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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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杰故意说:
“现在我已经把二十万美金送去给她了,而她却说人在你这里,并且说你们的大老板已通知了你把人交给我,难道你还打算否认?”
法朗哥忽然纵声大笑说:
“郑先生,既然大老板答应了你,那还有什么问题?可是人既不在我这里,我也并未接到通知。不过,如果你能请大老板来当面交代我一声,就算人不在我手里,我也负责把那位小姐找到交给你!”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郑杰忿然搁下话筒,盛怒之下,几乎忍不住准备不顾一切地找上门去。可是再一想,这一去势必发生冲突,甚至会当场大打出手。赌场方面人多势众,而他孤掌难鸣,必然将吃大亏。这倒是在其次,主要的是八点钟将至,赵家燕藏身在大铁箱里,还得等他把她从保险库里提出来。
她所备的氧气,仅够维持十几个小小时,万一他去“幸运赌场”动起手来,纵然不致送命,但只要误了时间,或者被警方以闹事的罪名把他抓去,保险库只开放一个小时,到时候就关上,要等第二天早上八点才启开。那么氧气用完了,赵家燕岂不是将在库里被活活闷死?
念及于此,他只好沮然长叹一声,感到左右为难,犹豫不决起来……
八点差五分,房门上突然轻敲了两下,使他暗自一怔,急趋门前问:
“谁?”
“我是洋子!”房外回答。
郑杰已如同惊弓之鸟,丝毫不敢大意,把上装的扣子解开,以便随时拔枪应变,然后才开了房门。
进来的果然是那东洋女郎,她把房门一推上,就急促地说:
“我们不久前抓住了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都是东方人,结果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那位伍小姐的下落……”
“在哪里?”郑杰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问。
洋子笑笑说: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呀,原来他们之中的一个家伙,昨夜在暗中监视那位伍小姐,亲眼看见她被我们的人挟持出去的。那家伙也跟了出去,后来又发现十几个人把我们的人全部击毙,夺走了伍小姐。他又再跟踪,一直跟到了城外……”
郑杰急问:
“究竟是什么地方呀?”
洋子仍然笑了笑说:
“我是要让你先了解情况哦!那地方是阿蒙一个情妇住的,据那三个人说,那里只有四五个人看守着,他们今晚跑去,本来打算动手把伍小姐夺出来的,正好被我们的人撞上,结果把他们抓住了,想不到从他们的口中,却获悉了那位小姐的下落!”
“那你是来通知我,要我亲自去救她出来?”郑杰问。
“不是这个意思,”洋子说:“本来伊玛娃小姐是准备代劳,替你把伍小姐救出的。可是刚才我们发现法朗哥和阿蒙,亲自带了大批人手离开赌场,匆匆忙忙地不知赶到哪里去。伊玛小姐怕他们是存心不良,想趁我们的人大部分已出动,趁虚而入去强占俱乐部,所以立即亲自召集了我们的人跟去。现在她已找了个人戴上假面具,冒充大老板在阿杜驾驶的车上等着,车就在街的转角上。我是特地奉命来告诉你这一切的,你只要跟他们一起去,阿杜知道地方,而且由他开车去,那里的人一定不会识破大老板是冒充的。这样不必动武,那些家伙就会把伍小姐交给你了!”
这确实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同时使他也暗觉伊玛娃这个人虽厉害,倒还很够意思,但现在他却分身之术,眼看八点已经过了几分,马上就得开始行动,否则误了时间,不仅配合不上白振飞他们的行动,而且送掉了赵家燕的一条命。
事有缓急,反正伍月香的下落已查出,先把赵家燕弄出保险库来,再去救她也不算迟。
因此他当机立断说:
“请你去通知阿杜他们,因为我这里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先办完,请他们在原处等一等,我在二十分钟之内一定赶去!”
洋子只好点点头,匆匆出房而去,等她一走,郑杰也随后出房,急急来到楼下的寄存部。
这时保险库已开放,库门外如临大敌地,守着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卫。并且负责人和几个职员也在招呼着,但并没有什么人提存物件。
郑杰虽有些紧张,但他极力保持镇定和冷静,交出了寄存卡,由负责人小心翼翼地仔细核对无讹,始召来两名侍者,推着行李车进库,把那只大衣箱搬运出来。
他这才松了口气,当下哪敢怠慢,即命侍者替他送回楼上房间。付了小费把侍者打发出去,始定下了心。
关上房门,他迫不及待地就撕掉封条,掏出钥匙来把铁箱打开,只见赵家燕在里面缩作了一团,周围竟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还有饰盒,以及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散落了一地。
“快出来吧!”郑杰一伸手,把她拉了出来。
赵家燕吁出口长气说:
“这洋罪真不好受,差点没把我闷死!”
郑杰无暇多说什么,急将早已准备好的两只皮箱取来打开,将全部财物装进去,一人提一只,立即悄然溜出了房。
不料在甬道里却撞上了侍者,诧然问他们:
“郑先生上哪里去?”
郑杰强自一笑说:
“这里出了人命案,我太太胆小,准备换家旅馆去住,我目前当然不能离开,还得住在这里哦!”
侍者忙接过他们的皮箱,这是应该服务的,郑杰自然不便拒绝,进了电梯,他才轻声向赵家燕说:
“你先上车去等着,注意监视姓范的家伙!”
赵家燕拍拍手提包,表示里面有枪,要他放心。
下了楼,由侍者提着两只皮箱,送赵家燕走出酒店大门。郑杰则已拿定主意,准备向白振飞说明已查出伍月香的下落,决定单独去把她救出,约定等候的地点,他们随后再赶去会合。
可是刚走进赌场,便见白振飞和白莎丽急步迎过来,一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不太对劲了。
白振飞走近他身边,铁青着脸说:
“妈的!准是那两个家伙搞的鬼,我们的迷药失了效!”
郑杰急向全场一看,大家都在赌得非常起劲,根本没有一个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同时更奇怪的是,并未发现法朗哥方面的人来“凑热闹”!
“怎么回事?”他诧然急问。
白振飞忿声说:
“这里我们决定放弃了,快走吧!”
郑杰也不便多问,三个人立即匆匆走出赌场,急步出了酒店大门。
不料向街边一看,约定守在那里由范大贵驾驶的轿车,竟已不知去向!
这一惊非同小可,白振飞急问:
“你的车呢?”
郑杰用手一指停车场,便奔了过去,白振飞和白莎丽随后赶到。
他开了车门,急将钥匙交给白振飞说:
“白大爷,我已查出伍月香的下落了,现在你们去追姓范的,我去救……”
谁知白振飞竟突然拔枪在手,怒声说:
“别管伍月香了,我们一起去追姓范的!”
郑杰为之一怔说:
“白大爷,你这算什么意思?”
白振飞怒形于色说:
“现在赵家燕跟姓范的串通了,带着所有得手的东西跑了,难道我们竟白忙一场?那鬼丫头是你带来的,说不定你也有份,想撇开我们趁机溜走,再去跟他们会合。所以你得跟我们一起去追!”
郑杰大为气愤说:
“你简直在血口喷人,我要存了这个心,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跑,反而到赌场去找你们?”
白振飞已不可理喻,把枪口一抬说:
“少废话,上车!”
郑杰已叫洋子去通知阿杜,二十分钟之内赶去的,现在哪能一走了之,因此断然拒绝说:
“对不起,你们去追吧!”说完扭头就走。
白振飞怒喝一声:
“站住!”
郑杰根本充耳不闻,白振飞勃然大怒,举枪欲射之际,白莎丽见状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就横身上前阻止:
“你不可以……”
不料白振飞已扣动扳机,“噗噗”两响,子弹已贯穿她的前胸!
“啊!……”一声惨叫,使郑杰惊而止步,回头一看,白莎丽已双手捧胸倒了下去。
郑杰不禁惊怒交加,拔枪正待还击,但白振飞已仓皇上车,开了车风驰电掣而去。
眼看欲追不及,郑杰只好赶到白莎丽身边,蹲下去一看,她己奄奄一息。
“郑……郑杰……我……”话犹未了,她已垂下了头,终于气绝而亡。
这时已有人被惊动,正向停车场奔来,使郑杰只好迅速离开,直奔街边转角处。果见阿杜的车子停在那里,车上还有个脸部毫无表情的绅士。
郑杰忙不迭上了车,急说:
“走吧!”
阿杜已知道自己的任务,不须吩咐,便加足马力,风驰电掣地向目的地驶去。
赶到城外阿蒙那情妇住的地方,果见门口有两名大汉在把风,他们都认识伊玛娃的车子,一看车就停在这幢精致小洋房的门前,不由地又惊又疑起来。
阿杜立即下车,大声招呼说:
“喂!这里是谁在负责?大老板亲自来了,快出来见呀!”
一名大汉忙不迭进屋去,叫出了这里负责的另一壮汉,赶到车前向里一张,发现后座一个是郑杰,一个赫然正是经常以那付面孔出现的大老板,当即肃然起敬,恭立在车旁聆听吩咐。
那位“大老板”居然派头十足,声色俱厉地先训了他们一顿,才命令把劫持的女郎交出。
大老板的命令谁敢不服从,尤其他们作贼心虚,惟恐替法朗哥背这擅自行动的罪名。只好唯命是从,把那遍体鳞伤的伍月香扶出来,交由“大老板”亲自带走。
凭着一个像皮面具,以及阿杜的表演逼真,终于不费吹灰之力,把伍月香救了出来。
在车上,当伍月香说明自己由于受刑不住,被迫说出了一切后。郑杰不由地大吃一惊,因为他已料到,法朗哥亲自带着大批人马离开赌场,必然是在前往卡萨布兰卡的途中埋伏,准备守候他们得手后经过那里时,发动全力拦截,想坐享其成的发这笔横财!
他最急的是赵家燕尚在范大贵驾驶的车上,连同得手的两箱贵重财物一起开跑了,如果在半途中埋伏,岂不是也得把命赔上?
郑杰绝不相信她是跟范大贵串通的,因此既然救出了伍月香,就不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于是,他急命阿杜停车,要求把这辆车借给他去办件事。由于伊玛娃已关照过,而且已借了两部车给他,阿杜又怎能拒绝。
无可奈何之下,阿杜与那位冒充的大老板,只好在途中下了车,把车交给郑杰。
事不宜迟,郑杰立即亲自驾驶,加足马力,风驰电掣地向通往卡萨布兰卡的公路赶去。
他心急如焚,车速表上指着的已是九十五迈以上,他仍然不肯减速,使得这辆豪华轿车,直如腾云驾雾地飞驰起来。
就以这种惊心动魄的高速,连续飞驶了近十多分钟,始遥见前面的弯路上,一连串大约十几二十辆轿车,七零八落地停着,正以猛烈的火力互轰。
但是,由于月黑风高,视线模糊不清,根本无法分出哪方面的人马。
就在这时候,突见其中一辆轿车掉了头,迎面飞驰而来,使得郑杰急将车刹住。
那辆车在距离仅只十码处,才一个紧急刹车,把车停下了,只见车里跳下个女郎飞奔而来。
郑杰亮着前车灯,等那女郎一奔近,便认出竟是洋子!
他一口气奔到车旁,急问:
“那位小姐救出……”眼光向车里一瞥,发现伍月香躺在后座,才把话止住,似乎不必问下去了。
郑杰却问她:“前面怎么回事?”
洋子回答说:“我们跟法朗哥的人火拼起来了,他们来这里埋伏,好像是在等候向什么人突袭的……哦,对了,你们之中的一位小姐,被一个男的带着驶向海边去了,还带着两只大皮箱,看情形好像是准备逃走。我特地赶来打算报告伊玛娃小姐,可是她正在亲自指挥督战,我还没找到机会接近她……”
郑杰急切地问:“是什么海边?”
洋子告诉他说:“从海滨浴场向左边一直下去……”
郑杰只谢了一声,就急将车头掉转,也不管他们双方是拼个两败俱伤,或是同归于尽,又朝海滨浴场方面飞驶而去。
现在他已想到,叶龙根本未去破坏发电厂,而是用他们昨天租用的快艇守在海边等候范大贵的。因为凭他们两个人,到卡萨布兰卡那农场去夺飞机,非但毫无把握,也犯不上小题大做。倒不如改乘快艇,从海上逃往西班牙直布罗陀,那一带海岸线极长,可能昨天就选定登陆的地点了!
同时他们也会想到,白振飞一发觉迷药失效,电力又不配合时间破坏,势必知道他们是狼狈为奸,从中搞的鬼,哪还会放过他们?
要追,一定是顺通往卡萨布兰卡的这条路追,并且法朗哥方面的人也可能在途中守株待兔,他们又何必明知故犯,去冒这种险,干脆从海上逃走多安全!
这时郑杰的心情更急,车也开得更快,飞也似地赶到了海滨浴场,再顺着左边一直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