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相报告-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现在有几个嘴
Q:“你饭量大吗?”
A:“我嘴多时吃过八个馒头。”
Q:“那你现在有几个嘴?”
以上回答摘自“都是全拼惹的祸”,在线聊天的时候,若使用全拼输入,既可以把“最多”写成“嘴多”,也有可能把“趵突泉”这个约会地点打成“暴徒犬”。
按照弗洛伊德学说,上述种种“笔误”或因“音误”而造成的“笔误”也不能都归罪于全拼输入法。弗洛伊德认为,人类的一切笔误其实都是潜意识的暴露或宣泄。由此看来,我们虽不至于去怀疑提出在“趵突泉”约会的那个GG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不过就饭量而言,在“嘴多”和“饭量”之间,还是存在着某种潜在的因果关系的。不然的话,我们也就不会骂一个话多的人为“多嘴”了。
论饭量,以一个人外在的“嘴多嘴少”或者“嘴大嘴小”,很容易得出最直观的结论,与此同时,同样外在的“肚皮”及“个头”的大小,也会自动与“饭量”形成数学上的正比关系。所以,当刘姥姥在荣国府的饭桌前“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时,为了体现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自己不仅要忍住“不语”,而且非得“鼓着腮”不可。刘姥姥的告白,在搞笑之外也不排除以搞笑来遮自己的馋嘴之羞的目的。即使老刘是一个主要从事体力劳动的庄户人,即使她老人家在放出豪言壮语之后又使出“鼓着腮”的身体语言,她的食量仍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因为她充其量故足了气,也只长了一张嘴。
就算是妖怪,拥有嘴巴一张以上者也不多见。但是嘴少没关系,只要够大,够长,照样可以用大进大出的方式保持量贩式的饭量。猪八戒就是这方面的成功典范。听听高老庄庄主是怎样向唐僧投诉的:“初来时,是一条黑胖汉,后来就变作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呆子,脑后又有一溜鬃毛,身体粗糙怕人,头脸就像个猪的模样。食肠却有甚大:一顿要吃三五斗米饭,早间点心,也得百十个烧饼才彀。喜得还吃斋素,若再吃荤酒,便是老拙这些家业田产之类,不上半年,就吃个罄净。”
一二三四五六七,多劳多得!以猪八戒那种“耕田耙地,不用牛具;收割田禾,不用刀杖”的劳动生产力而论,多吃几碗米饭几打烧饼,本来无可厚非。投入和产出的严重失衡,才是高老庄之庄园经济所遇到的根本问题。
日本棋谚云:“棋力如饭量,勉强不得。”
围棋我的不懂,不过聂卫平我是知道的。我不知道聂卫平的棋力,不过对他的饭量却有一点间接的了解。聂卫平过去在一则访谈中向人说过,他爱吃面食,“不仅爱吃炸酱面,对米饭、饺子也很喜欢。”又一次棋院的食堂吃饺子,一个同伴提出同他比赛,看谁吃得多,胜负之差是五个饺子。结果,聂卫平虽然输了,却也创下了他个人饮食生涯中最高的饺子记录——一百一十个。
老聂老矣,尚能饭否?棋力和饭量除了不能勉强,而且是一个变量。除了难以避免地会受到年龄和健康状况的影响之外,还经常性地因每个人的“当下状态”而变化。就拿老聂来说吧,之所以能一顿吃下一百一十个饺子,其实并不太关食量的事,主要是置身于棋院食堂的“竞赛状态”之下。而在另一种“竞赛状态”中,他又拒绝吃饭:“在封棋间,他习惯于不吃饭,只吃几块冰镇西瓜,然后去浴池冲凉,以利再度披挂出阵。老聂说:‘中午吃饭后,血液集中到胃部工作,大脑由于缺血,容易困倦。所以有重大的比赛时,我不敢吃饭,而且习惯于冲冷水澡。”
所以在饭量大小这件事情之上,并不完全取决于胃,有时也得扪心自问。人心和人胃都是肉做的,胃是有弹性的,不仅有弹性,而且弹性极大;至于人心,那就更不好说了,就算你没有读过“心也许很小很小,世界却很大很大;世界也许很小很小,心的领域很大很大”这种绝对唯心主义的诗句,“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是听闻过的吧。
还是艺人陶晶莹说得好。在她的个人网站上,陶子不仅循例向fans们交代了她的生日、星座、血型、身高、体重以及嗜好等等,更有创意和诚意的是,她还在艺人中罕有地公布了自己的食量,答案是:忽大忽小。
一个人的饭量虽然是可大可小(特别声明:这是以能够吃得饱为前提的)不过我一直相信,一个人一辈子的饭量,却基本上是“定量”的。也就是说,在一日三餐的前提之下,你年轻时可能不吃早饭,午餐以一个便当草草了事,一顿晚餐却要从华灯初上吃到午夜,到了暮年,早餐不仅一顿不漏,而且提前到凌晨四点就开,及至暮色四合,你已心灰意冷,意兴阑珊,把午饭剩下的那堆残羹冷炙胡乱将就了,然后在你年轻时代的晚宴刚刚准备进入高潮的时刻就洗洗睡了——没关系,这一切变化都没有关系,都不是你的错。
如果你有一百年的命,那么,上天注定你一辈子要吃的一万零八千顿饭就是一个恒定的总量,一顿也不能多,一餐也不会少,你可以任意安排,丰俭由人。吃多吃少,吃或不吃,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不吃,定存定取还是零存整取,都在你。唯独那个恒定的总量,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的。不能透支,也没有利息。
广东人说:“一世人食几多着几多,整定的。”剔除了这里面“富贵有命,生死在天”的宿命论思想,弘扬其中“计划经济”的某些合理之处,你大可以与命运作殊死而不懈的斗争,知识改变命运也好,身材改变命运也罢,斗天斗地斗人,其乐无穷,剩下不可与其奋斗、即使斗了也不会产生最后赢家同时更谈无任何乐趣可言的,大概就只有自己的饭量了。
除了那些“能吃的人”和“不能吃的人”之外,还有一些被我们分类为“话多的人”及“寡言的人”、“会哭的人”和“不哭的人”,或者“多愁的人”与“乐观的人”,“多情的人”和“薄情的人”,等等。其实人的这些品质及其衍生出来的这些产品,在批次和数量上都与饭量相似,一个人在他的一生中要吃多少饭,说多少话,流多少泪,怀多少愁,发多少情,都是“整定的”,只是每个人先天获得配给的总量不同罢了。
食以解忧
王尔德在他的名剧《不可儿戏》中,借主角之口说过一句名言:“我碰到麻烦时,吃是我唯一的安慰。”
如果我们都赞同不将饥馑和体重列入各自的“麻烦清单”的话,那么在维持生命这一基本功能之外,饮食其实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解忧,以短暂的感官快乐来消除我们精神上永远也清理不完的长久的忧郁。
饮食解忧,其来有自。惜乎“何以解忧,惟有杜康”的一晌贪欢从来都没有真正战胜过“抽刀断水”的万古之愁。我相信,有没有借酒消愁习惯的人大多都会相信,麻醉才是酒精的本质,其解忧之效固彰,无奈实行的却是一种硬着陆的方式,与外科手术室的那一套常规程序无异。暴饮暴食的方式,原理也是如出一辙。
其实饮食对忧郁的驱逐,不仅仅是一场生化反应的过程,更多的还是心理层面。戴安·艾克曼在《感官之旅》一书中对此作出了一种也许说服力不足但至少能令人感动的注解:“我们首次感受到快乐,是来自母亲的|乳汁,伴随着爱、安全感、抚触、幸福一起进入我们的口中,而后母亲会亲手喂食,甚至在自己嘴里咀嚼后,再将食物喂进我们口中。这种强烈的记忆在心中从来就不曾消退过。”
我们当然不能据此推断出凡婴儿期未经母|乳哺育者长大后都有变成酒鬼的可能,事实上,除了这种弗洛伊德式的解释,在味觉、视觉、听觉等多种感官的共同感受以及饮食行为层面,食物本身和饮食活动为我们带来的感官愉悦、仪式的催眠以及游戏的快乐,也是解忧的重要手段。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多美国人会不自觉地吃下一包又一包的薯片,据《秘密房舍》e Secret House)一书作者鲍迪尼斯的研究发现,全世界的薯片之所以都有着大同小异的包装并且被设计得比嘴略大,为的就是让你从撕裂包装这种无害的破坏行为中获得先期的快感,接着,你就必须将嘴巴尽量张大,咬出爽脆的声音——好玩吗?过瘾乎?还记得你的忧郁不?
“糖儿甜,糖儿香,
吃吃玩玩喜洋洋,
读书苦,读书累,
读书有个啥用场?”
这段儿歌,出现在“文革”中期上海的一份儿童杂志上,在那一组漫画故事里,一个被定性为“阶级敌人”的卖糖老头,就是用这段儿歌来向一群革命警惕性程度不一的小学生来散布“读书无用论”的流毒。尽管这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我想在今天的学童和家长心目中,这“卖糖老头”依然还是一个反动派,因为现代版的正派儿歌是:“增强学习记忆能力,消除大脑疲劳,给你的孩子服用脑轻松!”
()好看的txt电子书
由于糖类可透过对血清素的提升来舒缓压力和改善情绪,具有神经上的稳定和安慰作用,因此糖以及糖类食品被认为是投资小、见效快的解忧食品。往一个大哭不止的学龄前儿童的嘴里塞一块糖果就能把他搞定,是因为儿童的脑部神经还没有发育到对他们所感受到的忧郁和压力作出妥善处理的程度,只能依赖于糖的化学反应。
糖类又分为单糖和多糖两种,前者包括白糖、葡萄糖、果糖等,代表性食品有巧克力、果酱、冰淇淋等等;多糖类食品包括全谷米、大麦、小麦、燕麦、瓜类和含高纤维多糖蔬菜与水果等。单糖吸收快,去得也快,有时反而会加重人体的压力,多糖饮食消化较慢,提升血清素的过程也比较平顺。
英国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因应不同程度的压力,人的机体会对糖作出自然选择。据报道,研究人员随意将六十八位男女分成两组,一组在午餐前听一些简短的无关紧要的介绍,而另一组人员则被告知在午餐后用十分钟的时间准备一个长达四分钟的演讲。结果,有压力要求的那一组人更喜欢选择巧克力、蛋糕,而不是选健康食物。伦敦大学临床心理学教授Jane Wardle说,这也许与碳水化合物的生化激励有关,碳水化合物增加了大脑中复合胺的有效性,而复合胺又会影响到人的情绪。
糖是热量和快乐的主要来源,人体每天约有百分之七十的热能系由糖转换而成,为各个组织、器官的活动提供能源。
除了医学上被称为“人体之煤”,糖在人体内还扮演着下列重要角色:
糖是脑神经系统热能唯一来源,若大脑缺糖,人就会出现昏迷、痉挛;糖是构成骨骼、软骨、神经、眼角膜、玻璃体等的不可或缺的成分;人体呼吸、血液循环补给离不开糖;心脏缺糖会停止跳动;血中缺糖会产生低血压症;肝脏缺糖,降低解毒能力;人体缺糖,无法维持体温至正常状态;肢体活动缺糖,易产生疲倦。一个人假若完全戒糖,将导致酮病(KETOSIS),临床表现是沮丧及缺乏活力,也就是说,郁闷。
郑秀文在四年里狂减三十三磅的地狱式减肥故事,也许已耳熟能详,不过功成名就、自称已修炼成“橡筋肚”神功的Sammi今时今日的狂噬甜品,堪称骇人听闻。据她自供,过去是连“一粒朱古力都唔会食”,现在是每天一睡醒就要吃雪糕,宵夜可以一个人吃掉一只冻蟹、半个木瓜外加一杯脱脂奶,此外,她还创下过一口气吃掉一和家庭装雪糕和六个酥皮蛋挞的纪录。她说:“要吃就要尽情,比如吃雪糕,我会用匙羹来吃,这样就永远也不知自己到底吃掉了几多杯,真是好享受啊!”
对于这种“释放了肚皮,也释放了自己”的做法,郑秀文解释道:“人生在世,难道天天都要占到磅秤上称体重吗?那真是好痛苦啊!”
郑秀文的这种疯狂嗜甜是不是因为郁闷,她不说,外人当然无从判断。不过,人体既能因应压力而自动选择了糖,难道就不会对持续了整整四年的“一粒朱古力都唔会食”做出变本加厉的报复吗?
把我们的身体想象成一台电脑,输入什么指令,就反映出什么讯息。吃到肚子里的食物,就像是输入电脑的各种指令,不仅影响着我们的健康,也左右着我们的情绪。
糖之外,还有许多食品可以给我们带来快乐。全麦面包或者苏打饼干还有丰富的碳水化合物,而此“物”和糖类一样,亦有助于血清素的增加,其中富含的微量矿物质硒也能提振情绪。全谷类之外,鸡肉也是硒的丰富来源。当然,全麦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