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外史-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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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箭矢长约二尺，通体金黄，箭身之上，几个鎏金小篆跃然于上，陶灵儿上前观瞧，念道：“陈塘关总兵李。”念完，陶灵儿面色一变，怒道：“公子，这陈塘关乃是我大商之地，身为人臣，陈塘关总兵却行谋逆之事，此实为大逆不道之举，公子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张柳轻轻捻动那金色箭矢，摇头道：“灵儿稍安勿躁，若那陈塘关总兵真的欲行不轨之事，那又何必要在这箭矢之上写上名号？”

“这……”陶灵儿闻言，语塞道：“那依公子之意，我们该当如何？”

张柳手握箭矢，心中暗道：“记得在封神演义中，因为哪吒大闹东海，被李靖关在总兵府中闭门思过，哪吒闲极无聊，便拿了陈塘关震关之宝轩辕弓当空射了一箭，那箭矢之上，却也写着“陈塘关总兵李”的字样，如今自己手中箭矢与书中描述的一般无二，莫非这支箭矢正是哪吒在陈塘关当空射出的那一支？若真如此，那离哪吒剔骨剜肉的日子也不远了，哪吒肉身既毁，接下来便该重塑肉身，而后转投西岐，到时候，自己再要拉拢哪吒，却是千难万难了。”

一念至此，张柳当即心头一紧，转头对杨戬道：“杨兄弟，瑶姬仙子的魂魄尚要等上几日方可成形，趁着这几日，我们不如先到陈塘关上走一遭，如何？”

杨戬闻言，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张柳的提议，张柳见状，立即掉转云头，向陈塘关方向飞去。

三人行了一阵，终于远远看见陈塘关的城墙。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降下云头，三人迈步来到陈塘关的城门口。陈塘关城门下，人群来来往往，热闹异常。城门两侧，两列军士手握长枪，挺立如松，虽然四周吵闹异常，但这些士兵仿若雕塑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张柳见状，暗自点头道：“这李靖虽然法力低微，但对于治军之道却颇为熟稔，日后若是攻伐西岐，倒可以让他为帅。”

通过城门，进了陈塘关，张柳向城中百姓问明总兵府的位置，便带着陶灵儿和杨戬直奔总兵府而去。

到了总兵府门前，张柳掏出随身印信，交给总兵府的门子拿去通报，那门子见张柳一行气度不凡，连忙拿着印信进了府门，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中年汉子急匆匆地从总兵府中赶了出来，跪倒在张柳身前，高声道：“微臣陈塘关总兵李靖，不知陛下驾至，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张柳见李靖前来，心中暗自一笑，拿出那支金色箭矢，道：“爱卿不必多礼，寡人今日至此，却是为此物而来。”

李靖接过那金箭一看，疑惑道：“这莫不是震天箭，乾坤弓、震天箭乃轩辕黄帝留在人间的宝物，一直留在陈塘关，如何会在陛下手中？”

张柳正要答话，旁边陶灵儿却提步上前，怒道：“大胆李靖，你身为商臣，居然图谋不轨，妄图用震天箭射杀陛下，该当何罪？”

李靖闻言，大惊道：“姑娘何出此言，李靖身为商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如何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陶灵儿冷哼一声，道：“今日陛下出游，险些被这震天箭射杀，这震天箭既是你陈塘关之物，那行刺陛下的定然是你。”

李靖闻言，连忙辩解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震天箭、乾坤弓虽是陈塘关镇关之宝，但微臣法力低微，根本使不动它。”言罢，他转头对张柳道：“微臣无辜被枉，冤屈难明，恳请陛下让微臣查明射箭之人，以分皂白。”

张柳摆了摆手，道：“李总兵忠义，寡人素有听闻，不过这震天箭确实你陈塘关之物，还请李总兵查明原委，以解寡人之惑。”

“谢陛下！”李靖答谢一声，将张柳三人迎进府中，安排食宿不提。却说李靖拿了震天箭，回了后堂，心中暗思道：“这震天箭、乾坤弓乃陈塘关镇关之宝，别人也拿不动它，莫非又是哪吒。”他沉思半晌，叫来左右侍儿，吩咐道：“唤三公子来。”

不一会儿，哪吒来见，李靖道：“你出身将门，如今又年岁不小，如何不去学习些弓马，以备来日。”

哪吒闻言，喜道：“父亲教诲，自当遵从，方才在城敌楼上，孩儿见弓箭在侧，便当空射了一箭，只见红光缭绕，紫雾纷霏，却把一枝好箭射不见了。”

李靖闻言，气得大叫一声：“好逆子！你先前打死东海三太子，事尚未完，今日又惹了这等滔天之祸。”

哪吒不知其情，便问道：“父亲为何如此说话？”

李靖道：“你方才一箭，险些射死了大商天子，如今天子寻来，该当如何？”

哪吒闻言，笑道：“父亲且息怒，师父曾说成汤合灭，周室当兴，如今大商天子自投罗网，我们不如擒了他，转投西岐。”

李靖闻言，惊怒道：“好逆子，我李家世代忠烈，如何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陛下就在府中，你既惊扰于他，就且随我前去陛见。”

哪吒见李靖面现怒容，不由悻悻道：“父亲既然如此说，我随你去去便是。”

父子二人商量妥当，当即便整理衣冠，前去陛见纣王。

第九十八章　东海龙王

却说李靖带着哪吒来到客厅外，吩咐哪吒道：“你且站在此处，待我进去面见陛下。”哪吒答应一声，心中却暗道：“师父说成汤合灭，周室当兴，父亲身外商将，到时难免殃及池鱼，今日纣王到此，我不妨擒了他，将他献于西岐，也算是我李家的投名状。”

李靖进了客厅，见张柳端坐上首，杨戬和陶灵儿侍立两侧，连忙躬身道：“微臣李靖，见过陛下！”

张柳左手虚抬，微笑道：“李总兵不必多礼，适才你离去良久，可是已经查明射出震天箭之人？”

李靖闻言，复又跪伏于地，道：“陛下恕罪，射箭之人正是李靖所生逆子哪吒，不过哪吒此举实属无心，还请陛下宽恕。”

张柳微微一笑，问道：“不知这哪吒年岁几何？”

李靖道：“尚只有七岁。”

张柳道：“这震天箭、乾坤弓乃轩辕黄帝所留之物，便是李总兵这等猛将也拿不动他，没想到令郎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神通，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李靖见张柳言语中并无怪罪之意，心中不由大定道：“陛下谬赞，哪吒虽有些神通，可惜性情顽劣，不服管教，时常惹出祸端。”

张柳闻言，笑道：“少年心性，自当如此。今日寡人得幸，可否见一见令郎？”

李靖道：“哪吒正在殿外，我过去唤他。”说罢，他告罪一声，便出了客厅，去寻哪吒。

少顷，李靖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来到客厅，张柳见状，心中暗自赞道：“这孩童便是哪吒！果真钟灵敏秀，仪态不凡。”

却说哪吒跟着李靖来到客厅，心中暗道：“此处虽是我李家府上，但父亲是大商臣子，定然不敢犯上作乱，我不如先下手擒住纣王，到时父亲骑虎难下，便也由不得他了！”打定主意，哪吒当即祭起乾坤圈，对准张柳打将过去。

张柳见到哪吒，心中正自欣喜，不防哪吒骤然发难，张柳猝不及防，立时便被乾坤圈套住周身，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旁边杨戬见状，不由大怒道：“好孽障，竟敢犯上作乱。”说罢，他提起三尖两刃刀，直扑哪吒而去。

哪吒见杨戬手提三尖两刃刀而来，连忙拿出七尺混天绫迎敌，混天绫左右翻腾，挡着杨戬进退不得，哪吒趁此机会，就要上前去抓张柳。不料刚到张柳近前，扶着张柳的陶灵儿便手提宝剑直刺而来，哪吒见是一女子，原本倒也没有在意，不料刚刚交手，左臂便被陶灵儿的宝剑划破，哪吒大怒，左手一招，收回套住张柳的乾坤圈，复又向陶灵儿打去。陶灵儿左手一抬，便用手接住了乾坤圈，哪吒见状大惊，又急忙收回混天绫来裹陶灵儿，陶灵儿袖袍往前一迎，混天绫便轻轻落在陶灵儿袖里。

哪吒见两件宝贝都被陶灵儿收了去，心中登时大乱，此刻他手无寸铁，只得转身而逃，去乾元山找太乙真人去了。

哪吒走后，心神大乱的李靖连忙上前请罪，张柳惊魂甫定，便连忙温声劝慰，李靖见张柳对自己如此信任，心中不由感激莫名。

却说哪吒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乾元山金光洞，拜见恩师太乙真人。太乙真人见哪吒一脸惊慌，诧异着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哪吒道：“师父，今日纣王陛临陈塘关，哪吒本想将他擒住，投奔西岐，不料那纣王手下有个女子好生了得，不仅救了纣王，还将师父给我的乾坤圈、混天绫收了去！弟子没奈何，只得求见师父，望乞师父相助。”

太乙真人闻言，叹息道：“你这孽障，那纣王乃是大商天子，你如何敢去冒犯？”

哪吒道：“师父不是说成汤合灭，周室当兴吗？那纣王自投罗网，弟子岂可放过这等良机？”

太乙真人叹息道：“你这孽障，终究不识天数。虽说成汤破灭乃是大势所趋，不过如今成汤气数未尽，你贸然行刺纣王，可是乱了天数。”

哪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焦急道：“师父教训的是，只不过如今弟子已然铸下大错，唯恐连累家人，望乞师父相助。”

太乙真人闻言，伸手屈指盘算一阵，忽然面色大变道：“不好！四海龙君奏准玉帝，来拿你父母了。”

哪吒闻言，垂泪道：“师父慈悲，弟子一双父母安分守己，只因弟子顽劣，殃及池鱼，若父母有何不测，弟子于心何安？望师父顾念师徒之情，救一救弟子的父母。”

太乙真人叹息一声，无奈道：“为师虽有心助你，只不过四海龙君乃是奉玉帝之命而来，为师虽是原始天尊坐下弟子，却也不敢公然违抗玉帝旨意。”

哪吒闻言，悲声道：“父母之祸因弟子而起，弟子如何能置身事外！”说罢，他便要转身回转陈塘关。

“且慢！”太乙真人连忙叫住哪吒，叹息道：“既然如此，我再传你风火轮、火尖枪，以防不测。”

哪吒叩首谢过太乙真人，便踏上风火轮，提着火尖枪，直往陈塘关而去。

风火轮迅捷无比，只一刻的功夫，哪吒便进了陈塘关。刚来到总兵府门前，哪吒便听到一阵嘈杂之声，推门而进，便见四海龙王敖光、敖顺、敖明、敖吉站在院内，正和李靖争执着什么。

见哪吒推门而进，东海龙王敖光顿时大怒道：“哪吒，先前你大闹东海，杀死巡海夜叉、东海三太子，如今我奉玉帝旨意，前来捉拿你这孽障，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哪吒手执火尖枪，厉声道：“一人行事一人当，我打死李良、敖丙，自当偿命，只是我父母无辜，不当连累！”

敖光道：“子不教父之过，你闯下如此大祸，李靖夫妇责无旁贷，今日我奉玉帝旨意，就是要将你和李靖夫妇捉拿上界，听候玉帝发落。”

哪吒闻言，对敖光道：“我本非凡人，乃天界灵珠子，只因天数使然，应运下界，今日我剖腹剔肠，剜骨肉还于父母，如此这般，我便与父母再无干系，如此，还请不要累及我父母双亲，你们意下如何？”

敖光闻言，沉思一阵，道：“也罢！你既有如此孝心，我便成全于你。”

哪吒见敖光不再难为李靖夫妇，便从总兵府护卫手中夺过宝剑，就要自剖其腹，刳肠剔骨。

第九十九章　排忧解难

“且慢！”哪吒手执宝剑，就要自剖其腹，刳肠剔骨，正在这时，一声大喊从总兵府后院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张柳带着杨戬和陶灵儿姗姗而来。

东海龙王敖光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由大怒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张柳上前拱了拱手，道：“寡人子辛，乃是大商之主，此处是我大商臣属李靖的府上，你无故闯到这里喊打喊杀，寡人自然要过来问一问。”

敖光听张柳自报家门，心中暗自吃惊。这纣王虽是凡间帝王，不过其手下能人异士不少，却也不能等闲视之。顾忌到张柳的身份，敖光不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道：“原来是纣王陛下，你是凡间帝王，我是东海之主，原本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你这臣属李靖管教无方，纵容其子哪吒胡作非为，前次哪吒大闹东海，杀我东海巡海夜叉，龙三太子，老夫奏准玉帝，今日特来捉拿李靖父子！”

“竟有此事！”张柳装作吃了一惊的模样，转头向李靖道：“龙王所说可是实情？”

李靖跪倒在地，惭声道：“都是李靖管教无方，才使哪吒闯下如此大祸！”言下之意，却是承认了敖光所说的话。

张柳沉吟一阵，对敖光道：“龙王，冤家宜解不宜结，事已至此，寡人还是希望不要妄动刀兵为好！”

敖光闻言，不禁大怒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道至理，当初哪吒大闹东海之时，便应想到今日的景况。”

张柳道：“龙王丧子之痛，寡人感同身受，只是逝者已矣，龙王还是节哀顺变才是。”

敖光见张柳话语中多有回护哪吒之意，不悦道：“