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夜话-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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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翎洛果然了解自己的爷爷,连他会哭都知道,只是理由不一样。“喂,我可不想被个糟老头抱着,这个情景如果给人看到会被当成变态的。”尉迟铭心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哎,60多岁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伊斐清激动得直抽搐,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绪都释放出来。“如果我那时候有阻止你你就不用受那种苦,都是我的错。”
“哇塞,爷爷也太激动了吧。”伊翎洛还是忍不住朝凉亭探头探脑,虽然知道爷爷爱哭,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尉迟潋夜把她拉回来让她坐好,“等下被发现了就糟了。”
“没事啦,爷爷不舍得罚我的,就算被发现也只是听到少点八卦。”伊翎洛摆摆手,企图再探头去看自家爷爷丢脸的哭相。
尉迟潋夜摇头轻叹,一把扯住她手腕,示意她安分点。
“讨厌。”伊翎洛老不服气地撅嘴,又不得不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谁让她女孩子啊,力气就是没有男孩子大,况且这个按住她的是只残暴的僵尸诶。(残暴也是她自己想的而已)
“斐清,你先冷静点。”想当年事伊斐清劝他冷静,现在倒是转过来了。
“你让我怎么冷静?虽然你被封印了是很惨,但你现在竟然还是24岁时的样子,太不公平了,想到这个我还是想哭!”
完蛋了,歇斯底里了,而且还是这么无聊的理由都能被他拿来说。尉迟铭心按着眉心,头疼啊。“虽然如此,我的心态也是个老头子啊。”
“你现在走在街上肯定能收到很多女孩子崇拜的目光吧?”伊斐清稍稍冷静下来,坐回石凳上。
“多啊,男女都多。”尉迟铭心毫不在意地重新端起刚刚被逼放下的热茶,没有直接对上伊斐清的视线,“我虽然外表年轻,但是实际上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古董而已,我孙子好像对此很头疼呢。”
“哦?”伊斐清饶有兴味地抚着下巴,“洛洛他们没陪你来?你竟然还记得路来我家,很奇怪呢。”记得就算是以前他也没有很记得路线的。
十一月,睡莲进入黄叶期,水池上的一片曾经意气风发的睡莲都已垂头丧气,枯黄的叶子低垂着,没有蜻蜓,没有蝴蝶,只有池水依然清冷淡然。
明年春天,他们就会重新萌芽了。
暂且就这样吧。尉迟铭心看着那些睡莲,蓦然觉得自己的心态其实就如这池水,很难翻起大波澜。“他们有来啊。”
“怎么不见人?”伊斐清记得开门的时候是没有看到尉迟铭心以外的其他人。
呵呵,怎么能告诉伊斐清打赌的事呢?“刚进来了,他们不想打扰我们聊天。”
其实谁都知道必然出现的话题是什么,可是谁也没有开口去点破。
伊斐没有接话,清静静地等着尉迟铭心整理思绪,并不打算让他带自己逛花园(兜圈子)。
“怎么没声音了?”伊翎洛抱着膝盖坐在石头后,有点坐立不安,很想看发生什么事,可是被那无良僵尸在旁边盯得太紧,肯定没办法看的。正因如此,所以只能死死地把下巴托在膝盖上认真听。
尉迟潋夜也正奇怪,忍不住想探头看看,却被伊翎洛瞪着。
你看啊,有种你就看,你看了就不要禁止我看!
双眸燃烧着熊熊烈火啊……尉迟潋夜无奈地坐好,偷听之路还很长很远,认命吧。
“哈……哈……”嚏!
这个“嚏”还好被埋进她手里,否则就真的被那前面两个人发现了。伊翎洛紧张地捂着自己的嘴,果然在秋天就是凉啊,就这么坐一下就打喷嚏了。
“如果有人很冷,而且又需要温暖的话,求求我也许我会免费送点温暖给她。”尉迟潋夜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掩饰不了的笑意。
干嘛这么不老实呢,伊翎洛瞪着他,“谁冷啊?要是求我我也不介意借点温暖出去。”
“呵,死鸭子嘴硬。”尉迟潋夜稍微往她的方向靠过去,没有太贴近,大家都是不坦率的人。
伊翎洛似乎忘记了,僵尸对温度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堪称耐热抗寒,比空调还好用。
沉寂良久,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同一壶茶,味道越来越浓郁,在清香之余已经有点微甘。
“结衣……怎样了?”尉迟铭心放下茶杯,眼底的寂寥没有加以掩饰。
终于进入正题了么?伊斐清稍稍挑眉,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仿若一切很平淡:“正如你所见,死了。”
尉迟铭心没有忘记她倒在地上的模样,那双眼依旧是清澈无辜,只是了无生气,可叹,自己连埋葬她的机会都没有。“葬在哪里?”
“泊映湖边。”樱结衣的身后事都是伊斐清办的,日本那边的人根本没有管这事。
连尉迟铭心变成石像后的事情都是他善后的,凤临私立的前校长曾经被冤魂缠身,夜不入眠,在精神已经负荷不了的时候被算是过客的伊斐清帮他除了灵,而且没有收取任何费用(行侠仗义哦)。
所以尉迟铭心被封为雕像的时候,他只是开开口,凤临私立的前校长就马上办事,以报救命之恩。
“泊映湖,就是在这附近吧?”也好,伊斐清把樱结衣安排在自己能管的范围内。
“恩,要去看她吗?”
“不了。”尉迟铭心轻笑,任茶的雾气徐徐拂到脸上,连带着清淡的香味,途经越过他的脸,散在秋空中。
还没有心情去见她,反正伊斐清的安排得很好,他也不用急。
“其实,铭心,”伊斐清看着对面的尉迟铭心,此情此景,仿若当年。“你有没有怪我?”
“呵,怎会?”他手肘撑着石桌拖着下颔,视线定在水池表面漂浮的枯莲上,潋滟波光闪烁在他的脸上,短发随秋风盈盈吹拂,静谧沉着。
确实,他没有怪自己,伊斐清得看出来。
只是,他眼底那股惆怅从何而来?
卷五·一二 你肩膀的温度
泊映湖,不就是上次樱雨被司徒灼月袭击的地方么?
伊翎洛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去那里,不过对那里的地形也是相当熟悉,压根没有见过有类似坟墓的东西,或者说伊斐清根本就没有立墓碑?
好奇~~好奇~~好奇~~伊翎洛抱着膝盖,头顶无数个“好奇”飘出,现在的她看来和那种阴沉着一张脸,不断碎碎念的老太婆没什么分别。
“你先别激动,等他们走了我们溜过去看看。”尉迟潋夜适时安抚,省的她的“好奇死光”越聚越多。
咦?他说“我们”?平时不是都不屑与她同流合污的么?伊翎洛用“你脑子在动什么坏主意”的眼神瞪着尉迟潋夜。
“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不用解释什么,对这个好奇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怎么还不走?”坐在这种地方就算体质上不怕冷,也难免被吹成感冒啊,她可不想一直打喷嚏。
尉迟潋夜没说话,其实伊翎洛自作自受,谁让她不安好心来偷听……好吧,虽然他也有份,但他又不怕生病。
“啊嚏!”伊翎洛又是捂着嘴打了个小小声的喷嚏,偷偷看了尉迟潋夜一眼,这家伙果然在笑她!啊啊~太丢脸了!
“逞强什么?”尉迟潋夜伸手环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他们一直都这样,互相嘴硬,互相逞强,谁也不愿意示弱,谁也不愿意退却。
可,他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和别人相处就能这么老实?惟独他们彼此做不到呢?如果是旁边的是樱雨,而不是伊翎洛,或者把她拥入怀就更容易吧。
当然不是对樱雨随便,是因为他对樱雨没有二心……
尉迟潋夜没有深思下去,不想探索接下来会想到什么,没有人不准他和伊翎洛之间发生什么,可他自己下意识地去逃避,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
伊翎洛虽然有小小的诧异,随后漾开甜甜的浅笑,“你不也是逞强。”
他的呼吸,他的一言一语,迟钝如她,都能明确地察觉到,或者不是恋爱,更像兄妹——哥哥保护妹妹,哥哥心疼妹妹……
闭上眼,闻着他自然的味道,静静等着那两老离开。
喂,小姐,不是这样吧????
尉迟潋夜同学,如果你知道伊翎洛现在想的,会不会有咬死她算了的冲动?
伊斐清和尉迟铭心竟然在凉亭中坐了一下午!待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已经是吃饭时间。
伊斐清记得尉迟铭心说伊翎洛和尉迟潋夜也来了,所以特意让邬管家张罗,叫厨师做一些伊翎洛喜欢的菜式。
“怎么找不到洛洛?”伊斐清去她房间看过,也在客厅找过,都看不到他们,问过家里的佣人,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两个的踪影。
尉迟铭心意味深长地咯咯浅笑,“玩躲猫猫呢。”
竟然就这么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尉迟潋夜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小心地不吵醒睡得安稳的伊翎洛。
还说等伊斐清和尉迟铭心走了后就去泊映湖,看来现在只能是空谈了。他们已经离开了半小时了,睡美人伊翎洛却懵然不知。
“傻子,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尉迟潋夜拨开她垂在额前的长发,轻声呢喃,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睡得那么沉。
“恩……”头发拂在脸上,痒痒的。伊翎洛嘟哝一声,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眸,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红霞,火舞云烧。
看她这又傻又呆的模样,尉迟潋夜不禁轻声一笑。
“咦??几点了???”伊翎洛坐正身子,看着身边笑得莫名其妙的尉迟潋夜,干嘛非要用表情提醒她他是笑面虎呢?
“大概5点多了。”尉迟潋夜揉揉颈脖,真酸。
“爷爷他们呢?你怎么不叫醒我?”伊翎洛理直气壮地瞪着他,看到他揉脖子的动作,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不是她的错,是他不叫醒她的,就是这样,没错。
不舍得打扰睡觉中的你啊。“他们早就走了,去找他们吧。”尉迟潋夜站起来,伸手拉起还坐在地上的伊翎洛。
伊翎洛接住他的手,想起来脚却有点麻,维持一个动作太久了,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回地上,还好尉迟潋夜有握紧她的手。“谢……谢谢。”
“带路吧。”尉迟潋夜笑着指指他们来的路,旁边是恐怕走了出去就连他也会迷路的大宅院。
伊翎洛率先走到前面,悄悄拍了拍燥热的脸颊,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哈嚏!”秋风很凉,体温却完全不受影响地上升了。
“你该不会是感冒了吧?”尉迟潋夜跨大两步,与她并肩,看她脸红红的模样,还一直打喷嚏。
伊翎洛用食指搓搓人中(鼻子与嘴唇之间那个沟沟),“可能是吧。”毕竟今天风也吹多了。“你怎么完全没事?”
“我想生病倒也很不容易,万一真生病了就恐怖了。”尉迟潋夜回想起以前只生过一次病,而且后果很恐怖、很严重,会性情大变呢。
“小姐,刚才老爷在找你们,现在他们在饭厅吃饭。”一名经过的佣人看到伊翎洛后,负责地告诉她刚才的事。
“我这就过去。”说完后,伊翎洛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加快脚步往饭厅走去。
穿过长亭,走出回廊,古色古香,却无心欣赏,来到饭厅也是一个艰巨任务呢。
“爷爷,铭心哥哥。”伊翎洛踏入饭厅,就看到用餐中的两人。
“铭心,伊前辈。”应尉迟铭心的要求,尉迟潋夜没有叫他爷爷。
伊斐清夹菜的动作忽然定住,夹在筷子中的青菜倏地掉到桌上。“铭心哥哥?”
“当然,否则叫什么?”伊翎洛自顾地在他们旁边坐下,捧起古式瓷碗喝一口热汤,啊——人生在世就是为了这一刻啊!暖和啊!
尉迟铭心得意地扒饭,“对啊,难道要叫我爷爷?”
“怎能这样?他都60多岁了!怎么能叫哥哥?”太不公平了!伊斐清拍桌,一脸委屈。
“家里镜子很多。”伊翎洛没有说明白,相信他也听的懂。去看看你什么样,铭心哥哥又是什么样子吧。
“洛洛你变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说,是不是这小鬼带坏你?”伊斐清拿着筷子指着尉迟潋夜的鼻子,目光却是盯着伊翎洛。
伊翎洛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毒舌程度她和尉迟潋夜都是半斤八两而已。“我一直都这样好不,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一直自欺欺人以为她是那种乖乖女。
“斐清啊,看来你很宠洛洛呢。”尉迟铭心揶揄,24岁的外表,和十几岁的尉迟潋夜差不多,这么说来这里就伊斐清一个老头子,有点格格不入哦。
“这不,宠坏了。”伊斐清也是无奈,“她小时候都很迁就我的,我给她穿什么她都喜欢,啊……好怀念穿着可爱小洋装的洛洛哦。”
伊翎洛背脊一僵,这饭还让不让她啃?“不要说那些丢脸的事!”穿着一身滚着蕾丝花边的粉色小裙子,还拿把桃木剑乱挥,多丢人啊!当她看清她的着装只是为了满足爷爷变态的私欲的时候,她已经升上初中了,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一直是异类,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另类,她努力了很久才当回一个打扮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