忙带了清芳堂众人,一起到堂外守候,房内只剩了我和皇帝两人。我心知“侍寝”为何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与一个陌生男子独处一室,却仍是大为窘迫。皇上不说话,我也不敢说,只得低了头,静静地站立一旁,等皇帝发话。
皇帝胤綦走到我面前,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深深地望着我,笑说:“当日在御花园你倒是伶牙俐齿的,今天怎么不说话了?”红红的烛光中,殷綦面目俊朗,特别是那眼鼻之处,很是俊美。当日在御花园,带有威严之色的眼神,今晚却满是温柔。
我看着,不禁脸儿有些发烫,竟有些痴了,喃喃说:“皇上要臣妾说什么呢?”胤綦一笑,弯了腰,轻轻吻了吻我的耳垂,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果然很有意思。”说着,轻轻拔去我的白兰碧玉钗,解散那结好的双螺髻,一头青丝瞬间散落下来。
胤綦抚着我的长发,道:“《隋史遗文》写南朝陈后主的贵妃张丽华,发长七尺,光可鉴人,性格敏慧,举止闲雅,浅笑微颦,丰华入目。我看宁宝林却也不输于张丽华。”
我微微颦眉,转身叹息一声,柔柔地说道:“臣妾可不愿和张丽华相比呢,风华绝代却要香消玉殒,怎是一个‘哀’字了得。”
胤綦一愣,随即摘下一朵木兰,插于我鬓上,朗声一笑,道:“朕非亡国之君,你又怎会如张丽华般香消玉殒呢。”说着,将我凌空抱起,我不觉惊呼一声。
殷綦在我耳边吹气道:“春宵苦短,莫辜负了良辰美景。”我脸烫如烧,只得把头伏在殷綦胸前,如瀑青丝直垂而下。
伏在胤綦身下,胤綦抚着我的脸,双唇压了下来,我只觉得一阵迷茫,又是一阵惊恐,全身绷紧,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我呢喃着,道:“皇上……臣妾……有些害怕……”
胤綦抱着我,柔声安慰道:“不用害怕,朕会疼惜你的。”
芙蓉帐暖度春宵。一觉醒来,我犹觉得似在梦境一般,一动,身子竟有些酸痛。胤綦仍在酣睡,我望着身边的皇帝,心中却反复地问自己:这真的是当今的皇帝吗,传说的皇帝,杀兄逼父,性子暴躁,可是我见到的皇上,却容颜俊美,温言软语,真是同一人吗?想着,不觉轻轻叹了口气。
只见胤綦眼睛闭着,呼吸沉稳,我便用手去轻拂他的眼睛,鼻子。突然,我的手被抓住了,我不觉轻轻叫了一声:原来,胤綦竟已醒了。我见身上的薄被子已经微微滑落,半个身子裸露了出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娇声嗔道:“皇上可吓着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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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綦坐起来,把我的身子转过来,笑问:“好像倒是朕的不是了。大清早的,叹什么气呢?”
我一愣,总不能说把那坊间传言说出去,于是,只能笑着说道:“臣妾没想到真可以见到皇上,还以为是在做梦。就怕这梦醒了,皇上就不在臣妾身边了,所以就叹气呢。”
胤綦将我拉过去,双手搂着,轻轻说道:“朕不是在你身边么。听说你不是官家小姐,却是自愿当秀女,却是为何?”
我又是一惊,两|穴突突地跳动:这一言不慎,恐怕就要招到横祸了。我心念一动,故作天真地,说道:“在民间的时候,百姓都传说,当今皇上玉树临风,俊朗不凡,臣妾听了,好生崇拜,只期盼能见皇上一面呢。”
胤綦紧紧盯着我,似是有些怀疑我说的话,我慌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脸上却依然一副天真的神气,望着殷綦浅浅地笑着。只听胤綦又笑着问:“你就不怕被搁了牌子,要为奴为婢吗?”
我钻到胤綦怀里,像是撒娇,其实是掩饰心中不安,说道:“只要能见到皇上,为奴为婢也是心甘情愿的,而且老百姓都说,当今皇上仁慈,‘尧舜禹汤,唯有吾皇’,即使是奴婢,也获厚待呢。”
“‘尧舜禹汤,唯有吾皇’?”胤綦反复斟酌这句话,思疑道:“真是民间说的?”
我点点头,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诚恳地说道:“是呢,臣妾哪敢欺骗皇上呢?”这句话,分明是我自己编造出来的,只是这半文不白,言语浅陋的词语,倒真像是“老百姓”说的。
也许是胤綦谅我一时也编造不出这等谎话,竟似也相信了,笑道:“朕的远儿,嘴巴可真讨人喜欢。”
听得一句“远儿”,我的心又一跳,竟似熔化了,脸上染上了一层红云,呢喃着道:“‘远儿’?在家里,爹娘就是这么叫我的……皇上以后都能叫我‘远儿’么?”
胤綦吻了吻我的唇,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永远是朕的‘远儿’。”
我知道:历来皇帝,薄情寡义的多,宫中女子,受“宠”的不计其数,但获“爱”的,却是少之又少。唐明皇当年宠“爱”杨贵妃,曾立下誓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但面对江山和美人的两难,还不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么?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我不敢奢望如同杨贵妃生前般“万千宠爱在一身”,只盼获得些许皇恩,便也足够了。我心中轻叹一声,躺在殷綦怀中,只盼这刻春宵更长些。殷綦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我的长发,轻轻一吻。
正在这时,听见徐福全在门外,轻轻呼道:“皇上,皇上。”
胤綦突然被人惊扰,很不耐烦,喝道:“何事?一早大呼小叫。”
想必是徐福全见皇帝有些恼了,底气也不足了,只听他低声下气地,说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殷綦皱了眉头,道:“这些人,就不让人好生休息。”我忙抓了散落的衣服,披在身上,起了身,柔声道:“皇上,快准备早朝吧,不然这‘狐媚惑主’的罪名,臣妾可担当不起。”
胤綦见我穿了衣裳,带了异样的笑容,笑道:“哦?远儿这般识大体,难得难得。”说着,转头向门外,唤道:“进来吧。”
徐福全忙带了几名太监和婢女,把皇帝的朝服、洗漱用品端了进来,伺候皇上更衣洗漱。徐福全望着我,又是诡异一笑,我想到自己衣冠不整,头发凌乱,羞红了脸,忙躲回帐中,盖了被子。
胤綦拉开被子,凑进来,小声对我说道:“今日你就多睡会儿,不用向贵妃请安了,朕今晚再来陪你。”我见多人正站在房内,又见胤綦言语暧昧,很是窘迫,只得慌乱地点点头。
胤綦捏了捏我的脸蛋,朗朗一笑,带着众人离去。
芙蓉语中有深意
见皇帝走了,我忙唤了梓菊、玉瑕进来,帮我梳洗更衣。
梓菊笑道:“恭喜宁宝林荣受皇宠。”我想起昨晚云雨,脸上不禁又是一红。
玉瑕喜道:“咱们宁宝林获得皇上宠爱,那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啊!”见玉瑕有些得意忘形的模样,我赶紧压低声音,制止道:“不要胡说,被人听见了,以为清芳堂的人不懂规矩。”
梳洗完毕,我将梓菊、玉瑕、小海,还有那阿宝、春娣、小建子小李子小方子几个奴才叫来,仔细叮嘱,千万不要胡言乱语,更不要恃宠而骄,给其他人抓住把柄。众人见我说的严重,忙躬身答应了。
虽然皇上说了,今日就不用给贵妃请安,但恐怕我不去请安,就要给贵妃落下话柄,日后更是麻烦缠身。于是当即带了梓菊,到贵妃的麟趾宫请安。一路走着,还在担心,我没有被皇帝宠幸的之前,凌层安已经在众人面前,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如今我已被皇帝宠幸,不知她又会使出什么手段。
来到麟趾宫,只见与凌层安交好的纯修仪、林顺仪,却也在一同吃茶。我深吸一口气:去就去吧,兵来将挡,怕也怕不来。我恭恭敬敬地跪下,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见过纯修仪、林顺仪。”
只听那凌层安笑道:“妹妹昨晚侍寝,今天这气色倒比上次更好了些。”我听凌层安提起床第之事,不由浑身不自在起来。
林顺仪、纯修仪也装腔作势。只见那林顺容轻摇小扇,吃吃而笑,纯修仪却笑道:“听贵妃姐姐说,宁宝林人面桃花,我就在想,怎样才是人面桃花呢,今天一见,哎哟,得皇上恩宠,果然脸色红润,‘人面桃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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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恼怒起来:好个凌层安,自己作威作福倒也罢了,还伙同众人一同取笑,好,我便忍你又如何?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应道:“谢贵妃娘娘,纯修仪赞赏。”
凌层安笑道:“好了,妹妹也跪得累了,赶紧起来吧,翠媛,上茶,碧芜,还不给宁宝林端张椅子?”
我不明白凌层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忙推辞道:“臣妾怎敢与贵妃、顺仪、修仪同坐?”
林顺仪轻摇小扇,微笑道:“贵妃娘娘让你坐就坐吧,大家姊妹,何必如此见外呢。”这林顺仪林妤沁,声音柔中带嗲,煞是动人。
我若是再推辞,恐怕又有人说我对贵妃娘娘不敬,于是笑说:“如此说来,宁宝林谢过娘娘了。”碧芜是麟趾宫的大侍女,比一些不得宠的嫔妃还有地位得多。我也对她一笑,道:“多谢姑娘了。”
她笑道:“奴婢不敢。”这语气,倒很是自在,看来,低级嫔妃向来对她很是恭敬。
翠媛给我上了一杯茶,清香扑鼻,汤色碧绿、卷曲如螺。我轻抿一口,鲜爽生津,饮后回甘,果然胜于清芳堂的茶不少。
纯修仪瞄了我一眼,缓缓道:“听说宁宝林是民间秀女,新选拔上来的,想必这‘洞庭碧螺春’还没品尝过吧?”这纯修仪闺名叶瑾儿,其父为从三品官衔的太仆寺卿叶政行。身为官家小姐,身娇肉贵,很是看不起民间选上来的秀女。
我心里明白,她说那句话,无非是奚落我来自民间,小家子气,也是暗示我虽新宠,但却不能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