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白诡蓝异-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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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饱满圆润,双手的指骨掌心都有薄茧,表明他左右手同样灵活。
本来修长精美的手,因一道贯穿掌心的伤痕而显得狰狞可怕,伤口红肿糜烂,脓血交流惨不忍睹。我看着都觉得痛,差点没甩手跑掉,眉眼皱在一起的用纱布蘸清水擦拭他伤口处的脓血。
“嘶……痛!”他倒吸一口冷气,失声痛呼。
我撇嘴,“你还知道痛呀?早干什么去了,早包扎不就没事了么……”
他脱口吼道:“还不是为了救你?不知感恩的女人……”愣了一愣,神色不自然的移开目光,紧闭嘴唇不再说话。
我也有些尴尬,低下头专心处理伤口,先挤出脓血,再把翻转的皮肉小心按回去,最后上药包扎。他虽痛得肌肉紧绷,却一声不响,任我施为。
终于包扎好,我不由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就着水盆清洗双手,背对着他道:“我要走了,你若不想再见到我,就别再闹自杀,那不是男人玩的游戏。”
身后死寂,却能感到他如刀的眸光,半晌后他轻轻的道:“你会后悔的……”声音不冷,甚至恢复了几分甜润,却无端的让我觉得惊悚。
我摇摇头,硬压下心底隐隐的不安,用力甩掉手上的水珠,叹气道:“我要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多这一桩。”自德鲁也郡主死后,银国往事渐渐清晰,连想无视都不行,水越?流银的厚爱,桑海?狼的深情,虽已遥远得如隔云瑞,思及还是痛入骨髓,憾事太多,悔之不及。
想起往事心情低落,懒得再跟他纠缠,径自走到门边,伸手拉开房门道:“北崖公子,至脆弱是生命,至珍贵是生命,福祸无门生死一念,你若死都不怕,不如活下去。”不等他回答,便走出去反手带上房门,能做不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他若执意求死,我也再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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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632年7月44日,黄昏。
时光如梭,一晃四日。
自雪之伤闭关斋戒后,我就没再去诸神殿,一是我熟知师父的脾气,他说要闭关就绝对不会见任何人,就是我能闯过关卡进入神庙,他也不会见我。二是恢复了银国的记忆后,我更加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无论身心都伤痕累累破败不堪,实在配不上纯净无暇天人般的雪之伤,所以心绪渐平,决心只做他的徒弟,把对他的感情深埋在心底。
今天是秋收大典,同时也是雪之伤离开白都的日子。大典在诸神殿的神坛举行,大王王后亲临,神庙内外戒备森严,只有王公大臣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入内观礼,平民百姓都被隔在庙外老远,望着神坛顶上缭绕的香烟跪拜祷告。
我早早便来到神庙外守候,虽然看不见雪之伤主持大典,但希望能在他离开时远远见上一面。
候到午后,神庙大门终于打开,先是大王王后的銮驾,后跟文武百官的车马,按照品阶排列鱼贯而出,足足走了一个对时,才终于走完。
车马渐远,人群非但没有跟着散去,气氛反而更加热烈,都翘首以盼的盯着庙门,又过了半个对时左右,持七色神杖开道的武修者终于走了出来,随后是两列圣女,玉痕赫然走在首位,然后是白虎、赤豹、独角兽、金毛吼四大神兽,再后才是雪之伤的坐骑雪象,他宝相庄严的盘坐在象背莲花台上,白衣如雪丝发流泻,浓睫半阖冰肌雪肤,手持智慧指印垂于膝上,远观更美如梦幻不像真人。
人们浪潮般的一波接一波拜倒。“娘亲,你快看,大神官长得跟咱家画上一样哦……”一个六七岁小男孩兴奋的叫嚷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奔向正在行进的队伍,雪象巨大的前蹄恰好下落,小山般砸向跑过来小男孩。
“啊啊……”
“天……”
“雪神呀……”人们纷纷发出惊叫声。
“宝宝……”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翩若惊鸿迅如雷电,几乎是贴着雪象的蹄下闪过,“嘭”巨蹄落下,尘土飞溅,以为会变成肉泥的小男孩好好的抱在一个绰约如天人的男子怀里。
雪衣男子丝发飞扬薄唇轻勾,衣袂飘舞眸转七彩,抱着小男孩站在雪象巨大的腿旁,白虎赤豹金毛吼独角兽飞奔过来摇头摆尾,眷恋的围绕在男子的身边,这一幕如诗如画温馨隽永,永远定格于白都人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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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成全
把男孩还给他母亲后,队伍继续前行。
我远远的看着雪象背上的雪之伤,不敢也不想靠近,我若冒冒失失的冲上去,那么多熟人在场,一定马上暴露身份,雕漆氏族和雪之伤兄弟都会被我连累。况且他那么圣洁美好,只适合站在这世界的至高点俯瞰众生,无人堪与他比肩,我更是早就丧失了资格,硬拉着他陷身泥潭,不如放手成全。
不能相认,又舍不得离开,我混在送行的信徒们中间,遥遥看着他的高坐在象背上的身影慢慢向前走。我送他离开,从此千里之外……被挤得左摇右晃的身体完全没有知觉,只有一颗心痛得如烧如燎。
城门已经在望,不能再往前送,我慢慢止步,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隐入门楼中。就在此时,他突然回眸,貌似不经意的扫向我这个方向,薄唇慢慢勾起,笑容祥静柔和,又隐有伤感诀别之意,虽一瞬即逝,但已足够令我明白原来他一直知道我在。
怎能不痛?怎会不痛?那瞬间真想就此死去。雪色身影终于消失在泪眼中,我轻轻仰起头,让眼泪倒流,在风中微笑,人生在世怎可能事事如意,只要遇见过喜欢过痴狂过,已足矣。
我游魂一般的慢慢往回走,机械的迈步,脑中空无一物。
落日余晖,彩霞满天,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姑娘,姑娘,快闪开……”身后似乎有人喊叫,我茫然回首,见一个面目和善的老妇人正在向我猛挥手。
左右一看,人们都闪得老远,我诧异的回指自己,“……您是叫我么?”
“是呀,车!车……”老妇人焦急的比划。
等我完全回神,已经晚了,急骤如雨的马蹄声山响。黑马黑车,低奢的沉水香,像从幽冥地府驰出来的鬼车迎面冲来。
“啊……”我惊呼急向后闪,车门霍然大开,闪电般探出一条修长的手臂,抓住我的衣领向上一提,我立时双脚离地,被拽入车中。
车中人物陈设皆熟悉无比,我愣愣的看着身穿太子正装的雪无伤,完全没有兴师问罪的情绪,径自缩到一角坐下,却看见角落里有个婴儿提篮,宝宝正躺在其中睡得香甜。
“你怎么了?”雪无伤眸色诧异,轻轻一转随即恍然,“你去送他了?”
我黯然点头,趴在竹篮边看着宝宝红润的小脸,木然问道:“宝宝怎会在这里?”
雪无伤回道:“父王銮驾路过太子府时忽然说要见宝宝,便只好把他抱出来面圣,结果和父王一路玩回王宫,玩累睡着才带回来。”
“嗯……”我不想说话,便抱着竹篮偎缩在车厢角,车轮辘辘,脑中空白,竟然迷糊睡去。
梦中雪之伤白衣飘飘走在前面,我无论如何努力跑,都差很远一段距离追不上,且越落越远,终于连背影都再不见。
“师父师父师父……”我绝望的大叫,猛的惊醒,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就那么喜欢么?”雪无伤手持宗卷,却皱眉凝视着我,乌瞳暗沉霜气弥漫。
“是是是……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都不敢想,喜欢到思及便心痛……”我宣泄般的大声承认。他在我面前透明,我在他面前也不用伪装,屈膝坐起,用手臂环绕抱住双腿,缩成小小的一团默默流泪。
沉香袅袅,车内寂静,只余我压抑的啜泣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雪无伤打破沉寂,声音暗哑,“不要哭了,他现在最多走出几十里,若马快,一个对时便可追上。”
我一愣抬头,迷茫的道:“你说什么?”
他微抬下颌,眸光睥睨,缓缓勾唇扯出一个冷傲之极的弧度,淡然道:“你既无心我便休。”
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心思急转,我惊喜的看向他,不敢相信的道:“你……你……你是说愿意跟我解除婚约?”
他深深看住我,黑眸如墨,暗潮汹涌几欲滔天,嘴唇颤动似想说什么,却终是抿紧未语。忽然阖上眼帘,纤长浓睫蝶翼般战颤,再睁开眼睛时,眸底已恢复暗沉一片,无情无绪。
“是。”他面无表情,漠然点头,“你去追他吧。”
“真的?真的么?真的吗?你肯解除婚约?”我喜极跳起,忘形的拉住他的衣袖。
他如避蛇蝎的振袖甩开我,冷声道:“雕漆小姐请自重!”
我虽被他挥开,心下却欢喜非常,他刻意与我拉开距离,就说明他是真的同意解除婚约了。
“谢谢!谢谢你,雪无伤……”我诚心道谢,却想起以后不可以再这样随便,他毕竟是白国太子,身份尊贵,忙改口道:“琥珀谢谢太子殿下成全。”
“你去吧。”他声音冰寒,乌瞳暗沉眸光幽冷,周身霜气弥漫,慢慢退入灯影中,便融于黑暗里,一如皇家猎场初见时的模样。
我心中隐觉不安,忐忑的道:“你……你还好吧?”
他在暗影中冷笑,“我有什么不好,一个女人而已,我雪无伤还怕没女人么?”
我轻轻咬唇,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暗嘲自己凭地多事,正如他所说,太子府中美女如云,他从未少过女人。我之于他不过是个工具,可有可无,无关紧要,失去了再找一个便是,怎会因我浪费感情?
“和他走,不要再回来。”他的声音与阴影一样暗沉。
我愣住,他误会了,我已决定把对雪之伤的感情深埋心中,便是和他解除婚约,我也不会去找师父,才想跟他解释,便听见车外传来侍卫们惊骇的呼喝声。
“天,那是什么?”
“有刺客,保护太子……”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车顶传来“噗”的一声利响,顶棚绽裂,插下一根巨大的黑色铁锥。铁锥锋利沉重,若被砸到必死无疑,但好在落得偏差,没有伤到人,只是有惊无险。
“哇……哇哇……”宝宝被惊醒,挥动两只胖胖的小手大哭起来。
我才想抱起宝宝,铁锥忽然伞般绽开,数十根精铁伞骨刀般锋利,夹着凛冽寒风凌空划下,车厢有如败革,被竖着切割成数十段月牙般的弧面。眼见伞刃袭来,我无暇细想,本能的合身扑在竹篮上,把宝宝遮在身下。
“轰隆……”坐在侧旁的雪无伤陡然扬手,双掌发出阳光般耀眼的光芒,掌心雷声骤响,反手拍在他身后的车厢壁上,车厢如遭雷击,立时焦黑四碎。他随同碎裂飞溅的木板一起翻身滚出,与之同时手臂暴长,闪电般抓住我的后颈,把我一把拽出,我则下意识的抱紧身下竹篮,三人连成一串,在伞刃切下的瞬间跌出车外。
“殿下,您们都没事吧……”蛩猊正率领一众侍卫影卫和一群黑衣蒙面人激战,见我们毫发无伤的跌出来,立时精神大振。黑衣人数虽不多但俱都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且手中武器诡异而锋利,两伙人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我面朝下摔向地面,怕压到怀中的宝宝,在呈狗吃屎姿势着地之前,把竹篮横推出去。一道黑影闪电般扑来,一手抓起竹篮,一手拍地,灵巧之极的弓身窜起。雪无伤半空中折腰,想稳住摔落的身形,见此情形足尖点地又起,箭般扑向那黑衣人。
“唏溜溜……”拉车的马嘶鸣痛叫,因被牢牢套在车辕上,无法逃脱,马股被两条伞刃切成三片,立时鲜血横流。痛得扬起四蹄,拉着被伞刃切割得破损不堪的马车狂奔而出。提着竹篮的黑衣人游鱼般滑脱,在捉对打斗的人群中左转右绕,突然狸猫般蹿上马车,众侍卫虽想拦截,但那马疯了似的的横冲直撞,车上伞刃又刺猬般四外扎出,根本无法靠近。
雪无伤虽紧随追出,但两条腿的人再快也不及四条腿的马,何况是痛得疯跑的马,不消片刻便愈落愈远。
“宝宝……”我顾不得的摔得疼痛的身体,忙翻身爬起,心中后悔,早知如此,宁肯摔了宝宝,也不把竹篮推出去。
“抓两个活的问口供……”雪无伤陡然冷喝,却扬掌拍飞一个被对手打过来的黑衣人,雷声轰鸣,那黑衣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浑身乌黑化为焦炭。
“正阳掌,掌中雷……怎么可能,从没人能把正阳掌练至第九重掌中雷……”一个黑衣人脱口惊呼,眸光大变,忽的两手连扬,射出许多七色小球,大声叫道:“快撤!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七色小球迅速炸开,周围数十丈内立时彩雾迷漫。
“迷迭谷的七彩迷昏,大家快窒住呼息,彩雾有毒……”蛩猊目光触及彩雾,立刻扬声大叫。
“啊……”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