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黑暗将至-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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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之中,他不该逼她做这种选择。
他觉得他自己真的是一个失败的守护者。
眼泪从曼蒂的眼角滴落,赛洛姆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了。他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无非是这样的意思:
“我不会让她死的,因为我不想让你伤心。不管是谁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我都不在乎,既然你不想,那么我就会尽我的一切去保护她!”
可是正当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曼蒂将黑色的卡片丢给了他。
“去做吧……”
话还未完,她已经伏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赛洛姆捡起了卡片,看着正在为好友恸哭的曼蒂,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诅咒着那位女士以及下达这个任务的人,他们怎么忍心让一个年轻的女孩这样哭泣,他们怎么忍心逼迫一个如此善良美丽的天使做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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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场的两人都不知道,这张卡片在被从沼泽地的小屋通过曼蒂的魔法瞬间移动到醉梦月的那位女士手中之前,只写了“塔布”这个姓氏。
“塔布家族?”那位女士笑着自言自语道,“太贪心了吧!”
“凭借一张卡片就像让我帮你们除掉你们面前唯一的障碍?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她这样想。
“除掉了塔布家族之后,德洛玛和歌德里克家族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收帝都禁卫军,而鲁希瑟斯也可以瓜分掉塔布家族的其他势力而且顺利登基。等到那个时候,无论是选择哪一方隐世会都将处于被动的次要地位。”
“我不会让形势如他们所愿发展的。”很显然,在卡片上写下塔布两个字的人忘记了,那位女士是隐世会的一员,而隐世会的原本宗旨不是利益和权力,而是混乱。
她拿起红笔,在塔布的前面填上了“卡蒂娅”。
“这样够混乱了吧!”她笑着,似乎已经能看到混乱的到来,而鲁希瑟斯在他面前请求隐世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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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张卡片被投递进沼泽的那间小屋之前,上面本来什么字也没有。
“为什么是塔布家族?”德洛玛问,“或者说,为什么只有塔布家族?”
“因为只有塔布家族挡了摄政王登基的路!”弗朗索瓦笑着说,“摄政王这是在考验我们的忠诚,而一旦我们通过了,你猜没了艾尔姆斯和法尔,谁会掌握帝都禁卫军?”
德洛玛终于恍然的笑了:
“是我们!”
弗朗索瓦狠狠地闪了德洛玛的脑袋一下,像是对待十几岁的孩子:
“如果你再这样驽钝的话我实在不放心你继承这个家族。”
德洛玛不解,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不是我们,而是你!”弗朗索瓦郑重的说,“他会把禁卫军交给你,因为他只信任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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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之前,鲁希瑟斯的命令却没有这么复杂……
“隐世会?”摄政王在书房的宽大椅子上坐着,德洛玛恭敬地肃立在他身旁,“我为什么要与他们合作,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可是他们的势力非常庞大,那位女士已经表达了对您的忠诚,并且表示愿意帮您做一些你无法直接出面去做的事。”德洛玛说,“她保证会做的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她说您一定会满意的。您知道,很多位大陆的统治者,包括您的祖先,都曾经与他们合作过,达到了很好的效果……”
“哼……”鲁希瑟斯冷笑了一声,朝着德洛玛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七章——血色落阳
萨沃坎应该很庆幸他选了奥尔勒加当北路军的指挥官,或者说,他应该庆幸他的军队里还有一个像奥尔勒加这样英勇、严格、忠诚而且头脑灵活的军官愿意服从他的命令。这次的战役让他深深的认识到,草原人的军队里需要太多的能够独当一面的受过军事训练的指挥官,也需要太多有经验的士兵,而这种经验不是在草原上打打猎,摔摔跤就可以练出来的。
帝都人,尤其是帝都的贵族,或者说,尤其是菲比斯,让他刮目相看,他的内心深处冒出一个想法——他也许已经唤醒了这些骄逸的贵族,他不能冒险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在以后来向自己复仇。
总之,当他意外的发现东门菲比斯的守军撤走了的时候,他就马不停蹄的带着他残存的士兵一路杀到皇宫,他们与其说是侵入了这个城市,不如说是逃进了这个城市。没有阵型,没有前锋,没有指挥,只有玩命的跟着他奔跑。有好几次他都害怕菲比斯又从哪里找来了一支一万人的部队在前面某个街角等着他,但是没有任何士兵和抵抗出现,使得他可以一路杀进帝都的中心,和其他部队会合。
当他看到奥尔勒加高大的身影和那柄巨斧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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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勒加率领的北路军是三路军队中唯一一个进入地比原计划顺利的,当然这也因为奥尔勒加一丝不苟的执行了计划。而在冲进帝都之后,他也很好地约束了部下的掠夺行为,严格的按照萨沃坎说的——亲自率领一半人直接杀进了王宫广场,然后在发现了那里早已被难民占满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之后,就派人将这里团团围以来;而另一半人将北区所有的财富掠夺之后运往城外,接着将他们带不走的放火烧毁。
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掠夺部队被里昂斯的小队偷袭的事,他倒是知道似乎有伤亡,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笨到防火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烧死。
相比而言,广场上的贵族更令他心烦,他们似乎不知道他们自己身处于多大的危险之中,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力气才控制住手下的士兵不去跟另一半人一起掠夺。他们竟然还可以笑容满面的从自己富丽堂皇的马车里一箱箱的财宝中取出可怜的一点,试图贿赂那些坚守的士兵,他们不知道这就像肥羊将自己的脖子伸出去让狼咬吗?好几次他就差一点就约束不住士兵们了,于是他决定干脆只派少部分人守住出口,剩下的人去东面等着萨沃坎出现。
然后,在北区冒起了冲天的火光之后,蠢贵族们又拿出了更多的财产,用简单的语言和首饰恳求守卫的士兵们不要烧他们的房子。想到这里奥尔勒加就感到可笑和可悲,这些士兵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房子是哪栋?又怎么会费心去保护他们?
最早冲进帝都的奥尔勒加就这样等着,从太阳渐渐的升到最高点,到现在快要落到地平线的尽头,当那群贵族都已经快要认定这些人是来保护他们的时候,他终于盼来了萨沃坎和他的东路军。他冲上去,像怨妇一样将所有的情况抱怨一般的报告给了他的长官,然后长舒一口气。在他看来,应付这么一群贵族比在打两场战役都要困难。
萨沃坎笑了,这正是他所了解的贵族,时而聪明,时而愚蠢,时而精明,时而糊涂,像是世界上所有矛盾的集合体,却又充满着令人看不透的力量。
“幸好。”他想。“很快就不用再去面对这些人了。”
“你们辛苦了。”萨沃坎说,“广场上的这些人就归你们处置吧!”
勇敢的奥尔勒加愣住了,他真希望他知道怎么处置。
“别想得太多。”萨沃坎拍拍他的肩,“之前你做得很好,但是我也没有预料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况。我说的是能带走的东西就不留下,可是现在我看到这里还有很多东西能带走……”
“可是……”奥尔勒加犹豫着,“这里有很多人,其中一些人的身份……”
“贵族吗?”萨沃坎笑着,“贵族这个词马上就要不存在了,再说,如果要进攻皇宫,这一片广场无论如何都要清理出来的。你们放他们一条向南的路逃命就好了。还有,我的士兵们刚刚苦战了一天,你把他们也带上吧!”
奥尔勒加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这番话使用草原上的语言说的,那些贵族还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他们只是觉得也许要拿出更多的金币分给新来的士兵。
直到他们看到那些士兵两眼放光地朝他们走来时,他们才明白大事不好——那些人要自己动手取了。
语言不通,于是就减少了很多言语上的冲突,也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争执。草原士兵们直接冲向了那些马车,将里面的女人拖出来,然后将财宝塞满口袋。自认为是文明人的贵族们从没有见过,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尖叫声和呵斥声很快就响成了一片。
草原的士兵们可不理会这么多,贵族的生命此刻并不比平民或者士兵的更值钱,但的确更易切割。他们将刀刃对准了一切阻碍他们,呵斥他们,或者就是大声吵闹地令他们心烦的人,
鲜血四溅,有人尖叫,有人哭泣,士兵们放声大笑。
萨沃坎给他们留下了一条向南的出口,并不是因为他的好心,而是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是贵族的财产,还有清空广场,而杀光这群聚集的密密麻麻的难民实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贵族与平民同时蜂拥着涌向南侧唯一的出口,他们之间互相推搡,踩踏,在这种状况下,他们所谓的文明和教养都被抛到了一遍,只剩下最原始的兽性。
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只有这一条出路。只要交出了身上的所有财产,忙碌于将财宝塞进口袋的草原士兵是不会理会他们的。但是,在此时,看着他们占满鲜血的脸上露出的狰狞笑容,还有那摇晃的贵族马车中发出的女性的尖叫,谁会想到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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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就像一个宝库。”
吉姆巴率领的西路军最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当愤怒的他们砸开帝都人寒酸的大门,在那些无辜的平民身上发泄过他们对于找不到值钱的东西不久之后,他们开始觉得自己爱上了这里——
在墙角下,在床板后,甚至在壁炉里……帝都人总能给他们惊喜,几乎每一家都有一些不错的东西,例如几十金币,一串项链,或者是一袋五颜六色的宝石。而且,越深入帝都,越向北,向中心走,这样的东西就越多,越有趣。帝都人用他们最高的智慧藏起他们的传家宝和私房钱,让草原人玩起了现在的“寻宝游戏”并且乐在其中。不知不觉中,太阳就要落山了。他们浑然不知道和他们仅有一墙之隔的战友被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暗杀,自然也不会知道萨沃坎已经在皇宫广场等待着他们。
而他们的指挥官吉姆巴干脆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皇宫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让萨沃坎去那里碰的头破血流吧!重要的是他的手下现在有五万的来自各个部族的军队,如果自己让他们带了足够的财富回去,他们就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这些都是以后和萨沃坎分庭抗礼的资本。
于是他放任士兵们去掠夺,同时接收着那些投降的商人和贵族们送来的财产和礼物,听着他们的赞扬与歌颂。萨沃坎可以简单的下令杀光他们,可是他不能,或者是说,他不想,他正试图笼络一切他能笼络的资源。
吉姆巴最大的错误就是他根本没有把曼蒂的忠告放在心上——
帝都的确已经放弃抵抗,但是并不代表它可以任人宰割,绝不要在拿下它之前去考虑别的东西。
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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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名草原人士兵,在将两箱东西抬出北门之后返回的路上,在一堆尸体中发现了一个红光闪闪的东西,连忙去拉他的同伴。
两人凑上前去,他们本来以为那只是一个不小心遗落在尸体之间的大个红宝石。但是直到他们走进才发现那是一柄红色弯刀在夕阳下的反光。
两人对视一眼,翻开了上面的几句尸体和碎石,将那柄弯刀挖了出来。
嗜血的光芒在刀锋上跳跃,三棱状的刀锋令两人啧啧称奇。
“好刀!”两人不约而同的用草原上的语言赞叹道。
其中一个拿起来随手挥舞了几下,然后又随意地对着一具敌人的尸体挥砍然后刺了几刀,锋利的刀刃刺破人体的皮肤划开肌肉就如同割开空气一样轻松。
他们知道他们拣到宝了,在草原上,没有什么珠宝比一柄好刀更珍贵。
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了没人看到之后,两个人带着对对方的戒心对视起来。
“一箱珠宝。”手里拿着刀的人说,“我给你一箱珠宝。”
“两箱!”另一个人说,“刚才的那两箱。”
“好!”迅速达成共识的两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向城门走去。
突然,一只手从尸体堆中伸出,抓住了后面一个人的裤腿。那人尖叫一声摔倒在地,血莫名的从他的后背喷涌出来。然后,借助着那只手的力量,一个满身鲜血的黑衣人从尸体中爬了起来。
一把黑色短剑握在他左手,上面的鲜血一滴滴的滴在那个刚刚分到财宝的可怜人的脸上。
“把刀还给我。”
萨马埃尔对已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