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告诉你我是个道士-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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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不是骗他,就是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
为什么所有以为最值得珍视的人都是假的,为什么他们都只想着自己,却没有人愿意听听他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为什么却不能给他一个他想要的活法?
什么大学,什么朋友,什么家人,全是逼他,让他痛苦的人,他最珍惜的人居然这样捅他刀子!他觉得好累!
学校也好,家也好,都是令他厌恶到呕吐的囚笼,他不想在那里呆,一刻,一刻也不想。他好累,好累。这个世界好嘈杂,好薄情,好虚假。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于是他跳楼了,带着所有的不甘和愤怒,跳楼了……
他死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尸体躺在冰冷的路面上,殷红的鲜血缓缓从身子里面流出。他触碰不到所有的事物,世界好像变得透明。不对,是他变得透明。没有人看到他,只是对着地上那个躺在血泊的他哭个不停。
原来人是有灵魂的!
他看到父母跪倒在他的尸体前哭的昏天暗地。起初,他冷笑。看到父母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只觉得活该,他有一种以自己生命为代价而报复的快感。
看吧!谁叫你们逼我,你们不逼我,我就不会死。你们的痛苦是活该。那一刻他心里这样想。
可是看到母亲哭到昏厥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开始难过。看到母亲醒来后搂着自己的尸体哭喊者再也不让他复读,想考音乐学院就考,再也不逼他。只求他睁开眼睛。捶打着胸脯,不停的自责。他的心碎了。看着父亲拉着母亲,要将她从自己身边拖开,母亲一边抓着已经冰凉的自己,一边捶打着父亲,最后扑在父亲怀里,两人哭作一团。
看见渐渐消瘦的父母,他的心里突然有一丝后悔。他开始反问自己也许当初没有从楼上跳下去,或者只是用跳楼吓吓父母,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无论如何只有无论能不能接受都只能接受的结果。
他在世间游荡了很久,曾经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死了就可以结束一切,如果活着的时候知道这世间有一种叫灵魂的东西。知道那种叫魂魄的东西可以看到死后的自己,可以看到家人的悲伤,会一直在世间徘徊,那么他一定不会选择跳楼。
他去了学校,见到了郭凡,当老师宣布他跳楼的消息时,只有郭凡一人震惊和悲伤,其它人早已麻木。对于这种跳楼的消息听得太多,或者对于他这个复读生没有太多的感情。
他已经走了,郭凡却每天都帮他擦桌子,每天都会在他的桌子上放一本AA试卷。他埋怨过郭凡,现在却淡了。毕竟他只有郭凡一个朋友。
他的死并不曾改变什么,除了让亲近的伤心之外没有任何改变。因为想解脱所以寻死,又因为死了才怀疑自己死亡决定是否正确。
活着的时候想死,死了,却又觉得还是活着好。生死之间是一条单行道,死去活来终究只是电视里和小说里的剧情。他死了,在某年某月被送进了火葬场,被埋进了墓地。
如今,他依旧无处可去,甚至连说话的人没有,他就坐在着,坐在郭凡旁边却没有人看见他。
原来,死代表的是孤独。
就在他惶惶终日的时候,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看到门外的人正看着自己,不是错觉,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那个人真的在看他。而那个人他见过!就是在游戏城外救过自己一次的那个少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他不知道,只是他转头看向那个少年时,那个少年的目光并没有从他所在的座位上移开。少年也许看的见自己,他这样想着。又回忆起上次少年救他的场景,他心中冒出一丝念头,也许少年可以让他复活。
暮云贺注意到了这个叫冯浩的魂魄,和他四目相对。他终究还是死了。自杀的人只能在世间徘徊,堕落变成恶鬼,最后被鬼差焚魂是唯一的结果。不是所有魂魄都像陆逊这么走运。
这世上自杀的人太多,后悔的人也太多。暮云贺只是有些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心绪,愣了一会神,却被敏感的魂魄盯上。
暮云贺转身,对身旁的何耀承道:“走吧!”
他只是路过,课间的学校永远都是嘈杂而热闹的,对于天性喜欢热闹的众人而言,休息的时间总是太短。
“你能看见我对不对!”
课间的走廊人来人往,没有人因为这句话驻足,这句话仿佛就和空气一样,透明的不会让任何人在意。
只有暮云贺停下脚步,只有他可以听到这个声音,暮云贺脚步的停顿更加让冯浩确定这个少年真的可以看见他。
暮云贺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何耀承道:“你先走吧!”
“咦?”何耀承疑惑的打量着暮云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支开自己,难道……何耀承四下张望,在来去匆匆的人群中找寻着什么。
何耀承了解暮云贺,暮云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凭他惟恐天下不乱的八卦性子一定在想,是不是暮云贺又背着自己和某某妹子有一腿。
“你够了,我的魅力不是用来让你胡搞的。赶快走。”暮云贺不耐烦的轰着何耀承。
何耀承却不着急,一脸坏笑的看着暮云贺:“看不出来啊!偶像,有秘密了。”
“何耀承,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冷?”
何耀承脸色骤变,大脑马上调出刚才体验过的说不出的恶寒感。立刻悻悻的干笑几声离开了。
暮云贺长舒一口气,何耀承走了,身后的麻烦才来。
暮云贺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也没有和身后的冯浩说一句话,只是一直向北走,一直走到宿舍楼背后一处少有人经过的地方才停步。他知道冯浩一直都在他身后。
当暮云贺停住脚步的同时,身后的冯浩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可以看见我,对不对?”虽然这种问题他问了好几遍,但是没有得到本人的回答,他始终无法安心和相信。
“看的见。”
仅仅三个字,却像一缕阳光一样照进黑暗的阴霾之中,让一切昼亮。如果冯浩有泪腺,他一定会抱着暮云贺大哭。那种感觉就像是梵高遇到了知音一般难以表达。
“我不想死,帮我回到这个世界好吗?”激动,让冯浩说出一直埋藏在心里徘徊在嘴边的话。
冯浩目光灼灼的看着暮云贺,暮云贺自然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人死如果可以复生,那么生命就不值钱了。
“你已经死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暮云贺清楚的看到冯浩眼里的炙热一点一点消失。抱歉,暮云贺不是筑梦师,他也不以扑灭别人的梦想为乐,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我知道,你能帮我吗?”即使早已猜到这种结果,却还是不愿放弃,他并不认识这个少年,只是却由于求生意识作怪而像这个少年提出这近乎奢望的要求。
“我帮不了你,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适合你待。”当时自己救过他一次,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还是没有想开,只能说明,一,他真的很想死,哪怕世界末日也阻挡不了他要死的决心。二,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时,死的恐惧不够,死的恐惧战胜不了活的**。只有触碰到死亡的人被死神抓过胳膊的人才会明白活的美好。
冯浩显然属于后者,因为冯浩不是乔峰,没必要到除了死不能解决的地步。这点鸡毛蒜皮的小破事能和乔峰的大义相比吗?
冯浩苦笑自问一般问道:“我能去哪?”
暮云贺没有说话,要是冯浩没有自杀,他自然可以去地府,那是魂魄的归宿。他还可以在这世间游荡多少天?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轻生的做法后悔了,这种情绪最终会变成让他堕落的元凶。家也好,学校也好,这两个承载了他太多回忆的地方会让他的情绪加速发酵。堕落,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暮云贺也没有办法,他再强也只是人,一个比普通人稍微不普通的人,不是神。大家有了事情都想找他,病了也好,想考一百份也好,想让父母给自己买新衣服也好。都来找他,因为都是些小事,所以自己很帅气的都解决了,那是面对他们的崇拜真的以为自己是神,是拯救世人的超人,是英雄。
自从那个女孩死了,他才彻彻底底明白,他只是一个有些不普通的普通人。
“我不知道,我帮不了你。你可以找和尚帮你超度超度。”暮云贺没有说后半句话,即使超度冯浩也去不地府,但至少可以让他静心,离开学校也可以缓解情绪的发酵。
冯浩意外地重复这个陌生的词:“超度?”
“嗯,说不定你还能被佛法感化修成正果。”这句话完全是胡扯。
即使是胡扯,冯浩却并没有显得多有兴趣,他的父母再也不会逼他了,如果他还活着,父母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逼他,其实他并不想死,只是找不到化解矛盾的方法,所以痛苦,因为痛苦所以才把郭凡的友谊看的那么重,以至于发生矛盾的时候会把它当成背叛,而钻到牛角尖里不可自拔。
“我想活。”冯浩低着头,这三个字里带着他最重的希望,也带着他最深的失望和后悔。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即使是吹遍所有角落沐浴万物的春风,也带不走某些角落里的落寞,枯死的树木是永远都不会发芽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堕落
“你应该收了那只魂魄。”
“逊哥,不要每次都以最坏的情况做做最糟糕的决定。”
“你一定会吃亏的。”
暮云贺深呼吸,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没有作答,他不是曹操,官渡之战后为了防止新收编的袁绍军队哗变就将七万人命全数坑杀。比起防患未然而大肆屠杀,他更喜欢李世民的做法,因为民间有武代李兴的言论,他也曾想过杀了姓武的人,但李淳风说天命不可违,找不找出来是一回事,四十年后,那人也老了,说不定会有慈悲之心。即使找出来杀了,到时候上天又会派一个年轻人,少壮严毒,到时候就要对李氏子孙痛下杀手了。所以李世民也不再追究。
该来的总会来,暮云贺不是那种因为有人说某人长大之后会成为世界第一恶霸,为了世界长久的和平,就对还未长大孩子痛下杀手。就像英雄注定会胜利一样,即使他被怪兽虐到死去活来,最后也改变不了他会胜利的结局。
收了那只魂魄也许真的可以防患于未然。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魂魄而已。
心中燃起的那斯不该燃起的希望终于被扑灭了,冯浩站在篮球场上,看着打篮球的人在他“身体”来回穿梭。他是透明的,不属于这个世界。活着的时候总觉得家和学校都不是自己的归宿,那两个地方手充满着窒息的压力。而现在,这连个地方没有压力,他却无法回去了。
要是能回去该多好,或者时光倒流,让他再选择一次?你并不特别,所以上天也没有给你异能,只给了制造异能的想像。自己应该去哪呢?
“咚,咚……”伴随几声闷响,褐色的篮球咕噜噜的滚到迷茫的冯浩脚边,从他透明的腿前穿了过去。
“喂!帮忙捡下球!”
冯浩有些意外,一个满头大汗的学生,一边擦着汗,一边气喘吁吁的正对着他喊着。冯浩不确定的看了看周围,有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向对方询问。对方却有些不耐烦道:“指什么指?就是你,帮忙捡下球。”
有人能看到自己?冯浩兴奋极了,弯下身,去捡脚边的篮球。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穿过自己透明的身体,猛的一扬腿,学着射门的样子将篮球踢飞过去。
对方暴怒:“篮球是用来踢得吗?”
“罪魁祸首”极满意自己的射门,满足的拍拍双手:“那么远,我才懒得给你送过去!”
冯浩依旧保持着捡球的动作,就像一副被定格的画面。是了,他已经死了。没有人看的见他。他已经死了。
可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教室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而紧张。他坐在空荡荡的座位上,看着桌角出的综合试卷,上面还写着他的名字。
每年都要买这种试卷,它的存在就和三餐一样几乎变得必不可少。这是今年刚出的吧,记得自己才写了两张,里面的题大都没什变化,自己做的都快吐了。最后一页的墨点还在不在?当时笔漏墨了,印透了好几张卷子。
冯浩想看一看墨迹,想发开卷子看一看自己的笔记。手,却从卷子透了过去,就像一个试图握住水的人。指尖触碰的那一刻,只有不曾碰到的失落感。
是了,他死了。
“帮个忙,把这套桌椅放到形体室去,我拿桌子,你拿椅子。”
“诶?终于要搬走了?”
“废话,班里这么挤,还留着空座位占位置吗?”
空出来的小位置很快便被前后左右的人员霸占。这个空位好像从来不曾出现。郭凡拿着冯浩的练习册,默默的塞到自己的抽屉里。他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