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英雄-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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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号很大方,平时开大账买吃的,监室里人人都有份。牛花姐知道她跟自己不一样,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但这并不代表她跟那些有钱佬是一路货色。她有男人,有自己的故事,还有颗善心,像不融于这个监狱的风景。
这是牛花姐许久以来第一次想要做些什么。
女人跟女人总有着天生的默契,几人很快坐好,牛花姐擦了擦脸上的汗。豹子手里的大串钥匙声响如同丧钟,打开门后冲着11号露出阴森笑容,“你不错啊,挺有个性的!我前面听见了,今天是你男人生日?有机会给我介绍介绍,他关在哪个监狱?”
“报告管教,她生病了,脑子烧糊涂了!”牛花姐大声说。
“我他妈跟你说话了?”豹子瞪起了眼。
牛花姐有些害怕,但仍在坚持,“她真的病了!”
“是啊,发寒热了!”
“包队长,就算接皇帝的驾,也得有个休息天吧?”
“监狱长也没这么大架子啊!”
女犯们七嘴八舌地帮腔,11号却在这时站起身,走到门前,“我男人没坐牢,谢谢你关心了。”
“哦,不是吃牢饭的,难道是鸭子?”豹子觉得这小娘们简直有意思极了。
11号突然飞起的一脚展示出了让人吃惊的柔韧性,像是站着不动抬腿劈叉。豹子只感觉到下巴像是被铁锤撞了下,后脑磕中铁门,耳边顿时嗡嗡作响,又晕又怒几乎没昏过去。
“日你个仙人板板的,你再骂一次我听听?”11号冷笑。
整个监室鸦雀无声,女犯们全都呆住了,唯有豹子气急败坏的吼声远远传出,“来人!快来人!”
几分钟后,11号被强行戴上手铐脚镣,带入值班室。豹子揉着下巴,在老虎的嘲笑声中抽下了皮带,“老子看你长得俊俏,本来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现在既然给脸不要脸《小说下载|wRsHu。CoM》,那也别怪包某人手黑了!”
“包队长,你知道我为什么事进来的吗?”11号淡淡地说。
豹子一怔,停下了动作。他只知这女孩是安全部门送来的重犯,暂时在这里扣押,其他都不清楚。
“在这里当狱警,确实能算土皇帝,可你不下班了吗?不用回家的?”11号笑了笑,“要不换个问法吧,你有几条命跟我横?”
豹子跟老虎交换了一下眼色,都被镇住。
“潘小姐,其实我觉得女匪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算不上吹嘘的资本。”一名西装男子推门而入,微笑着接话。
“你是谁?”潘冬冬看了那人一眼。
“23局,黄波。”西装男子冲身后的监狱长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那个肖建呢?听说他不干了,是不是怕我家陈默回来找他?”潘冬冬面露不屑。
“想不到总参二部居然把你藏到了这里,这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吧!”黄波微笑着,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潘小姐,我今天来是带你走的。蜀西监狱的条件太差了,我们换个地方。”
“陈默回来了?”潘冬冬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你怎么会这么问?”黄波显得很惊讶。
“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你就知道了。”潘冬冬的神情中隐现骄傲,也就只有陈木头才能让这些家伙畏之如虎。
黄波沉下了脸,瞥向旁边傻愣着的豹子老虎,“你们还不出去,杵在这里是想看戏吗?也好,我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还不认识这位潘小姐吧?她就是呈都国立大厦枪击案的主犯,靠着一杆霰弹枪,单枪匹马杀了九个练家子,连眼皮都没跳上半下。”
豹子彻底石化了,甚至不敢正视潘冬冬的目光。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警笛声,离监狱楼越来越近。两名狱警都望向了窗户,显得很愕然——进大院后无论什么车辆均应减速缓行,哪有开得如此之快的道理?在监狱里拉起警笛又是要做什么?
刺耳的刹车声隐约响起,有人在外面高声大叫,似乎是监狱大门处的武警哨兵,“别再往里进了再进!我开枪了!”
然后便是“砰砰”枪响,豹子老虎相顾失色。
楼道在急促的脚步之下沉闷震颤,显然是有大批闯入者,在往上层走来。黄波拔出了手枪,先是站到窗后看了看,然后守在了门边,转头问两名狱警,“你们有没有武器?”
豹子按着腰间警棍,几乎快要哭了,把嘴巴张得如同发情的河马——这他妈的难道是劫狱?
“爷爷!爷爷!别杀我!”监狱长的惨叫声划破了之后的短暂静寂,跟着脚步再响,拖着他往监区一路去了。
“走,趁现在快走!你俩帮我把她弄出去,我有车,需要马上转移这个犯人!”黄波沉声下令,同时拿出证件晃了晃。
监狱长断断续续的惨呼却在此刻停下,然后调转方向,向着值班室而来。
房门被大力踹开,整扇倒了下去。
黄波大喝一声,举枪指向门外,保持这个动作数秒后,慢慢抬起了手,示意投降。十多杆已经在旋转预热的暴龙火炮让他魂飞魄散,并认识到自己那支小手枪实在是不怎么够看。尽管分辨不出那些恐怖火器的型号,但毫无疑问的一点在于,只要枪手愿意,它们能在瞬间将这个屋子拆成积木碎片。
一个年轻人排众而出,漆黑的眼眸望定了潘冬冬。
“包队长,你不是要介绍介绍吗?”潘冬冬颊边露出浅浅笑靥,望向举着警棍不停发抖的豹子老虎,“这就是我男人,陈默。”
第二百零五章 木头
陈默得知豹子把潘冬冬带出来是为了耍狠,临走时特意跟他亲热了一下。
于是豹子老虎组合从此成为绝响。
潘冬冬只当他是来劫狱,却不知从哪里找的这么多帮手,看那些扛着火器的大汉个个恶形恶状,心中颇为疑惑。
陈默看着她只知傻笑,哪里有空多解释什么。
走出值班室,陈默身边才有人摸出证件拍在监狱长脸上,让他爬起来办交接手续。黄波见果然是总参二部,不由暗自咬牙。
“肖建呢?”陈默问黄波。
“前段时间辞职了,不干了。”黄波竭力保持着镇定,他能从这批人身上嗅出真正的血腥味。
“动作还挺快……”陈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23局挺现实啊,就算我没能把目标找回来,你们翻脸也翻得太快了点。我确实欠你们的情,现在我不难为你,回去告诉那些领导,以后能抬手放我一马最好,否则我也做不到等死。”
黄波接过被缴走的手枪,愣在当场。
“我们老板跟你说话,你他妈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冷冷问道。
黄波咬牙点头。
“乖娃娃!”那汉子放声大笑,在他头顶上拍了拍,像在对待孩童。
黄波气得差点吐血,但看到那些仍有意无意指着自己的枪口,却终究还是选择了闷声不响。
走出监狱楼,潘冬冬见陈默等人是乘军车来的,略微松了口气,知道事情未必跟自己想象的一样,当即往车里看去。
“找谁呢?”陈默莫名其妙。
“高渐飞呢?难道不是他求高司令帮的忙?”潘冬冬问。
陈默一时答不上话来。
车队很快呼啸而去,拉着警笛一路狂飙。陈默这次回国除了部分赤猇老兵以外,还把“重犯三宝”带在了身边。此刻白头佬跟波鸟正坐在猛士车内,鼓着眼看潘冬冬,充满好奇神色。
“老板娘您好,我叫白头佬,做……做国际商贸的。非常荣幸,终于见到您了。”白头佬原本打算加上吻手礼,但想到Z国人在某些方面的小鸡肚肠,还是明智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好。”潘冬冬越来越不明白陈默到底在搞什么,现在连洋人都登场了。
比起谨慎的白头佬,波鸟则要大大咧咧得多,“老板娘,你会说英语是吧?我有个问题,一直想当面请教你,你能打多少人?”
“啊?”潘冬冬被他问得怔住。
“老板现在有个外号,叫千人斩,我们都很想知道你有多能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有这句俗语吗?我老婆就不能打,不过比我能打,她每次一生气,我就只有逃命的份。”波鸟有点语无伦次,@文·人·书·屋@每到双手脱离键盘的情况下,他跟常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也不能打,除了陈默,谁都打不过。”潘冬冬微笑了一下。
“果然这么厉害吗?”波鸟大为震撼。
都说Z国人最为谦虚,看起来老板娘也有着同样的美德。陈默已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怪物,要是比他还能打,那岂不等于无敌了?
波鸟吞了口口水,眼巴巴地望向陈默。
陈默神情古怪地点头,示意自己确实不是潘冬冬的对手。
波鸟抱住了脑袋,从座位上瘫软下去,“上帝啊,请求你也让我老婆变得这么强吧!”
潘冬冬莞尔,目光重新落在陈默身上,这一次再也无法移开。
白头佬很快发现有一点很不寻常——这对年轻的恋人自从重逢,直到现在,没有表现出任何能称之为“激动”的情绪。他们彼此凝视,宁定而安静,仿佛靠着目光便能达成交流,跟那些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夫老妻毫无区别。
Z国人都这样,还是只有他俩这样?
白头佬找不到答案,但在潘冬冬身上,他清晰感觉到了跟陈默类似的气息。
“谁把你弄到这儿来的?”陈默闷了半天,干巴巴地问。
“小七姐。”潘冬冬说。
“卓倚天?我听说她好像也被总参二部收编了,这次是公门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都有。她是从肖建手里把我强行带走的,怕23局拿到上级批文再回头来要人,就干脆让我藏到普通监狱来了。”
“有没有吃苦头?”
“还好,我不怕吃苦。”潘冬冬嫣然一笑,“说说你吧,陈默同学,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陈默“哦”了声,拿出一个装着炸鸡翅的塑料袋,“冷掉了,凑合吃一口吧,我这里还有可乐。”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拿出的礼物居然是肯德基外卖。
依旧毫无浪漫可言。
潘冬冬却早已是见怪不怪,心中充满柔情蜜意。她发现他瘦了,黑了,而且有点老了,像个操劳过度的中年人。
她每天都会想到他,几乎没有一刻不想,此刻人到了跟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独撑大局的这段日子,她逼迫着自己忘记女人的身份,而暂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足够铁血刚强的战士,在动手杀人时甚至完全没有不适感。
但现在她却触摸到了心底深处的那份软弱,他总算是回来了,自己又有了依靠。
只不过,他改变的似乎并不仅仅只有外表。
以女性特有的直觉,她发现他在见到自己的那个瞬间,冷静得出奇,连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已尝试着担任过首脑人物,知道一名领军者,确实需要摒弃多余的情感,因为情感会使人软弱。
他现在的身份转变显然很大,无论黑白,显然已不是区区一个江东卫首领可以衡量。
所以,我就变得多余了吗……
潘冬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塑料袋,看了看里面的鸡翅薯条,又觉得对方好像没变。
陈默的讲述并不漫长,但却足够惊心动魄。
跟23局的蜜月期算是故事开端,然后按计划劫走洛璃,最终却坠机入海。蛮牙野人和海盗,潘多拉与摩利亚内战,一系列变故接踵而来。陈默坦承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而潘冬冬在意的却不是他的运气。
“你现在跟洛璃在一起了?”女孩淡淡地问。
“嗯。”陈默点头,并没有听出对方异样的语气,“她这次没跟我过来,留在了摩利亚。那边刚停战不久,局势不稳定,于老大他们也都在部队里没动。”
“莫红眉人呢?”
“我也想找她,可是找不到。我怀疑她跟她爷爷被潘多拉控制住了,事情很麻烦。”
“我吃饱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潘冬冬将那包外卖又递还给他。
陈默这才发现不对劲,却不知因何而起,愣了半天,自己抓了薯条在嘴里嚼着。
白头佬跟波鸟大眼瞪小眼,半道上找了个理由逃下车去,坐上后面一辆吉普。
车队一路双闪,开往蜀东,到延城时天已经黑得透了。
总参二部这次派来的几名干员都是年轻人,被赤猇老兵带着回江东卫去了。白头佬跟波鸟也嚷嚷着要去找乐子,实际上是怕再跟着陈默,会有池鱼之殃。
潘冬冬按响自家门铃后,吴妈来开的门,一见她先是揉了揉眼睛,跟着嚎啕大哭,“囡囡啊,你可算回来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菩萨开眼啦!”
潘瑾瑜夫妇看到女儿跟陈默同时出现,都显得有些失态。尤其是贾青,死死攥着陈默的胳膊,用尽力气打了他几下,自己倒是先“呜呜”哭了起来。
“什么路不好走,你要走歪路,还杀人!”贾青直到坐在客厅里,仍红着眼眶抽噎不已,“我早就知道冬冬是被冤枉的,人家做生意做不过就使坏,你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