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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寸河山一寸血-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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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还不都得给拆散了。

所以宋美龄说,一定要让蒋介石坐着飞机公开走,要是做不到,还不如一起死在西安算了。

事到如今,张学良简直有些技穷了。

要坐飞机,还要公开,靠我一个人断然是没这么大能量的,还是请周公来帮忙吧。

于是,蒋、周便有了第二次谈话。

这次谈话,双方都从容了许多,也更具目的性。

第25章 放还是不放(2)

蒋介石知道此番只能自己救自己了,所以话语极为恳切:你知道吗,即使在“剿共”的时候,我也一直是记挂你们这些中共要人的,包括你,包括那些黄埔学生,毕竟都曾经是我的部下嘛。

我跟广西的桂系怎么样,差不多也打了七八年。可是说好就好了,我对他们“施以仁怀”。对你们,我也一样啊,肯定会慷慨对待的。

蒋介石甚至表示,只要红军对他“效忠”,可以享受和中央军一样的待遇。具体细节,以后可以在南京直接谈。

一旁的宋子文趁势插嘴,希望周恩来施以援手,让蒋介石迅速离开,否则再耽搁的话,只会让局势进一步复杂和恶化起来。

周恩来答应了这一请求。

事实证明,蒋、周的二次谈话极其重要。如果周公不在关键时候扮演关键角色,出面说服杨虎城释蒋,后者是很难安然无恙回他的南京城的。

在苦等消息的过程中,蒋氏夫妇着实受了不少罪,他们几乎是在煎熬中度过的,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究竟是福还是祸。

从11点半等到2点半,再从2点等到3点,两人注视着屋里的电话,那里始终没有传来他们需要的喜讯。

忽然,宋子文跑了进来——杨虎城终于被说服了。

接着进来的是张学良。

现在天已经晚了,要不明天早上飞南京吧。

宋美龄一跃而起:还等什么等,等他们改变了态度再来抓我们吗?

马上走!

高兴归高兴,要离开西安的心情也未必不比宋美龄更急切,但此时蒋介石想到了更深更远的地方。

这杨虎城虽然暂时被说服了,答应放我一马,却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走,要是他又忽然反悔了,或者等我的飞机上了天,再在下面玩阴的,给我来上一炮怎么办。

所以在跑路之前,一定得先把姓杨的给稳住。

与自己老婆比起来,蒋介石的心机终究还是要深沉得多。

走都要走了,他还把张、杨叫过来“训话”,不过没有责备,只有宽慰:尽管西安事变属于“叛变行为”,但我已经原谅你们了,答应的事也都会一一照办。

说是给两个人“训话”,其实大部分都是讲给杨虎城听的。

蒋介石知道杨虎城意在“经略大西北”。西北,这是多重要的一块地儿,舍了身家性命也绝不能放手。可是现在你还→文·冇·人·冇·书·冇·屋←在人家枪口底下,言不由衷就是必然的了。

他告诉张、杨:我把西北交给你们了,将来打算搞一个西北五省的统一军事机构,让你们负责。

这就叫投其所好。说白了,就是骗人。要是蒋介石真有此意,哪用得着请周恩来帮他从中斡旋。

前脚把张、杨送走,后脚蒋氏夫妇一班人就赶紧去机场。到了机场一看表,已是下午4点。

正要登机,忽然有一个人急如星火般地赶来。

这个人如果是杨虎城,蒋介石的心就得悬在那里了。幸好不是,是张学良。

事实上,当天就释蒋的决定,都是张学良根据蒋氏夫妇的意见,在很短的时间内确定下来的,乃至于“三位一体”中的杨、周均毫无察觉。

直到被叫过来“训话”之前,杨虎城还不知道当天就要释蒋的消息。来了之后才发现,蒋介石马上就要上车去机场了。这是什么意思?

张学良低声告诉他:现在就放蒋走。

杨虎城愣住了。

不满几乎是一定的。放我是同意放了,可是什么时候放,你总得事先跟我们商量一下,知会一声吧。

可是当着蒋介石等人的面,这话还不怎么好说,更不能跟张学良争论,只得硬着头皮一起听“训话”。

应该说,蒋介石没有像他老婆说的那样,拔脚就溜,而是执意作“临行话别”,并在话里暗示要把西北交给张、杨,对稳住杨虎城多多少少是起到一点作用的。

此时如果后者突然翻脸,把兵派到机场,阻止飞机起飞不是没有时间。

在回去的路上,杨免不了要嘀咕几句: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作出这么大的决定,周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张学良则是一脸无奈:今天不走不行啦,你也看到了,我们下面还有这么多人不同意释蒋。夜长梦多,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呢。

让杨虎城更感郁闷的一件事发生了。

张学良说他要亲自送蒋进京。

不会吧,我们肯送佛已经不错了,你干吗一定要送到西天呢?

但张学良决心已定,他当即写下手令交给杨虎城,言称自己不在,东北军即由其一体指挥——当然杨虎城实际上仍然指挥不了东北军,这也是后来“三位一体”分裂的原因之一。

见张学良如此,杨虎城也无话可说,只得眼睁睁地望着他离去。

等到“三位一体”中的另外一位——周恩来闻讯赶到机场时,飞机早已远去。

周公黯然神伤,仰天长叹:何必摆队相送,还要负荆请罪呢,你会吃亏的。

在获悉张学良亲送蒋介石赴京后,他的幕僚们始而愕然大哗,继而垂头丧气。有人甚至愤而说出了“竖子不足与谋”这样的话。

谋臣尚且如此,将官就更不用说了,东北军内部一片沮丧。

历史听到了叹息和怨言。

然而如果我们愿意从张学良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就会知道“负荆请罪”并非完全出于其一时之冲动。

当时国内外舆论对西安事变大多不予认同,对张、杨更是群起而攻之,这一点张学良虽人在西安,却时时刻刻能够感受得到,并背负了很大的精神和心理压力。加上扣蒋放蒋又争执这么长时间,外界对张、杨恶感更甚,在两人发动西安事变的动机上不会不进行质疑,张学良确实有表白自己的必要。

另外,他也需要弥补自己与蒋介石的私人感情。

国民党内为人处世,表面靠制度法令,其实大部分还是要依赖彼此的私下交情,不然的话,也不会兄弟帖子到处乱飞了。蒋张曾经是中央和诸侯关系的典范,可是一个西安事变,“最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张伤了蒋。虽然由于力主放蒋,二人关系已出现缓和,但张学良肯定认为仅此还不够。

亲自陪同蒋氏进京,完全可看成是一次感情的投资。

飞机还在飞行途中,飞机上的人则是心境各异。

蒋介石躺在机舱唯一的长沙发上,他双目紧闭,脸色憔悴,看上去,丝毫没有脱险后的那种喜悦和兴奋。(文*冇*人-冇…书-屋-W-R-S-H-U)

除了身上有伤,病痛未愈外,他的心情可以理解。

相比于蒋介石,其他人则要轻松得多。

宋美龄看着窗外,虽然疲惫,但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们夫妇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不管今后如何,这都是一件值得额手相庆的特大喜讯,这个圣诞节,上帝实在是太照应他的子民了。

张学良的心情也算是好的,他甚至一度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到洛阳时,天已黑了,由于事先并没有通知洛阳方面,因此少帅命令飞行员在洛阳机场上空盘旋一两圈,以便让地面的人知道他们要降落。

飞机降落,张学良看到无数学生和士兵朝这里涌来,只是他们对待飞机上的人的态度却泾渭分明。

宋美龄第一个迈出舱门,人们驻足立正,当她的双脚着地,更是得到了英雄般的敬礼,有两名军官上前来搀扶她。

张学良就跟在宋美龄身后,可是他得到的待遇却完全不同,刚刚站稳,便有四个士兵拿枪对准他,其中有一个甚至露出一脸愤怒的表情,声称要开枪杀了他。

宋美龄闻言,立即回头:不许这样,让他一个人走!

最隆重的当然是对待蒋介石。

他被搀扶下飞机,前来问候的人们排成欢呼方阵,有的人把帽子抛向空中,有的人眼里闪着泪花,有的人则已是喜极而泣。

在西安时,虽然宋氏兄妹曾反复安慰蒋介石,说你的声望不仅没有因为西安事变而下降,反而还因祸得福,像坐着直升机一样升了上去。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能信呢。

在洛阳的这个晚上,全信了。

洛阳万人空巷,鸣炮庆祝,以致店铺里的鞭炮都被人抢售一空,不是“洛阳纸贵”,成了“洛阳鞭炮贵”。

这叫什么,这叫民意,蒋介石真正成了无人能撼倒的“领袖”。

毫无疑问,此时张学良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对眼前的这一情形,他不是完全没有预计,只是没有预计到会这么可怕。

爆竹在腿边炸响,仿佛炸响在心灵深处。

人们都在庆祝,都在欢呼,没有人再去理睬那个孤独失意的人。

蒋介石不愿在洛阳多耽搁,于是第二天早上,他们一行便再飞南京。

当然不可能再让张学良这个“叛逆”跟“领袖”坐一块儿,于是五个人分两拨,蒋氏夫妇和端纳坐一架飞机,张学良和宋子文坐原来那一架,同时有军用飞机护航。

给张学良开飞机的,是他的美籍私人飞行员。人们对张学良的极度敌意,都被他看在眼里,也急在心头。

在往南京的途中,忽然刮来了一场沙尘暴,满天卷起翻滚的黄云。张学良的座机是美国波音飞机,性能优越,很快就将护航机甩下了一大截。

这时飞行员悄悄对张学良说:也许我们不去南京最好。

不去南京,他可以带主人回包括西安在内的任何一个地方——连他这样的老外飞行员都能看出,张学良如果到南京,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然而少帅表现出了超常的冷静。

没关系,你继续往南京飞,如果有人要杀我,让他杀吧,我不在乎!

飞机停在南京军用机场。飞行员回头望去,少帅的脸上已是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就好像子弹打在身上也不会躲避。

正如所料,洛阳的一幕再次重现在南京,机场上已经有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围了上来。

张学良站在机舱门口,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将是一种什么命运。

#文#飞行员一把拉住他:小心……

#人#张学良转过身,忽然落下泪来。

#书#在洛阳,那么困窘,他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落泪了。

#屋#这个世界还有人记得你,没有抛弃你。

张学良伸出双手,跟飞行员握了握。

谢谢,非常感谢,非常感谢!现在我们就再见,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走出几步,张学良又回过头去,再一次默默地握了握飞行员的手。

然后,他昂着头,穿过人墙,走向别人给他安排好的归宿。

1936年12月31日,南京军事法庭当庭作出宣判,判处张学良有期徒刑10年,剥夺公权5年。

第二年,南京政府发布特赦令,但仍将其交由军委会严加管束。

即使如此,这个年轻人还有希望,真正让他绝望的是随后发生的“二二兵变”,东北军自相残杀,四分五裂,西安的“三位一体”也随后瓦解。

张学良为此带信给于学忠:话不知从何说,泪不知从何流。

从此,他彻底失去东山再起的机会,开始了漫长的幽居生涯。

张学良晚年总结一生,曾无限感慨地说:我的生命从21岁开始,到36岁结束。

21岁,他向父亲张作霖提出整军经武的一揽子计划,在奉军中崭露头角。

36岁,发动西安事变……

他曾经风流倜傥,曾经权倾一时,曾经万人景仰,也曾经拥有数不清的朋友,后来,这些都一一离他远去。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命运像早已设置和安排好的一样,它会让你感觉拥有一切,又会同样毫不留情地把这一切都从你手中夺走。

第26章 后时代(1)

西安事变的结局,却让一直在旁观望的日本人大跌眼镜。

中国不仅没有走向内乱,反而还在抗战的旗帜下高度聚合了人心,诸侯们纷纷从反蒋变成了拥蒋,就连以往不共戴天的国共两党也奇迹般地站到了一块儿。

与此同时,由于绥远抗战的胜利,南京政府在对日政策上更趋强硬,连一贯低调的汪精卫都喊出了“恢复失地,还我河山”的口号。

在绥远抗战结束之后,日本在内蒙古已经一败涂地,他们把所有精力和着眼点都集中到了华北。

有句话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华北也像绥远那样,团结一心,励精图治,日本人的“华北工作”恐怕又得像“内蒙工作”那样无功而返了。

可惜这时的29军高层已经进入了后萧振瀛时代,鸡蛋上不是无缝,而是缝很大,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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