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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蜜意经-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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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久沉声嘱咐:“琨儿,你姐难得回家一趟,你留下多陪陪她,中午让厨房多准备几道开胃小菜。”

秦瑶琨一口应下。

秦瑶月随即起身相送。

没多久,颜初静与秦可久一起来到正堂。一个面白无须,举止斯文的中年太监笑吟吟地宣了皇帝口谕,要恒仙子即时进宫见驾。

秦可久早有准备,利索地换上朝服,陪她入宫。

马车不经闹市,从仁义坊出来后绕道皇城,驶进南阳门。

朱纱帘垂,将车内外的风景隔绝开来。

颜初静曾听陵云提过,南陵皇宫内有修真者坐镇,修为最差的也不低于金丹初期。而她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目前达到的凝髓初期相当于他们的金丹中期。因此,她不仅没有放开神识去察看周围的环境,还全力运转敛神诀,将自己的法力气息掩盖得天衣无缝,一丝不漏。

天下道修共分九大境界,后天、先天、辟谷、融合、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飞升。

据说如今中土之中修为最高的六个人皆已突破分神期,南海之中也有四五个修炼到了出窍后期颠峰。

渡劫一关,九死一生,能过者寥寥无几。她也猜不出陵云到了何种境界,问连尊,连尊很干脆地应她,反正还去不了仙界。至于大火和小火,估计只要再过三重天劫就可以飞升妖界了,但看他们俩的表情,似乎对那妖界都没啥兴趣……

隅中阳光灿烂暖和。马车停,换乘宫纱轿。皇宫近在眼前,朱墙碧瓦,廊腰缦回,木疏花繁,斗拱交错,檐甍重重,殿宇辉煌,楼台锦绣,延绵不绝。每隔百丈皆有一队禁军巡守,橐橐靴声回响于宫墙间,显得格外沉肃。

记忆中,那个女子曾来过皇宫一回,至于为何而来,颜初静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轿子在一座偏殿门前停下。中年太监笑道:“皇上只宣召了恒仙子,将军请在此殿稍歇。”

秦可久自无异议。

而后,中年太监将她引至勤政殿。

这是一座宏伟庄严的鎏金宝顶大殿,殿内金柱盘龙,帷幔流珠,玉鼎焚香,香气不浓不淡,闻之神怡。蟠龙御案后坐着一人,头戴绛玉冠,身穿玄龙袍,天庭饱满,浓眉入鬓,狭长双目炯炯有神,鼻梁英挺如峰,略显丰厚的嘴唇微抿着,透出一股慑人的霸气,正是当今天子杜晏昶。

颜初静亦未抬眼正视他,只是徐徐行近,止于案前三丈外,依礼曲膝道:“民女神农杳见过皇上。”

杜晏昶道:“免礼,赐座。”

小太监端来锦椅。

颜初静清声谢过皇恩,缓然坐下。

“久闻恒仙子隐居大漠,荒域一战,我南陵大军得以重振旗鼓,反败为胜,全赖恒仙子慈悲为怀,出手相救,朕实是感激不尽。”

杜晏昶一边说着,一边离座,朝她走去。颜初静微微一愣,站起身,未曾想杜晏昶到了她面前竟然躬身浅拜——

“朕在此为那十万将士,及其家眷,拜谢恒仙子救命之恩。”

“皇上爱民如子,乃苍生之幸,社稷之福。”颜初静侧过身,未受其全礼,然后看清了他的长相,不禁怔住。

这男人,有点眼熟啊,似乎在哪见过……

“愿承恒仙子贵言!”杜晏昶朗朗一笑,而后正色道,“朕有一皇弟自幼体弱,行动不便,众位太医皆查不出个究竟,故此,朕想请恒仙子诊断一二,妙手回春。”

颜初静毫不意外:“民女自当尽力而为。”

回京之前,秦可久已经与她说过,皇帝召她入京,其中原因之一便是医治幸王的顽疾。幸王与皇帝同出一母,两人感情甚好。她若能治愈幸王,皇帝必会大开内府之门,各种珍药稀草孤本绝方,任她挑选。

幸王因身体之故而未在外建府,被皇帝留于宫中,一直呆在佑安殿静养。

佑安殿位于宫北,环境十分幽静,淡竹拂窗,清泉汩汩,若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当真有独坐幽篁里,弹琴复独啸的意境。

宫轿代步,依然是那位中年太监在前带路,他到了佑安殿,也未高声传报,引着颜初静径直走进院里。

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秀气的宫女迎上来给他行礼。

“幸王殿下可是在午歇?”中年太监问。

宫女眼里蕴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喜悦,摇头回道:“江太医正在为殿下念词呢。”

颜初静凝神倾听。

簌簌竹风中,有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自正殿旁的东暖阁里悠然飘出,如山顶雪,涧中泉,天然自在——

“柴门鸡犬山前往。笑语听佝背园父。辘轳边抱瓮浇畦,点点阳春膏雨。菜花间蝶也飞来,又趁暖风双去。杏梢红、韭嫩泉香,是老瓦盆边饮水。”

稍顷,有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加入,低缓的语调泄露了中气不足的体质。

中年太监让宫女进去传话。

不一会儿,宫女出来对颜初静揖礼道:“殿下有请。”

进了东暖阁,一阵热气夹着淡淡紫檀木香,扑面而来。

不过是初秋时分,殿内已生两个火盆,将空气烘得暖呼呼的,仅留了半页窗开着透风。

颜初静跟随着宫女,缓步转过一座紫檀木雕花水竹六联屏风,一眼望及在那朱木嵌玉百寿字软榻上,倚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

说他是少年,只因他胸前平坦无凸,喉间隐隐有结,否则,仅凭他那柔婉细致的五官轮廓,绝对是贵妃级的绝色。

少年榻前站着一人,眉目清俊得宛如雪山孤兰,一袭素白严谨的太医服穿在他身上竟多了几分出尘的傲然。

江致远……

颜初静压下蹙眉的冲动,垂眸而行,脚步愈加缓慢。

刺他哦

皇帝生母容倩乃是先帝的淑妃,天生丽质,艳冠六宫,才德兼备,深受帝宠。若非家世微寒,正宫之位非她莫属。

据传她怀着幸王的时候,曾经夜梦双龙逐凤,因而受惊早产。

幸王出生之后,不哭不闹,成长缓慢,到了五六岁才学会说话与行走,七岁时染上无名重疾,半身瘫痪,直至今日仍然无法下榻。

淑妃薄命,在儿子登基前就已薨落。皇帝未能尽孝,怀念之余,对长相酷似生母的同胞皇弟杜晏琅恩宠备至,一直广颁皇榜寻医,期望皇弟康复,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未入佑安殿之前,颜初静自信凭着自己从玉简内获得的医学知识以及从前接受过的先进理论教学,治好幸王的把握还是蛮大的。然而,当她步及幸王的面前,却忽然发现事情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殿下,民女诊脉之时不宜有人旁观。”

幸王怔了怔,显然未料及她开口第一句竟是这般要求,随即微微一笑,对江致远与宫女太监们说道:“你们先出去罢。”

对于神农氏,江致远慕名已久,早前得知恒仙子随军入京的消息,便打定主意要寻个机会向她请教一些疑难杂症。方才闻及她来,还暗庆机缘来也,哪里想到她会如此,揖礼告退的同时,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以为她与太医院里那些固步自封的老家伙一样,心存门户之见。

零碎的脚步声一一远去后,东暖阁内分外安静。幸王抬手,指了指榻前的一张朱木浮雕藤心背椅:“坐罢。”

颜初静身形不动,轻叹一句:“幸王殿下还活着么?”

幸王眼神微变,定定地注视着她,面上笑意渐浓,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神农氏……”

他向后微微一仰,满头青丝倾泻于竹丝福枕上,柔和婉丽的眉目之间透出几分不羁的神采:“果然名不虚传。然,本王不明,恒仙子何以如此断定?”

颜初静凝视着他的眉心,那里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黑雾,凡人肉眼看不见,而她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森森阴寒,于是避重就轻:“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殿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幸王问道:“如何能使阴阳平衡?”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而后分阴阳。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颜初静斟酌着字眼,“春夏养阳,秋冬养阴。所谓法时养生,殿下长居暖室,不如到院中赏景,此时艳阳高照,正合阳气入体,百会穴满,再以参茶调理……”

这么简单的疗法,不是最好的,却是最适合他的。其实她的心里也藏着疑问,一个面氲沉沉死气,理应魂归冥府的人,怎会滞留于阳间,不受勾魂使所拘?

幸王沉思半晌,露出一丝抑郁之色:“本王何尝想困于暖阁之中,只恨自己走动不得,事事皆要倚仗他人,实在扫兴,外间风光再好,也入不了本王的眼。世人皆道恒仙子医术精湛,通尽天下药理。”

言至此,他加重语气:“本王但求行动自如,与常人无异。”

颜初静听罢,思忖片刻,上前几步,直接掀开他身上的绢丝薄衾,捋起他的裤角。

一截苍白细瘦的小腿随着她不急不缓的动作寸寸显露。也许是时常按摩的缘故,小腿肌肉虽然萎缩,但还不至瘦成皮包骨的样子。而缺乏血色的皮肤略显干涩,毛孔细得几乎看不出,腿毛稀少,且颜色极淡,柔软得好象初生婴儿的绒毛一般。这不得不让她暗自赞叹这男生女相的幸王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

幸王盯着她那纤纤玉手,欲言又止,脸颊上泛起了两片若有若无的红晕,不知是被气出来的还是羞……

“经脉闭塞,血气不通。”颜初静说着,自内袖中拿出一个小布包。

包里装着密密麻麻三十根针灸专用的金针。

金针事前已消过毒了。

玉手起落,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九根金针已扎入解溪、上巨虚、下巨虚、足三里等穴位。幸王见她手法巧妙,不禁多了分信心。

颜初静以飞针法,疾搓针柄,刺激他小腿上的穴位,之后见他神情不变,毫无感觉,便将一丝阴阳真元通过金针输入穴道中,缓缓疏导那些堵塞多年的经脉。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幸王突然浑身一颤,“啊”地一声,瞪着小腿,双眸里的惊喜几乎如涌泉般溢出:“疼,疼了……”

颜初静继续搓动针柄,问他:“还有别的感觉么?”

“麻……唔,酸,啊!痒!”微微沙哑的嗓音带着欣喜若狂的语调,非常诚实地表达出自己的感受。

半刻钟后,颜初静收针。她固然可以一次性治好他的腿,但是为了原定计划,惟有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

幸王不疑有他,看向她的眼神已多了几分信任与感激:“本王的腿何时能痊愈?!”

颜初静沉吟道:“少则旬日,多则一个月。”

这个时限已然超乎了幸王的想象,他点点头,水汪汪的杏眼笑起来宛若一弯弦月,弧度温柔可爱:“仙子明日来么?”

“每日一针,效果好些。”她的语气依然淡淡的,“殿下心情好了,也该出去欣赏一会儿秋光美色。”

幸王欢快地唔了声,伸手拉了拉朱木嵌玉百寿字软榻边上的雕花竹节铃。

宫殿外立即响起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宫女们闻音而入,听到幸王说要到院子里观赏风景,皆感意外。随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坐到一张紫檀木梅竹纹扶手椅上,由两名太监合力抬出殿外。

清澈的泉水绕过假山,汇成九丈宽的水池。斑斓绚丽的金鱼在池中悠哉悠哉地舞曳着尾巴,不时吐出晶莹透明的水泡。数杆淡竹倒映入水,被午后凉风吹皱了清影。

江致远默立水畔,待到幸王他们出来,才徐步上前,贺道:“恭喜殿下。”

幸王道:“此亦多得你时常为本王案杌。”

“殿下过奖了。”江致远轻叹道,抬眼望向站在幸王身边的那个白裳女子,“只可惜,微臣未能亲眼目睹恒仙子的精妙医术。”

颜初静将目光从远处的几株木槿转移到他身上,无言以对。

今日之前,她一直以为他与秦瑶月两情相悦,才会不顾原配的苦苦哀求,坚决停妻再娶,是一个贪新忘旧的负心人。然而,从秦瑶月的记忆里,她却发现他分明拒绝了秦瑶月的求爱。那个晚上,他的心情似乎是低落烦躁的,否则不会大意地灌下了那杯酒。一朝酒醒,木已成舟,皇帝指婚,圣旨不可抗……

可她不明白,既然是无心之过,为何他始终不与妻子坦白?不求原谅?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她觉得,倘若当初他坦诚相告,他的妻子未必不会原谅他。

背叛是一种伤害,隐瞒又何尝不是?

他不说,或许是因为他在心底已经认可了这桩婚事吧?毕竟,秦瑶月已经是他的人了。又或者他原本就已厌旧,所以将错就错?

……

心思百转不得解,颜初静低眸裣衽,向幸王告退。

江致远见她如此漠视自己,不禁微抿薄唇,暗忖自己是否得罪过她。

他自小容貌过人,不论行至何处皆倍受关注。他不屑被女子爱慕吹捧,亦不会矫情自得,嘲讽他人。嫉妒他的男子绝对不比倾慕他的女子少,他早已习以为常。但如她这般丝毫不为所动的女子,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见……

正当江致远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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