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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密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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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

我陡然一怔,反问:“班登医生?还是班登博士?”

主人是用英文在交谈的,“医生”和“博士”是同一个字,自然难以分得清。

而班登如果是一个历史学家的话,他有博士的头衔,自然十分寻常,如果他同时又是一位医生,那就非常之特出了。

主人道:“他是医生,是  ”

他只讲了一半,忽然陡地住口,神情十分不好意思:“他……十分古怪,早十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十分出色的医生,后来忽然把医生的头衔弃而不顾,真是怪人。”

我又怔了一怔,在我的经验之中,还未曾知道过有什么人把医生的头衔抛弃掉的。如果一个人为了研究中国近代史 而把医生的头衔扔掉,虽然谈不上什么可惜不可惜,总是一件相当怪异的行为。

看来,班登这个人真不简单,我应该和他多讲一会的。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四面张望著,主人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意:“他早就离开了,甚至没有听演奏,真可惜。他是听说你会在今晚出现,所以特地来的。”

我“啊”地一声低呼,一时之间,颇有失落之之感。想起我急于摆脱他;不顾和地交谈时他的那种失望的神情,心中很不是味道。

原来他是专门找机会来和我见面的。

他要和我见面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讨论太平天国那些头子为什么连画像都没有留下来?我又不是中国近代史的专家,这种冷僻的问题,和我讨论,会有什么结果呢?

当时,我的思绪相当紊乱。人的思绪相当奇怪,有时在对一些主要的事,惘然而没有头绪之际,反倒会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枝节问题来。

我那时的情形,就是这样,忽然想起了班登的年龄问题来,他看起来,只不过三十岁左右,而主人却说他十年之前,已经是医生了。一个人可以在二十左右成为出类拔苹的艺术家、运动家等等,但医生是要受长时期的严格训练的,没听说什么人凭天才可以成为医生的。

也就是说,一个人如果在二十岁左右就当了医生,那是十分罕有的事。

我一想到,就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没想到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令得主人神色尴尬,忸怩了一会,才道:“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轻了许多,你知道,医生……他们总有办法把自己弄得看来年轻一些的,他们管的就是人的身体。”

这算是什么回答,我自然不会满意。可是当我还想追问时,有好几个人过来和主人打招呼,主人也像是要避开我一样,向我抱歉地笑著,转过去和别人应酬去了。

这时,白素也来到了我的身边,她看出我有点心神不属的样子,就用眼色向我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遇到一个怪人,日后只怕要麻烦你去打探一下他的来历。”

白素有点愕然:“我认识这个怪人?”

我笑了起来,指著主人:“主人认识,而我觉得他不是很肯说,要你出马才行。”

白素当下笑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在回家途中,我把和班登晤面的经过,向白素说了一遍,她也觉得十分讶异:“由医生改作去研究历史的例子太少了。”

我道:“是啊,而且研究的课题还十分冷僻:太平天国的壁画中,为什么没有人像,哼。”

白素想了一会,也认为有点难以想像:“如果今晚上的主人,对班登的来历知道的话,我一定可以探听出来的,明晚还有同样的演奏,我会早一点来,和主人谈谈。”

我忙道:“演奏的确十分精彩,可是我……”

白素不等我说完,不明白了我的意思:“明晚准你免役吧,你这种俗人,难得听一次好音乐,就像是受罪。”

我笑了起来:“反正是俗人,听多几次音乐也雅不起来,乐得做点自己更有兴趣的事。”

白素不置可否,到家之后,我有点急不及待,去翻阅太平天国的史料,有一些专门讲述那时期壁画的资料,提到太平军不论占领了什么巨厦大宅之后,都喜欢在墙上留下大量的壁画,可是所有的壁画上,(。wrbook。)都没有人物,并且有明文规定,画画的时候,不能画人像上去,至于为什么,史料却没有解释。

这本来是历史上鲜为人知,也很少有人注意的一个小问题,但是一提起来,从神秘的角度来设想,也就可以有许多种不同的想像了。

这时,我倒真希望班登能突然出现,我好听听他的意见、因为他既然专门研究这个问题,虽然没有结果,至少有了一定的设想了,听听他的设想,也是好的。

可是在看著史料,时间溜过去时,没有等到班登,倒等来了胡说和温宝裕。

【第二章】

他们两人虽然是我书房中的常客,可是这时候会出现,倒使我十分惊奇,因为时间已过了午夜,而且他们来前,也没有电话通知。

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他们两人的神态实在太不对劲了。一望就知有十分严重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而且使他们感到了极度的困扰。

他们两人,全都面色半灰不白,鼻尖和额头,不住地冒著汗,双手手指绞在一起,嘴唇更是煞白,而且不住发著抖,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才好的样子,再加上两个人挤在一张沙发上,好像那样才彼此间有个依靠,可以减少心中的恐慌。

一见这等情状,我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因为胡说和温宝裕,都不是普通的年轻人,平时他们已十分有主见,可以应付许多问题。而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令得他们像如今那样狼狈,那肯定是大问题了,

他们两人都用求助的眼色望著我,为了使气氛轻松一些,而且我也确然相信,就算问题再大,到了我这里,总有可以解决的方法,所以我道:“小宝,你那盒毛虫,可以拿回去了吧,我找不到树叶喂他们,只怕快饿死了。”

温宝裕现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来,煞白的口唇掀动了几下:“毛虫,还有屁用,自己没吓著人家,已经被人家吓个半死了。”

听他的话,好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令得他们两人,受到了惊吓,我冷笑一声:“我看不止半死,至少是五分之四死了,你们去照照镜子看,看看自己还有多少活人的样子,哼。”

温宝裕和胡说对我的指责,都没有反驳,平时,温宝裕是一定不服的,这时他居然默认了,可知他所受的惊吓,确实不轻。

我无法令气氛轻松,自然也不想再嘲笑他们,所以不再出声,等他们自己说出来。

胡说站了起身,也没有经我同意,就在书架上取过一瓶酒,居然就打了开来,对著瓶口,喝了一大口,而且还把酒瓶递给了温宝裕,温宝裕居然也接了过来。我有忍无可忍之感,陡然大喝一声,温宝裕手一震,手中的酒瓶,几乎跌下来,但是他们仍然急急喝了一口,一面抹著口角,一面嘟哝著:“吓死人了,人家已经是惊弓之鸟了,还来吓人。”

一口酒下肚,不到半分钟,他的脸色已红了起来,我一伸手,在他的手中抢过酒瓶来:“要是让你妈妈知道你在我这里喝酒,哼哼!”

我作了一个砍他头的手势,他缩了缩头,哼了一声:“女人全是可怕之极的。”

他没头没脑发了一句这样的牢骚,胡说居然立时认同:“是啊,早知不和她们打什么赌了。”

我大是好奇:“打赌?和什么人打赌?打的什么赌?”

胡说和温宝格互望了一眼,惊恐之中,又带了几分尴尬,却言又止,两人头凑在一起,先低声商议。可是所谓“低声商议”,声音却又高到我恰好可以听得见,可知他们还是有意说给我听的,真不知道他们行事如此鬼祟,所为何来。

胡说先道:“讲好了,不能向卫斯理求助的。”

温宝裕道:“可是现在事情闹大了啊,就算我们不对他说,他也会追问我们的,等他知道了是什么事,还能不插手吗?这可不能算是我们向他求助。”

胡说点头;”说得也是。”

他们两人,一面“低声密议”,一面眼光却连珠炮向我射过来。

这时,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两个人也未免太鬼头鬼脑了。他们一定是不知和什么人打了赌,而且在打赌之前,曾经口硬过,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来向我求助。

而如今,自然是事情有他们收拾不了的事发生,他们要来向我求助了,却又怕输了口,面子上下不来,所以就想引起我的好奇心,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就不算他们向我求助,而是我主动去管他们的事了。

本来,我对于他们究竟遭到了什么困难,也十分关心,可是他们居然在我面前,耍起这种未入流的手段来,那却使我改变了主意,我故意走远了些,自顾自找了一本书翻著看,对他们向我望过来的殷切求助的眼光,视若无睹,不加理睬。

两人“商议”了一阵,见我没有反应,一起苦笑,胡说道:“认输了吧,我不知她们闯了什么祸,只怕不可收拾,还是早点解决了好。”

温宝裕也连连点头,他们一起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

我并不放下手中的书,扬起手来:“把事情从头说起,你们和什么人打赌来了?”

我并没有望向他们,却听到他们的喉际,各自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咕”地一声响,然后,是他们两人一起说出来的两个人的名字“良辰美景。”

我陡然一呆。

良辰、美景!就是那一对双生女,轻功绝顶,慧黠之极,曾在陈家大屋中出没,扮鬼吓温宝裕,爱穿红衣,来历神秘的良辰美景!

我并不知道他们和温室裕一直有见面,现在,听得两人尴尴尬尬地说出了她们的名字,我才有点恍然,胡说年纪大些,温宝裕年纪小,但都不成问题,他们都到了对异性感兴趣的年龄,而良辰美景,女孩子比较早熟,自然也不会讨厌和异性交往。

看来,陈家大屋就是他们双方经常见面的地方,而胡说和温宝裕也一直未曾对我说起。还是白素敏感得多了,那一盒毛毛虫,看来是准备用来会吓良辰美景的。用毛毛虫去吓在中国武学上造诣极高的高手,温宝裕也未免太孩子气了。

而事情和良辰美景有关,更使我感到严重,因为她们毕竟不能算是现代社会的人、本领又大,又正处于最爱胡闹的年龄,若是放肆胡作非为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看胡说和温宝裕的样子,怕不是她们闯出了什么大祸来了?我迅速转著念,一面极之不满:“你们和她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交道的?”

两个小家伙的神情,又有点忸怩,你推我,我推你,后来大约看到我脸色大是不善,而且他们本身也一定有非要我帮忙不可的地方,所以胡说才道:“就在陈家大屋中,我和小宝正在研究屋子的结构时,她们突然出现的,才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吓了一大跳。”

我问哼一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温室裕有点支吾:“在那批灵枢运走之后不久。”

我又问哼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著:“那时,你多少已经知道她们的来历了?”

温室裕抗声道:“她们的来历,连你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了她们是人,不是鬼。”

我再问哼一声:“她们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你们和她们有什么好来往的?”

温宝裕道:“才不,她们不知多现代,不但舞跳得好,而且知识丰富,见识之高,现代社会的那些时髦少女,真是望尘莫及。”

胡说也大有同感:“真的,绝比不上她们。”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个年轻小伙子,对良辰美景的好感,属于一种掩饰不住的自然而然的感情。少年男女的事,自然不适宜去理会,由得他们自己去发展好了。所以我的口气缓和了许多:“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你们害怕成那样?”

两人互望著,都低下头不出声,我道:“是从一次打赌开始的,是不是?”

两人都咬著牙,点了点头。胡说道:“我们之间的打赌,也不止一次了,几乎每次都是她们胜……”

温室裕讲话的神气在充大人:“当然,我们要让让女孩子。”

胡说道:“最近一次打赌,是赌谁能令对方害怕,而且讲好了,不准向你求救。”

我指著他们两人:“你们也太没出息了,就只想到抓一盒毛毛虫去吓女孩子?”

温宝裕咕味著:“她们应该感到害怕的。”

我又瞪了他一眼,问:“那么,她们做了些什么,令你们感到害怕了。”

温宝裕愤然道:“太过份了。”

我陡然想起下午,温宝裕在这里的时候,胡说曾气急败坏地打过电话来,温宝裕在电话中,也曾说了一句“太过分了”,多半事情就是在那时候发生的。

我冷笑了一声:“既然赌了,就要服输,她们用什么方法,把你们吓成那样?”

两人又互望了一眼,胡说吸了一口气,才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道:“她们弄了一具活的木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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