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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骑士的沙丘-第40章

小说: 骑士的沙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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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没开始?”年特觉得这个世界的礼仪多得有点儿过分,但是典礼官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他拼死拉住马头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抬起头,国王哈马斯弯腰捂着脸,不知道是在笑还是看不下去了,但是教皇确实是看不下去了才扭过头,此外公会主席瓦尔多的脸色出奇难看,除了发青外还有青筋爆起。 

“幻觉!太清楚了!”关于青筋,年特觉得自己的眼力不应该有这么好。 
“啊……”凯迪尔发现自己还活着,他坐起来,身上没有伤痕,只是震得发蒙,但是精神还很好。坐骑在十米外傻傻地望着他,半支碎裂的骑士枪就在脚下,结实的木头变成大块的木屑散落在周围,竟然没有穿透自己的身体,只是在心口的铠甲上留下了小小的划痕。 

不管公会主席如何脸色发青,对此现象的惊讶激起了极大的掌声和种种议论。 
年特对于骑士枪的猛烈冲击没能破坏对方的魔法防御表现出相当的震惊,他记起伍德让他迅速更换武器的提示,迅速扔掉骑士枪的枪柄,拔出腰间的长剑,那厚重的巨剑带起风声,就是平拍也不输给榔头。 

然而——典礼官死命拉住年特的马头:“还没有开始!先到主席那里行礼并且按手印,不然算行凶杀人!” 
幼狮骑士席位哗然:“作弊!那么大力地冲击,墙也能穿透了!是教皇偏袒!这不是自己的本领!” 
圣堂学院:“卑鄙无耻!当着十万人和教皇大人的面突然偷袭!” 
米蕾尼娅:“啊,真的刺穿了!看到了吗?可怕的力量!” 
茜亚:“走运的家伙!米蕾尼娅小姐,你干吗特别关照这个白痴?这哪能算突然袭击啊! 
竟然没注意?是聋的还是瞎的?好个猛男!啊?是吧?“ 
“我只能看见铠甲的块头!”米蕾尼娅咬着嘴唇,“过几天我们就得面对这个家伙,该怎么办哪?” 
茜亚:“小姐真过分,只是为了试验新的防御咒语吧?” 
米蕾尼娅:“本来就是啊?不然还能为什么?” 
“那个白痴会想歪的,”茜亚“呵呵”两声,“白痴,死无葬身之地!果然只有幼狮学院才盛产真正的猛男。” 
公会主席瓦尔多觉得一生之中从未如此被人轻视过,那种感觉很不好,简直是世界在瞬间失去的秩序一般糟糕。 
“年特!我记住你了!”瓦尔多浑身发抖,突然大喊一声:“两个人都过来按手印!年特!下马!下马——!” 
“国王的骑士不下马,除非您忘了。”也许对于瓦尔多的逾礼别的人没有太大感觉,但是受过严格贵族礼节教育的年特明显感到瓦尔多的声势已经超过了国王和教皇。年特现在已经看清楚哈马斯是在捧着肚子大笑,没有出声是因为弯着腰笑得快要断气。年特对瓦尔多的傲慢也失去了太多耐心,他策马来到讲台,“请把决斗书递过来。” 

这种公然挑衅使瓦尔多震怒,但是他是老成的人,一切得来不易,知道该如何珍惜。这场比赛本没有他的发言权,在教皇和国王面前,他不应该表现出任何失控的情绪,特别是还有十几万人在看着他。 

他抛下了决斗书,把那句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年特,我记住你了!” 
年特毫不在乎,他竟然瞪了回来:“记住的同时还要多了解我才好!” 
在国王的私人派系宴会上,年特没有见到这个人,他的生活作风也显然不符合高尚贵族的作风,年特知道他的晚年一定会很凄惨——那只是早晚的事。用牙齿咬破手指,年特按了手印,然后习惯性迅速放下面甲,将决斗书交给了凯迪尔。 

凯迪尔已经恢复了镇定和智慧,他接过决斗书,摘下手套,将长剑拔出短短一截,轻轻一蹭,流出的血液恰到好处。这种文雅并且标准的社交礼节体现出了他的优良作风,再次使瓦尔多主席对他点头。 

相比之下,年特当着十几万人的面把手指头伸进面甲吮吸,这简直是…… 
“我的骑士不能这样子!”瓦尔多知道自己喜欢的骑士应该是什么样子,彬彬有礼,英勇如同神明,谦虚有礼也要如同神明。在凯迪尔把决斗书交回来的时候,他用赞赏的眼光注视着:“你是在哪里学习的社交礼仪?” 

凯迪尔一怔:“玫瑰郡官方贵族学校。” 
“很好!我等着你获胜!”瓦尔多向他微笑,仿佛他的微笑可以相当于某种威力的魔法祝福。他忘了他不是神官,也没有注意到凯迪尔的尴尬,因为教他礼仪的学校,让他受益良多的教育,却是出自眼前对手的恩德。他也不知道,真正的高尚贵族懂得那些规矩细节可以破坏,以更加着重显示自己的人格。 

“到底打不打?”年特已经很没有耐心,一点儿杀气全散光了。回头看看,观众席上幼狮学院一伙人正在吃午饭,有人用鸡腿向他招手。拉拉队的小姐们:“胜可歌!败可泣!” 

随时准备扬起大腿的样子,连她们都有点儿不耐烦了。 
“真是没有教养!”骑士公会主席瓦尔多冷冷地说,“现在宣布比赛规则,双方条件已经改变,但是出于绝对的公平和正义原则,第一轮仍然要用骑士枪,幼狮年特已经使用过,所以不得再次挑选枪支,不得使用任何其他武器。第一轮过后,自由搏斗,直到一方倒下或者认输!现在开始!” 

年特一点儿也不奇怪,瓦尔多哪里是不喜欢他,简直是非常想要他的命。他奇怪的是凯迪尔,重伤仅仅几天,竟然又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刚刚那一下竟然没能伤到他,简直是不可思议。按照伍德的说法,被骑士枪正面击中,什么魔法盾都要靠边站,钢板都能刺穿,绝对没有什么魔法挡得住。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年特发觉了凯迪尔的自信,不,是胜券在握,“他哪儿来这么大把握?”年特仔细看着,心里有点儿发毛。 
凯迪尔稳稳坐在马上,像一尊高贵的雕像,或者说神的代言人一般高举起手:“神的雷劈死你!” 
年特一带缰绳,华莎横向迈了两步,什么也没有发生,原来只是个口号。年特瞅向典礼官,典礼官摊开手表示可以攻击,凯迪尔犹在激动:“神的光芒与我同在,讨伐恶贼,维护正义!”终于还是把骑士枪端平了,因为年特已经策马朝他狂奔过来。 

“好气魄!”茜亚赞叹不已,“没有武器的人先动手!这样才算男人!” 
米蕾尼娅用手轻轻挽着斗篷的帽檐,观看着场中的一切:“茜亚,不要说话这么随便! 
在教皇大人旁边太失礼了。“ 
“有什么关系,是很猛嘛。”茜亚似乎巴不得凯迪尔立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诅咒, 
“白痴!丢进了魔法骑士的脸,快从马上摔下来好了!” 
年特已经直线来到凯迪尔面前,他知道什么最重要,如果凯迪尔已经冲起来,手无寸铁无论如何不能正面抵抗,只有在他速度不够的时候取得距离的优势,长长的骑士枪如果没有速度就失去了它应有的威力。用怒吼声震撼敌手的心灵,让他发抖吧,失去战斗的意志吧! 

马蹄激起黄土,急促如同逼近的死神卡住喉咙! 
凯迪尔不能相信,为什么自己永远没有机会?永远是如同卑贱的尘埃被人轻而易举地拂落?当枪尖还没有瞄准好就在盾牌上滑开,被人一把抓住,战马还没有跑起来就浑身颤栗着后退,凯迪尔想到了,难道贵族真的有什么和平民不同?难道平民天生就该被人奴役? 

“啊!啊……!”凯迪尔不能承认,他决不承认,一瞬间,凯迪尔狂叫起来,拼命攥紧自己的枪用力拉扯,枪尖上冒出红色的火焰。 
年特的战马交错,巨大的速度使马横向震了一下。“可恶!”年特本想把对方从马上撞下来,突然一股刺眼的光闪了一下,年特的手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骑士枪竟然没有抓牢,用力一攥的时候好像是抓住了狼牙棒般刺痛。幸好那一把至少改变了枪尖的方向,战马错开的瞬间枪身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腰上,在肋甲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就像是一把锉刀。 

“啊……!”年特用手一摸,肋甲竟然破了,流出一点儿血来。华莎奔跑的速度快,他坐得也很稳,没有因此落马,从后视小镜里突然瞥见凯迪尔因为枪身高速横转而调转马头,“哈,这小镜子还有点儿用嘛。”年特抽出长剑,手心竟然仍在刺痛。他扭头对典礼官挥动,大声呼喊:“第一回合已经过了!” 

典礼官回过神,大声宣布:“双方可以使用任何武器!” 
年特迅速拨马回头,华莎的前蹄沉重而优雅,而对手也似乎进入状态了。凯迪尔握紧长枪,再也没有丝毫迟疑。 
“成功了!我没有被他打败!我有神的保护,有米蕾尼娅小姐的祝福,我决不会失败!” 
凯迪尔浑身是力,“混蛋!总是突然进攻的小人!这次该我了!” 
凯迪尔的身上都是光芒,越来越亮,枪尖变得通红,绽放出魔法的光辉。他的枪尖对准了目标的心脏,越来越近。“死吧!”决不会有任何阻碍,不会有神的保护,不会有魔法盾让他刀枪不入。 

然而——那颗心脏突然向左边轻轻移动了一下,只是一小下,凯迪尔的视野突然变成了墙壁,稍微高一点儿还有观众席上表情错愕的人群。即使枪尖跟上目标,自己也会连人带马撞上墙,凯迪尔发现竞技场的围墙很容易让人错误地估计距离,尤其是从远处跑得很快的时候。 

这个小疏忽会让他变成墙上的贴画,他的对手只需走过来就能站在他的身上哈哈大笑。 
幸运的是他的马的视力总算不错,突然刹住了脚步,这让他往前冲起身来,但还能控制,他 
的枪扎在墙上没有断裂,帮助他重新坐稳。 
年特用剑护住自己的右侧,等枪尖一经过,便缓缓地将剑身贴着撑在墙上的骑士枪前进,就像是在舞厅里漫步。对手的实力他已经非常了解,正如他所判断,这个家伙和他一样入学不到两年,也许比他多几个月,但是水平就是这样了。或许是保护他的魔法盾让他信心百倍地站在这里,但那也不能改变他的本质水平。 

几秒钟过后,年特的剑已经放在他的脖子上,连连摇头:“就这种骑术当初也敢和我比赛马球?但这都不重要,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都不是个好农夫。如果没有那防御盾在保护你,你早就倒下了,而你甚至不知道羞耻。” 

凯迪尔不服气,他只是一时疏忽,他是被勇者之剑承认的勇者,他应该有无穷的勇气,他无畏地站在这里,但是情况却不像他所想象。 
“我不能输!”凯迪尔输不起,他赌的是他光辉的未来,他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羞耻之中。年特羞辱的话反而启发了他,“对了,我的身上还有米蕾尼娅小姐的保护!那把剑伤不了我!” 

年特凝视着对手的眼睛,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心中。那瞳孔渐渐收缩,他知道攻击在即。 
凯迪尔已经扔掉长枪,他的手伸向腰间的长剑。年特用力一挥,沉重的长剑不能进入对手的喉咙,却把对方推落马下。 
凯迪尔的力量都在那把剑上,本来他还可以挺直腰板,他已经拔出长剑,就可以拦腰砍向对手,这是绝好的机会反败为胜,凯迪尔把一切都押在那特殊魔法盾的威力上了。所有的人都看出年特无法躲避,凯迪尔也看出胜利的曙光。 

然而长剑的寒芒离目标却逐渐远了,凯迪尔突然发现自己在跌倒,不是因为脖子上顶着一把剑,而是因为自己的马凭空卧槽,以至于腰力失去了支点。他在地上翻滚,胳膊抡空而难以把握姿势,但他还有魔法的保护。落地的时候,魔法的波纹在地面振荡,推开了尘埃,他摔得狼狈,但是仍然清洁。 

“干得好!我们真是有默契!”年特拍着华莎的脖子,而华莎刚刚松开一只马后腿,在对方的脚脖子上留了一个清晰的牙印。那匹马哀叫着,一瘸一拐跳了两跳跑开了,露出凯迪尔近乎戏謔的造型和传奇的眼神,似乎还很不明白。 

“如果马腿不在魔法保护之内,那么……”年特望着凯迪尔的靴子,虽然在地上翻滚,却依旧亮得发光,“圣堂的骑士们很重视擦皮靴嘛!”从靴子的后跟上,年特瞥见一丝尘土。 

年特微笑着下了马,用剑阻挡着凯迪尔坐倒在地上可怜的攻势,任凭火花在铠甲上崩射,任凭凯迪尔如何在地上后退,一脚狠狠踩在对方的脚踝上,让靴子上的钢片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啊……!”凯迪尔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腿骨疼得要命,剑也拿不稳。他有很多拿手的 
招数威力强大,但是竟然没有合适的机会施展,从一开始他就不断吃亏,现在甚至没有机会站起来。 
“如何?”年特哈哈大笑,又是一脚。看台上什么声音都有,有人埋怨着比赛不够精彩,有人高呼“把他做掉”,有小姑娘捂着脸为凯迪尔哭泣,有人喊着“站起来”,有喝彩、有嘘声,总之很嘈杂,和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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