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日-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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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湘中刚好是个丰收年。稻谷刚收割完毕,谷草堆得像山一样;橘子园里一片黄澄澄的,金皮球一样的橘子成串成束,压弯了臂腕粗的根根枝条。
革命军在湖南中西部展开了热火朝天的革命活动,组织各种革命团体,积极打击土豪劣绅,分配物资给广大贫苦群众,补充兵员和物资给养。在短短的几天,扩充了近三千多名新兵。当时,湘中的食盐比较紧张,革命军就把盐运局的官盐全部没收,私盐颗粒不动。
最后,革命军把没收来的部分官盐散发给群众,这些官盐当中就有桐梓天门洞基地生产的“富强”牌雪盐。
胆子大点的就白天来挑盐,胆子小一点的就晚上来。老百姓有的担筐,有的驮袋,往返搬盐,络绎不绝,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贺文常部在湘中的活动,让民族复兴党在这一带的分部、支部遭到了严重的破坏,而且瑞华湘中分公司堆放雪盐的仓库被革命军没收后,所有的雪盐全部被没收,损失达百万之巨;还有几名负责湘中分公司管理工作的复兴党党员被当成万恶的资本家给枪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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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看完手里的报告,点点头,对垂手站在一旁的严森说:“你先下去吧。”严森应了一声,静静地转身离开了。
报告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关于复兴党在湘中损失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的报告,一部分是有关于驻扎在乌江南岸的刘峰部队的情报。
报告写得很详细,让方云感到满意。
在方云眼里,民族复兴党在湘中的损失有一种天灾人祸的感觉,他在心底里还是有点回避社会党革命军这个现实的。
贵州和帝国中央政府的对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因此,方云对贵州境内的帝国中央军刘峰的暂41师的监控一直没有停止过。
刘峰的暂41师在湘江之战后,一直就呆在了乌江南岸整训、重编,专心地训练部队,以期望有一天能够飞黄腾达。有了李飞耘的支持,刘峰的独立师已经是鸟枪换炮了,不但兵员已经补充满了,而且装备已经全部换装完毕,经过几年的训练,战斗力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在这敏感时期,帝都南京来往贵州的人员空前繁忙起来,李飞耘对贵州各级大小军政官员的收买、贿赂屡见不鲜。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李飞耘有武力夺取贵州的念头,想把贵州变成第二个福建。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方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拿起笔,在严森递交上来的报告上面签了字。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方云拿起电话,一听是王家瑜打过来的,不由笑了起来:“怎么?家瑜兄,这么闲空?”王家瑜自从观摩了方云和刘伟的演习后,彻底地做了甩手掌柜,几乎所有的大事都交由方云来决断。可以说,他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傀儡的位置上,突出了方云新贵州王的地位。
“主席,你还有心思笑啊?我都快急死了,不但湖南的革命军要来,李光头也要对我们下手了,我这里有不少官员都倒向南京政府了。”话筒里传来王家瑜焦急的声音。
“这是好事嘛。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那些人是忠,那些人是奸,现在他们自己跳出来,省得我们一个一个地掘地三尺地去找。”方云语气还是很轻松,“要相信我们的党,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打倒的,贵州,将永远是我们的。”语气里透出强大无比的自信。
也许是方云的自信感染了王家瑜,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人老了,就缺少了一往无前的勇气了。既然李光头不仁,就怪不了我不义。主席,我在这里,向你郑重推荐一个人才。一个优秀的军事人才。”
“哦?好啊。”方云说着,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应,觉得王家瑜推荐的这个人将和自己有一生的重要关系。
“这个人现在就在贵州,他可是美国西点军校的高才生。现在落难到贵州,他可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这里我就卖一个关子,等我把人带来了,再告诉主席具体情况。”
“好好,只要家瑜兄把人给请来,我感激不尽,一定虚位以待。”
放下电话后,方云在严森关于社会党革命军的报告上面划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然后做了简短的批示。
几天后,凤岗禁卫队兵营聚集了两千多名禁卫队的精英人员,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强化训练。这些队员训练结束后,将被派驻到外省的民族复兴党分部、支部担任警卫工作,以避免“湘中事件”的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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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省省政府办公大楼。
宽敞的办公室里,紫檀木家具泛着柔和的光泽。方云、王家瑜和一个年约三十一二岁的穿着税警制服的中年汉子正在言谈,不时爆发出愉快的笑声。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方云站起来,说道:“家瑜兄,仲伦兄,请稍坐,小弟去接个电话。”
“参座公务繁忙,请便。”王家瑜和被方云称为仲伦兄的人都点头示意他快去。
方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听到李云海兴奋的声音:“主席,好消息!盘尼西林临床实验取得圆满成功!”
“啊!?太好了,那名接受实验的伤兵怎么样了?”方云高兴得想跳了起来。
“根据林院长的报告说,正在康复中。他们要求采购设备,进行大规模的生产,以尽快形成批量生产能力,才能更好的进行临床试验。根据他们提供的报告,盘尼西林能控制伤口的继发性细菌感染,也就是说可以治疗败血症。主席,报告已经由专人送往贵阳了。”
“好,我没有意见,不管用多大代价,都要把设备买回来。它将是我们战士的生命啊。”方云兴奋得满脸红光。败血症啊,盘尼西林可以治疗败血症!他有种要仰天大叫的冲动。
待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时,王家瑜看着他笑道:“主席,又有什么好消息?方不方便说给我们听听,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啊,呵呵。”
“刚才桐梓方面告诉我,我们有一种神奇的新药,呵呵,能够治疗败血症。”
“哦?这么神奇?是什么药啊?”王家瑜他们也吃惊了。
“暂时我也不是很清楚,详细情况我也在等报告。对了,仲伦兄,对我刚才的提议,你意下如何?我是真心诚意的邀请啊。”
“仲伦老弟,以你的学识只在税警大队当个队长是屈材了。你现在还被发配到都匀这个穷山沟,既然大家都有保家卫国的决心,何不来我们这里一展抱负?”王家瑜说。
“对!我们复兴党对仲伦兄这样的人才是非常渴望的。”方云用热切地眼光看着被称为仲伦兄的那位男子。从刚才的交谈中,他已经了解到这个男人是真的有才干,绝对不是绣花枕头,特别是在军事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这位仲伦兄,叫孙仲伦。安徽庐江人。西元1923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同年赴美留学,就读于印第安纳州普渡大学土木工程系,西元1924年毕业,获理学士学位。后又考入弗吉尼亚西点军校,攻读军事。西元1927年毕业,应邀游历欧洲,考察英、德、法、日等国军事。西元1927年年底就任帝国财政部税警总团任第二支队队长。眼下带着第二支队被下放到贵州都匀附近训练,正郁郁不得志。
王家瑜和他关系不错,在贵州没少照顾他,知道他是个人才,就把他缺员缺枪缺饷的第二支队给补满了。孙仲伦感激王家瑜的提携,把一个税警支队当成精英部队来训练,六百人的税警支队也就成了一支铁军。
对于在贵州闹得沸沸扬扬的民族复兴党,孙仲伦也不是没有耳闻,他的部下也有不少人加入了复兴党。对于方云的胆识他是非常欣赏的,在听说王家瑜也加入复兴党后,他也是有点动心,血性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裂土封侯?所以,王家瑜邀请他的时候,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在帝国中央政府不能够施展抱负,到地方军阀任职也是一个办法。
“如果军座和参座不嫌弃仲伦鄙陋,仲伦愿效犬马之劳。”孙仲伦想想这几年来在三民党政府里受到的排挤,心里就有怨气和不平。堂堂西点军校的毕业生,只能当一个区区的税警支队长?
“只是有一点,希望总司令能够把二支队的兄弟们一起接手过来。”
“哈哈,仲伦兄放心,你不说,我也要把那六百人给拉过来,而且还要把它升级。我看,把税警二支队扩编为一个团,隶属于军部,仲伦兄就为军部整训科主任兼上校团长,部队驻地就在贵阳市,你看怎么样?”方云站起来热情地说道。
对于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中年人,方云是非常渴望招揽的,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受过系统培训出来的优秀军官来替他系统地管理军队,虽然,他对自己的部队有信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少了点什么,以部队的训练层次,应该能更上一个台阶才对。
“仲伦不才,愿为参座肝脑涂地!”孙仲伦激动地向方云敬了个标注的军礼。孙仲伦也不是蠢人,他也看出了王家瑜事事以方云马首是瞻。
“哈哈,以后我们大家要互相照应。今晚我在黔灵饭店摆酒,恭祝仲伦老弟高升!”王家瑜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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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贵阳、昆明、桂林和南京之间的联系突然繁忙起来。首先是贵阳与南京在报纸上大打口水仗,紧接着民族复兴党的触脚开始大规模地越过西南三省边界,开始向川、湘等方向渗透。渗透的方式非常技巧,都是顶着大汉帝国法律的名义,在各大城市建立办事处,不游行不示威,不触犯帝国的法律,只是和其他帝国允许存在的党派一样,坐着份内的事情。这让大汉帝国内务部很头痛,抓不了民族复兴党的把柄。离开了西南三省,民族复兴党简直就是一个乖宝宝。
在激烈地打了近半个月的口水仗后,贵州省政府的宣传媒体突然哑火了,任由帝都的媒体怎么攻击,都拒绝回应。用贵阳政府宣传部部长王文宾的话来说,累了,要休息一下。要真实报道一下老百姓的真实生活。
这一下就让帝都的御用媒体失去了对手,干嚎了一个星期后,见没有什么可以炒作了的,目光有落到了西北战场上了。因为革命军军刚在陕北打了一个胜仗,歼灭了帝国中央军的一个整编(甲级)旅。这让李飞耘总统感到非常没有面子,把在前线作战的将领骂了个狗血临头。然后飞赴武汉行营督战。
在黔湘边界地区,第25军(甲级)的37师(甲级)开始进入布防,以防止革命军贺文常部进入贵州境内,同时防备着刘峰的暂41师。
贵州政府斗争的重点还是放在了刘峰的身上。
双方暗地里的动作越来越激烈。
乌江南岸的刘峰的部队借口进行军事演习,封锁了部队驻地的周边地区,实行军管。方云也不是吃素的,命令张连武的第30师(甲级)直接开到了乌江南岸的雍阳、黄平一线,隐隐有牵制刘峰暂41师的意思。
方云抓住帝国军队在陕北战败的这个机会,发电要求刘峰的部队离开贵州境内,言下之意就是贵州省土地贫瘠,粮食短缺,境内匪患已绝,治安稳定,再加上帝国在陕北的战事正是用人之际,刘峰部已经没必要再停留在贵州云云。
总之一句话,就是对刘峰下了逐客令。
这下可是捅了刘峰的痛处。当年他不听桂系白经纬的劝诫,铁了心要跟李飞耘走,在革命军中央纵队死追烂打,终于是靠上了中央军这棵大树。紧接着就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他的部队没有了驻地。桂系是不可能再收留他的,别的中央军地盘早就被瓜分完毕了,所以他一直呆在乌江南岸一带。
刘峰在看过了方云的通电后,大为愤怒,这不是明摆着要送他去当炮灰嘛。当下他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态度,老子就是不走,你能怎么着?
李飞耘对眼下西南的局势,也是颇为踌躇。西北战事出现了新的变化,革命军在陕北落地生根后,有越打越大的趋势,这让他颇为费神。他对贵州还是一直念念不忘的,想要把它抓到自己手中,在西南三省中撕开一个缺口,进而把滇军、桂系收入自己手中。于是,他给陆军预备役总司令陈军下了一道密令,让他来处理贵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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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伦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中,视觉和感情上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这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贵州了,变化非常巨大,特别是黔北的桐梓市(已由县升级为市了),城市规模扩大了十几倍,街道宽敞干净,商店林立,繁华无比。成为了一个新兴的城市。更让他吃惊的是黔军的部队,装备全是美制轻武器,士兵训练精良,虎虎生威,单兵技术比起他训练了近两年的税警二支队有过而无不及。唯一欠缺的就是战术素质。
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孙仲伦明白,这些士兵只要在战术方面稍加点拔,就立即会成为一支非常晓勇善战的军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方云会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