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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坏当家-第3章

小说: 坏当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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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稀宝呗,他自然珍视再珍视、溺爱再溺爱。
  “我也觉得很难。春儿,先不梳妆,我想沐浴,泡泡热水,身子好酸呢。”严尽欢起身,春儿伶俐为她取来衣裳披上,兜儿露出的赛雪肌肤上,红红紫紫的颜色,彰显夜里战况有多激烈。春儿又想叨念她几句,严尽欢抢在春儿开口之前,嘘了她一声,春儿只能皱眉扁嘴,咽下话儿,为王子准备淋浴用品,伺候王子挣身。
  严尽欢的闺园,是严家主宅中除了似海大池以外,最宽敞之处。
  它位居主宅中央偏北,扣除王要厅堂楼阁,尚有曲桥、水亭、书斋、庭院,花木点缀,绿影蒙蒙,宛若幽画,园子俨然已是寻常富贾家的一座完整宅邸,闺园西边的云水房,引地底温泉涌出,水质似乳,蓄于蔷薇花形的浴池,是严尽欢专用。
  “呼,舒服。”
  严尽欢坐进泉里,软得像颗糖饴,几乎要瘫软化开,她双臂慵懒舒展著,挂在泉畔,青丝让春儿俐落盘束起来,春儿卷妥衣袖,掬水打湿软巾,搓出皂沫,开始抹拭她的肩颈,身上的激情汗水可以因此洗去,可是雪肤上一点一点的吻痕可没法子,春儿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亲眼见识这类激情痕迹自免不了脸红,严尽欢倒是毫不见扭捏,任自春儿搓圆揉扁。
  “小当家。”
  “嗯?”怎么?又要念她几句才爽快吗?
  “这些淤伤……不疼吗?”春儿没被吮过,迷糊又好奇问。
  “不疼呐。”严尽欢自己并掌,舀著泉水拍胸口。
  “看起来还蛮吓人的。”
  “那是用嘴唇吸出来,颜色吓人,实际上制造它的那一瞬间,挺……快乐的。”严尽欢难得贴心地拿捏用词,不想害春儿这只生嫩姑娘惊吓过度。
  “真的是……到处都不放过耶。”春儿抬起严尽欢的手臂,准备刷洗腋下,连那方细腻肌肤周遭都惨遭袭击,啧啧啧啧……
  “可见我有多可口?”严尽欢自卖自夸,一点也不脸红,倒是想起了昨夜他在她身上耕耘的情景,他被她撩拨得粗犷喘息的模样,她粉颊染上两抹红晕。
  春儿以水瓢盛水,洗去严尽欢香肩上的白色细沫,点头同意:“小当家这么美,谁不喜欢呢?”
  “这话真是踩在我的痛处上。”严尽欢苦笑,红晕褪去,身子更往泉水里沉,似乎想就这样溺毙算了。“他就不喜欢我……”
  “要是不喜欢你,又怎可能会这般待你呢?”春儿不解扬眉。
  “男人碰女人,可以不包含爱,否则花街柳巷的寻芳客岂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男人的身体和感情,是摆在不同地方。严尽欢说得云淡风轻,唇角却垮了下来,甚至仔细听她说话,会感受到她的有气无力。
  “真是不公平,小当家你这么爱他,他却……”春儿惊觉失言,连忙闭嘴。
  她太多嘴了,不该说些害王子不开心的话,于是,话锋一转,聊些能使王子分散愁绪的话题:“小当家,你是因为三岁那年发生的走失事件,才开始倾心于他吗?”
  “是啊。英雄救美这种桥段,戏曲儿里最爱唱,总有它的道理。女角儿因为救命之恩而恋上男角儿,看倌们就会认为其中产生了爱情,一点也不突兀。”而她,亦难逃此种囹圄,被他所救,便死心塌地。亏她还曾笑话这类的戏曲老套,了无新意,原来她自己正是曲儿里的蠢角一只,演著相同蠢戏。
  英雄救美,美人倾心,英雄呢?
  只是一时兴起,抑或是,基于报答她爹的恩情,与铺里众人一块儿搭救她罢了。
  夏侯武威伫立于云水房外,一滴不漏听见主仆两人的对话,他是头一回亲耳听见严尽欢是因为那件事才会对他……
  确实。从那回之后,她变得缠他、腻他,夜里无法入睡时,吵著要他陪。
  他以为她是受惊吓之后才会产生依赖,提想到是……倾心。
  严家宝贝千金走失一事,严家众人记忆犹新,包括了他,都难忘那一天的心急如焚,以及寻不著她下落时的漫长煎熬。
  她的一夜未归,险些让严老板急白了发。
  那是他甫进严家没几日后的事。
  那时,十五岁的他,正努力适应庶民生活——这么说是有些失礼——他本以为自己得耗费许多时间来习惯新人生,没想到他只花了短短两天就完全适应它。
  这样的生活比他想像中更精采丰富,在宫里,泰半事物皆有人为他打点好,他只要学习功课便行,在严家,他得全凭自己。
  严家当铺规模不算大,严老板为每个人分派了适合的工作,他被安排在库房里擦拭放置当物的几十只大木柜,这并非太困难的工作,亦能让他不困身处陌生环境而产生挥噩无助的茫然,有事能忙,脑袋瓜子才不会胡思乱想。
  完成库房工作的他,笨拙练习酒扫杂务时,还被尉迟义不客气调侃:“你看起来就是好人家的少爷公子哥,难怪一副对扫地拖地很生涩的蠢样。上回跟我说完话,竟然顺口叫我退下,你当你是戏子登台,溃著皇帝大老爷呀?还退下哩,干脆叫我磕头谢恩不是更威风点?!”
  “呃……”是他一时不察,难以改口,才会将宫里那套繁文缛节给带出来。他仍记得尉迟义听见“退下吧”三字时,伸手打他的头,说:虽然你比我大几个月,但在严家,我是你的前辈!
  扫完大厅,夏侯武威俐落清点好方才新增的满桌当物,小心翼翼一件件摆进木盒里,将其搬回库房之后,也在铺里学习公孙谦招呼客人的方式,然而,弯腰卖笑、与客人话家常,实在不是他的强顶,于是半个时辰后,夏侯武威遁逃到库房里,面对一大堆冰冰冷冷的木雕神像在练习口条,希望能学到公孙谦的一丝丝精髓。
  直至放饭时间到,被人吆喝到饭厅吃饭,铺里只留两人看守,其余人必须迅速解决午膳,小小圆桌,少掉几张熟悉脸孔,原来是小小严尽欢吵著要吃糖,冰心和春儿陪她一块儿上街去买,迄未归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严老板一顿饭吃得心神不宁,平时吃饭时,他都一口一口喂食著宝贝女儿,与严尽欢边玩边吃,今儿个女儿没坐在身旁,饭都变得不好吃了……
  “应该是三个女娃上街瞧见有趣的东西,舍不得回来了吧。”有人这么回答严老板,塞满饭菜的嘴,含糊道。
  “也不找两个男人陪她们去……三朵嫩生生小花上街,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严老板已经失去食欲,自顾自嘀咕起来。嘴里说著三朵小花,实际上真正挂心,仍是当中最宝贝的那一朵严尽欢。
  “老爹,糖铺就在隔壁巷子而已耶!”刷迟义满嘴油腻,笑严老板大惊小怪。从当铺往右走,再拐个弯,走没十步路,糖铺就开在巷口,犯得著动员一堆人去保护严尽欢买糖吗?被旁人看见,岂不是被指指点点,笑话好一番?
  “在隔壁巷子而已……为什么去这么久还不回来?!”尉迟义非但没能安抚严老板,反而更教严老板瞠眸抽息,坐不住椅子:“不行不行。我去找她们!”
  溺爱女儿的老爹,按捺不住焦急,摆下碗筷,就要杀出门外,与急奔进厅的冰心正巧撞成一团。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呀?”严老板才想埋怨来人的不长眼睛,来人却此他更快地发出惊呼:“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不见了!”冰心声音颤抖,强忍住眼泪不坠下,身后跑进来的春儿早已哭得满脸狼藉。
  “你说什么?欢欢不见了——”严老板忙不迭钳住冰心纤瘦的膀子,力道失控地捉痛了她。
  “小姐她……本来由我牵著,但后来采买太多东西,所以不得不放开她的手……我一直有盯着她,可是一闪神,她就不见了,我与春儿四处都找不到她……”冰心好气恼自己,明知道小姐容易被街上新奇东西给吸引注意力而四处乱走,她竟没更加倍留意,不过是和春儿在糖铺买完糖,一回头,小姐的娇小身影哪里还在,她急慌了,满街奔走,大声唤找小姐,仍是遍寻不著。
  严老板完全呆住,惊恐的表情僵固在脸上,嘴巴张著,眼睛瞠著,喉头梗著,脑袋混乱着……
  “快些分头去找。春儿,你留在铺里,若欢欢回来,你与她留在房里,千万别再出去。其余的人,放下所有工作,找人要紧。”公孙谦担下严老板应负的职责,迅速交代。众人饭也没心情吃,全数动起来,开始全南城寻人。
  严老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呼呼追著出门,要找回心肝宝贝。如果女儿出了任何意外,他他他……他也不想活了!
  人是在糖铺前走失的,自然以糖铺为中心,向外扩张找起,公孙谦与其他人先是向周遭店家询问是否瞧见年约三岁左右的漂亮娃儿,再由蛛丝马迹继续寻找。
  “我就欢欢长得很可爱,你有没有看到?!最漂亮的那个娃娃就是我家欢欢,你们有没有看到她?!”严老板急得快哭出来了,见人便捉著猛问,得到摇头的答案时,便会听见他呜咽啜泣。
  寻了几个时辰,夜色黯淡下来,仍旧毫无进展,众人抱持著一丝希冀,认为严尽欢极可能被好心人送回当铺,于是赶回铺里一趟,一进门看见春儿依旧在哭泣,便知道情况并不乐观,严老板终于崩溃,老泪纵横,哭得一颤一颤,整个人慌了手脚,只能不断喊著爱女小名。
  这夜,漫长得像一辈子。
  隔日早上,秦关报了官回来,官府派遣三名差爷到严家帮忙寻人,坏就坏在差爷见多孩童走失的案件,视为家常便饭,随口说了一句:“寻常娃儿走失不外乎是被人口贩子捉去卖,找不回来的机会很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此话换来严老板的放声大哭,以及险些要跳进当铺后头小鱼池的寻短行径。
  平时爱开玩笑的尉迟义亦变得严肃沉默,冰心仍是自责哭泣,当铺氛围一片低迷,夏侯武威虽然刚进当铺没几日,却也见识到严老板疼爱女儿的程度,万一严老板的女儿真发生憾事,此巨大打击恐怕会完全击溃他。
  夏侯武威望向公孙谦,基本上,全当铺的人几乎也全都望向公孙谦,视他为救命浮木一般,希望他在此时此刻能想出接下来的解决方式。
  公孙谦蹙眉,苦思著该如何是好,虽然无计可施,他仍是飞快在纸上走笔,写下几处地址人名,分别将纸张递予尉迟义和秦关,交代道:“阿义阿关,你们往这些地方去探探,那是暗地里干些贩卖人口脏事的名单,先不打草惊蛇,确定欢欢是否被他们带走再说。”
  “好!”两人急如星火,迅速奔出。
  “我一块儿去。”夏侯武威想尽一份力。
  “武威,你等等,我这里还有几个地方要麻烦你去……”
  “阿谦……阿谦!”老帐房喘吁吁跑进屋里:“方才,方才有个孩子送来这封信,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拿来我瞧。”公孙谦接过信。
  老帐房继续喘息在说:“他说有人给他几文钱,要他必须将这封信送到严家,还说那人告诉他,这封信,关系到人命——”
  “欢欢被人绑走了。”公孙谦打断老帐房的话,他已读完信件,沉沉说道:“对方开出价码,要我们交付五百两赋金,才肯放人。”
  “什么?!”挂著眼泪的严老板哒哒跑过来,公孙谦将信交给他,他一字一字看得仔仔细细,手在颤抖,深吸几口气之后,马上转头要老帐房去把五百两准备出来,不够的话,拿铺里东西去别人家典当换钱都行!
  五百两算啥!五万两他都付!只要他的欢欢能平安回来,钱不是问题,再赚就有,女儿却仅有这一个!
  公孙谦低首,静默不说话,夏侯武威看出他在思忖,靠了过来,悄声问:“怎么了吗?”
  “鱼腥味。”
  “鱼腥味?”
  “纸上,有淡淡鱼腥味。公孙谦剑眉浅浅蹙著,挖掘记忆中的蛛丝马迹。
  现在探讨勒赎信上有鱼腥味,有必要吗?
  “这味道,最近我曾闻过。我记得,四天前,有位上门典物的客人,身上就是这股味。”公孙谦转身去翻找放置当单的匣子。
  夏侯武威不解问:“鱼腥味很常见,卖鱼买鱼,多少都可能会沾染些。”
  公孙谦一连视查几张当单,抽出其中一纸,再从严老板手中拿回勒赎信,对照典当人笔迹,相似度倒不大,他忖度半晌,仍是决定往这条线索走,他的直觉告诉他,别放掉这个可能性,就算是多心也无妨。
  “他那日捕获一条深海鱼来典当,大鱼长约成人身高,颜色斑斓稀罕,吸引铺里所有人围观,当然,包含了欢欢。”公孙谦续道。当日,众人围住探海巨鱼指指点点,欢欢头一回见到长得比她个头更大更长的鱼儿,忍不住在鱼儿周遭打转,挺挺鱼眼、碰碰鱼麟,那人见欢欢可爱,还问了旁人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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