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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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寒意。
齐白频频吸气:“卫斯理,你的想像力……?”
我道:“别说我想像力丰富,说我想像力丰富的人太多了。”
齐白苦笑:“我才不说你想像力丰富,我说你的想像力太怪异了。”
我也不禁苦笑:“要把那怪东西和太平天国首脑的外形联系起来,我的想像力可派得上用处,还有,班登一定知道这个秘密,知道曾有一些异样的生物,不但渗进了人类之中,wrshǚ。сōm且曾干过一番大事 ”
齐白又叫了起来:“太过分了。”
我冷冷地望著他:“请再举另一件事,能令得一个杰出的医生改行去研究历史的?”
齐白的神色难看之极,求助似地向白素望去,希望白素可以说几句话,推翻我那种简直令人要疯狂的、比任何疯子所能想到的更疯狂的想法。
可是白素却并不说话,看来,她对我的设想,不表同意,但也难以推得翻。
我更发挥了想像力,那是事后,齐白称之为:“全世界的疯子的脑电波活动通过我表现出来的一种行为。
我道:“所以他们蓄长发,长发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遮掩本来面目,他们之中也没有人有过好下场,全是神神秘秘不知所终的。”
齐白大叫了出来:“忠王李秀成兵败被俘,曾不知过了多少次堂,接受过审问。”
我立即道:“所谓李秀成供词,当时就有人指出,是曾家弟兄为了邀功而伪造,那又何尝不可以随便弄一个人来,说这人是他?”
齐白吞了一口口水,望著我直翻眼,不是怕他会昏过去,我还可以大大发挥,因为我觉得,我已找到了主要联结种种怪事的环节了。
四个小家伙已经吓傻了,他们自然未曾经历过这种“大胆假设”的场面,连温宝裕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别提胡说和良辰美景了。
班登在他叔祖留下的资料中得到的,不单是有关藏宝的秘密,而且是更重要的有关文天天国首脑人物真正身分的秘密,他们不是人。
【第十一章】
(“妖孽者,非但草木禽虫之怪也,亡国之臣,允当之矣。” 王夫之:“读通鉴论”。)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我把我这个想法,大声叫了出来,白素和齐白两人,都保持著沉默,白素是一贯地冷静,但是也可以看得出她的冷静正在崩溃,或维持得相当不易。齐白则面色有点发绿,呼吸大是困难,频频喝酒,彷彿那样才能使他体内血液循环继续。
他一口酒喝得太急,呛咳了起来,一面咳,一面反对:“这太过分了吧,当然他们全是人,你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别告诉我,天王洪秀全和他的妹妹洪宣娇,还有什么东南西北王,全是你形容过的那种……怪东西,那决无可能。”
这自己虽然提出了这样的“结论”来,但是那只是我“理智”分析的结果,在我的意识之中,我也认为那不可能,所以齐白的反对,当然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只是向他挥了一下手,留意著白素的反应。
白素像是思索有了结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也很少见的接过我手中的酒杯,浅呷了一口酒,才道:“有两个疑点,必须澄清。”
我心跳加剧,白素竟然这样说:那是说,她基本上是同意我的结论,是不过要澄清两个疑点而已。
论点能得到白素的同意,自然是好事,可是由于我的结论实在太骇人,一时之间,连我这个提出来的人,心中也有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
那种怪异莫名的推论结果,如果是真的,那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嗖”地吸了一口凉气,良辰美景紧紧抱在一起,温室裕自己害怕得嘴唇发白,可是还向她们作了一个藐视的神色,良辰美景不理会他,只是道:“白姐姐,哪……两个疑点?”
白素又吁了一口气:“第一,那怪东西,班登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大家都没有出声,因为没有人能回答这问题。
温室裕的口唇掀动了一下,但也没有出声。
白素道:“最大的可能,他是在寻宝过程中得了那怪东西的。”
齐白举起手来:“不成立。”
白素很沉著:“我们都会同意,班登在寻宝过程中,得到了一些东西,达到了他的目的。”
齐白立时道:“可是我们也都同意,那是一个体积小得他可以随手藏起来,不让我发现的东西。”
白素的“答辩”,十分缓慢,但是听了之后,却无法不令人心跳加剧:“别忘了那`怪东西'是活物,活物是会长大的。”
一时之间,我书房中又静到了极点,我失声道:“大得那么快?班登并没有离开多久 ”
白素向我望来:“你所谓`快',是什么标准?是人的成长标准?要知道那怪东西不是人,也不能用寻常生物的成长速度来衡量,它是一个怪物!”
齐白带头,吞咽著口水,温室裕更是骇然,看他的样子,也想学良辰美景那样,找一个人来抱著,以减少心头的恐惧,可是又不好意思,他道:“那……怪东西能在几个月之间……从小到大……它究竟能大到什么程度?”
白素摇头:“不知道。如果那怪东西不是班登自那次寻宝行动中得到的,那么就不会和太平天国有关系,一切假定,也就不存在了。”
胡说的声音很低:“如果是在圆管下面,水涌上来时得到的,当时他到手的是……什么样的生命形式?是 ……粒卵……一只蛹……怎么过了那么多年,还能……增殖它长大?”
白素沉声道:“你是生物学家,应该知道生命的奥妙。一些在古墓中找到的种籽,隔了几千年,只要一有生命发展的条件,立即又可以照著遗传因子密码所定的历程生长,一丝不差。”
胡说低声道:“那……那是植物!”
白素叹了一声:“那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它是一种生命,生命,总有它的秘奥和规律,可就是不容易被找出来!”
白素的话,很难说有确实的证明,但是却也十分难以反驳。
大家呆了一会,她才又道:“第二个疑问是,那怪东西,假如我们看到的,是它生命中的“蛹”的阶段,那么,它是完全成长之后,是什么样子的?”
白素在这样说的时候,向胡说望去。胡说皱眉:“可以是任何形状 ”
我道:“总有一点可以猜测的,我们用X光照射过,它形体有点像人,有一对……翼?好像下肢……和人不是十分像?”
胡说苦笑:“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看到的是早期还是后期,像脊椎动物的胚胎初期,鸡、鱼、人的初期胚胎,看起来几乎一样,发育到了后期,才各按遗传密码,现出不同的形态,等到出生之后,自然更大不相同了。”
我迟疑著:“那怪东西有一对翼,总是错不了的吧。”
胡说又摇头:“也不一定,如果那只是它的胚胎初期形态,这对翼,就可能是退化了的一个器官,我在X光透视时,就曾注意到翼的骨骼太细小,根本不能作飞行之用,所以在完全成长之后,翼……可能不存在,可能退化萎缩……就像人的胎儿在初期会有`尾',但出生之后,尾是早已退化了的。”
白素挥了一下手:“也就是说,怪东西充分成长之后,可以是任何样子,自然,也可以十分像人,至少,是一种稍加掩饰,便和人的形体一样。
胡说道:“自然有可能。”
白素不再说什么,我望向她,她才笑了一下:“我为你骇人的结论,作了备注。”
我大口吞咽了一口口水,神情怪异,因为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结论了,我道:“难道所有的 所有太平天国首脑,全是这样的怪东西?”
白素想了一下:“我想不会是全部,多半是开始起事的那几个,后来,自然有……真正的人加人,但必然有几个那样的……那样的…………”
齐白接口:“那样的妖孽。”
我吁了一口气:“班登应该在这里,听听我们所达到的结论。”
温宝裕那时,正和良辰美景低声在争论著什么,我喝道:“小宝,有什么话,公开点说。”
温宝裕涨红了脸:“我说,太平天国中有一个翼王,她们就笑我。”
我有点愕然:“翼王石达开,很是一个人物,有什么好笑的?”良辰美景仍然笑著,指著温宝裕:“他的意思是,因为石达开真是有一对翼的 就像X光透视那怪东西时所见到的那样,所以才被称为翼王。”
几个人呆了一呆,温宝裕已急急为他自己分辨:“我没有那么说,我的意思是,像人的尾巴一样,像大多数的人,尾都退化了,不存在了,但也有极少数的人,会有返祖现象,略剩一截短尾。”
当温宝裕一本正经说到这里时,良辰美景又掩著嘴,发出“哈哈”的笑声来,态度暧昧之至。温宝裕怒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坏主意,可是我们应该好好讨论问题。”我支持温宝裕:“对,小宝,她们不对,不该想你就是那有些尾留下的人。”
谁知道我不说还好,一说,良辰美景再也忍不住,笑成了一团,你推我让,简直不可收拾,别人也全笑了起来,只有温宝裕鼓著脸,最后,他陡然跳了起来,叫道:“再笑,为了证明不是有尾人,要请两位小姐来验明。”
他一面说,一面转身对著良辰美景,吓得两个小丫头连忙用手捂住了嘴,连连吸气,一声也不敢出。
温宝裕这才有“大获全胜”之感,志高气昂,继续发表宏论:“那种……妖孽,能冒充人,自然外形和人相似,那对翼,只怕也是早退化了的,但也可能一两个,残留的痕迹多一些,那对翼……比较大,他们自己人之间明白,就叫他“翼王”,有何不可。”
我点头赞许:“大有可能。”
齐白叹了一声:“愈推测愈玄,反正,什么事都有可能。”
白素道:“真正能证明我们推测是否成立的,只有班登一人,可惜他不知所终了。”
齐白道:“明天我大登广告,说有太平天国首脑人物的肖像画出让,让他来上钓。”
我刚想说“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电话陡然响了起来,那时,已经过了午夜,我拿起电话来,只是“喂”了一声,就听到了班登的声音:“告诉齐白,我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我陡然一怔,班登,他这样说,在这种时候,那表示什么?表示我们在这里说的话,他全听得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一面按下电话上的一个掣,使人人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同时,我也想到了其中的原由,我十分不客气地道:“班登先生,你似乎习惯了鬼头鬼脑行事,这和你看来很像君子的外形,不是十分配合,你当然是上次来我住所时,趁机在我的书房中放了偷听器。”
我一叫出“班登先生”,所有人都陡然一呆。我向客人作手势,示意他们稍安毋躁。齐白张大了口,已经要大声叫喊,但总算及时克制了自己。
班登发出了十分苦涩的笑声,又叹了一声,才道:“是的……我承认我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 ”
我更不客气,“哼”地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从你欺瞒齐白开始,你的行为,没有一种是光明正大的,岂止不够而已。”
白素急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尽量让他说话。班登又叹了一声:“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在探索的秘密,实在太骇人听闻了。我……要向各位致敬,各位的推论,和我的推论一样,虽然无法确切证明多接近事实,但那是唯一的推论。”
温宝裕、良辰美景和胡说究竟年轻,一听得班登那样说,都不由自主。发出欢呼声来,一副高兴莫名的样子,我问哼一声:“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
班登迟疑了一下:“不……我……事情实在……唉,我不想……在事情没有彻底的结果之前冒出枝节。”
齐白大声道:“如果我们的推断全是事实,还有什么叫彻底的结果?”
白素道:“自然你想把那`怪东西'培育出来,看看那东西完全成长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对不对,班登先生?”
通过电话的扩音设备,可以清楚地听到班登的喘息声。白素不等他再回答就道:“我劝你,班登先生,千万别那么做,因为你绝不知道你培育出来的,会是什么样的……妖孽。”
电话中又可以清楚地听到班登的呼吸声:“那照你的意见应该怎样处置?总不能把那东酉……抛进焚化炉去。他是一个生命,而且还可能是一个十分高级的生命,我相信有几个这样的生命,在一百多年前,曾经做出过天翻地覆的大事来。”
齐白念念有词:“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白素的声音很坚定,在各人的心中(相信连班登在内)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乱,有一种不知如何才好的潜在的恐惧感的时候,白素的这种坚定的声音,听了会使人产生相当程度的安全感。她道:“我相信那东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