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公主-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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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邻居发生火灾谁睡得着!”
“呃……”
被看热闹的人这么一吼,士兵们也无话可说。
不知这把火何时会波及自己家,没有傻瓜会一直躲在家里。
结果——路上被一百多个民众和四十多名士兵占满,事到如今,再搬出夜间外出禁令也没有意义。
“该死——这样下去成何体统?先灭火!”
一名分队长指示部下。
无论如何,继续任火势延烧也无法改善情况,士兵们都量过简单的灭火训练,而且杵在原地等王都消防队抵达,火势也很可能扩大到无法挽回。
附近邻居也出手帮忙,纷纷从家里拿出桶子泼水,士兵们则冲入贝露萝德馆。刚才为了夜间外出禁令与士兵争执的民众也开始替他们加油。
“加油——!”
“喔喔!”
士兵们英勇应道。
可是——
“……这是什么?”
抱着被火烧伤的觉悟冲进屋里一瞧,只见一楼后方的厨房有一个不停窜出大量白烟的壶。
“这是什么?炸东西的油起火了吗?”
“可是这股烟——?”
士兵们侧头。
事后听贝露萝德馆的馆主说明情况——好像是炸东西的时候,油壶不慎起火,慌张的娼妇们连忙用砂糖、小麦粉灭火,最后连肥皂粉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扔进去,才造成馆内充满大量白烟。
总而言之,烟雾虽大,可是几乎没什么火势,由于发现得早,再加上灭火行动迅速,最后只有原本便因老朽而预定拆除的厨房设备烧毁而已。
就这样……
※※※※※
“……没想到这么容易。”
帕希菲卡边跑边笑。
他们目前奔跑的地点已经不是贝露萝德馆的那条路,一行人在大道延伸出来的分支,或者犹如毛细管般细细延伸的小巷里东奔曲跑。
比起主要干道,这种小路当然较为崎岖难行,也必须常常绕道,不过被发现的可能性也比主要干道低。
“这招虽然老套,不过很好用。”
弗雷边讲边跑,他的旁边是按着快掉下来的红色假发、一边奔跑的雷欧波尔特,以及戴着黑色假发的薇妮雅。
“还以为这种变装马上就会被发现……害我流了一身冷汗。”
雷欧波尔特说着也不禁笑了。
顺道一提,他身上依旧带着那把长骑剑,不过幸好用白色床单卷住,没有被发现,对方或许以为那是某种家具。
“是吗?你看起来挺美的喔。”
“你还好意思说我?”
“这倒也是。”
弗雷说完苦笑。
故意引起火灾,逃离混乱的现场——这就是弗雷使用的“杀手锏”,单凭简易变装术还是可能被识破,但要是现场陷入混乱,露馅的可能性就随之降低。
当然——贝露萝德馆的火势也是由弗雷他们慎重估计时间、地点,还有油和肥皂粉的分量,预先在厨房周围洒水,防止火势延烧,另一方面,也调制能产生大量烟雾的材料。
其实没有必要真的引起火灾,可是厨房原本就打算重新装潢,加上为了避免贝露萝德馆的娼妇们事后遭到怀疑,在莉洁雅的许可下,弗雷他们才点火——乘乱逃出。
“接下来……”
弗雷边跑边在脑里思考王都地图。
他们预定先到雷欧波尔特他们投宿的旅馆,距离并不远,走路也不用半小时。
旅馆那里也可能遭到监视,所以亲自前往的就只有身怀秘密跟监技能的弗雷。雷欧波尔特则留下来保护帕希菲卡她们,三人在弗雷回来之前躲在附近的城门旁边。城门旁有杂木林,躲个一小时应该不成问题。
顺道一提——特地返回旅馆是为了取回交通工具。
无论距离再近,若要前往其他地方——圣葛林德,还是需要马匹或驴子,徒步的话,万一敌人派遣追兵很可能被追上。
然而,如今王都已被叛军占据,要取得新的“交通工具”并不容易。就算多少要冒一点危险,还是得回旅馆带走雷欧波尔特的马匹和薇妮雅的驴子。
“我马上回来。你们乖乖待在这!”
弗雷说完,离开他们。
他丢掉假发,从袖口抽出刀子一划,割下身上的女装,往后方一扔,又恢复原本的轻装打扮。
正打算加速前进的时候——
“弗雷!”
一听见帕希菲卡有些紧张的叫声,弗雷猛然停步。
回头一看,只见帕希菲卡站在那里,表情有些阴霾
“小心。”
她似乎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弗雷暗自苦笑。
大家都很清楚——必须小心的人不是弗雷,而是帕希菲卡。叛军和漆黑之鹰搜索的人是她,弗雷、雷欧波尔特和薇妮雅不过是赠品而已。
话虽如此——
有人替自己担心的感觉也不坏。
“……我知道。”
这是相隔多少年的事了呢?
既非苦笑,亦不是冷笑——弗雷浮起连自己都大感诧异的宁静笑脸,对她点点头。
第六章 归去之所
躲藏这种事非常耗神。
若是针对不特定多数的敌人,更是如此。不论伪装如何高明,都没有所谓的“完美”,人类的行为亦没有“绝对”,是故,完美顶多只能算是与自己的不安感妥协的程度。
包围王都的城墙。
这不仅仅是为了区隔王都与外界,更是为了在战时阻止敌军进犯,保护王都居民安全的屏障。
可是,对帕希菲卡这类想要逃离王都的人们而言——这就成为首当其冲的障碍。
城墙其中一方——北侧,换言之便是面对圣葛林德的一扇城门,就是帕希菲卡一行人预定的“出口”。
帕希菲卡他们计划逃离的那扇门比较小,算是某种便门。以宽度来说,大型马车没办法通过,仅能容一辆小型马车通行。即使是骑马,要擦身而过也非常勉强。
现在,他们正躲在那扇门附近的杂木林里,弗雷预定带蕾雷欧波尔特的马匹和薇妮雅的驴子在此会合。
“……好像有点慢耶。”帕希菲卡在灌木丛里嘀咕。“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
“照往返时间估算:……最保守、最保守的计算,的确有一点慢,而且回程应该会骑马才对。”
雷欧波尔特应道。
“那个,我去看看——”
帕希菲卡心神不宁地说。
“不行啦!”雷欧波尔特难得语气强硬地否决。“两人半途错过也就算了,万一帕希菲卡被敌人逮住,不就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这……这倒也是。”
帕希菲卡也打了退堂鼓。
“呃……那我去看吧?”
薇娓雅提议,但雷欧波尔特也立刻摇头。
“不行,王都目前严禁庶民夜间外出,女子平常独自在外闲逛已经够显眼了,现在这种状况出去,铁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呜……”
帕希菲卡皱眉哼道。
雷欧波尔特盯着她看了一会——最后叹一口气,“好,我去看。”
“咦?啊……可是……”
薇妮雅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停眨眼。
“你们俩待在这里别动,只要在这里,暂时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雷欧波尔特说完,从树丛里站起。
长骑剑毕竟过于明显,只好暂时摆在这里——他带着腰上的备用短剑,独自离开树丛。
“雷欧……”薇妮雅望着雷欧波尔特小跑步离开的背影,轻声道:“真的很有骑士风格。”
“——咦?”
不明白薇妮雅的话中含意,帕希菲卡眨了眨眼。
“因为……站在男人的立场,他应该很痛苦才对,毕竟自己的心上人在眼前担心别的男人。”
“嘎?……啊啊。”
帕希菲卡一瞬间浮现不明所以的表情——这也很像她的风格——但立刻便明白了,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雷欧波尔特为了帕希菲卡,没有露出丝毫不悦之色,就去确认情敌的安危。
“我做了坏事吗?”
“我也不晓得,不过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斤斤计较的人……”
薇妮雅说到这里,再度转向雷欧波尔特的离去方向。
※※※※※
马匹尖锐的嘶鸣响彻夜晚的街头。
“啧……!”
弗雷哼了一声,探查四周的气息。
幸好并未发现旅馆的人接近的气息……但也不晓得有谁躲在一旁偷听。
位于雷欧波尔特他们投宿的旅馆后方。
这里是安置投宿客人的马匹、驴子的马厩,不……说是马厩或许有语病,因为这里只有柱子、屋顶、饲料桶和水箱,连墙壁都没有;但是王都的庶民旅馆中,光有安置马匹的地方,就称得上是高级。
话虽如此——
“这匹蠢马,就跟主人一样死脑筋啊。”
弗雷低咒,瞪视站在眼前的一匹马。
漂亮的外表仿佛附有血统证明,乍看下非常高级、乖巧的马匹……可是一骑上去,就大声嘶鸣、剧烈挣扎,硬是不肯让弗雷驾驭。
“我要带你到主人那里,你就听话一下!”
他轻声说完,牵起雷欧波尔特的爱马帕拉贝拉姆的缰绳,无奈马匹仍怏怏不悦地用前脚抓地。
那个态度有一种绝不让主人雷欧波尔特之外的人骑乘的——气魄,就骑士之马而言,这种顽强不屈的性格确实值得敬佩;然而以现状来说,无异是冥顽不灵。
至于薇妮雅那匹预定一起带走的驴子,就跟外表一样乖巧听话……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雷哼道,双手抱胸。
由于帕拉贝拉姆不肯听话,他已浪费了不少时间。
“既然是这种马,就该早点跟我讲啊。”
话虽如此,因为主人是那位雷欧波尔特,他也很可能只是无法掌握爱马的性格。不过,既然是雷欧波尔特的坐骑,或许也是一匹老实的好马。
“还是回去把雷欧带来吗?”
反正他也确认过旅馆附近没有埋伏者,回去把雷欧波尔特和帕希菲卡他们带来,直接从这里离开说不定比较快。
正当弗雷如此盘算时——
“——咦?”
弗雷察觉有气息接近,躲进饲料桶的阴影处。
气息来自旅馆方向,可能是旅馆的人听见帕拉贝拉姆的嘶鸣,前来查看究竟。
单手提着油灯的两个纤瘦身影从旅馆走出来。
两人都是年轻女子。
女子们走近帕拉贝拉姆,将油灯挂在一旁柱子的铁钩上,接着四下环顾。
突然间——
“——!!”
女子们探索般滑动的视线,猛然停在弗雷躲藏的饲料桶,就在那一瞬间,弗雷察觉出对方的身份。
正是此时——
“——喝!!”
女子们从嘴唇发出尖锐——既像呐喊又像单纯吐气的声音,双手从怀里取出投掷用短剑(Throwing Dagger),直接射向弗雷。
四把短剑以微妙的间距及时间差飞来,弗雷闪身躲过其中三把,并迅速从袖口抽出刀子弹飞第四把。
金属声高高响起。
“你们——”
“你果然回来带走‘交通工具’,就跟谍报部的分析一样。”
女子们说完,悠然摆好架式。
对方也是高手,如此对峙就能切身体会。至少这两名女子绝非普通士兵——应该有杀人经验。
“灼热枪骑兵吗……”
“我们没有回答的义务。”
其中一名女子冷冷应道。
漆黑之鹰大概是担心弗雷可能认出自己人,才特地派遣其他部队。
“……旅馆的人怎么了?”
弗雷当然也有留意伏兵,正因如此,他事先确认过旅馆里的人数,以及周围没有埋伏的气息后,才悄悄溜到这里。
那时的确没有埋伏的气息。
而且根据雷欧波尔特他们的说法,那间旅馆只有一对负责经营的老夫妻。
换句话说——
“你们杀死那对夫妻了?”
“我们没有回答的义务。”
女子扬起微笑又说了一次。
为了瞒骗甚至不确定是否会出现的弗雷,这两名女子杀死了毫无关系的旅馆老板,调换身份。
“哎呀?你生气了?”另一名女子笑了。“我听说‘死灵’虽然是个孩子.不过是非常厉害的暗杀者呢。”
“…………”
确实如此。
弗雷也有杀人经验,而且不是一、两人,尽管从未杀过幼童,却也杀过女人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他没有立场责备女子们的行动,可是……
“每次看见你们这种过度熟悉手段、甚至放弃目的的家伙,就教人满肚子火。”
仿佛看见以前的自己——真的非常生气。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女子们从容笑道。
两人不可能输给一人——她们大概如此认为。
事实上,她们的确是高手,弗雷并非打不过她们,可是带着不肯听话的帕拉贝拉姆和驴子,终究没办法脱身。
而且——除了她们俩之外,很可能还有其他“敌人”冒充附近居民,倘若对方大举攻来,就连弗雷也难以应付。
“那么,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我们,废弃公主在哪里?”
“我没有回答的义务。”
弗雷模仿对方的语气道。
“我真不明白,你没有责任包庇她吧?”
“我想你们是不可能明白的,”弗雷浮起淡笑说:“像你们这种暗杀娼妇。”
“…………既然如此,就只好让你自己哀求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