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不恋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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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与美女为邻。
其实我之所以不喜欢上网,并不是因为本身不爱好,而是打字对我来说挑战性实在太大。五笔搞不懂,拼音咬不准,公共场所,众目睽睽,我又不好意思标新立异地随身带本新华字典。
一上线,信海欣、盛可以、高老头纷纷跟我打招呼。我根本应付不过来,只好隐身把别的人都冷落,把浑身气力都花在跟信海欣聊天上。
“信海欣同学,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快说,如果你也跟高老头一样被美女俘虏了,这样的事就别向我来打听了。”
“说来惭愧,我长这么大就被一个人泡过。”
“信海欣,你认识不?有空你叫她别泡我了。”
“去你的蔡小菜,说正事。”
“嗯,好!我哥正月初四打电话给你,除了你上次告诉我的,他另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没了呀,他说过的话我全复述给你听了。”
“仔细在想想。我哥他失踪了。”
“什么啊?蔡小菜你再说一遍。你是说你哥真失踪了?”
“是的。前两天我去了他们学校,系里已经报案。”
“那让我想想,想想,再想想”
“脑子失灵了?这么慢!”
“哦,对了,他好像要了我家的地址。我问他要地址做什么,他不肯说,就是一定要要,后来我就告诉他了。”
“除了这个,还说什么没有?”
“那让我想想,想想,再想想”
等了半天,没见信海欣回话,紧接着网吧就停电了。这妞也太厉害了,自己脑子短路,竟然把高压电也给波及了。高老头站在小厅门口叫我走人,然后自己去结账买单。
高老头刚把勤工俭学的工资领到,不但把四个人的网费一块结了,出了网吧还提议一起吃午饭,他请客。信海欣拉了拉我的衣角,问我刚才在网吧说的事是不是真的,问我哥是不是真失踪了。看得出,她也很紧张,而她的这种紧张,一点点加深了我的恐慌。她回想了许久,也只告诉我,她记得那天我哥是用201 卡给她打的电话,至于还说了些什么,是真的不太记得起来了。
往餐馆去的路上,话题已经集中到我哥失踪这事上。
盛可以说:“大活人怎么会失踪,不可能的,除非你哥自己成心要躲起来。”
高老头说:“小菜,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大活人失踪真他妈的没道理。要是你还是放心不下,我明天陪你过你哥学校去一趟。”
大活人是不可能走丢,特别是对于一个大脑发育良好的新时代大学生,怎么也不可能突然走丢吧?这真有一定难度。可我哥喜欢挑战,什么难度大他就做什么。
这是我惟一可以给出的关于他走丢的理由。
信海欣说:“哦,对了,你哥那天还说他想去西藏一趟。正是的,他是这么说了,当时他很突然就冒出这么句话,我还觉得奇怪呢。小菜你哥不会真偷偷跑到西藏潇洒去了吧?”
这是我所听到的关于我哥去向问题的惟一民间说法。
周末去我哥学校(5 )
星期三,天气已经放晴,暖暖的阳光,像迟来的新年礼物,给了早起的我一份好的心情和些许冥冥的希望。
就在昨天晚上,为了不让乡下的爸妈怀疑什么,我去上了新学期的第一个晚自习,没看书,而是凭着记忆,模仿我哥蔡小财的笔迹给老爸老妈写了封信。信不长,短短的几百字,却花了我好几个小时,累得快要趴下。当时坐我前面的是个长发飘飘的靓妹,要不是害怕被人骂流氓,我还真想一头栽向前排,趴下去。蔡小财这小子的字也太难模仿了,并不是说他字写得多漂亮,我达不到那水平,而是因为实在是丑得丢人,丑到非一般人可以学得来。
我上高三那年,我哥已经来省城读大学,给我写过不少信,我几乎没有哪一封是能全看懂的。在信里,他除了煽风点火地鼓励我一定要考上大学,为爸妈也为自己争口气,还有就是问我缺不缺什么东西,需不需要给我寄些复习资料。不过他那时候也经常骂自己没用的。
记得他曾在一封信里对我说,小菜,哥觉得对不起你,作为长兄,直到现在都没法为家庭分担什么,没法为你做什么。上次在学校旁边的店里看见一件很酷的T 恤,你穿上肯定好看,想为你买了寄回去,也跟店主讨价还价了,可最后还是没买成,因为哥口袋里的钱不够了。小菜,你说哥是不是很没用?
当时我躲在被子里哭得一塌糊涂。我怎么会忘记,蔡小财他才比我大两岁,长得比我矮小,经常被我欺负。但他始终把哥哥的身份担在肩头,他觉得那是种责任。
在绿色的邮筒旁站了片刻,心里突然沉沉的,依然是种想流泪的冲动。我想起了蔡小财每次给爸妈的信里必不可少的那句话,我在昨天晚上的信里也郑重其事地写下了。听见信掉进邮筒的声音,就仿佛听见蔡小财用一种很让人欣慰的语气在说:小菜也挺好的,爸妈不用担心,小菜比以前懂事多了!这话我自己写在信里,就有点自吹自擂了。
就在这天中午,我却被告知,蔡小财死了!
打电话给我的,是上次我见到的那位中年妇女,蔡小财所在系的副书记。
“你是蔡小财的弟弟对吧?”
“是的,你们有我哥的消息了?”
“你赶紧过来一趟,就在上次那间办公室,我等你。”
“我哥他怎么啦?是不是出事了。”
“先过来再说吧。”
“我哥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啊!!”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我的心像被搁在了烙铁上,痛得滋滋作响。最后那句话,几乎就是声嘶力竭的咆哮。然后,听筒从手里滑出,重重落在木桌上,发出深闷的声响。那个时候,我一定被吓傻了,我的脸色一定在瞬间失去了血色。
我开始站不稳,身体在倾斜,在一点点地下坠。刚把碗洗好,准备叫我去吃饭的高老头发现我不对劲,从后面紧紧地把我托住,焦急万分地说:“小菜你怎么了?小菜你怎么了?你哥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我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高老头和另外一个同学陪我去了我哥的学校,然后又在他们学校领导的带领下,去了事发现场——我哥生前所住的那栋宿舍楼。整栋楼都已经被封锁起来,远远地有很多学生站着围观。对面的那栋宿舍楼的窗户里,更是人头攒动。
蔡小财选择了一种很安静的死法。那栋宿舍楼有五层,通往楼顶的口子开在五楼半那间小房子里。那间小房子一直用作他们系武术协会的办公室。我哥并没有钥匙,他是把锁撬开再进去的。房间很矮,高老头往里一站,弯着腰都有可能碰头。开口的正下方,摆着一张被移动过的办公桌,带我上楼的警察说,死者正是通过这张桌子爬上楼顶的。而现在,桌子旁边放了架金属梯。
在楼顶的中间,偏左一点,我哥就躺在那里,已经赶过来的法医正忙碌着,有人举着相机在拍照,有人小心翼翼地在我哥身边寻找着什么
我看得很清楚,我哥穿的是件黑色的外套。那是我上大一的时候他帮我买的,花了一百多块钱,我穿了几次不喜欢了,于是就借口太小、不合身还给了他。他当时挺自责的,说都是他太糊涂,不知道叫我去试了再买。他答应另外给我买一件,谁知开的却是空口支票。那次他再没提给我买衣服的事。或许,他始终没有省下足以给我买件新外套的钱。等不到他给我买新外套,我简直快恨死他了,直到过年回到家里还记着这笔债,认为他说话不守信,认为他欺骗了我。那会我还多不懂事啊,只知道无理取闹,只知道满腹牢骚,却独独忘了他蔡小财也还是学生,不过比我大一点,比我早一年进大学。
不敢去相信眼前的事实,我闭上眼睛,感受一种天旋地转般的裂痛。好像没有眼泪,一点都没有,我自始至终都在干嚎,在骂蔡小财这个混蛋。我很想上去踢他两脚,狠狠地踢,踢得他屁股开花,踢得他跪地求饶。要是真能这样,我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说,蔡小财你小子狠啊,敢不吭一声地就跑去死,小心我扁你啊!
有人朝我走了过来,然后,有人在对我或者是对别人说话。
“从现场来看,初步确定死者是自杀。”
“不可能!”我一阵怒吼。
“死者可能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不可能,不可能!”我又一阵怒吼。
“死者应该是在10天前”
“不可能,不可能,我操你妈的,不可能!!”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失态,开始变得没有理智,变得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听不清任何人说的任何话。我不停地说脏话,不停地大声骂人,可是,蔡小财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返回学校(1 )
第四章返回学校,已是晚上8 点多钟,黑夜在灯火的装饰下,像个噩梦,忽隐忽现。
信海欣和盛可以已经在门口等着我。高老头上车之前给信海欣打了电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联系,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她到校门口来接我。我只听见高老头在电话里压低着声音说,我们马上回学校,小菜他哥出事了,你在校门口来等着。
至于盛可以,大概是看信海欣情绪也挺激动,就一同陪着来了。
信海欣说:“蔡小菜,你抓着我的手,靠着我,别倒下!”
她走在我左手边,用手地抱着我的手臂。我歪歪斜斜地走路,往她那边倾的时候,她承受着我身体大部分的重量。
高老头说:“小菜,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啊。我跟你哥同年同月同日生,以后我就是你哥。”
他一副接帮结派的语气,说“以后我就是你哥”的时候,很坚决的样子,像我所熟悉的蔡小财的样子,甘愿承担的姿态。
盛可以说:“你看你的嘴唇都干裂了。蔡小菜你要听我的,先喝点水。”
她跑着去买的矿泉水,很吃力地才把盖子拧开,然后站在我面前,满脸担忧地看着我,把瓶口凑近我嘴边。
到了寝室,我就躺在了床上。他们帮我盖好被子,或许是怕我冷,然后把高老头那床油腻腻、臭烘烘的被子也给我加上了。他们或坐着或站着,围在我床头,百家争鸣似的安慰我,给我讲“小财已乘黄鹤去,太多悲伤亦枉然”的道理。
我开始不说话,等好不容易开了口,便疯狂地骂人,声音大得惊天动地。
“是那婊子,一定是那婊子,我操她妈,一定是她把我哥给害了。”
边骂我还边把床板捶得砰砰响,像要以此来发泄心中的苦痛和愤懑。
靠我最近的盛可以把我的手紧紧攒住,说:“蔡小菜你不能太激动了,你在骂谁呢?是谁害了你哥?你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海欣问:“你是说你哥的女朋友吗?那天你不是还找别人要了她的手机号码吗?”
高老头拿张热毛巾捂在我额头,说:“就是那晚你打电话过去了那个?”
我没有回答他们问的任何一个问题,我知道我可以用不说话来表达一种最有力的默认。是的,从知道我哥出事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了那个骂我神经病的臭娘们是凶手,一定是她把我哥逼到这一步的。我哥以前多坚强啊,天塌下来都不弯腰。
等信海欣和盛可以回自己女生宿舍去了,我把高老头招呼到跟前。
“你明天一早就给那个什么副书记打个电话,要她千万千万别把我哥的事通知我家人,他们没办法承受住这份悲痛的。”
“这么大个事,不通知家长能行吗?”
“妈的,不行也得行。谁要是敢通知我就宰了谁。”
“我知道了,小菜,你快睡吧。”
“高老头你明白吗?我哥他比我听话,比我懂事,比我上进,我爸妈对他的期望比对我在高很多,他们不能没有他的,你明白吗?”
的确是这样,爸妈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哥身上,或许他们认为,一个听话、懂事、上进的孩子,才能出息,才能担负起太多。我哥是好孩子的榜样,从小就不吵着要零食吃,从小就知道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替父母分担。
以前在镇里上初中,我哥可能是惟一一名带凶器进教室的学生。他书包里装着把砍柴用的弯刀,不过为了能装下,把木制的把给取了。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他都会在路边的树林里砍一捆柴背回家。他拉我一起去,我不情愿,每每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不动手。但进家门的时候,面对爸妈欣慰的笑容,他总会说,爸妈,我跟小菜又一起砍了捆柴回来。
凌晨两点的简易公路上,夜色黑得吓人,风潜伏在两旁的林子间,一次次地突袭而出。蔡小财用家里那辆破旧的三轮车驮着我,拼了命地踩啊踩的。我听见他很艰难地喘息,我听见他用干渴的嗓子不停地喊着。
“小菜,抓紧边栏,用力些,你要坚持住!”
“你不能有事的,知道吗?小菜,哥还指望以后结婚的时候等你送大彩电呢。”
“小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