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来不及-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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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总是让自己感到阵阵的心寒，这种寒冷不同于被雨水淋湿之后的冰冷，而是从心底里散出的死死冷气，自己如果在多看她一眼，怕是禁受不住，会发狂的。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呢？”“咦？”冷不防的凌慕青冒出这么几句，段晨浩刚迈出的脚步就僵在了那里，她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段晨浩发问，她早已向前迈了一大步，此时却抵在了段晨浩的面前，段晨浩都能感觉她呼出的薄薄的暖气，拂在脸上，带着甜甜的气息。段晨浩没来由的心慌了一下，那种感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欢愉，可是转瞬间却一甩手，将这个蛊惑人心的女人推开了一丈远，努力压制住紊乱的呼吸，用让人不易察觉的语气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说的是和我合作，嗯？要不要考虑一下？”略带娇嗔的语气却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段晨浩知道是自己想偏了，可是还是镇定的说：“我从来没想过会和别人合作，更没想过跟你合作，这件事我就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我定不会饶了你。”说完，冷冷的看着凌慕青，转身朝着教学楼走去。剩下凌慕青一个人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自己眼下虽然被拒绝了，可是她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容昭示着好戏才刚刚开始上演。

夏涵被魏耀然一路拉着向教学楼走去，虽然一路上有无数异样的眼光投来，可是夏涵却从来没觉得心里这么踏实过，仿佛过去的那些岁月自己一直都活在不安中，就像是在溺水的时候抓到了一根稻草，就这么紧紧的抓着，怕一松手这一切都是幻影，转瞬即逝的泡沫。这时她心里完全被这个男人给占据了，不留一点余地，可能是他一直在自己心里，从未离开过吧。

这么想着，夏涵心里慢慢现出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同样是一个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给自己安慰的肩膀。对魏耀然的依恋多一点，对段晨浩的愧疚就增加一分。自己当初会和学长在一起也是因为魏耀然，是他带自己走过那段艰难的岁月。也是那个男人给了自己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可是这些美好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那么脆弱的不堪一击。到底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感觉到手里渐渐空虚的魏耀然，这时才停下来看着身边的人，夏涵早已将手慢慢的抽出，手上沁出的汗水被风吹过，被剥离的的凉爽袭来，夏涵只感觉整个人都跟着那阵风飘走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躯壳，默默无语的转身径直向教学楼走去，魏耀然愣在原地，看着手上空荡荡的，原来她竟是不愿意的。这时魏耀然没有追上去，只是傻傻的笑着，果然我还是不如那个人，再怎么努力也不行。

道路两旁种着整排的木棉，入秋以来，叶子掉的厉害，这个时候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站在那里，漠然的看着路人匆匆经过，每个人都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偶尔落脚却终究不是伊人盼望的归客。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教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完整节课的，脑海里都被那个人塞得慢慢的，没有一丝空隙，只觉得就要窒息。教室里只听见教授站在讲台上眉飞色舞的说着，四周大家极小声的议论声，在夏涵听来就如同牦牛小雨丝穿过耳膜，不着痕迹。夏涵就感到整个教室的就像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此时正有人将这个屋子里的氧气慢慢抽走，人到中年，头发稀疏，只剩几缕只能勉强趴在头顶的教授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模糊。

耳边依旧是嘈杂的声响，夏涵想要闭上耳朵不去听，这一招果然有效，周围开始变得安静，身体越来越轻，最后竟然飘了起来，夏涵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直飘，直到落在一片云彩上这才停了下来。踩在云彩之上感觉脚底下软绵绵的，果然就像棉花一样，这时夏涵看见一个人影就追了上去，一抬手放在那人的肩膀上，回头竟是夏鑫，刚要问他在这里做什么。那个人却变成了段晨浩的脸孔。

夏涵也没感到惊讶，只是一味的问着你到底去哪了，说着就扑到他怀里，段晨浩紧紧的也回抱着自己，那怀抱是那么安稳，仿佛都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段晨浩是不抽烟的，可是却有一种很好闻的烟草的味道，夏涵吃惊的推开怀里的那个人，果然是他。

那个人脸上虽然笑着，可是却能清晰的看到他流下的眼泪，“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那个人只是重复着这句话，“对不起，我其实……”话还没说完，夏涵就感觉手背一阵冰凉，原是那人的泪水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冰冰凉凉的。紧接着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仿佛就要被风给吹散了一般，夏涵想要伸手抓住，却只是徒劳。

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魏耀然的身影完全消失，夏涵也开始从云彩上掉了下来，毫无重力的感觉，只是一直往下沉，不知过了多久，夏涵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色。想要起身，却只感觉浑身困乏，就像是体力都已经耗尽了似的，清醒的时候才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握着。

“你醒了。”

第三十七章　分手风波

那人也仿佛感觉到了一样，起身忙摸着夏涵的额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感觉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也像揣着的石头放下了一般，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关切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夏涵，“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医生嘱咐过你醒来之后可以吃一些流食，要不然吃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不行，那个粥味道太重，不适合你，要不然吃银耳莲子粥？”

夏涵刚要起身，这才意识到下腹隐隐作痛，撕裂一般的疼痛。段晨浩立刻扶住夏涵，“你别乱动，你刚刚动了手术，急性阑尾炎，你在课堂上就晕倒了，可把大家吓坏了，我当时正要去找你，就看你躺在地上，当时我就感觉天都塌了。”

听他独自讲着自己当时脸色是有多惨白，身体是有多虚弱，“我抱起你来，就感觉你轻的像一阵风，说真的。”夏涵这时也被他逗得笑了，可是一笑就牵动伤口，额头立刻就蹙了起来，段晨浩见状也心疼的握着那寒冷的的手，希望能替他分担一些痛苦。看着瓶子里那些冰冷的液体慢慢流入夏涵的体内，瘦小的手掌上，此时已经青了一片。

夏涵服用了止痛片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这一觉只感觉自己睡的极沉，直到手掌传来阵阵的暖流的时候，才稍微动了动身体，却没有真正地醒来。就感觉这股暖流一直穿过血液，直抵心房，这感觉就像那天魏耀然手掌传来温度，手心竟也开始沁出汗水。

在梦里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绝望，他的泪水是那么冰冷。虽然那么真实，可是却也只是个梦而已，只怕自己从遇见他的那天起，就一直是个梦罢了。是自己亲手将这个梦给撕碎，支离破碎的依稀只剩下一个轮廓，连同那些回忆都一并随着微风化作一缕尘烟。夏涵不知睡了多久，手掌的温度一直传来，醒来只感觉手里握着一个输液的瓶子，里面灌得慢慢的热水。

这时却不见段晨浩的身影，推门进来的护士小姐见夏涵醒了，帮她检查完伤口，换药水的时候，微笑的说，“你男朋友真是贴心，怕你输液的手冷，跟我们要了瓶子灌了热水，可是总归是个男人，不擅长干这些事，被溅出来热水烫伤了好大一片呢，我刚才看手都红了，可他却只是说着没事，又怕水太热烫着你，都是盯着瓶子，只要温度合适了，就赶紧给你放到手里，还没等水凉了，就赶紧换上新的，生怕换晚了你觉得冷。”

护士自顾自的在那里说着，脸上写着的都是羡慕。刚说完，段晨浩这时拎着一个热水瓶回来了，“这边刚说完，你的模范男友就回来了。”段晨浩听了也不好意思，将瓶子放在桌上，伸手感受夏涵手里的瓶子温度，夏涵看见他的手此时已经开始红红的，有些地方都已冒出略微透明的水泡。“你的手？”段晨浩将手迅速抽了回去，嘴上却只说着“没事。”然后就换下了夏涵手里的暖水瓶。

“你跟护士小姐去处理一下手吧，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放心去吧。”夏涵不由分说的要让段晨浩去擦药，段晨浩是在坳不过她，就只好跟着护士小姐出去处理伤口了，出门的时候还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连护士小姐都看不下去了，“马上就处理好了，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段晨浩听出了护士小姐的意思，不由得脸红到了脖子根。

夏涵握着刚刚段晨浩换上的水瓶，透明的玻璃里灌满了热水，不时向手掌传送着温度，让夏涵想起了小时候，夏涵在家不喜欢穿袜子，说是束缚，可是一到冬天晚上睡觉前，一对小脚丫就冰冰凉的，这个时候和奶奶一起睡，夏涵就会冷不丁的把脚伸到奶奶的被窝里，真暖和啊，夏涵每次都这么说。

有时候夏涵也会悄悄把脚靠近奶奶的身体，冷不丁的被夏涵冰一下，奶奶都会“嘶”的一声，然后想要把夏涵给拱出去，可是哪是夏涵的对手，夏涵就这么一直赖着等双脚恢复到正常的温度才恋恋不舍回到自己的被窝。而为了防止自己每天到自己被窝蹭热的夏涵，奶奶就会吩咐爷爷给自己做这么一个热水罐子。

有了热水罐子的夏涵果然不在感到寒冷，可是再热的水终究会变凉，夏涵每天最讨厌的就是半夜一伸脚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罐子，像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小心翼翼的不触碰到它。这时现如今的这个瓶子是那么的热乎，就像握着刚出生的太阳，温度不时传来。而也会有人适时地帮自己拿走冷掉的瓶子，换上热乎乎的新瓶子。这也许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幸福吧，夏涵这么想着，段晨浩已经包扎好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一盆花。

“这么寒冷的天气怎么还有花？好香啊，是茉莉。”段晨浩将这盆小小的茉莉花放在窗台上，“这是我路过护士长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心想着你肯定喜欢，所以软磨硬泡护士长才肯答应借你看两天，这几天天气还不错，因为前几日受了风雪，差点就死了，可是今天竟然开花了。”段晨浩低头嗅着这股淡淡的清香，虽不明显，却沁人心脾。

夏涵见着这小小的生物心情也顿时开朗起来，房间里也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不需用力嗅。夏涵感到自己的心也变得沉静下来，段晨浩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这个显然也是第一次做，苹果在他的手里变得遍体鳞伤，削下来的果皮皮厚不均，有的甚至被削下来厚厚一块，“等你削完这个苹果怕是剩不下多少了。”

听得出夏涵是在嘲笑自己，段晨浩也只是傻傻的笑着，难得她有这样的好兴致。夏涵看着认真的段晨浩，手上还缠住绷带，却为自己在削苹果，尽管自己刚才一再劝阻，可是他非要坚持说没事，突然脑海冒出一个念头，嘴上却一下说了出来。

“我们分手吧。”

第三十八章　梦魇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只听得见输液管子里的液体一滴滴的落下，却重重的砸进屋子里人的心里，窗台上的那盆茉莉此时正悄悄的绽放，散发出清新的芳香。混着酒精的味道，麻醉着早已麻木的人们。

“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从夏涵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是那么软弱无力，不知道是因为手术之后身体虚弱，还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勇气来面对未知的情况。可即使是这么轻轻地一声，却足以将对面坐着的那个男子吃了一惊。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许久段晨浩才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是那么温暖的笑容，让夏涵觉得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揣着无限的愧疚。

段晨浩依旧只是笑了笑，然后将手里所剩无多的苹果削成小块放到桌上的碟子里。“给，吃苹果吧。”见夏涵只是看着自己，段晨浩起身端起碟子，“还是我喂你吧。”然后用牙签挑起一小块，递到夏涵嘴边，夏涵依旧是看着自己。

“我忘了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苹果，不能吃苹果。”

段晨浩一直举着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两只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这两日因为要照顾夏涵，此时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夏涵看见段晨浩这幅样子，心里又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可是她不能欺骗这个一直深爱自己的男人了。

垂着头的段晨浩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小兽，身体因为激动开始轻微的颤动，英俊的脸庞此时都被黑色的头发掩盖起来，今天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彩遮住，只露出一圈轮廓，屋子里虽然开了灯，但是依旧无法驱赶那股阴暗，只是白炽灯的照射显得夏涵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夏涵看着浑身浸在阴霾里的男人，笼罩着一层自己无法接近的气息，夏涵从没觉得自己离这个男人有这么的远，远到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陌生到从未相识。

想要伸手触及那个最熟悉的面孔，想要驱赶他身上那陌生的气息，可是手只停留到了半空中，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