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公主-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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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概吧?”
醉汉的表情掺杂着疑惑与安心,大概是隐约察觉出弗雷的用意。
“既然如此,别坐在这种地方,到吧台喝一杯吧?我看就先来杯水冼洗舌头,要喝酒的话,每一滴都该细细品尝,待会让我请你一杯好的。”
“啊……嗯啊,也好……”醉汉不知所措地点头。
弗雷微笑,轻轻摆动手腕,只见小刀犹如猫爪般在袖内无声消失,一如伸出的瞬间。
他这次真的伸手拉起男人,亲昵地轻拍对方背脊……接着游目四顾。
“没事、没事,只是闹着玩的。”他说完,耸耸肩。
不算宽敞的店内集中于两人身上的视线,闻言立刻散去。
这种情况下不要对弗雷表示异议——这不仅限于这间店,亦是这一带酒馆间的默契。
不是害怕,纯粹是信任。
不要在意这些琐碎小事,交由他控制场面乃是畅饮美酒的秘诀——老顾客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醉汉或许因为没有当众出丑,已乖乖折回吧台,先向老板要了一杯水。从他意外顺从的行动看来,也许原本并不是个坏胚子。
弗雷轻轻扬手向店内顾客致意,径自走入厨房。
“……老是麻烦你,真不好意恩。”
厨房里身穿围裙的中年女性——老板娘对弗雷微笑。
她也在酒馆工作超过十年,相当了解如何应付醉汉,可是……这种事终究有适任与不适任的问题。
这里是以老顾客居多的小酒馆。
店内共有三十多个座位,是由老板和家人一手经营——换言之,就是小巧舒适的家庭式酒馆。虽然是酒馆,但只要客人提出要求亦能提供菜肴,甚至还有外送一类的服务……就是这种店。
王都的老社区有许多这类酒馆,只要在老社区的道路走上数分钟,一定可以看到一间,就算一条路上有十间也不稀奇。
然而酒馆就是酒馆,有时也不免发生争执。
因此,当店员判断情况无法收拾时,就轮到弗雷登场。
“真是帮了大忙,啊,还有这个——上个月的份,这么晚才给你,真不好意思。”
老板娘说完,将一个小袋子递给弗雷,应该是上个月迟交的保护费。
可是——
“不必道歉,因为我要收利息。”
“——咦?”
没想到弗雷会提出这种要求,老板娘浮现困窘的神情。要是有钱付利息,保护费也不至于迟交一周。
弗雷对一脸不安的老板娘耸肩道:“剩菜也没关系,就用大婶的三明治充当利息吧?两人份。”
老板娘神情顿时舒缓。
“——这当然没问题。”她拿起菜刀和蔬菜道。
※※※※※
酒馆的保镖。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一听见这个字眼,许多人最先想到的大概是一脸凶悍的大男人,犹如铜像般站着便足以吓阻他人——可是一旦展开行动,又以灵巧的身手将恶霸逐出店外的那种人物。
以这种意义来说,弗雷或许是出人意表的存在。
他在王都札威尔数个闹区的最下层——也就是所谓的老社区,跟数间店签订月结契约,担任巡逻保镖的工作。
他的工作就是依序巡视,确保签约店家顺利营运,一接到联络,就赶往该店排解纠纷。尽管说排解纠纷,不过内容多半是让失控的醉汉顺从地——在各种意义上——安静下来。
十八岁的少年保镖,某种意义来说算是特例,再加上弗雷的身材和同年纪的少年们相去无几,五官甚至称得上是温文儒雅的美男子。单就外貌而言,别说当保镖,光是在酒馆出现就教人错愕。
一年前,他辞去原来工作,开始担任保镖时,经常遭人取笑“这不是小鬼头来的地方”……但是如今,从刚才那种酒馆到娼寮,弗雷巡视的店家已超过三十间。
“呼……”
弗雷摸着随风飘扬的黑发,用细长的黑眸环视闹区景象。
这是他早已看惯的景色。
虽然曾经离开数年……不过这座王都是弗雷出生及成长的地方,他看尽了王都好坏,别说是风景,就连其间流动的微风和光线,对他而言都再熟悉不过。尽管没有特别喜爱王都,毕竟是住惯的地方,就连皮肤都能察觉都市的变化。
所以……他知道。
这几天的气氛不太对劲。
整座王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紧张感内。
弗雷当然也看得出最主要的原因。数天前发生的骚动——很可能是基亚特帝国秘密武器的巨大岛屿,驶抵王都沿岸的紧急事件,仍旧让居民余悸犹存。
然而——
“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还是……”
弗雷停下脚步,转向王官方向。
王室和相关单位均未发表任何声明。
关于那场骚动,听到的净是市民之间支离破碎的流言蜚语。
包括那座半毁的岛屿目前巍然不动地停在海面。
包括攻击岛屿时采用了国际条约禁止的战略级攻击性魔法。
包括因为魔法影响,民间船舶和港湾设施——尤其是仓库蒙受严重损害。
包括基亚特帝国的诡谲战舰迄今仍停泊海面。
……等等。
话说回来,那座“移动岛屿”是基亚特帝国的秘密武器一事也并非来自官方情报,可是……如果流言属实,近二十多年的和平难保不会就此瓦解。
“……纯粹只是我们无法掌握情况吗?”
这座王都肯定有异状,但庶民无从得知内情。除了刚才那些,还有许多空穴来风的传闻,因为以前工作的关系,弗雷深知这类流蜚蛮语是多么不可靠——也晓得它们在必要时是多么容易进行人为操纵。
“或者……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弗雷喃喃自语。
不过对目前仅是一介市民的他来说,顶多只能推测到这种地步。
他再度迈步,笔直穿过道路,离开闹区。
步行约莫十五分钟——从整座王都来看,相当接近边缘的一隅,他居住的房子就孤伶伶地座落在那里。
算不上宏伟的建筑。
弗雷略微修缮这间屋主不详的小型废屋后,便寄居于此。屋内没有贵重物品,万一屋主出现下逐客令,他随时能掉头离开——弗雷就是抱持这种态度寄居在这,直到数天前。
然而——
“…………”
弗雷一时杵在门前。
要开口说不习惯的台词,毕竟会感到迟疑。
因为对他而言,这是离自己非常遥远的台词。
“我…………我、我回、我回来…………”
他原本打算练习一下,但马上觉得这种行为很愚蠢,于是叹了一口气。不过是进入自己的家,为何非得如此紧张不安呢?
弗雷跟平时一样不假思索地开门。
映人眼里的是——
“——嗄?”
少女瞪着一双蓝眼回头。
有些天然卷的金色长发,就像小猫般惹人怜爱,同时又带着贵气的五官,年纪大概十五来岁。不能算枯瘦,但白皙无瑕的身体看来还有发展空间。
没错。
少女是……半裸的。
她似乎正在更衣,双手拉着内衣。
“…………”
少女犹如与时间一起冻结,一动也不动地杵在原地。
至于弗雷,果然也像停止思考似的僵立原地。
对他们俩来说,这都是出乎意外的情节。
过了一会——
“呜…………”固定两人的“惊愕”之冰瞬间融解。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瞬间,椅子以排山倒海之势飞来。
弗雷反射性地后仰避开,慌慌张张挥手关上房门。
“对、对不起——”
下意识地道歉后……弗雷的目光转向滚倒在地的椅子。
这种造型纯朴但结实的木制家具,椅脚就等于棍棒,直接击中的话,恐怕不是“疼痛”能了事——不知不觉想到这件事的瞬间,弗雷的意识终于恢复正常。
“——不对!你怎么可以突然朝人扔椅子?!”弗雷对着房门大吼。
“正常反应是扔衣服,尖叫蹲下才对吧?”
可是……
“啰嗦!你这个变态!色狼才没资格跟本小姐谈常识!”
回应的声音亳不畏怯。
这间房间的门窗原本就有些松脱,少女的娇叱和踏地声从门后传来。
“你看见了喔!看见了喔!少女白玉般的肌肤,看~~见~~了~~喔喔喔喔喔?!”
“又不是我自己想看的!”
“都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看过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我才没有!你别说这种无聊事,快点穿好衣服!”弗雷怒吼驳斥后,靠墙一站,双手抱胸。
“……咄!”
经过这几天相处,他对少女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
她很快就会恢复平静。
不知该说她坦率还是什么——总之情绪起伏很大,但恢复得也很快。虽然常常跟他斗嘴,不过基本上并没有恶意。
“我好像捡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了。”
弗雷咕哝,抬头看着夜空。
※※※※※
昏暗中,白皙的身影摆动。
女子毫不吝惜地展露润泽的肌肤,懒洋洋抬起上半身。
旁边躺着一名年纪足足大她一倍的裸男,这种激情后的光景极为常见,尤其这名女子又是以此为业。
不过——
“伯爵大人……”
女子梦呓般地呼唤,贴上男人的身躯,仿佛要将自己的体香传递给对方,一边用光滑的肌肤摩擦他,一边等待男人回应。
“什么事?”男人豪爽地问,但声音也带着激情后的萎靡。
“伯爵大人肯大驾光临,小女子不胜欣喜——”
“当然肯来了,几次都要来,因为你是天下绝品哪……”
女子闻言,嫣然一笑。
五官仍残留些许稚气……笑容却充分蕴含让男人为之振奋的魅惑,年纪刚满二十,但她已是熟稔多种取悦男人技巧的优秀娼妇。床第间的反应和侍奉自不待言,就连若无其事的表情和每一个小动作,对这名女子而言,都是精心计算过的技能。
“可是伯爵大人……”女子用白玉般的手掌抚摸男人的胸膛道:“总觉得王都从前几天开始就有一种不寻常的气氛……负面传言四起,民心也很不安,破坏治安的恶徒经常在这种时刻出现——请伯爵大人千万小心。”
“喔喔,你是指基亚特‘要塞岛’那件事啊。”男人露出豪迈的笑容说:“放心,那件事已经解决了。因为善后比较花时间,目前还没进行官方说明,而且……”
说到这里,男人伸手——狎弄女子的身体。
“本爵爷岂会输给那种暴徒莽汉?再怎么落魄都是掌管王都护卫师团第三连队的身份——武艺锻炼也很扎实。”
“那……女子就安心了……”女子娇笑,忽然又道:“话虽如此,伯爵大人,再刚强的人物,都可能出现弱点——”
“……?!”
男人愕然颤抖。
“例如……欢爱之后。”女子刚说完,一根长针刺入男人喉咙,贯穿气管,破坏延髓,将男人的身体钉在床铺上。
“啊……哈……!”
男人虎目暴睁,身体猛烈痉挛……不久全身虚脱,静了下来。
“……呵呵。”
女子依旧挂着嫣然笑容,伸手按住男人的下颚测量脉膊。确认男人已经死亡后,女子唰的一声站起,将长针抽出男人脖于,穿回刚才迅速褪下的衣服。
“……喏?弱点就是这么容易出现。”
女子说完,最后对男人的尸体轻轻一吻。
男人恐怕到死都没发现。
自己捧场的高级娼妇,其实是特殊暗杀部队的成员。
自己对这名娼妇而言,既是恩客,又是方便的情报来源。
以及——
“好……开始吧……”
自己被暗杀揭开了——这座王都的叛变序幕。
※※※※※
一看见弗雷带回来包袱里的东西,少女的心情立刻好转。
“哇喔!”
这东西也值得发出感叹之声吗——带回来的弗雷本人虽然狐疑不已,但少女就这么一脸馋涎欲滴的表情猛盯着三明治。
没有使用高级肉类,只有蔬菜和鸡蛋,明明是极为简单的三明治,然而……
“这个是怎么来的?”
“跟工作场所要的。”弗雷说完,站起身。
“啊,要泡茶的话,让我来吧?。”
“不用啦,免得又烫伤了。”
弗雷苦笑着走向隔壁的厨房。
不知是在什么家庭长大的,总之这名少女非常不善于做家事。不过她还是晓得大略步骤,应该也不是将家事全部委任仆役的千金大小姐……但不知该说是不熟练,还是笨手笨脚,处理细节的手法很拙劣。
至少弗雷也能猜到她大概没有独自生活的经验。
然而——
“啊……”弗雷困惑地搔脸叹道。
就在他回头的前方,少女喜孜孜地看着三明治。
这个颜色单调、杀风景的房间,仿佛只有那里上了色彩,显得灿烂夺目。
“话说回来,该怎么叫你才好?”
虽然觉得现在问这件事也太晚了,弗雷冷不防问道。
“嗄?什么?”少女抬头,脖子一歪。
“你的名字。”
这屋里就只有弗雷和少女两人,即使不叫名字,只要一开口,少女便会回应。
“我不知道……”
“什么叫我不知道——”
“就不记得了嘛。我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