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瓣洋葱不流泪-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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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爱,不是我说,你可得看紧点!”老钱说得爱爱眼皮直跳。
苏爱爱唉声叹气:“我怎么看紧点啊,让我查短信,查电话,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
说不担心是假的,自打苏爱爱知道后,欧阳每每接电话她都竖起耳朵,每每捏着手机发短信,她的心就直跳,不由自主的去猜测对方是谁。
说是不会去查的,但还是摆脱不了心中的魔鬼。
某一日,苏爱爱趁欧阳洗澡的时候,还是偷偷的看了他的手机。
果然有几天所谓小师妹发来的短信,诸如“师兄,睡觉了吗?晚安。”之类的。
查了发件箱,他鲜少回的,都是“嗯”啊“啊”的回了几条。
苏爱爱放心是放心了,但心里却非常的不快,她说过:“我才不会去看男的的手机的,多傻啊,如果真的有什么,看了也没用!”
没想到,终有一天她也一样傻了。
不知道如何和他相处了,只有把精力放在工作上,高跟鞋似乎穿穿就合脚了,脊背也挺得更直了,阿单来见过她一次,笑她:“妹子,都快认不出你了,大学里还一天到晚不好意思呢,现在老远望去就是一女强人啊!”
苏爱爱笑,她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
没过几个礼拜,又要出差,这次就爱爱和“王家卫”去,爱爱还在为欧阳的事情闷闷不乐,心想这么一走,估计又不安生了。
她工作忙,他也慢慢习惯她不在的日子了,她不在,他就去食堂吃饭,在研究室待着。
苏爱爱在出差的晚上打电话给欧阳,揉着毛巾问:“在哪儿啊?你在干什么哪?”
说出来后又气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磨人了,他的做什么都不放心,都要问。
欧阳答:“还在能哪?在实验室。”
苏爱爱又接过去:“就你一个人?”
讲完后就想抽自己一巴掌,突然的,她不说话了,两人都沉默了。
电话里的安静像要把人吞没了。
很久,欧阳慢慢的开口:“苏爱爱,你到底想问什么?”
爱爱慌了,赶紧转移话题:“哎,我现在到苏州了,你要吃什么,我带回来,听说这的小点心很多有名!”
他应了声说:“好,随便。”
明明心底是失落的,她还是笑:“那我睡觉了,晚安!”
他说:“好的!”
她突然想起大学里的电话,一聊聊上一两个小时,现在短短的十分钟都没有,他还忘了和她说“晚安”,每一次都要说晚安的!
她大声的,带着娇气的,带着命令的缠他:“说‘晚安’!”
“嗯,晚安。”他这样答着。
依然是晚安,依然他在等她先挂,但她为什么挂了电话后会那么的怅然呢?
那天夜里,苏爱爱抱着电话,坐在床上,久久未眠……
回来的时候,苏爱爱心情不好,“王家卫”师兄以为她是累的,一个劲的说笑话逗她。
“小师妹,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辛苦的,到处跑不算,连休息时间也少,给你说个笑话吧!”
两人整理完资料,从写字楼里出来,他开始说起来:“都知道咱普华是家大公司,工资很高,但大象都知道咱的工作很累。一位同事,到非洲去看大象,他跟大象说,我们来非洲数大象。大象就乐了,原来普华还是靠审计吃饭。然后,他跟大象说,我们来还打算招几头大象回公司上班,结果,大象吓得一边哭,一边掉头就跑了。”
“哈哈”太有同感了,苏爱爱笑起来,一笑就踩空一个台阶,高跟鞋歪了一下,王师兄伸手去扶。
两人靠了一下,苏爱爱站直了,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说:“谢谢。”
王师兄的脸也有点红,摆了摆手。
“叭叭”对面有辆车在鸣笛,苏爱爱回头看,当场就愣了,是欧阳的车。
糟了!
苏爱爱爬上车,对欧阳傻笑:“你怎么来了!”
他发动车子,没侧头看她,吐出一句:“来接你。”
车子一开,音乐就响起来了,是梁静茹的专辑,她刻了给他的,软软的声音在流淌。
她说:“哦,那是心仪学姐的学长,介绍我到这公司来的。”
很久,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手指动了动,似乎又看到她和那男人有说有笑从大楼里出来的光景。
音乐很活泼,那个情歌王后唱着:“你说的我都可以去,小火车摆动的旋律……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因为我完全信任你……”
“滴”的一声,他关掉音响。
狭小的空间里,一下子寂静的吓人。
她的声音有点大:“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和你小师妹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没说什么啊!”
他还在开车,冷冷的甩出来一句:“那我也没说什么!”
她扯了扯安全带,偏了头:“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我只是去出差!不信你打电话去问!”又转了头看他,不服气极了,至少她和“王家卫”连短信都没发过!
他一下子踩了刹车,在红灯的路口停下,没有看她,看着前方,慢慢问:“我为什么要去问?”
跳了绿灯,他调整档位,转过头看她,定定的看着她,他一字一顿说:“至少,我不回去看别人的手机!”
车子“呼啦”一声开了出去。
他的眼神让她如此的害怕,□裸的,羞愤的,无所遁形。
苏爱爱脑袋热辣辣的,原来他早就是知道的,只是不说罢了。
他的细长的指稳稳的握住方向盘,平时的话,他都会笑着,问她:“吃醋了?”然后摸出接她前买的小零食哄她。平时的话|Qī…shū…ωǎng|,他不管遇到多难行的路,都会腾出一只手去握她的手的。
什么时候开始起的呢?
她的手孤零零的摆放在自己的腿上……
师兄师妹惹得祸(下)
学姐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慢慢的,激情就会被消耗光的,爱情啊,理想啊……都会被磨掉的,最后只剩下怨恨了……”
苏爱爱望向窗外,姹紫嫣红的灯光闪得她烟花缭乱,这个都市依旧是美丽的,美丽的带着四面八方的诱惑。
她轻轻的问:“欧阳,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了呢?”
声音一下子淹没在风中……
后来呢?
后来,爱爱和欧阳还是在一起,她不在他面前提小师妹,他不在她面前提大师兄。
有的问题不是吵一架就能解决的。
她和他吵了又怎样,他还不是和小师妹在一个实验室。
他和她吵了又怎样,她还不是和大师兄在一个审计组。
于是,有点东西变得不能提起。
他照样来接她下班,她依旧去出差,只是不敢再打电话给他,害怕听到他不咸不淡的声音,害怕听不到他说:“晚安。”
时间就在小心翼翼中流淌着。
有一天,主管找到爱爱:“爱爱,这段时间你都做得很出色,难得新人里进步得那么快……”
苏爱爱低头答“是,是”,心想:完了,底下一定没好事!
领导都是这样,想打你一棒子前一定先给你个蜜枣子。
果然,主管说了:“事务所想在南京开个分点,我看过你资料了,发现你是南京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调回家乡工作?去的话,也是比现在的工作高一级的。”
这下轮到苏爱爱愣了,老天也太会玩她了吧!
苏爱爱想了想郑重的说:“谢谢您,让我考虑一下!”
主管愣了愣,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人,谁不想去离家近的地方啊,还是变相升职呢!
主管点了点头说:“OK,你快点给我答案,还是有不少人想去的。”
苏爱爱没想到,她还没把这件事告诉欧阳呢,欧阳那就有更大的事等着她。
晚上8点,他从实验室回来,她在家看审计资料,抬头说:“回来了?饭吃了吗?”
他随手扔了钥匙,点头:“在学校吃过了。”
她愣了愣,已经记不清上次和他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爱爱去厨房倒水,欧阳坐在沙发上松开领带,她拿了杯子出来,两人异口同声:“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沉默了。
欧阳先开口:“你先说。”
爱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握着手,说得斟酌:“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公司想在南京开个分点,领导想让我过去。”
欧阳慢慢的拿起水杯,“咕噜”一声,一口水下肚,喉结一滑。
爱爱没听到他声音,局促的扳着手指,装在很轻快的问:“对了,你要说什么?”
似乎在问:“对了,你觉得今天天气怎么样?”
“珰”的一声,水杯磕着了茶几。
欧阳想了想说:“恩,阿单辞职了,想找我合资,一起做生意。”
苏爱爱愣了,那她们的计划呢?车子还贷着款呢,房子也没有,他……到底对她们的事情有没有打算呢!
苏爱爱有点恼,但又不好说出来,毕竟是男人的事情,她只是搓了搓手指,想了半晌,说得小心翼翼:“投资是很长远的呢,又不是一时半会就成了的,而且,我也看过不少的企业案例,极少有成功的,要不,再等等,等到年龄再大一点?经验也足啊!”
欧阳低下头:“你别操心了,我是拿自己的钱投资。”
苏爱爱的火“噌”一声就上来了,大声说:“什么你的,我的,我不是和你说钱不钱的问题!欧阳烨柏,你到底有没有对我们的将来打算过?”
欧阳的按了按眉心,他说:“爱爱,不要吵了,我累了。”
他是从来不会在她的面前喊累的,即使一大早爬起来上班,凌晨接她下班,他都没有说过一声“累。”
上次快分手的时候,她也担心过,告诉他:“如果累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尽管是这样说着,她还是不会相信他有一天会告诉她“累了”的。
这个男人还是她爱着的人,他喝水的姿势,他微笑时嘴角的弧度是她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出来的。但是,现在他皱着眉,无奈的对她说:“我累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开始累了的呢?
窗外传来哪家电视里新闻的声音,这个小区的房子隔音效果真是烂透了!声音一清二楚。
新闻里在播报,哪个国家发生战争了,死了多少人。哪架飞机坠机了,死伤多少人……
可是,这都和她有什么关系!
苏爱爱站起来,轻轻晃:“你不是累了,你是心累了,是因为所谓什么师兄,师妹吗?是因为……”
她一个个的叨念,像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婆。
欧阳抬了手,制止她:“爱爱,爱爱,别说了,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爱爱,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了?”欧阳伸手想去碰爱爱。
“那你说,那你说啊,到底是怎么样了!”苏爱爱尖叫着跳开来,像一只被人踩着尾巴的猫,脚一抬,碰翻了茶几。
“噼啪”的一声,茶杯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小人手上的红线断了,爱爱呆了呆,立即蹲下身去捡。
被欧阳抱住,还是没来得及,手指被划了道口子。
欧阳拿药盒帮爱爱包伤口,直到这一刻,他还是看着她的伤口就像这伤口烙在自己心上一样。
白纱布一圈圈的缠上,他握住她的手,轻轻问:“疼吗?”
她摇头,眼里没有光,只是那样的摇头,没有答他的问题。
她抬头看他问:“欧阳,最艰难的日子我们都一起过来了,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呢?”
最艰难的时候,她没有工作,他一份工养两个人。
最难捱的时候,她的父母不同意他,他的父母也不同意她。
最艰辛的时候,他下了班还要转好几趟车去接她,背着她回家。
最难熬的时候,她要上班,还要买菜烧饭,做家务。
现在呢,父母都同意了,也有车了,家里也不用开火了。
但是,为什么不行了呢?
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呢?
欧阳闭了闭眼,长长的眼睫在昏黄的灯下轻轻颤抖,发出蜜蜜的光泽,像有一个忧伤的小精灵踩在细细的钢丝上独舞。
为什么现在不行可呢?
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这样的问着。
他拿了扫把来扫碎片,这两只杯子是她选中的,他说幼稚,但还是用着。
他弯下腰,垂下脸,默默的把碎片扫入簸箕里。
苏爱爱看着欧阳弯下腰的那一瞬,突然心里一阵酸,默默流下泪来。
是的,她也知道的,不关大师兄的事,也不关小师妹的事,此事无关风与月。
只不过,是他们变了,不知不觉被岁月改变了,不知不觉被生活洗礼了。
有多少次,没有好好的谈过了。
有多少次,醒来时身边没有他的怀抱了。
有多少次,没有……好好的拥抱过了。
生活是好了,但有些东西却是丢失了……
为什么我们明明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有时还用同一个水杯,却那么遥远了呢?
是因为无法信任了吗?是因为越走越远了吗?
好吧,看看我们都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模样,把对方折腾成了什么模样。
这样的自己,连我自己都要厌恶,又何况是你呢?
苏爱爱看着扫好碎片,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