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月亮听见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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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我当然要在这个我们唯一遗漏的地方吃顿饭。

“麻烦您给我烤十块钱的羊肉串。两瓶啤酒。”我对他说。

“姑娘，这羊肉串我这里有的是，保证让你吃饱再走，可是这啤酒。。。女孩子家为啥和啤酒呢？我给你换瓶果汁吧！”老大爷劝我说。

我没有说话，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他见我这样执着，便不再劝。我找到一张空桌子坐下，把书包放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徐鑫应该已经放学了吧？”我这样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徐鑫，看着那个名字，我不禁要哭出来。抬起头，假装看那棵大树的枝桠，尽力不让泪水滴下。我狠下心，挂断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我不想见他，见了他我会更舍不得走，何必对自己那么残忍，要自己更痛。手机的灯光一直在闪，即便我想玩一会儿游戏都玩不了，索性扔在桌子上，安静的把面前的羊肉串吃完。在电视里我看一个电视节目里说，人心情不好时可以选择喝啤酒来缓解。所以，我和自己玩了一个游戏：想起他的一个优点，我就喝一口啤酒；想起一件我和他之间的美好的瞬间，我就喝一口啤酒；想起一个让自己留下的理由，我就喝一口啤酒。

这是我第一次喝啤酒，那味道并不似我想象中那般辛辣，只是有些淡淡的苦味。喝过几口就渐渐习惯了那种不好喝但也不难喝的味道。也渐渐的，有些头痛，看四周的东西也有些模糊，我拿起手机，看着那一百多个未接电话都显示着同一个名字时，我的心突然软了，再也忍不住那泪水涌出来，心中那倔强的坚持轰然崩塌。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时，我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无论他指责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不会在乎，或许，我该给自己个机会见他最后一面。

电话里，徐鑫焦急的语气有些急促，他一直在努力的开导我，要我告诉他我在哪。听完他的一番话，心里那最柔软的部分才感到一丝温暖，我不忍心再让他漫无目的的找下去。说出自己在哪里后，我合上手机，对那个老大爷说：“爷爷，再来五十块钱的羊肉串。”

“好嘞。马上就好。”他答应着，在烤箱前忙碌着。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手机发呆。过了一会儿，一大把烤羊肉串放在了我面前的托盘里。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落魄，就像经历了一场没有恋爱的失恋。

几分钟后，一个人坐到了我旁边的座位上，余光告诉我，是他。

“夏雪。”他唤我。

我感觉自己好累，说不出话来。

“夏雪，这些啤酒是不是你喝的？”他问我。

我无力的点点头，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我尽力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在这里醉倒。

“夏雪，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我今天没找到你，你出了什么事，你让你的父母怎么办。。。”记忆中，他是这么说的。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徐鑫，你已经找到我了，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有些乞求地问他。

“夏雪，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他没有理会我，握住我的手，想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

我握紧他的手，用我剩余的力气顽抗者：“不。。。徐鑫。。。再陪我坐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这次我是真的在乞求他了。

他思索了几秒钟，心软了下来：“好吧！”然后重新在我身旁坐下。我把托盘向他推了推：“徐鑫，谢谢你这一个月里带我吃遍了学校附近所有的小吃，这里是我们唯一遗漏的。这些羊肉串是刚刚烤好的，你尝一尝，好不好？味道还不错。。。”我看着他，眼中朦朦胧胧的他离我好近又好远，他没有动，依旧看着我“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第一次谈心。。。”我自言自语般说下去：“你还记得那次书店里我突然就走了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因为我喜欢你。你听到了么？因为我喜欢你！”我歇斯底里的对他喊道。我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一个表白的机会。泪水又止不住了，我是不是很不阳光、很不坚强？

他轻轻抱住我，在我耳边不住的说着对不起。我擦擦眼泪，尽力不让自己再啜泣：“徐鑫，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希望你别来送我。。。”ｗωｗ奇Qìsuu書còm网

“为什么？”他问我。

“因为。。。我怕我会舍不得离开这里，再见了，徐鑫。”我用力推开他的怀抱，向小巷外跑去，我不知道我想去哪，我必须离开他，他就像一颗甜蜜的毒药，虽然甜蜜，但也致命。跑过几个路口，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好几次差点摔倒。就在我转过下一个路口，一下子失去平衡快要摔倒时，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向他的方向一拉，我扑到进他温暖的怀抱，有力的臂膀环着我不让我再挣脱。我也不想跑了，我流浪了一天，我累了，只想他能多抱我一会儿。然后，在他怀里睡去也好。

“夏雪，我喜欢你。”他在其耳边轻声告白，声音中夹杂着些哽咽：“夏雪，我真的喜欢你，我不骗你。”

这样的男孩子，表白的话语都显得有些笨拙呢。我强打起精神来，扬起头，对他说：“徐鑫，给我一个吻。”

他一下子慌了神，眼神躲闪着对我说：“夏雪，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我执拗地看着他：“我很清醒！”

几秒钟的坚持后，他放轻语气：“好吧。。。”

我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和他的嘴唇轻轻贴在一起。。。。。。

这是我的初吻，这一吻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疲倦的在他怀里滑落下去，他再一次用力抱住了四肢瘫软的我。我倒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是爸爸叫我的。我睁开眼睛，发现我正躺在自己的房间，昨天走了一天，腿依旧有些酸痛。爸爸坐在我的床头，轻声对我说：“小雪，该起床了，爸爸有话要对你说。”

我听不出他语气里到底是喜悦还是生气，揉一揉惺忪的双眼，我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爸爸。。。”我叫他。同时，我发现了正趴在书桌上的徐鑫。

“小雪，你和我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爸爸说着，站起来向外走。

“哦。”我答应着，跟爸爸来到书房。我就想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在书桌前，低着头。等着爸爸愤怒的训斥。几分钟里，异常平静，我抬起头，看到爸爸怜爱的目光。

“小雪，我不说别的，只问你几个问题，诚实的回答我。”爸爸的语气总是那么的不容反驳。

我点点头，手指玩弄着衣角。

“小雪，想不想和爸爸妈妈一起走？”他问我。

“不想。”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为什么？”他又问我。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

“因为徐鑫？”

“。。。是。”

“小雪，你已经不小了，有些事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觉得你们在一起合适吗？会有结果吗？”

“。。。。。。”我沉默。

“小雪，回答我的话，你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无论怎样都不肯走，是不是？”

“是！我不想走，我喜欢他，很喜欢，你能明白吗？我真的舍不得。。。从小到大我都是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这里有我的一切。。。我不想走。。。我想留下。。。可不可以。。。”我哽咽着对爸爸说。我不敢抬头，不敢去看一看爸爸的脸色，书房里顿时安静了，静得可怕。

“唉。。。”我听到爸爸沉重的叹息，有些透不过起来。

“小雪，爸爸最后一次问你，你确定你要选择留在这里和徐鑫一起吗？”

“是。”我回答道。

“小雪，”他摸摸我的头：“其实，昨晚徐鑫和我说了很多，我坐在书房里一直在想我的决定是不是真的错了。所以，｛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书｝现在我发现，｛网｝我的决定确实是错的。小雪，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会不会有结果，也不想用一些类似于‘早恋’的字眼来压你们，爸爸想赌一把，你愿不愿意？”

第四章　我和爸爸的赌局

　“我愿意。。。”我对他说。

“好。我同意你留下来，每个月我会给你们一笔钱，如果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能照顾好你，我就允许他在剩下的两年时间里继续照顾你。如果他做不到，听爸爸的话，来我们所在的城市，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

“爸爸，我相信他，他能照顾好我。”

“小雪，听爸爸把话说完。爸爸要看你这学期期末的考试成绩，如果成绩下降了，你们就分开吧！我知道，这么做对于你来说有些残忍，但爸爸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怕宁可让你现在怨我，我也不能让你将来怨我当初没有管你。那时候，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是为你好，你能明白吗？”他问我。

我要咬嘴唇，思索片刻，对他说：“好吧！爸爸，我和您赌。如果他能一直照顾我到高中毕业，毕业那天，我要他正式成为我的男朋友，您不许反对。还有，我相信他可以照顾好我，我答应您的条件。”

“好，爸爸答应你。”他说着，丛书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我：“这封信是给徐鑫的。你答应了和我打赌，那我们的赌从今天开始生效。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赶上午最后一班火车。你选择留下来，有什么事要及时和我们说，女孩子一个人在这里，要学会保护自己。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不想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但是现在，你不得不脱离开我们独自生活了，但愿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嗯，爸爸，我知道了。”我向他点点头：“您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和您说的。”

爸爸拿起公文包，向客厅走去，出门前，他转过身：“对了，徐鑫昨天找了你好几个小时，晚上很晚才睡，晚点再叫他吧！学校那边，我会去通知他们取消转学。好了，我没别的事了，爸爸走了，小雪，再见。”

“嗯，爸爸再见。”我对他告别。

爸爸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关上门走了。我跑回自己的房间，想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徐鑫。推开门，看到正在熟睡的徐鑫，我打消了马上告诉他的想法。走近他身边时，我发现他在发抖，做噩梦了么？应该是着凉了吧！我张开怀抱，从后面抱住他给他取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动作太重了，他睁看眼，含糊的叫着我的名字。

“嗯。”我答应着：“冷吗？”

“不冷。。。有你抱着我，我当然不冷了。”他对我说。

“哼！大懒虫，太阳都能照到你的屁股了，还不起来。”我的下巴摩挲着他的肩膀。

“几点了？”他问我。

“十点多了。。。”我回答他。

他听了，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看看桌子上的闹钟，焦急的对我说：“你不是早上八点的火车吗？已经来不及了。”

“呵呵，”我在他耳边轻笑着：“我不走了，我选择留下来。”

“真的？”他满怀惊喜的问我。

“对，真的，我再也不走了。”我对他说着，心里却有一点点苦涩。我和爸爸的赌局才刚刚开始，如果我输了，又要离开这里，那我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一张空头支票？

“那。。。你的爸爸呢？”他又问我。

“他走了，去了那个城市，他留了一封信给你。。。”我说着，拿出那封信放在他面前。他打开那封信，看懂爸爸熟悉的字迹：

徐鑫：

谢谢你，愿意留下来照顾夏雪。我也许真的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到夏雪的感受。工作固然重要，但我努力工作的最终目的，是要养家，是要让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夏雪留在这里，会幸福快乐，我不可以剥夺这一切，那不是一个父亲应有的残忍做法。

昨晚你的一番话，让我不得不再深思这件事，我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我决定相信你，由你来照顾夏雪，我为她请了一个保姆，每天为她做饭、收拾屋子。剩下的，就要靠你来做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不希望她有事。替我和她妈妈照顾好她。我知道，这副担子很重，所以，我让你尝试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你来照顾她。你就会明白你能否照顾好她。一个月后，我会做出最后的决定。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夏雪，希望你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

夏雪，我把你托付给徐鑫来照顾，你会不会怪我？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和你妈妈已经在火车上了。我们不在的时间里，你要照顾好自己，想我们了，就打个电话，我们的手机24小时开机。郊区的老房子里的家具已经搬走了，还剩下一些东西，本想让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的一并带走，现在不需要了，有时间去看看吧！

我们两个星期后会回来看你，那边已经安置好了，你不必为我和你妈妈担心。这里有两千块钱，作为你们的生活费，应该绰绰有余了。不用太节俭，上学期间，要保证营养。记得按时吃饭。

－夏明

我和徐鑫一起把信看完：“叔叔，我会照顾好夏雪的。”徐鑫的自言自语更像是对我的承诺。

“爸爸，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